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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140.請君入甕

郭孝所率輜重後軍,在這一路上,都被十四帶著冬至的眾家兄弟們不停地襲擾。這些‘黑衣人’既不貪功也不冒進,郭孝也曾幾次故意漏出破綻來,可對方連一次都沒有出手。哪怕自己高聲談論起‘進軍方略’,對方也‘恍若未聞’一般,根本沒有想要遣人摸近了聽個仔細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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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軟硬計策都使了個遍,沒想到這些前來滋擾己方的江湖人還真是沉得住氣,直把個求穩求了一輩子的郭孝,都磨的再沒了辦法。

最後郭孝也橫下一條心來,所性直接不管它了。畢竟在己方有所防備之下,對方也根本就造不成什麼巨大的殺傷。除了實在有些噁心煩人之外,也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損失,也就由著他們去了。

而這三十裡路,在冬至眾人的跟蹤滋擾之下,足足走到了深夜子時才堪堪抵達。十萬輜重後軍宛如一盤散沙潑在了山崗之上,喊痛呼累之聲此起彼伏,就連老帥郭孝,此時都在用力捶打著痠痛的肌肉,睏倦之意更是一陣陣地湧了上來。

郭孝強撐著眼皮,仔細看了看,發現四周並無深林,又叫來幾個親衛,詳細吩咐了輪班哨衛以後,這才倒頭睡去。這一天下來,除了身體力行、幫助民夫推車之外,還要時刻防備著那些惱人的偷襲,年紀高邁的郭孝,精力與身體早就已經疲憊不堪了。此時腦中的那根繃緊的弦一鬆,連往日裡失眠的老毛病都不藥而癒,還沒等親衛們詳細詢問警戒的距離,他的呼嚕聲便已經響了起來。

幾名親衛隊長一見此狀,彼此相視一笑,便悄悄地退開了老遠,就帥令中的不明之處,自行商議起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本還在酣甜的夢鄉之中熟睡的郭孝,卻被一股濃煙嗆醒。他剛剛睜開眼睛爬起身來,想要看清楚是從何處傳來的濃煙,又立刻被燻得流下淚來。使勁兒的揉搓了幾下之後微睜二目,沒想到入眼處盡是一片濃煙與火光。

與此同時,四周也有不少被濃煙嗆醒的民夫與輔兵,見狀都手足無措地高聲叫嚷著:

“不好啦!糧草車失火啦!快救火呀!……”

緊接著便是一團嘈雜之聲四起,老帥也顧不上眼睛的疼痛,急忙大聲呵斥:

“慌什麼慌?都別喊了,快去北面的小河溝取水救火!如今這火勢剛起還不算大,就是煙多了一些而已!扯下一些麻袋片蘸溼了,捂住口鼻便可行動自如了!”

說完郭孝便站起身來,略微活動了一下僵硬痠疼的身子,急忙忙地加入了救火的隊伍之中。待最後一團火苗熄滅,東方的天空已經隱約泛起了魚肚白。

“稟君侯,四位哨兵被賊人割喉身亡。而對方用的是些黑泥一般的東西,點燃我軍運糧車。所幸的是您指揮得當,再加上火勢剛起便被撲滅,只是煙多了些,輜重糧草損失也不算太大;只是此時有不少將士們都被濃煙燻傷了眼睛,看不清路不說,雙眼還在不停地流著眼淚……”

郭孝也使勁揉了揉血紅的雙眼,隨意的擺了擺手說:

“被燻了眼不怕,找些幹淨水洗洗

便是。告訴他們,無論有多麼困難,我們既然已經出關,就絕對不能退後半步!這些江湖人越是賣力地滋擾我們,便說明幽北三路的局面越是慘淡。他們越是拼命阻撓,也就從側面證明了我們急行軍的重要性。傳我帥令,丟下被焚燬的糧車,大家繼續趕路。待三軍會師奉京城下,再另行休整一日。”

這親衛隊長面色有些為難,但是沉吟了半響仍然點頭應是,轉身傳令而去了。郭孝也是長嘆了一聲,親手扶起不遠處的一輛糧車,前後動了動見還堪使用,便雙膀一用力,高喝了一聲“出發!”,便推起糧車當先而行。

錦城距奉京城不過區區五百裡路程,而這些民夫輔兵,推著糧車可以日行五十裡路,如此算來,不過十天便可抵達奉京城下。眼下雖然正值雨季,道路泥濘難行,但是在平北侯郭孝的身先士卒之下,眾人還是緊咬著牙關,以一種近乎‘日夜兼程’的方式,朝著奉京城下急行軍而去。

三日之後,在冬至眾人不停地沿途襲擾之下,疲憊不堪的郭孝終於率領十萬輜重部隊來到了一條河流之前。而這道河流,當地人都稱它為蒲河!

