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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314.南門之戰(一)

“韋頭兒啊,有件事我想提前跟您報備一下。等咱們這一趟差事辦完了之後,我就不打算幹了。”

剛從‘煥然一新’府衙當中走出來的這一隊‘衙役’,正是由飛虎軍的親衛營喬裝改扮而成的。而此時跟韋營正‘請辭’之人,是看上去大概在四旬上下的老兵。他此時穿著一身不大合身的衙役服,看上去略顯得有些滑稽。

“不幹了?不當兵你吃什麼啊?我記得你家不光有老母在堂、還有三個娃兒要等著你餵食,你要是把‘刀把子’一扔,還不把一家老小都生生餓死?”

韋營正一聽這位老卒向自己請辭,立刻有些驚訝地回看著他。

這位老卒本家姓馬,親衛營的兄弟們平日裡也都叫他老馬。這麼多年光景叫下來,可能連他自己都已經記不太清楚、自己的本名叫什麼了。

此時老馬摸了摸手中那杆光滑的長槍,略帶著些羞澀地咧開了嘴,帶這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就是為了一家老小的吃喝,才更不能繼續當兵了。我在戰場上廝殺了二十多年,除了這一身舊傷之外,什麼都沒攢下來。雖然咱們飛虎軍的軍餉發放的還算及時,可也已經足有五年沒漲過了…要不是韋頭兒您有辦法,能時不時地給兄弟們弄些外快,讓兄弟們養家戶口的話;光靠著那麼點死軍餉,早就把一家老小餓死了……這次也是俺家兄弟有門路,讓我和他一起去漠北販皮子、拿到南康去賣……

說到這裡,老馬便自覺有些失言,訕笑著閉上了嘴,把後半截話生生咽了回去。

韋營正知道,這老馬的所謂‘兄弟門路’,就是想要從漠北與中山兩地、低價收一些陳年皮子,靠著邊軍的門路走私到南康境內、給那些富人做地毯用,賺的也是個‘辛苦錢’。既然此事與自己沒什麼關係,當然也犯不上擋著人家的財路了。韋營正就本著看破不說破的原則,親切地攏過了老馬的肩膀:

“好生意啊!咱在一口鍋裡吃了十年的飯,我卻愣沒看出來老馬哥竟然還是塊做生意的料!以後你要是發了大財,可別不認咱們這些老兄弟啊!既然你要走了,兄弟我也沒什麼好送你的……這麼說吧,北燕南康的門路、咱就是磕破了腦袋,也給你找不出來;可要是說到邊軍巡檢那些地方嘛,我還有不少的舊相識、老兄弟,以後要是你遇見什麼麻煩的話,打發個人來遞個話來就行!”

這五百餘‘衙役’、一邊說著閒話,一邊無比輕鬆地走到了南門大街的西口。離著老遠,韋營正便看到了那杆黃底黑邊的飛虎軍大旗,棋子正中還繡著一個大大的‘張’字;不問可知,自家的主帥張黃羚,定然就在那杆軍旗之下。

黃色,在華禹大陸一直都是帝王‘專屬顏色’。由於飛虎軍原本是皇室的私軍出身,這才會被特批可以使用黃色軍旗。就像是這樣‘逾制’的‘配色’、整個幽北三路都是就是獨此一家的!

“噓……怎麼合作的事,等咱們交了差再細說。沒瞧見那杆軍旗嗎?咱們張將軍應該已經到了,你們現在這裡等著,我去向大帥討令。”

韋營正神色一凜,

又重新調整了一番‘制服’的褶皺以後,這才滿面堆歡地走上前去,‘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張黃羚的馬下。

“末將飛虎軍親衛營營正韋英,參見統領大人。

一番話這說的簡單利落、字正腔圓,頗顯得韋營這個行伍之人的精明與幹練。而端坐在馬背上的張黃羚聽完之後,故意表現出了不滿的神態,看向跪在自己馬下的這位親衛營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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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跟老子來這套!本帥問你,昨日你們都在城裡幹了些什麼好事啊?為何要打著帥爺的旗號胡作非為?”

被說中了心事韋英不急不惱,反而厚起了臉皮、起身拉起了張黃羚的馬韁繩,嘿嘿一笑說道:

“嘿嘿,帥爺您明鑑,這種事小的可從來都沒瞞過您啊?天地可鑑,昨日我們兩百多兄弟,累死累活的折騰一整天,也才‘賺回來’區區四十多兩碎銀子。就這麼點錢,真是買酒也不醉,買飯又不飽,根本也談不上是什麼‘胡作非為’吧?”

其實張黃羚還是很喜愛這個精明強幹的青年將領,不然的話,也不會把維持奉京城地面秩序的這個重任,擔在他的肩上。如今見他跟自己說了實話,也就不再唬著一張老臉,反而微微彎下了身子,輕聲囑咐道:

“奉京城裡剩下的都是些窮鬼,還能能刮出什麼油水來啊?做事不用腦子,白忙一場也是活該!不過今日這一趟皇差、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小子如果能妥當辦好的話,那麼再多的榮華富貴、也都是指日可待的事了……說不定若是陛下一高興,就連本帥這個位置,也能賞給你小子來坐上一坐呢!”

