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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286.流血事件

雖然這些御馬殺手都是肢體不全的閹人,但畢竟也是經過陸向寅悉心調教出來、有些真本事傍身的殺手,實在是不屑於跟那些欺負老幼婦孺的衙役兵丁為伍。所以即使面前已經是‘烽煙滾滾‘,這些平時被人瞧不起的‘閹貨們’並沒有出手、反而只是抱著肩膀站在柳執身後、一起冷眼旁觀而已。

柳執看著正在‘大殺四方’的‘古玉劍仙’皺了皺眉、心知不能再讓這小子延誤了時辰、於是就揚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那一襲白衣。即便是意思已經是如此清晰,他身後那伙房管事還是沒有直接出手,反而先走到了柳執身側,低聲地問道:

“少監事,這也值得咱們的人動手嗎?”

“不能再讓他這麼殺下去了,不然亂子更大……”

“那……要活的還是要死的……?”

“嗯……我沒記錯的話,他爹應該是魏立……本來也不是什麼朝廷重臣,而且還死去多時了……死活都行,你自己看著辦吧。”

柳執是何許人也?特務頭子教出來的特務頭子,只隨意打量了幾眼,便看出了魏圭的來路。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這魏圭的父親魏立魏大人,原本的‘靠山’是造反失敗的懷王殿下。雖然他爹並未參與到懷王謀反的計劃當中,但也難免要受到些許牽連,被顏狩明升暗降之後、沒過多久便鬱鬱而終了。而魏圭能夠入學三北書院、還是多虧李登暗中照拂才能如願的。

以魏圭這般家世來看,他的生死對於柳執來說,根本也就無關緊要。

身在戰團當中的‘古玉劍仙’、今日算是徹底殺了個痛快!自覺經過了單清泉的‘指點’、彷彿脫胎換骨、洗經伐髓過一般;如今自己還真是出手就見血、劍下不容情,憑著自己的掌中兵刃與精妙劍法、既保護了街坊相裡、又成就了自己的‘儒俠之名’、這不正預示了自己生命中的輝煌篇章、已經慢慢就要展開了嗎?

正在他殺的性起之時、一個身材瘦弱、眼神陰冷的男子橫在了魏圭身前;正在春風得意的魏圭二話不說、手腕一抖、掌中細劍便猶如毒蛇吐信一般刺向那位男子的腰間……

魏圭畢竟是個讀書人的底子、即便如今已經‘身懷絕技、罕逢敵手’了、但也未曾動過壞人性命的念頭。即便是對上剛才那群向‘老弱病殘’施以毒手的衙差兵丁們、也大半都是找準了對方的非要害處下手、就連那些容易誤傷要害的地方,都被他刻意地躲避開來。

可這位男子、卻顯然與那些廢物不一樣。他見到魏圭搶先出手、半句話也不說、只是一抖袖口,一柄如針如錐的‘鐵刺’落入自己掌中;面對著已經臨近自己腰間的細劍,此人不躲不閃也就罷了、反而還前進了半步,隨意地遞出手中鐵刺,直接把魏圭執劍的手腕給扎了一個對穿!

這一下沒有任何名目、也算不上什麼招式,憑的就是兩個字而已——快、準。當然,倒也不是說此人的身法有何等高明玄妙之處、在真正臨陣對敵之際,就算是只比對方高出半

個層次去,也足矣瞬間分出勝負了。

若同是經商販貨之人,哪怕是兩家做了同樣的生意、你的貨物不如對方的成色好、折些價格也定然能夠賣出去、不至於折了全部的本錢;可同樣的差異放在武道一途上、只差一線、便是生死之別。

魏圭被這男子的鐵刺扎穿了手腕、還沒來得及呼痛、便被那陰冷男子飛快地蹬起一腳、又踹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同時對方一抽手中握把、扯出了一道血箭的同時、也收回了自己那柄的奇怪的鐵刺形兵刃。

若是往日裡的魏圭受此重創、定然也就明白了雙方存在著怎樣的差距,也就不會再強行出手了。他本出生於官宦世家、但自幼便受到父親之事所牽連,導致了幼年時代的生長環境、也只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而已;少年時代的他承李登的恩情、進入了三北書院讀書之後,周圍的同窗也各個都比自己強、若是但凡他有些許爭強好勝的心思,也不可能交下這一群的同窗好友來。

如今他因為單清泉隨意指點了幾招之後、便在劍道上取得了‘脫胎換骨’般的長足進步;再加上方才還搏殺出了如此驕人的戰績,魏圭自然不願意放棄剛剛到手的‘唯一榮耀’;於是,魏圭在諸位同窗的一片驚呼與勸解當中、咬了咬牙,以沒有受傷的另一只手執劍、繼續向對方殺去。

原本還可以安於微末的一個人,得到了一樁機緣之後、卻再也無法按捺住‘乘風而起’的心思了……

在他看來,自己方才不過是一番大意之下、才被對方‘偷襲得手’;只要記下來出招能夠小心一些、至少也不會敗得那麼難看了。若是再鬥上幾個回合、雖然自己難免要再次落敗、可好歹在諸位同窗與百姓們眼中看來,也算過於丟人了……

