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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225.裝神弄鬼

“我這倒是有個不錯的主意,只要你按照我的計策去做,我擔保不但薩滿教有源源不斷的供奉銀子、而且幽北三路的窮苦百姓也能得到一絲喘息之機……別急別急,這次我肯定不會再讓你殺人放火了……”

何文道仔細打量著滿口許諾的沈歸,心中仍然不太相信他的花言巧語。在何文道心中,沈歸其人雖然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但真要是下起手來,也定可稱得上是狠辣無比。別看他面目清秀、舉止文雅,但他使出的計謀之毒辣、手段之殘忍,簡直比起華禹歷史上最有名的幾個‘殺神轉世’來、都不遑多讓半分。想一想東海關那人間煉獄的模樣、再想一想在蒲河岸邊被逼死的平北侯郭孝,只怕那些北燕人、直到臨死前的那一刻,都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因何而死的。

“……我覺得,你現在的眼神,有一種‘耶魯裡’身上散發出的邪惡味道。”

何文道打量了沈歸半天,仍然只看到了滿面的誠懇。

而他用作比喻沈歸的那位‘耶魯裡’,其實是薩滿教神話之中、代表著一切黑暗與邪惡的上古凶神。傳說之中的邪神耶魯裡,身體上長著九個腦袋、八隻臂膀、額頭上還生有一隻獨角;它性別難辨、邪惡詭誕、嗜血兇殘,又精通戰法,是薩滿教創世三女神的最大敵人。

而何文道之所以會認為沈歸像‘耶魯裡’,也是因為性別難辨的邪神耶魯裡,有著‘自生自育’的奇詭之力;它不光能親手創造出各種凶煞邪魔、也能把原本信仰善良與光明的善良神祇、引入罪惡墮落的深淵之中。

何文道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在沈歸‘引誘’之下墮落光明之神,一步一步地正在走入他的圈套之中。

沈歸卻對他這個比喻不屑一顧。雖然東海關的那場大火,效果的確出乎與他的意料之外、但那無比慘烈的最終戰果,卻也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心理陰影。比起受千夫所指、與良心譴責來說;他更不願意化為冢中枯骨,全憑後世之人弔唁。

反正,一切的歷史,都只是勝利者講述給後人聽的故事而已。

“早就告訴過你,沒事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神怪誌異!你瞧瞧,現在好了吧,本來好好的一個大神棍,多有前途啊!現在把自己的腦子給看壞了吧?老何啊老何,還真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要是跟我談什麼‘轉世附體’之類的東西,還真就是班門弄斧了!”

一頭霧水的何文道,看著滿面寫著自豪的沈歸,心中暗自琢磨著:他這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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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功夫跟你開玩笑,你到底幹還是不幹?給個痛快話!”

“那我也總得先聽聽、你究竟打算讓我做些什麼吧?”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就是打算,給咱幽北三路換個皇帝。”

沈歸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差點沒把何文道的下巴給驚下來。

沒錯,

在整片華禹大陸之上,幽北三路的確擺不上檯面來。當然,幽北人自己,肯定不是這麼認為的。所以近百年間,也多少帶著些‘夜郎自大’的意思。不過,說到歷史的沉澱,國土的疆域、人口的數量、還是農商的繁榮,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來,幽北三路都算不上是什麼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國家’。所以,這也是他們被視作‘化外蠻荒之地’、‘草臺班子王朝’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蒼蠅再小、它也是塊肉;墳頭再爛、它也有個碑。這幽北三路雖然稱不上是家大業大、但建國至今,好歹也有了近百年的歷史。如今他沈歸是個什麼身份?昧著良心往大裡說,充其量也就是個破落戶子弟而已。如今藉著家中長輩的餘威、與‘原生家庭’的特殊性,這才勉強混了個薩滿教大護法的差事;若實事求是的講來,他沈歸就是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的潑皮無賴而已。

可就是這麼個人,竟然也敢打起‘換皇帝’的念頭!他以為他是東幽路的李登李齊元?還是他的外祖父,太白飛虎郭雲松啊?

當何文道想起這兩位‘有資格篡位’的異姓王之時,突然生出了別樣的念頭來。別說,如果他能引動這兩位老爺子出面,換個皇帝這事兒,還真算不得是什麼天方夜譚……

“你這是……李丞相和郭老王爺的意思?”

