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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123.重要一環

這位隊長帶著自己麾下的“連弩騎兵儀仗隊”,回到東海關內還沒過多久,便換上了一身錦衣華服,大模大樣地躺坐在帥府大堂之中的一張圈椅內。

“興兒!你這像個什麼樣子?把腿從扶手上放下去,好好坐端正了。堂堂男兒、鏗鏗虎將,行動坐臥之間,怎能如此無正無端?”

匆匆走入大堂中的平北侯郭孝郭安順,一見自己那個兒子彷彿沒骨頭一般的躺臥在一張圈椅之內,一隻腳還搭在扶手上不住地來回抖著,立刻緊皺額頭地教訓起來。

“爹,我就愛這麼坐著,這麼坐舒服。您要是非讓我坐正了,那我還不如站起來呢……”

這位被叫做興兒的騎兵長官,隨手拿起接受桌上的一盞茶來,咕嘟咕嘟的一口抽乾。坐會帥案之後的老侯爺一見自己兒子的這番做派,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那你就給我站起來!郭興啊郭興,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是這般的放浪形骸呢?如今我平北大軍的軍紀士氣,都快讓你小子給敗乾淨了。嗨……也怪老夫為人父母,卻教子不嚴……”

“爹啊,您有嘮叨我這功夫,還是研究研究正事吧!方才我從幽北蠻子手裡,搶回來的那具屍體,到底是不是那只幽北黑熊精想找的小妾啊?”

郭孝也知道他這個兒子是頭驢脾氣,那真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這麼多年以來自己打也打過罵也罵過,碗口粗的棗木棍子都打斷了四五條,可這孩子天生記吃不記打,傷一養好了依然故態復萌。如今已經二十有三,但還是一副孩子脾性,彷彿長不大一般。

其實,單就郭興這位小侯爺的性子,已經成了平北侯多年的心頭大患了。

儘管如此,但這位小侯爺也有著傳遍北燕王朝的才名;竟然還有不少“一丘之貉”的文人雅士,稱頌他有上古名仕遺風;如今自家這位公子,在北燕王城的年青一代裡,已經可謂是頭等的風雲人物了。

老侯爺也習慣了自家兒子這副德行,見他不願意聽自己嘮叨,也就嘆了一口氣,從桌上拿起了郭興這次“打草谷”得來的戰利品。這一看還不要緊,郭老王爺差點驚得蹦到帥案上:

這封信是從那具腐屍身上搜出來的,其中很多處的字跡,已經被帶著屍臭味的體液給打溼的難以分辨了。不過仔細通讀一遍,其中蘊含的資訊倒也能半猜半讀地順出來。

這封信是一位叫做‘周延’的幽北人,寫給名叫‘黃鸝’的一封私信。字裡行間除了表達自己對於黃鸝姑娘的思慕之情以外,通篇都是對於雙方“一樁合作”的細則:有些關於銀兩數目的討價還價;還有對於黃鸝一方所持態度的求證;有對於雙方之前合作的稱頌,還有對於未來加深合作的展望,行文措辭間卑微懇切,又帶著一些刻意壓制隱藏起來的驕傲意味,隱隱帶出些突兀與彆扭的感覺來。

“這周延……看上去應該是個男子名諱,可為何字跡卻如此溫婉纖細呢?”郭侯爺把這封“搖搖欲墜”的信件收入信封之中。又拿起了另外一張紙來。這張紙倒極為淺顯易懂——這只是一張“周延”在雙天賭坊,賒借八萬兩銀子賭資所立下的字據而已。

“興兒

……那具屍體交給錦城的探子辨認過了嗎?”

“就是顧晦那房名喚麗娘的妾侍,不會有錯。認人的那名探子與麗娘經常見面,所以儘管屍體已經是面目全非,但他仍然篤定自己不會認錯人。”

“無論從麗娘身懷這封信件,還是從‘黃鸝’這個名字上來看,都可以基本確定麗娘與黃鸝,就是同一個人;只是這周延,又是何方神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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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興聽到自家老子這喃喃自語,也想了想,又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天!五天之內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平北侯見自家兒子做出保證,便不在此事上多做思考了。雖然自家這個兒子有千般不是,但好在出去的話從來都是擲地有聲,從無錯漏的。

就在平北侯爺父子二人商討下一步幽北計劃的時候,最近一直心情不錯的宣德帝顏狩,也收到了由宗族府族長顏久寧,親自送入宮中的一封秘信。

說這是顏重武送來的迷信,其實更像是他秘奏的一封陳情信。在這封信裡,顏重武寫出了他自己對於東海關戰事的看法,也寫出了自家那一網打盡的全盤計劃。當然,他在信中只是用了一些生動的比喻,讓顏狩自己覺得好像明白了整個流程;但對於其中關鍵所在,在信中卻只字未提。不過,顏狩既搞不懂、也不願意聽那些東西,他要的只有尊崇,他要的也只有勝利。