其實在韋英的心中,對於張黃羚這道‘空頭支票’根本就不以為意,但仍然裝出了一副欣喜若狂的神情,滿面狂熱地問道:

“那末將今日該把差事‘做’到什麼‘地步’呢?”

“對於維持地面秩序之事,你比本帥‘經驗豐富’。想必你也清楚,本帥不是個嫉賢妒能的庸人,該你小子露臉的時候,自然也會放權給你。幹好還是幹壞的,你就自己看著辦吧。本帥只提一條要求:要麼,你就別動手;要麼,你就別放走一個活口!”

得到重用放權的韋英、在回去的路上都在心中暗罵那個‘片葉不沾身’的張黃羚。明面上,他是充分相信自己的辦事能力,還留給自己露臉的機會;可實際上卻是是他覺得此事棘手、無論成敗都有危險,這才會把此事一股腦都推在自己身上。

而就算自己把這場混亂完美無缺的平息下來;在御前討賞邀功之人,也絕對不可能是自己。顏晝認識他韋英是哪根蔥、哪頭蒜吶?這張黃羚又是個連舊主都能出賣的小人;面對這救駕之功,哪會不生出據為己有的心思呢?

“韋頭兒,大帥怎麼說的?”

“嗨,他能怎麼說啊,還是以前那個德行唄……”

“那咱就‘照舊’了?”

“嗯…不過當日我與倪醒那老兒有言在先,咱們先禮後兵……”

安撫好了諸位同袍兄弟之後,韋英這才分開了人群,單槍匹馬地走向了皇宮南門廣場。離著老遠,他就看見了宮門外那兩具漆黑的棺材;還有那位正坐在棺材下面、形容枯槁的老儒生。

“倪老頭,咱爺倆又見面了啊…三日之約已到、你與陛下的事、咱們二人之間的事,都由小爺我一併接下了!到底想怎麼辦,你們劃出個道來吧。不過我也得把醜話說在頭裡,小爺我的手段、你們可都是親眼見過的;今日我既給你機會,也不給你機會:識相的話,趕快帶著你的徒子徒孫,再扛上這兩具倒黴的棺材,哪來的給我滾回哪去;不識相的話,那麼也不用你們費事了……從哪來的,爺親手給你們送回去!”

說到這裡,韋英抽出腰間鋼刀,斜著眼睛掃了一圈周圍那些百姓,語帶驕狂地朝著他們呵斥道:

“你們這些刁民自己看看,手裡面拿的都是些什麼破玩意,能傷人嗎?來來來,今日韋爺爺我就一個人站在這裡,你們有能耐的爺們就上前一步,讓韋爺爺親自試試你們這些豬狗一樣的廢物,到底有多高明的手段……”

還未等倪醒與徐延華開口,怒火已經頂到了嗓子的百姓當中、竄出了一個身形高大的棒小夥子!這位小夥子與其他身形乾瘦的老百姓不同,一看就是個吃‘力氣飯’的壯士好漢。此時,他手執一杆木棍,像模像樣地轉出了一個棍花,指著正在叫陣的韋英,學著不知道從哪裡聽回來的戲詞,挺胸喊喝:

“狂徒休走……休狂!來來來,跟咱家決一死戰!”

說完之後,又磕磕巴巴地轉了幾下棍子,半途還有好幾次險些脫手……

韋英一見他這副模樣、又看了看周圍百姓那信心十足的期盼神情,真的有些替他們可憐了。可惜,皇命在身概不由己,如果自己不能打發了‘這些傻子’,那麼下一個要躺到城北亂葬崗子裡的人,肯定就是他韋英了。

既然此時對方已經跳入了戰圈、還亮出了‘棍勢’,韋英也只能硬起了心腸,雙手緊握刀柄比在身前,語氣低沉地說道:

“既然你自願前來送死,韋爺也就只好成人之美了……來吧,別滲著了!如果讓我先出招的話,你可連半招都走不過去……”

“少看不起人!咱家在這一手八卦棍法,可是下過足足七八年的苦功夫!看打吧你!”

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熬出來的韋英,一見對方的步法、與雙手抱拳握棍的方式,便已經知道對方是個‘什麼玩意兒’了。面對那杆迎著自己面門砸來的木棍,韋英連眼都沒眨一下,身形微動讓過棍鋒之後,邁左腳踩入了對方雙腳當中,抬左臂扣住對方右肩頭、右手的鋼刀順勢前刺……

雙手分別一拉一捅,刀尖便透過身體而過、出現在了這位‘棍術高手’的後背之處。一擊得手之下的韋英,連看都沒看那位‘民間高手’一眼,改為左手推肩右手抽刀,隨即拿著那柄滿是鮮血的鋼刀,指向了目瞪口呆的圍觀百姓:

“還有沒有練過武的了?站出來讓爺瞧瞧是個什麼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