何文道想到這個可能,於是小心翼翼向沈歸求證。

“他倆?他倆還不知道呢……”

“沈歸啊,我這還得開會呢,你要是沒事就先回去吧,我真沒功夫跟你磨牙……”

氣不打一處來的何文道擺了擺手,剛要回屋繼續‘開會’,沒想到卻被沈歸一把攥住了袍袖:

“你別著急啊!就算這事兒沒他倆參與,也未必就不成啊!剛才我已經說過了,雖然不能確定李丞相會站在我們這一邊,但他也肯定不會站在顏晝那邊啊!而我外祖的中山督府軍也是如此,我最少也可以保證他們會袖手旁觀。如今看來,想成此事,其實只有兩個問題需要解決:一個是顏重武麾下、那五萬攜大勝之勢的飛熊軍;另一個則是剛剛‘指揮得當’,擊退犯境強敵’的顏晝本人了。而我今天來找你,也就是為了先拿太子本人下手……”

何文道剛開始還覺得像是那麼回事,等他聽到沈歸要求自己所做之事,立刻搖頭擺手說道:

“來不了來不了,你也太拿我何文道當個人物了!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說破大天去,我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已,你還真當我有火靈之身附體不成?”

沈歸知道何文道誤會了自己,撇著嘴巴瞪了他一眼,

“是你太拿自己當回事了!你跟瘸了腿的萬長寧打架,都未必能贏,我還能指望你去刺殺顏晝不成?你現在唯一的利用價值,就是薩滿教大薩滿的這個身份了。依照幽北族例,太子若是想要繼皇帝大位,先要經過宗族府宗正的推舉,而後再經過大薩滿的‘法器蒙頂’;之後還要開壇祈靈

、昭告上、中、下三界,滌盪體、靈、知三魂;最後還要得到‘祖靈’的首肯,才能承繼皇帝大位。這麼麻煩的薩滿教古禮儀式,想要在其中搞出點事情來,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何文道這個大薩滿,對於幽北皇帝繼位之時需要遵循的古禮,當然遠比沈歸這個‘外行人’更加清楚。可是,以目前薩滿教的情況來看,即便何文道不想給顏晝‘使壞’,也是萬萬辦不到的事了。

“宗族府的宗正顏久寧,應該不會給太子下什麼絆子……但這‘法器蒙頂之禮’,卻是無法如常舉行的。因為薩滿教的巫神法器,通常都是指當時大薩滿的隨身法器;如今我何文道雖然也代行大薩滿一職,但畢竟只是個護法出身……哪來的什麼法器啊?”

沈歸確實想讓何文道在這些‘封建迷信活動’之中耍出一些手段,借‘神靈之口’,把顏晝那風頭正盛的民間威望一一化解;可如今按照何文道的說法,他竟然連最重要的‘道具’都沒有,那還舉行個什麼‘蒙頂之禮’啊?

“前任大薩滿的法器呢?咱先借來用用唄!”

沈歸隨意的一說,更是讓何文道大翻白眼:

“哦,你說前任大薩滿的法器啊?那就得問問你自己了。前任大薩滿是你那位二婆婆林思憂,可我從未聽說過她老人家會用薩滿巫術,更別提什麼巫靈法器了!再前一任的大薩滿,便是我的恩師、你的大婆婆李玄魚。不過據說,她那柄‘七老翁巫神鏡’,在二十年前的一場祈靈祭祀上、洞開靈臺的時候用碎了呀……”

沈歸聽到這裡,臉上終於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他從何文道的話中不難聽出:那柄原屬李玄魚所佩之法器、名喚‘七老翁巫神鏡’的薩滿教至寶,就是在召喚自己而來的那場祈靈儀式上‘用壞’的;也就是說,不但薩滿教的神物毀在了自己身上;同時也帶走了薩滿教歷史上,最為才華橫溢的一位大薩滿。

“那巴格呢?你不是也跟他鬼混過一段時間嗎?把他的法器刨出來先用著唄?”

“巴格也是長老出身……長老的法器根本沒有資格為皇帝蒙頂……而且,沈歸你還是個人嗎?巴格長老都入土那麼久了,你竟然打算刨墳掘墓?這麼看來,你做人的底線,恐怕還不如那位邪神‘耶魯裡’呢!”

這一下,算是把沈歸難住了。如果沒有法器,也就沒有了借神靈之口、在官員百姓面前否定太子繼位的機會。不過,無論這條路走不走的通,也終究還是要走的;既然正路走不通,那就走偏路;大路走不通,走小路就是了。

畢竟,薩滿教這三個字,經過巫師與神女們千百年的積德行善,早已經深入了每一位幽北百姓的心中;既然沈歸與顏青鴻謀劃著顛覆‘木舟’、就免不得要在‘水面’之上、驚起一片滔天巨浪來。

“好吧,法器這事兒就交給我了……我負責給您這位‘火靈之神’弄一個法器,保證像模像樣,保證唬得住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