在信的末尾,顏重武提到了一網打盡北燕大軍的“關鍵點”,除了向顏狩彙報請示之外,還向請他助飛熊軍一臂之力。

這樣一來顏狩就更高興了:誰說顏重武只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就以此計來看,顏重武其人的手段真可謂是又狠又辣;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孩子他還不貪功!就他那個請求根本也不算什麼,一不要銀子二不要增兵;只求自己幫他演出一場大戲,便能一戰功成,徹底把東海關握在幽北手中。而且,最關鍵的是,一旦功成,那麼最大的功勞自然便要交給顏狩,除了可以避免功高震主以外,還能讓自己刷出不少的存在感。

顏重武在信中說,他藉著顧大人一房“暴斃”小妾的屍體,把她“偽裝”成了一名來自南康的密探,而且為了給這具屍體增加真實度,還為她做出了完整的身份來。在顏重武設計的“劇情”之中,這位來自南康的探子麗娘,多年來都與幽北太子顏晝在暗中合作。這次更是想要借雙方多年合作關係,邀請南康大軍,自北燕南線出兵,與幽北三路一起夾攻北燕王朝。

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位小妾那個探子身份,天長日久之下,終於還是在自家老爺面前露出了馬腳。於是在顧大人的“敲詐勒索”之下,只得交出了那筆太子交給自己,請來南康大軍前來助拳的“盤費銀”。當然,這也就是顧大人如今在錦城肆意揮霍銀兩的來處;而麗娘在回到南康的半路途中遭遇不測,那下手之人便是認為她私吞銀兩準備叛逃組織,前來清理門戶的南康諦聽中人。

如此一來,麗娘私便有可能會私自留下與太子交易的證據為求自保。所以幽北方面為防儲君醜聞敗露,這才會傳君令,命顏重武大肆搜尋麗娘,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也是顏重武願意自汙其名的原因了。

而自家護衛

的搜索隊,本來已經找到麗娘的屍體,此時但卻被北燕方面出兵擄走。

如此情況下,顏重武便想請宣德帝顏狩以自己的帝王身份,與北燕的天佑帝進行一次正式交涉。而交涉的最終目的,便是討回麗娘的屍首。主要還是想補上因為太子殿下的一時疏忽,所捅出的這個大簍子而已。

而北燕方一見宣德帝竟然都如此緊張這具女屍,必然是有其重要之處。仔細搜索一番,便能找到一些顏重武事先放入其中的側面證據;再經過奉京城與錦城中的北燕探子一番調查,平北侯乃至天佑帝,想要拼出完整的思路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待他們一旦形成完整思路,必然對我幽北欲聯合南康、漠北,集三路大軍夾攻北燕之事深信不疑。畢竟,所有人都不會對自己努力調查得出的結果有所懷疑!

因為若是任由平北侯郭孝在東海關前,步步為營不動如山地鎮守下去,那麼幽北三路永遠都沒有可乘之機,必然就會在內憂外患的糾纏之下,慢慢走向衰敗。

當然,這麼大的動作不可能只是一個引蛇出洞,接下來的計策如何變化,還要觀察北燕方面的應對來針對性制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一旦局勢走向朝著顏重武的計劃進行,那麼幽北三路得到這場戰爭的最終勝利、乃至爭取到未來對外的主動態勢都不是什麼鏡花水月了。

顏狩之所以對這個麻煩又不完整的計劃極為感興趣,皆因為在顏重武的這個計劃之中,把自己推到了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之上。

也就是說,就算這個計策不成,自己也沒有一枚銅板、一絲臉面上的損失;反之若是一旦功成,那麼論功欣賞之時,自己便一定是頭功了;如此決定華禹大陸未來二十年走勢的一場大勝,自己儘管沒有御駕親征,一戰功成那般的輝煌戰績,但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一代聖君之名,無論如何也是跑不掉的!

與這種可能性相比,委屈自家兒子幾日又算得了什麼呢?何況想坐皇帝這個位置,忍常人所不能忍這種廣大胸懷,簡直就是一門必修課程;就連自己這個現任皇帝,都要仰李登的鼻息才能過活,何況他顏晝還只是一任儲君呢?

所以,顏重武的這個請求,顏狩極為痛快地應下了。他在自己寫完了交給北燕天佑帝的私信之後,又傳召要太子顏晝,來冬暖閣“參詳映照”一番。

要不是顏晝在奉昭之前已經用過了恭桶,立刻就能在冬暖閣中,被顏狩口中吐出的黃鸝二字,給嚇尿了褲子;之後再仔聽過自家父王雲淡風輕的說完了想法之後,雙腿也止不住地打起了擺子:因為按照父皇所說之計,除了在某些擺不上檯面的事件換上了“春秋筆法”以外,其他的竟然都是已經發生的事實!

父皇到底知道多少?他到底是在試探還是已經掌握了確鑿證據?北燕南康乃至漠北,在這次事件中又分別扮演了怎樣的角色?黃鸝她究竟又是死在了誰的手中?

被道破心事的顏晝心亂如麻,只得硬著頭皮吹噓了一番“聖明燭照,算無遺策”之類的廢話。當離開冬暖閣後,這位渾身顫抖的太子爺,又再一次地來到了東坤宮門前。

是的,太子殿下又去找他的母妃李憐求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