可是他的這番行為,在御馬監伙房管事看來,卻是有些給臉不要臉了。自己得的令本就是‘不問生死’、方才自己已經手下留情了、可這沒什麼豪門家世可以依仗的魏圭,卻怎麼就如此的不知好歹呢?……

想到這裡,這位陰冷男子的手腕又是一抖,那根怪模怪樣的鐵刺便豎直了起來,發出了‘乒’的一聲脆響之後、先是格開了魏圭再次刺來的細劍之後、隨後便自下而上,自魏圭的右腰直至左肩處、挑開了一道傷勢駭人的血槽。好在此人兵刃是一枚鐵刺,除了刺尖以外並沒有開刃的鋒銳,所以這道血槽也只能算是皮肉傷而已、並不足矣致命。可是此時正值夏季時分、魏圭穿的還是一件質地輕薄柔軟的絲綿袍、導致傷口處的血液迅速滲出之後,周圍驟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說論到傷勢的輕重來說,方才被衙役圍毆的那些普通百姓,很多人都比魏圭嚴重的多;有好些個年紀高邁的嬸孃大爺們,被連追帶打之下、骨頭斷裂的都比比皆是;可魏圭這看上去猶如‘開膛破腹’一般的恐怖傷口、還是第一次出現在大家眼中,自然就引得沒怎麼見過血的百姓們手足無措了。

魏圭自己倒是沒覺得如何,伸手摸了摸胸前滲出的血液,又活動了一番身體,發現傷勢很輕、並不影響行動之後,便又擺出了一個起手劍勢,打算再

與對方過上幾招,以全自己‘古玉劍仙‘的臉面與威名……

可惜,再一再二,卻沒有了再三再四。這位御馬監的殺手聽到了柳執的一聲輕咳,終於泯滅了心頭生出的那點惻隱之心。於是他不再猶豫、身形一閃、直接貼入魏圭‘懷中’、而後反握手中鐵刺、上下‘揮舞翻飛’起來。

於是,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魏圭魏子重的衣袍全部割開、連帶著一身白皙的皮肉也劃了個支離破碎;而後看到了魏圭那柄細劍仍然還緊緊握在掌中之後、這位宦官便狠狠地咬了咬後槽牙、手指翻動鐵刺、在手上繞了半圈之後,直接穿過對方的胸膛,刺破了那顆年輕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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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三北書院的學子、以及所有在場的幽北百姓,都眼睜睜地看著這位原本清瘦儒雅的魏圭魏子重、被那只‘朝廷鷹犬’用一根鐵刺、先是活活割成了一個血人、緊接‘渾身一抖’、便身體綿軟地栽倒在地。眾人定睛觀瞧、發現在魏圭的胸前,赫然多出了一個正在不停向外噴湧著血液的‘泉眼’!

這已經無需找郎中來診治、也無需找薩滿來跳神了。在場所有人心理都明白:這位剛才還以命救護百姓的年輕學子,肯定是救不活了;這是多好的一個孩子啊!即便他手中有劍,阻攔那些衙役之時、出手也是極為剋制的。大多都只挑開了對方的皮肉、使其無法繼續追打老弱婦孺就不再追殺、任其自去了。就是這樣善良的一個好孩子,卻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那些‘朝廷走狗’虐殺而死了!

奉京城的百姓徹底憤怒了!這些人紛紛扶老攜幼、更摻起了正躺在地上呻吟的親近之人,在很短的時間以內、懷著滿腔怒火,跑了個一乾二淨。

開什麼玩笑?打個架、罵個街、起個哄這些熱鬧事,摻和摻和也就算了;沒想到自己還什麼好處都沒撈著、衙門口的老爺們就動了真格的、如今還當街殺了人!光聽人家說他們是‘死諫、死諫’的、沒想到還真的死啊!那咱們這些平頭百姓就別湊這個‘大熱鬧‘了!反正皇糧交給誰不都是交嘛、誰家也比誰家少交不了多少,要餓死也得是大家一起餓死!可現在要是不抓緊時間走人、看就連’餓死‘的機會都沒有了!

三北書院的學子們都是飽讀詩書的儒生,面對同窗被害之事、當然不會如此麻木!儘管平日裡他們與魏圭的關係有親有遠、但只要出了三北書院的大門,便都是同門手足兄弟!如今魏圭‘替兄告狀、為民伸冤’、卻落得個如此下場,連具完好的屍首都無法留下;而那些飽受魏圭恩惠的百姓們,竟然都不發一言地紛紛避禍而去了,又如何能不讓滿腔熱血的青年學子們憤怒心寒呢!

於是,在某位‘明白人’的帶領之下,這些學子們也達成了‘暫避鋒芒、先回書院’的‘權宜之計‘。當然了,在學子們的心中,自己這行為與那些狼心狗肺的刁民不同,這是韜晦藏拙之策,保住有用之身、替同窗好友料理後事……

於是,一場盛世浩大的‘宮前請願’活動、以‘斷了幾個老人的骨頭、慘死了一個古玉劍仙’為代價、畫上了一個倉促而血腥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