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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160.相府空門

李登看著沈歸那極為難看的面色,語氣頗為沉重地問道:

“怎麼了?又出了什麼事了,為何臉色這麼難看?”

沈歸沒著急解釋,只是先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此時相府中除了李福與老單之外,可還有別的護衛麼?”

“嗯…府上的男僕多少都練過三拳兩腳的,收拾些地痞流氓還可以,但真與高手對陣的話,應該也指望不上他們……若是不急的話,東幽老家還有三千精銳死士,但是如今這個時局之下,訊息一來一回,怎麼也得七日之後了……”

“來不及了……”

這四個字才剛剛出沈歸之口,同時門外也傳來了一些輕微的聲音。隨即,由相府正門方向,也傳來了兵刃相斥的金鐵之聲。

沈歸剛要出門檢視,便被李登一把拽住了袖口,連拉帶拽地把他往桌子下方一推,又回身吹滅了書案之上的油燈,緊接著自己也鑽了進去。

‘嗖嗖嗖……’

屋外之人一見原本還點著一盞微弱燈火的相府書房,突然便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也驟然停下了前衝的步伐;緊接著,他們便從腰間解下了一架架做工精巧的木質機弩,朝著書房的視窗發出一陣箭雨……

沈歸聽著屋中彷彿蝗蟲過境一般的聲音,對著身邊的‘丈人丞相’嘮叨著:

“他們這些雜碎,還能不能有點新鮮的手法了?這些為他人賣命的走狗,做起髒活來,怎麼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似得,別都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吧?”

李登此刻也在案桌之下縮著腦袋,吹滅油燈之後,他還順帶著把一張椅子也給扳倒,堪堪擋在了案桌之前,以防流箭傷及桌下二人。

“又不是戲院茶樓裡的戲子,還要什麼新鮮手段?甭管招式老不老套,只要沒失手,就一直用下去唄。”

這襲擊相府之人,手持的木質機弩,與之前郭興高價購入的‘玩具’一模一樣。弩身之上有一個長方形的木匣,可做貯藏箭枝之用,一次填裝完畢,可發射五隻弩箭。雖然準確度與殺傷力都不如傳統長弓,但卻勝在便捷迅速,又‘老少咸宜’。

雖然這種武器放到戰場之上,真是毫無威力可言;但若是到了這些人手中,在這樣的場面下應用,可就顯得威力無窮了!

那些沒有尾羽的弩箭,彷彿雷陣雨一般,轉眼間便停了下來。待耳邊那些弩尖入木之聲徹底停下以後,沈歸滿面驚異地抬起了右手,敲了敲毫髮無傷的案桌底面:

“老頭子,你這桌子質量不錯啊……什麼木頭做的?”

沈歸口中說著廢話,身子卻已經從桌子下面鑽了出來。他略微活動了一下手腳,又輕輕地拍了拍膝蓋衣袍蹭上的塵土,之後便伸手解下了腰間的長劍春雨,悄悄的隱在了書房大門旁邊……

門外首領之人一擺手,已經破敗不堪的門窗瞬間齊齊被人撞破,隨即書房之中,便站起了十幾條漢子的身影來。

沈歸見這情形,神色尷尬地叨咕了一句:

“還真是烏鴉嘴,說新戲你就上新戲,算你們命大,至少這迎頭之擊,你們算是躲過去了……”

隨即他也不再開口,挺劍殺向書案旁邊一人的方向。

此等以寡敵眾的不

利局面,如今的沈歸早習以為常了。自從遇見劉半仙之後,他便已經補齊了‘打架鬥毆’能力的最後一塊短板。世事往往如此奇怪,原本看著只是些不堪大用的碎片,可一旦最重要的一塊組成部分出現之後,那就會呈現出大不相同的面目來。

沈歸如今與人過招,用的都是那柄原屬李樂安的長劍,名曰春雨。

劍,乃百兵之王,劍身兩側開刃,橫豎皆可傷敵;劍尖可透甲、劍身可拖拽、劍脊可格擋,劍鍔可護手;其招式也以崩、撩、截、削;刺、壓、掛、掃為主,可謂是能遠能近,攻守兼備的一種常見兵刃。除了深受江湖正、邪兩派人士集體推崇之外,無論是君王還是將軍、無論是大夫還是學子,甚至連玄嶽道宮與南林禪宗這類宗教團體,都會選擇各式各樣的佩劍,以作辟邪法器之用。

整片華禹大陸真可謂是人人喜劍,人人佩劍,而劍的造型與外觀雖然千奇百怪,但握劍的姿勢卻沒什麼爭議。

除了開壇做法,找鬼魂晦氣之外,通常都是以慣用之手,微傾劍身斜刃應敵。如此一來,劍招銜接動作更加隱蔽不說,還能以最小的力氣,給予敵人最大的殺傷。再加上姿勢更加瀟灑飄逸,更帶著一些文武雙全的味道,真不愧是千百年來的人民智慧結晶。

可此時的沈歸,卻豎握劍柄,以劍刃正面應敵。這用劍的姿勢,與用刀手法別無二致,也不知他是仗著神兵春雨之利,才敢以劍做刀;還是他所練劍術,便只能如此執劍;總而言之,沈歸便是這樣,迎面衝向了正打算翻開案桌的那名黑衣殺手……

