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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64.森羅地獄(四)

“喬管事……我左思右想也沒想明白,您這到底算是怎麼個酷刑呢?你把何護法嘴巴撐的這麼大,又拿了這碗水煮雞肉,是打算活活饞死他嗎?這招好像也不怎麼高明啊,人家不是才剛吃完……”

柳執一臉鄙夷的看著正在幹活的喬元安,漸漸地也不覺得這個內房管事有什麼可怕之處了。在他的印象中,但凡能稱得上是動刑二字,那情狀就定然是血腥慘烈的!大多都是切胳膊剁腿,炸竹籤挑手指甲什麼的;最差也得是宗族府大牢那樣,用木板扇嘴巴才勉強夠得上這兩個字呀!

如今可倒好,枉他喬元安空有兇名在外,如今卻用絲線吊雞肉來拷打犯人,他這到底是用刑還是在釣蜈蚣啊?不行,回去一定得跟師傅說,把喬元安送到別的大牢裡“培訓改造”一番。

柳執心中這樣想著,旁邊的喬元安卻已經放下了手裡的豬鬃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表功似得對何文道說:

“為了伺候少監事您,方才我可是想破了腦袋,才新琢磨出這麼一個好法子來。天也不早了,緊著敲鑼也當不了開戲,咱們這就開始咯!”

柳執聽完就在心中嘟囔著:你天天住在這‘抬頭不見天低頭不見底’的地窖裡邊,能看見個屁的天色啊!天天就這樣吃人飯不幹人事,我師父算是白養你們。算了,還是趕緊看完趕緊走,省的耽誤了自己。有跟你瞎扯這時間,我還不如回去多睡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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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元安就像釣魚一樣,拎著那根以豬鬃刷打毛之後的絲綿線,把緊緊拴在末尾的那塊雞胸肉放入了何文道“大敞四開”的口內。

“如何啊何護法?這雞肉煮的時候好像沒放鹽,味道應該一般,要不然你直接吞下去得了?”

何文道一聽,便用還可以活動的舌頭往喉頭一送,隨著喉結上下一動,只聽‘咕嚕’一聲,這塊煮雞肉便被他整個吞了下去。何文道吞完以後,桀驁不馴的盯著手拿絲線,站在自己面前的癟嘴喬元安,那眼神就好像在向他挑釁:爺我吃了,你又能如何?

一邊的柳執看完後覺得更加膩味,站起身來就想回去睡覺。喬元安卻詫異的問他:

“這還沒開始呢,您打算去哪啊?好歹也先看看我們內房平日裡是怎麼工作的呀?不然日後等你接管了御馬監,不就是兩眼一抹黑嗎?”

柳執十分冷漠地的回答道:

“我已經欣賞過您那高明的手段了,時候差不多我就回了。另外何護法,我跟您打聽打聽,你就這麼不喜歡吃雞肉嗎?莫非我們喬管事拿雞肉給你吃,都能算得上是酷刑了?”

被四隻鐵鉤勾住嘴巴的何文道,此時聽了小胖子柳執這話,眉梢眼角也帶上了不屑的笑容。被這二人聯合嘲笑的喬元安,卻仍然不急不躁:

“我這還沒開始,你們倆猴急個什麼勁啊?”

說罷,喬元安微微一拽手中絲線,何文道立刻眉頭緊鎖,一整張臉到脖子根瞬間泛起大片紅暈;雙目凸出眶外,喉結無節奏地開始上下抖動起來。

喬元安二指隨意地慢慢抽動著絲線,也不看何文道是什麼表情,只是對身邊瞪大眼睛的柳執說:

“少監事您往後站站,這法子雖然不見血,但有那麼點髒……”

話音剛落,何文道的喉嚨處便出現了一塊包裹著一團食物殘渣的雞肉,隨之而來的,還有無數的嘔吐物從喉嚨一齊湧出。眼下正在嘔吐的何文道,被口中鐵鉤鉗制,不但閉不上嘴,在嘔吐條件反射的動作下,那四個鉤在嘴中的鐵鉤立刻扎的更深了!