其實按照原本行軍路線,本應是繞道蒲河下游,走旱路繞過去的。但若是如此一來,需要多耗費一整天的時間不說,沿途還要經過一片幽暗的密林。如今所有的人都被十四與冬至的眾人,給驚擾的一個頭足有兩個大,再也沒有誰願意去繞遠路過深林了。

郭孝這幾日也被擾的沒有睡過一個整覺,此時面對河岸上被砸毀的船隻與燒掉的渡橋,更是愁的唉聲嘆氣。旁邊那位暫代親衛營長的校尉一見,適時地湊上來說:

“君侯無需憂慮,咱們此時提領的可是輔兵部隊,修橋鋪路可就是他們的老本行啊!依末將看,只需一個晌午過後,我十萬大軍便可以順利渡河了。而河對岸的地勢也是一馬平川,不但官道好走,而且既無密林也無峽谷。待渡河之後,末將想辦法在多去弄回幾匹牲口,咱們便只需三日,即可與少帥匯合了。”

郭孝看著四周一片的開闊地帶,發現也並沒有什麼便於藏身之處,如今天色又是正午時分,豔陽高照之下更是無需擔憂偷襲滋擾,也就點了點頭,對這代營長吩咐到:

“讓將士們趁著這個時候趕緊小憩一番。那些修橋造船的民夫也分成幾班輪流休息。待渡過蒲河之後,立刻全速向奉京方向進發!”

說罷,他向身後的糧車一靠,便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若說冬至眾人在這三日間的日夜自擾之下,有什麼戰績,倒也根本無從談起。除了趁人不備,抽冷子取上幾條性命之外,可以說是毫無建樹;而糧車雖然燒了不少,但是面對平北軍的充足準備、再加上時刻不肯放鬆的警惕性,損失也並不算太大。

而這幾日間的晝夜擾敵,說穿了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笨辦法。這被擾之人不得休息,十四他們也同樣得不到休息。他們除了沒有輜重的掛礙之外,根本就是與郭孝的十萬後軍‘同甘共苦’的。

眼下在這條四周盡是開闊地帶的蒲河渡口之前,大家終於放鬆了警

惕。而且親衛營眾人在休息之前,還特意放火燒掉了幾處茂密的草叢,如今在四周這一片焦黑之上,就算落下一直麻雀來,都猶如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呢!

時至午後,蒲河岸邊已經架起了足足五座簡易浮橋,而可以載運人車的小船,也修好打造出了幾艘。被親衛喚醒的郭孝,看著眼前這驕人的成績,更是深感老懷安慰。

看著這些滿面倦容的將士們,郭孝心知他們方才只怕一刻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感動之下他顫抖著雙唇,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良久之後,千言萬語都匯成了的一句話,伸出右手虛空中用力一揮,高聲喊道:“將士們!隨某渡河!”

與此同時,河對岸不遠處的沈歸,也對顏重武輕聲說了一句:“時候到了,你們出發!”

飛熊軍統領顏重武,此時披掛齊整,正騎在一匹雄健無比的戰馬之上,身後跟著殺氣騰騰的兩千騎兵,每個人都是眼神冷冽神情肅穆,長槍的槍尖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這支小股部隊,就這麼大大咧咧的站在蒲河東岸的不遠處。只要他們再往前走上那麼幾步,就可以看見蒲河岸上平北軍那些忙碌的身影了。

顏重武也沒再說什麼廢話,揮手一鞭直抽馬臀,隨即便一騎絕塵,朝著蒲河西岸方向繞路奔去了。而他身後那兩千騎兵,也都整齊劃一地拐了個大彎,直抄平北大軍的後路而去。

之前在測驗馬蹄之聲能傳出多遠的時候,顏重武也曾問過沈歸:

“我們面對的不過是一群疲累了三日有餘的民夫輔兵而已,為何要如此費盡心力,還要創造出半渡而擊的局面才肯主動出擊,真的有必要這麼小心嗎?”

沈歸看著他所率的這兩千騎兵,沉吟半晌才終於開口說道:

“以最小的損傷,獲得最大的戰果,這就是兵法的意義所在了。只要你的這些同袍手足,能減少不必要的傷亡,無論事先準備多麼繁瑣,那便都是值得的。”

“哎?真沒想到你還是個大善人!可被豎子郭興一把大火焚為焦炭的三萬金甲軍,難道就不是人命嗎?別以為我是個粗鄙武夫就看不出來,自兩位使臣入京之後,這三家的所有動作你沈歸都已經看在眼裡記在心中;之後所有走向也都在你的意料之內!你可別告訴我,金甲軍被圍而焚之,你這樣的人事先竟然沒有想到過!”

沈歸聽到這裡,不急不惱地嘻嘻一笑:

“你誤會了,我沈歸可不是什麼善人,我只救自己想救之人,只憐真正可憐之人;若是按照我原本的計策,金甲軍能奮起反擊的話,再加上張黃羚也能支援即使,豎子郭興那八千先鋒部隊,早就被釘在奉京城外了;若是直接攻城,便只能靠騎兵撞向奉京堅實的城防;而金甲軍與飛虎軍,二軍駐地又呈掎角之勢互相依託防禦,攻殺其中一人,便要同時遭受兩方夾擊;而若是郭興選擇暫時退走那就更好了,張黃羚只需派遣騎兵銜尾追殺,皆是他那八千先鋒營將士,哪怕能留下點血脈來,都能算是他郭興用兵如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