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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277.仙蹤難覓

話分兩頭,單說李皋這位徹底倒臺的李家大長老,本來就已經是萬念俱灰的頹廢狀態、如今又被強行攤派上了趕車的苦活。李皋如今這般年紀、卻要揮著鞭子趕車,甩的膀子痠疼無比還不算、這駕馬車還是從木器行買的便宜貨,坐在那硬邦邦的車板上還沒走出多遠、李皋便覺得自己的尾龍骨都快被顛歪了。

而且坐在車廂裡那三位‘冤家’、心也著實太了一些。對自己這個‘戰利品’不綁不捆也就算了、還把自己獨自放在車廂外面趕車,也不知他們是懶到了極致、還是真的有恃無恐。

果然,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即便他們的能耐再大、經驗上難免還是淺薄了一些。這不是嘛,今日清晨之時,落腳在客棧的四人剛剛準備上路、便發現少了一位‘關鍵人物’!

當然,少的那一位是肯定不是‘獵物’李皋。這老頭的一身‘神力’、全都被留在了大荒城;如今別說偷偷溜走了、就算真的被沈歸‘放生’,李皋都不敢再返回東幽路境內了。他算計了別人一輩子、又怎麼會不瞭解什麼叫做‘殺人滅口’呢?更何況他現在已是身無分文,若是離開了那‘三位冤家’、可連口飽飯都吃不上。被他們押回奉京城之後,會落得個怎樣的下場暫且不提;可那餓肚子的滋味、卻光是想想、都會讓他覺得十分難受。

三人吃過了早飯之後、便坐在大堂正中等著劉半仙返回。直到日上三竿之時、百無聊賴的沈歸才在車廂之中,找出了一封劉半仙親筆寫下的‘書信’。

說是書信、其實到更像是張字條。因為這張紙上、總共就只寫了六個大字——有事,先走一步。

這還是沈歸第一次‘品鑑’劉半仙的‘書法造詣’。他怎麼也沒想到、劉半仙的字跡遠不像他的為人那般猥瑣奸猾、反而是方正之中帶著些許飄逸、迎著陽光看去、竟隱隱生出一種超脫紙面而直衝九霄的渾厚靈氣。

當然了,劉半仙在自己身邊呆著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想必他身為一個天靈脈者、除了給自己做‘保姆’之外、定然還有著‘更高的追求’。與自己分道揚鑣、也只是早晚的事而已。這次突如其來的分別、沈歸併不難過;唯獨讓他感到有些好奇的,便是劉半仙到底遇見了什麼急事、竟連聲招呼都來不及跟自己打、便連夜‘出逃’而去了呢?

劉半仙有劉半仙的事、沈歸與李樂安也有他們自己的事。即便少了一位天靈脈者‘押鏢’、沈歸也有自信能夠安全地把李皋這個‘東幽禍首’押解回京。畢竟這兩天的路程走下來、沈歸已經親自處理掉了好幾批不知來路的‘殺手’。不過,這些殺手的能耐,比起普通平民百姓來、確實要強上那麼一些,應該與那些在衙門口當差的捕快差兵、鬥一個旗鼓相當。

這種水平的‘偷襲暗殺’、讓沈歸都不大好意思反擊了。所以,這一趟遠路走下來、還真能稱得上是既無驚、也無險;除去‘走丟’了一位天靈脈者之外,簡直稱得上是順利極了。

順利回到奉京丞相府,吃飽喝足、梳洗完畢之後的沈歸、叼著一根剔牙的竹籤、手裡還託上了一把小巧精緻的紫砂壺、晃晃悠悠地走向了萬長寧所居的後院廂房。

自從萬長寧坐上了輪椅之後、相府書房的‘功能性’就已經被大大的削弱了。李登一改往日裡喜歡獨處的生活方式,經常拿上一些古籍殘本、再讓李福送去一些薄酒小菜、師徒二人經常就這樣在廂房中讀書喝酒、縱論古今。

而沈歸這三人回到相府之後,同樣吃飽喝足的李皋,也被‘請’入了萬長寧的廂房之中。

“沈兄這沐浴的時辰、也著實久了一些吧?倒讓萬某好等啊……”

沈歸伸手推開房門、最先映入眼簾之人、竟然是正在轉動輪椅,往書架方向前進的萬長寧;而自己的未來岳父李登、正坐在窗子邊上,一邊漫不經心地翻著賬簿、一邊低聲的向坐在對面的李皋說著些什麼。

直到今時今日、沈歸對割下萬長寧的髕骨一事也不曾後悔過。但不後悔歸不後悔、真的與人家見了面、還是難免還是會覺得有些尷尬的。

“呵……路趕得急了一些、身體難免感覺疲憊,方才在房中沐浴的時候、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沈歸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一邊說著話、一邊疾步繞到了萬長寧的輪椅背後、握著扶手把他推向了書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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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停在這裡了……三層左數第六、第七本;七層右數第一、第四、第十一本…唔…第十二本也拿下來吧……”