而這黑衣殺手聽到腦後的有聲音傳來,自然轉回身的同時,抽出腰間精鐵長刀,與沈歸正面相迎。當他看見沈歸那‘外行人’的握劍姿勢之時,心中未免帶上了幾分輕視。

他心中認為,眼前這個手執利刃的清秀少年,根本就不會什麼武藝。只是戶主心切,這才壯著膽子以命相搏的。

儘管如此,沈歸的劍鋒已經迎面劈下,之後想怎麼殺他都好,總得先擋下這個文生公子業餘到極點的‘劈劍式’啊……

‘噗……’

李樂安這柄長劍不愧神兵之名,劍鋒當頭劈下,連帶著鋼刀的刀身,與那位輕敵的黑衣殺手,一起斬為兩半……

沈歸手腕一抖,甩下了劍尖之上垂落的一滴鮮血,隨後又把絲毫無損的神兵春雨舉在眼前,查驗了一番劍刃之後,吹出了一個略顯輕佻的口哨。

如此利落的手段,如此血腥的場景,短時間內書房之中的所有人,都定在了當場。幾個呼吸過後,空氣中瀰漫起了腥甜中略帶著些惡臭的氣味……

隨著首領之人皺了皺眉,隨即又一招手,屋中所有黑衣人,便一窩蜂地齊齊衝向仗劍而立的沈歸。

面對著十個人黑衣殺手,沈歸一改方才那般大開大合的‘劈刀劍’;反而身形極速遊走,以刺成點、以點拖線,宛如絢爛花叢中的蜜蜂,蜿蜒山溪之中的游魚,那極快地身影在眾殺手的眼中劃出一道道虛影,抹開一個又一個的咽喉,割開了一個又一個的腹腔。

還沒等這首領之人看清自己手下兄弟的死狀,沈歸便已站回了案桌之前。而眾人眼前的血跡與碎肉,都赤裸裸地展示著這位看似不懂武藝的少年,手段狠辣到了怎樣的程度。

看著這個沈歸煞星連大氣都沒喘過一下,殺手首領之人心中暗自躊躇一番,便轉過身子,看樣子是打算奪門出逃……

“站住……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太不懂規矩了吧?而且,你自己轉頭一走,手下兄弟……的這些部分,就全都不要了?沈爺我呢,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現在我給你兩條路走,一條是活路,一條是死路。想活呢?把你幕後主使的名字告訴我,我保證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哦對了,你的兄弟們已經碎成這樣了,你也肯定能放心;這第二嘛,便是你堅貞不屈,謹守行規,然後我們就把這筆賬,算在太子爺顏晝頭上!”

這首領之人聽到這裡,抬手扯下了面巾,露出一張蒼白消瘦的刀條臉:

“少俠好身手,這趟在下認倒黴了!既然我那主僱的身份您也心中有數,那也算不得我壞了行規……敢問少俠,現在我能走了嗎?”

沈歸朝著他擺了擺手,又朝著剛從案桌下面鑽出身子來的李登說:

“看來這些雜碎,跟他們那主子一樣,都喜歡自己騙自己啊……”

李登看著眼前這滿地的血液與碎肉,強忍著嘔吐的衝動,捂住口鼻勉強地說道:

“他們的主子不可能是顏晝……你沒聽出來嗎?依這人的口音判斷,他們應該都是南康人士……”

‘嘭……’

那轉身剛想溜走的殺手聽了李登的話,突然轉回身來,隨手又從腰後掏出一架機弩一般的武器。連眼都沒眨,直接扣動了扳機……

早在他身形迅速轉動之後,沈歸那超常的感官便已經有所察覺。

可以說除了雙山村長包欽之外,再沒有人比沈歸更清楚這東西的殺傷方式了。電光火石之間來不及提醒李登,沈歸只能勉強飛身擋在丞相大人的身前……

隨著那聲巨響,沈歸只覺得自己肋下如同被一頭奔牛迎面相撞那般,根本來不及調整身形,直接撞在了身後的李登身上,兩個人疊在一起倒飛出去、撞在了身後的書架之上才堪堪停下。

這黑衣人一見刺殺不成也不多做留戀,轉身便竄出書房,幾個起落之後,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被撞飛的李登來不及顧及自己的傷痛,急忙爬起身來,翻看起在千鈞一髮之際,擋在自己身前的沈歸。

原來那位黑衣人的最後一擊,是由一柄精巧的小型火銃發出的。而這柄小火銃給沈歸製造出來的傷口,也如同之前包欽所受之傷一模一樣。

躺在地上的大口喘息的沈歸,伸手摸了摸肋間一道還留有餘溫的血痕,心中暗道僥倖:

方才情急之下,自己根本來不及判斷對方槍口所指之處。而他也只能在條件反射的驅動之下,英勇無畏地擋在了‘未來丈人公’的身前。以自己如今這個傷口位置判斷,若是對方槍口偏斜一點,或者自己動作再扭曲一些的話,那枚鐵彈丸定然可以擊入心臟之內……

當日,沈歸見了包欽的傷口之後,便已經明裡暗裡地四處打聽,想知道這種火器的所有情況。可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仍然還是一無所獲;最近沈歸一直忙的焦頭爛額,也已經差不多把這事忘了個乾淨。可萬沒想到,再次見識這東西的威力,竟然會是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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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歸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爬起了還麻木酸脹的身子,按上了李登那略帶蒼老的手:

“我沒事!劃破了一層皮肉而已。您老先去看看單清泉和李福,再吩咐下人去把孫白芷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