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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128.夜幕降臨

十二位冬至兄弟按平時習慣,自行分為了四組。眾人下山之後互相對了一眼,便四散而去,分頭行動了。只留下了十四與沈歸傅憶三人,朝著東海關前的一處角落裡,不停搬運著何文道帶來的那十八只極為神秘的大酒罈。

冬至兄弟原本的傢伙,都是雙山村長包欽從牙縫裡省出來的銀子,一點一滴置辦出來的:除了人手一把刃不反光的黑鐵短匕之外,剩下的都是些常見的大路貨而已。當然,他們平日裡的工作也都是盯梢暗殺,憑著吃苦耐勞的性子,與‘天生’的專注度,做起這些活來還算得上是得心應手。

可如今這些聾人殺手,在“富二代”沈歸的‘投資改造’之下,早就已經是另一番光景了。除了原本的匕首不變之外,包括夜行衣與纏頭在內,都換了一個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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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件藏青色的夜行衣,都是由南康高價購回的上等麻布製成,韌性與延展性都極為出色;穿在身上既不會束手束腳,行動起來也不會帶出衣料摩擦與的聲音;而纏頭黑巾的手法,更是經過劉半仙的指點,換成一種極為繁瑣的纏法。沒想到同樣的料子,如今只是換了種纏法,竟然生出了意料之外的卸力防禦效果;腳下踩的都是上等的薄地快靴,更是為每人配上了幾種不同的金屬底頭,可以按照任務需求的不同,便捷的隨時更換配件。

在他們腰間的皮質束腰之上,更是掛著一個皮質的急救囊:這裡面有一卷棉紗布,還有著李樂安、或者說是林思憂配置而成的止血散與吊命丸;除了這些藥物,還有四塊小木板用於支撐急救囊,若是一旦發生骨折的情況,還可以接下束腿帶做成簡易夾板。

而冬至中人經常用到的飛鏢,也都在正反兩面,開出了一道深深的血槽,並且在鏢身之下,還加上了兩枚倒鉤,用於增加殺傷力和致死率;同時也在飛鏢的末尾端,還加上了一枚金屬圓環;如此一來,除了平日裡可以拴在束腰上便於攜帶之外,更可以在鐵環上鉤上幾節鐵鏈,稍加改造就可以變成遠近皆宜的鏈子鏢了。

加上如此完整的裝配,這些冬至殺手的戰鬥力與生存能力,都有了一個質的提升。

而十四雖然一貫獨來獨往,但做起這些糙活,卻是在冬至中最有天賦的一個。

他在心中計算好了時間,趁著東海關南側城牆崗哨換班之際,輕搖了兩下手中飛爪,在一聲幾不可聞的金屬聲音傳來之後,這枚精鋼打造的鉤爪,便緊緊扣在一塊城磚的縫隙之中;十四用盡渾身力氣拽了兩拽,確定鉤爪穩固之後,雙手緊緊抓住飛索,身若猿猴一般地手腳並用,只踏了三步,便一個翻身,落在了足有四十餘尺高的城牆甬路之上。而憑著他腳下的貓爪靴套,在這安靜的夜裡更是更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而這位換崗而來的城防哨兵,連一個哈欠都沒打完,便被十四手中的黑鐵短匕割開了喉管。等十四在自己的夜行衣外面,套上了一身平北軍服後,便提著燈籠大模大樣的巡視起城牆來了。

東海關的城防極為嚴密,夜裡城牆之上的護衛哨兵,每一個時辰就要換一次班;而恰好南城牆的兩班崗哨,共計十六位當值哨兵,已經被冬至的十三位聾人殺手,全部悄無聲息的清理掉了。那麼,在東海關城防一片空白的一個時辰裡,這些聾人小夥子們,都能做些什麼呢?

天亮之後,平北侯郭氏父子便有了答案——平北侯府的三百護衛,加上四十名下人僕婦,還有十六位城防哨兵,如今全都屍首兩分;

而自己的帥案之上,也被留下了一柄‘飛刀遞箋’!

既然郭氏父子二人目前還活著,郭興也沒什麼可後怕的。他只是不明白,對方面對這麼好的機會,又擁有著來去自如的能力,卻為何沒有順手也殺掉自家父子二人。

“他們幽北人,以為就憑著一把飛刀一張紙,就能威脅到我們平北大軍?”

郭興自幼便成長與侯府之中,本是個尊貴無比的少爺身份,所謂往來無白丁,面對這江湖上的‘飛刀遞箋’,肯定不解其中深意。

而平北侯郭孝雖然也貴為侯爵身份,但畢竟多出數十載的閱歷,又廣交天下英雄,自然對這些江湖上的手段略知一二;此時兒子郭興不明就裡,他也並未責備於他,反而細細地為他講解起來:

“這般以飛刀扎在信件之上,並留在對方府上的行為,叫做飛刀遞箋,是華禹大陸上江湖人警告對手的通用方式。因此,據為父推斷,夜闖我東海關殺人的那些匪類,應該與顏重武無關。不過……我平北侯府上下,從未與江湖人結下過這等近乎於滅門的血海深仇;而且昨夜對方若是想順手除掉我們父子,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罷了,還是先看看他們寫了些什麼。”

郭興聽到父親吩咐,上前用力拔下了飛刀上的信件。撫平了被扎破的信紙,粗略看了一個大概,便平靜地念出聲來:

“郭公安順敬啟:

我諦聽之家事,不勞您平北侯府費心。今次帶走三百六十五條性命,以報君侯大恩。望君侯日後以身體為重,切莫多管他人閒事。南康諦聽敬上。”