萬長寧一邊仔細審視著書架、一邊指揮著沈歸幫忙取書。李登聽到這裡放下了手中賬本,轉過頭來看了看沐浴在夕陽之中的兩位少年、笑容中帶著溫暖。

回到桌前的萬長寧,先是張口吹散了賬本之上的浮灰、又一本本地擺到了李皋面前,如數家珍地對他說到:

“這些一本呢、是你家歷代祖上登記在冊的田畝文契;另外四本呢、則是你建立起了‘長老自治會’以後、從東幽路各處搜刮聚斂而來的財富。大多都是些田畝、地契、以及投入各家商號的明股暗股等等;而最後一本呢,則是你李皋多年以來的罪證實錄……”

聽到這裡、李皋既沒有如坐針氈、也沒有面帶絲毫愧意;反而是得意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看都不看李登、高揚著下頜對萬長寧教訓道:

“娃娃,你跟了李登這麼久,都學了些什麼呢?你把這些東西擺在我面前、又想證明什麼呢?依老夫看,你無非就是想打我一個證據確鑿、再殺我一個心服口服罷了。這一路的顛沛流離、老夫也想明白了;什麼死啊活啊的,老夫也早就看開了!你拿出來的這些東西,是老夫做的也好、不是老夫做的也罷、老夫統統認下就是!你們也用不著白費力氣了,速速殺我就是!哪怕你們不殺我、我既然壞了太子爺的生意、他還能饒了我嗎?左右都是一死,老夫也想在臨死之前、硬氣那麼一回!”

李皋這突然‘硬挺’起來的表現,不只出乎於萬長寧的意料之外、就連親手把他打落於塵埃之中的沈歸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士安兄、你們都給他吃了些什麼啊?熊心豹子膽嗎?在大荒城我可是眼睜睜地看著這老小子是副什麼死魚德行;怎麼如今一入了這奉京城,反倒‘遊’起來了呢?”

萬長寧攆了攆頜下上新蓄出的幾縷短髯,也是語帶疑惑地對沈歸念道:

“依我想來,他李皋心中的依仗和念想可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應該不會有什麼遺漏之處啊!如今他的‘新主子’太子、變成了最想殺他洩憤的索命厲鬼;而藉著太子搭上的暗線諦聽、也被你打了一個落荒而逃;他多年來搜刮而來的家產田畝、也統統都有據可依、有本可查;而他的那個接班人——親孫子李三林、如今也被子麟師兄鎖入了大荒城府衙大牢……明明已經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為何他還會如此得意呢?莫非……他認為監視恩師的相府內鬼、還沒有露相、所以還抱有一線希望?”

李登就這樣淡然自若的坐在窗邊、看著老少三人之間的交鋒不發一言;而沈歸聽到這裡眼珠一轉,隨即又神態輕鬆地笑了一聲:

“嗨,猜也是白猜,咱們把人都已經抓住了,直接問他不就得了……”

說完之後,沈歸站起身子走出門外。沒過多久,便又走回了廂房門前。這次是李福跟著他一起來的,身後還押著三位相府家丁。

沈歸併沒有邁步進屋、反而是把廂房的兩扇大門徹底敞開、讓屋中三人都能看清院中的‘優美景色’。

沈歸伸手先拽來了一位大約在四十歲上下的矮壯男子、左手抽出腰間春雨劍,一邊無意識地上下翻飛挽著劍花、一邊盯著屋中的李皋說道:

“這位是丞相府的……額……”

“馬伕!”大管家李福適時的補上了半句。

“對,馬伕!丞相大人去哪裡、跟誰見面、何時回來,也只有他最為清楚。您老人家心中的指望、是不是就是此人啊?”

李皋先是轉頭瞥了一眼那個面色灰白、體似篩糠的馬伕,隨即便輕蔑地發出了一聲冷哼。

‘唰……‘

還未等那馬伕出聲求饒、春雨劍的鋒刃便在他脖頸之處迅速一抹。隨即,這位‘嫌疑犯’便彷彿是被割開喉嚨放血的母雞一般、捂著脖子不停在地上抽搐滾動起來……

沈歸一抖劍身上的血珠、還未等那馬伕咽透了氣、又伸手拽來了一位青年家丁:

“那這個呢?沈某看著這位兄臺的相貌可是不錯。福叔,這位兄臺在丞相府上、都負責些什麼差事啊?”

“他嘛……應該是府上的庫管先生吧?家裡的私帳不能麻煩士安、老夫我年紀也越來越大了、眼睛開始飛蚊子、實在是容易出錯……”

“還識字啊……可惜了……怎麼樣啊李皋?是他不是啊?在幽北三路找個認識字的俊後生可實屬不易、我勸您在臨死之前、還要多多積德修好才是啊!”

李皋聽到這裡,不由得白眼一翻:

“人又不是被老夫殺的,憑什麼算到老夫頭上?這是你丞相府的家事、與老夫無干,你愛殺的話、再多殺幾個也無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