無數的嘔吐物包裹著口中新鮮的血液,順著嘴角一直流淌到了自己身上。直把個略有潔癖的何文道噁心的閉上了雙眼。也不知是被強制嘔吐的身體反應,還是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道檻,總之方才那個刀斧加身仍然談笑自如的何文道,已經眼角帶淚了。

柳執看的自己都有些乾嘔,但始作俑者喬元安卻仍然是面色不變。他隨手拿起地上的兩隻筷子,正是方才二人在桌前飲酒之時掉落在地上的。

他用筷子夾起那塊“雞肉魚餌”,又重新塞回了張開大嘴的何文道口中。已經大概知道他在打些什麼主意的何文道,自然不肯乖乖吞下雞肉。只見這喬元安既不氣也不惱,一挺手中的筷子尖,在何文道的喉嚨處略微用上一點力氣,不停地划起圈來。還沒劃過三圈,那塊髒兮兮的雞胸肉,又重新被吞回何文道的身體之內。

做完這一切後,喬元安用手扇了扇空氣中彌散的酒氣與嘔吐物的臭味,招手把外面的小太監喚入監牢以內,遞過手中絲線,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明白了嗎?幹活吧!”

說罷,就拉著柳執的袖口,走出了監牢以外。又朝著黑暗之中大喊:

“搬兩把椅子,再拿一盤檀香過來。”

柳執傻愣愣的看著接過絲線的小太監,身後來人搬過了椅子都恍然未覺。直到喬元安按了一下他的肩膀才反應過來,坐到了這把頗為舒適的椅子上。

“在我們內房之中呢,見血有見血的玩法,不見血有不見血的玩法。所有的招術,都是根據不同的人所不同制定的。就以咱們面前這位來說……”說到這裡,內房管事喬元安指了指正在不停嘔吐的何文道,仔細地給柳執講起內房的工作性質來。

“這位何文道何大護法,自幼便跟著先代大薩滿李玄魚習學巫法神術。自古以來‘巫醫不分家‘,就好像如今的大薩滿林思憂,她那出神入化的醫術早已經是名滿天下了。凡為醫者則必喜潔淨,對疼痛的忍耐度,也要較常人更高出一些。所以即使沒有陸頭兒的吩咐,我也根本沒打算對他用那些尋常的手段。”

柳執咧著嘴,不錯眼珠的看著正在“受刑”的何文道反問著:

“那您就噁心他?這招雖然夠賤,但我也不覺得他會就這麼被玩軟了……”

喬元安點燃了上好的檀香,室內的空氣雖不至於煥然一新,但仍然有所改善。這檀木香味傳入周圍那些不見一絲光線的監牢之中,竟然還有傳出了幾聲享受的呻吟。喬元安一招手,便有小太監端上了兩盞茶來,他也對正在“釣魚”的小太監不住提點著幾句:‘慢些拽,再慢些,在放放……’隨後,又對柳執繼續解釋起來:

“人吃下食物,是經過咽喉吞入食道,再落入胃囊之中進行消化的。這塊隔夜煮雞肉,質地乾澀堅固,大小也恰好是足夠噎人又不致死的。如此反覆在他的食道與咽喉中提拽,看的人覺得就是單純的噁心嘔吐而已,但是箇中滋味,只有何護法自己才明白呀……”

此時何文道的皮膚已經不復原本的顏色,如同會友樓的葡萄釀一般血紅,雙眼之中也盡是血絲迸出,整個人都在強制嘔吐與強制吞嚥之中反覆輪迴,無論發出的聲音還是面目表情,都如同瘋魔一般。

而喬元安反而看的津津有味,他喝了一口茶,又問向柳執:

“你知道,為什麼綁雞肉的絲線要先刷過打毛一遍嗎?”

目瞪口呆的柳執搖了搖頭。

“因為絲線本是由無數蠶絲所制,用豬鬃刷輕輕刷過之後,便會產生無數的斷絲。這些斷絲浸過他的口水之後,就變成了溼潤略帶韌性的絨毛,可以把他喉嚨搔得幹癢難耐。可他如今身體被綁縛在木架之上,嘴巴也被四個鐵鉤所制,不能動彈分毫。你試想一下,喉嚨幹癢難耐,又無法咳嗽,是個什麼樣的滋味呢?”

柳執只是隨意一想,便不由自主地先咳嗽了幾聲,看的喬元安哈哈大笑起來。而正在受刑的何文道,此時胃中再也沒有任何食物殘渣可吐了。他剛剛被柳執帶領伙房之人捉來的時候,便和這位沒牙“老頭”喬元安,吃了一頓大餐。現在想來才明白,這桌酒席根本不是對他這個薩滿教的大護法的先禮後兵!這一桌酒席,正是為如今這一手“釣魚”所做的先期準備!

柳執見他口中已經沒有任何食物隨著那塊不停進出的雞肉湧出,轉回頭去問向喬元安:

“他現在肚子裡的吃食已經吐完了,下面該幹嘛了?”

喬元安咧開那張沒有牙齒的大嘴,笑著說:

“下面還是這個呀。不過嘛,真正的戲肉部分,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