這封信寫的極為簡單直接,既沒有化名也沒有隱晦。雖然言辭之間頗為客氣恭敬,但在字裡行間,也露出了一些威脅的意味。

郭興唸完之後,只是略一思忖,便帶著疑惑的口吻說道:

“哦?如此看來,昨夜入關的匪人竟然是南康諦聽?這也說不通啊……若是南康人因為我們搶了黃鸝的屍首而報復,那麼大可直接與幽北三路結盟,提前派出人來滋擾我北燕南線;如今卻只是派些殺手死士,把我平北侯府殺了一個幹淨利落;這個報復行為看似江湖味道十足,也落了我們平北侯府的面子,但並不符合那些南康人的一貫作風。”

是的,華禹大陸的人都知道,這種看不見實際利益的事情,南康人可是從來不會參與其中的。

中山路有句老話,叫做人老精,馬老滑,兔子老了鷹難拿。這平北侯爺郭孝,畢竟是一員久經沙場的老將,雖然談不上是算無遺策,但是見得人和事情多了,也能想到一些郭興遺漏的地方。

“為父倒覺得,諦聽做出此等反常之舉,也不是全無可能的。你想,那幽北太子拿出了一大筆銀兩來,卻被諦聽派出的聯絡之人攜銀私逃,於情於理來說,這筆銀子都是要算在諦聽頭上的。按照江湖規矩,收了銀子就等於應下了差事,諦聽一向最重信譽,又怎麼會做這種裝作不知的蠢事來?如此一來,幽北一旦把諦聽綁上自家戰車,也就等同於把半數的南康權貴的態度,一次性地收入了自家囊中。昨夜他們這一番行為,表面上看起來,是想教訓我們這些多管閒事的北燕人,但為父倒是認為,這也是諦聽組織,在給太子那筆失銀的一個交代而已。所以,這次事件之中,得到最大好處的反而不是幽北,而是我們北燕……”

“也就是說,他們諦聽如此血腥地恫嚇我平北大軍,就算是還清了顏晝的人情?如此看來,莫非南康對於兩北戰事的態度,發生了什麼天翻地覆的變化?”

“倒也並沒有這麼樂觀!南康人從孃胎裡生出來就會做生意了,就連小孩子都知道,沒定下最終買主的搶手貨,價格才是最昂貴的。在我看來,他們的態度與漠北一樣,都在關注兩家第一場大戰的結果,誰贏,他們就會跟誰一起痛打落水狗。”

郭興只是略微想了想,便立刻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也不管府上滿地的鮮血死屍,一邊踱著步子一邊興奮地說起來:

“看起來我們出手的時機已到!若是果真如此,那麼目前顏晝一定已經得到了諦聽傳去的‘捷報’,精神自然會放鬆下來;而昨日顏重武,也被我一箭射在腋下,生死不知!若是此時我們能傾盡十五萬平北大軍,以獅子搏兔之勢,迅速席捲群龍無首的飛熊軍大營。據我推斷,只需要一個上午,便可以把那駐紮城外的五萬飛熊軍,徹底打殘打散。”

“打散之後又如何?飛熊軍雖然人數不多,但在顏重武的多年調教之下,已經是韌性極強;為父我打散飛熊軍的經歷,前後不少於六次;但時至今日,他們仍然好端端地守護在幽北三路的國門以前。”

“父親,往常您打散了飛熊軍,要麼就連夜撤回東海關,要麼就在錦城駐防;而哪怕您銳意進取,進駐錦城,最後也會被重組之後的飛熊軍,派出輕騎日夜滋擾包抄後方糧道,最後在斷糧的危險之下回東海關。”

郭孝聽到這裡,也是頗為頭疼的說:

“是的,錦城對於幽北來說,是一個物資中轉的小城。我們就算駐軍其中,也無法從東海關得到持續補給,這座錦城可謂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那麼這次,我們打散了顏重武之後。便立即揮軍北上,奔襲一千裡,直取奉京老巢如何!據奉京城探子回報,此時的奉京城附近,除了正在重組整訓的金甲、飛虎二軍以外,就只剩下了護衛皇宮的兩千太白衛。這樣的兵力,面對我們平北大軍,連兩個時辰都撐不下去。如今的幽北,已經不是那個天下強軍之首的年代了;而如今的平北軍,更不是當年那個戰力孱弱的雜牌軍了;父帥,只要我們能在三天之內抵達奉京城下,哪怕一時之間無法攻下城池,漠北與奉京這兩個旁觀的餓狼,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到了那時,我們就可以依託錦城為糧草中轉,不緊不慢地圍困奉京城了。”

一生用兵謹慎的郭孝,一聽兒子這十分冒險的孤軍深入計劃,條件反射般的覺得不妥。但是根據自己最近得到的“情報與證據”來看,又彷彿是神來一筆般的巧妙恰當。一時間想到不出太好的反駁觀點,便隨口問道:

“若是顏重武沒死,或者飛熊軍重組,再次襲擾東海關到錦城的糧道,那時節我們十五萬孤軍深入幽北腹地,再被斬斷了補給,豈不是都要活活餓死在奉京城下?”

郭興聽了自己父帥提出的這個疑慮,嘴角頓時扯出了一個極為爽朗的笑容來:

“哈哈……偽帝顏狩被圍奉京城,就算顏重武還活著,作為他的族親晚輩不知回援天子,卻反而來襲擾我們的糧道?即便顏狩知道這是圍魏救趙之計,也一定會心生芥蒂!而裴涯的中山督府軍若是奉皇命回援奉京城,那些漠北強盜們,更是不會放棄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佳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