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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劍問北燕 13.天上掉餡餅

當日,重傷昏迷的沈歸被劉半仙從丞相府‘擄走’之後;幽北的這場內亂,也同時進入了按部就班的收尾工作當中。而剛在丞相府大放異彩的‘射藝大家’——奉陽公主顏書卿,也就不再過問任何‘俗事’、選擇回到往日的平靜生活當中。

她的落腳之處,既沒有選擇那個自小長大的皇宮大內、也沒有選擇顏青鴻封賞給她的一座府宅;反而選擇回到河中後街的沈宅之中,重新住到了藏書樓裡。

當北燕四皇子派來的秘使,呈上了那封末尾處加蓋著‘百里手章’的密信之後,顏青鴻與萬長寧君臣二人,才重新想起這位‘杳無音訊’的長公主來。

任誰都看得出來,此信當中提及的所謂‘和親盟約’,明面上雖然是意在修復兩國關係的一場交易;但實際上,則分明是被南康人纏住手腳的天佑帝,對幽北戰敗一事、所能做出的主動讓步!

如果今日裡當家作主之人,是太子顏晝、甚至是先帝顏狩,對於這張從天而降的‘大餡餅’,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恐怕直接就會把這位奉陽公主殿下、敲鑼打鼓地送到北燕和親去了!而且,即便此事在後世史家眼中看來:只付出一位皇室公主,便能夠促成這樣一場和親的話,也絕對是無可指摘的聖君所為。

而且,即便沒有那些利國利民的附加條件,只是單純的把奉陽公主送到北燕的話,也同樣不存在什麼問題。

首先,奉陽公主本身已經到了該出閣的年紀,雖然幽北三路如今不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那一套禮法;但她畢竟不是平民身份,遠嫁他鄉也事,原本也是公主的命運;放眼天下各地,也都是理所當然之事;

其次,遠嫁北燕與遠嫁漠北,雖然都是和親,但卻有本質上的區別。因為這次和親的主動方、乃是剛剛大獲全勝的幽北三路。若是換成民間的說法,在這等情況下嫁過去的姑娘,入了門子之後,腰桿也十分硬氣;其次,便是幽北三路雖然也自稱一國,但比起正根正脈的北燕王朝來,卻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而且,幽北與北燕兩家和親之事,也並不是沒有先例。就比如說河陽公主、也就是顏青鴻和顏書卿的大姐,如今也在北燕皇宮之中為妃;再加上先帝原本也有意讓顏書卿遠嫁漠北;如今既然能換成更加富庶熱鬧的奉京城,這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無論那封筆力渾厚、字型蒼勁的信件,到底是不是四皇子周長安的親筆手書;可單看來者那不卑不亢、處變不驚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這位四皇子,一定不是那種只知享樂的紈絝膏粱。

儘管有這麼多的理由、也有這麼多的好處,但顏青鴻與萬長寧,仍然把這件百利而無一害的事,一直拖到了今日。

因為唯一讓他們感到憂心忡忡的、就是沈歸與這位奉陽公主之間、那份微妙的關係了。至少在現在這個時間節點上,剛剛登基的興平帝顏青鴻,仍然把沈歸當作可以共享江山的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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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有問過她自己的意見嗎?”

沉默了半晌的沈歸,終於還是率先打破了尷尬的氣氛。而顏青鴻這個身為兄長之人,此時也面帶為難之色的回道:

“這事兒

……我們也不好多問啊!還是交給你們倆自行處理吧。”

緊接著,萬長寧又補充了一句:

“沈歸,這事雖然北燕方面催的不緊,但如果能在冬至之前順利解決,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緩解我們幽北三路的燃眉之急……”

沈歸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作勢欲走;臨出門之前,又看了看走向輪椅背後的何文道:

“大薩滿?您不跟我一起出宮嗎?”

何文道笑著搖了搖頭:

“不了,我還要去北蘭宮,給蘭妃娘娘護魂呢……”

沈歸沒用方鈞平調來的馬車,反而是自己一個人走出了皇宮。

漫無目的閒逛了一會之後,他突然覺得周圍的景色有些熟悉。猛的抬頭看去,發現此處竟然正是河中後街,自家宅院附近……

“怎麼走回這來了……”

沈歸苦笑一聲,剛欲推門進府,突然眼角掃到了家中藏書樓三層的窗子上,映出的那一道飄擺搖曳的燭火……

沈歸心裡清楚,這定然是顏書卿在挑燈夜讀;不過他如今也還沒有一個好主意、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這件和親之事才對;再加上如今已經夜過三更、自己如果冒然進去與她攀談,只怕落在有心人眼中、就更說不清楚了……

其實,這世界上哪有什麼說不清楚的事呢?只有自己沒想清楚的事而已。

以華禹大陸同行的審美標準審視的話,李樂安的長相,最多也只能算是帶著點可愛的‘小家碧玉’而已,除了青春的年華以外,其他的都只能歸為普通一類;可顏書卿的臉蛋與身段,卻是典型的美人模板;再加上她那睿智中帶著一些淡漠的清冷氣質,遠遠看去,就宛如剛從仕女圖中走出來那般清雅秀麗。

而且,由於李樂安跟著林思憂在外奔波行醫多年,她的‘皮膚狀況’、比起一般的大家閨秀來都略嫌粗暗;更不要說與這位宛如‘冰肌玉骨’的奉陽公主了。

所以,如果把李樂安與顏書卿放在一起比較的話,好像除了治病救人這方面之外,全都是顏書卿大獲全勝。

當然,在男女感情之中,這些所謂的優劣對比,也並沒有想象之中那麼重要。

沈歸終究還是沒能推開自家的宅院;而是回到了丞相府廂房之中,藉著那些還沒有散去的殘存酒力,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之時……

洗漱完畢的沈歸一出房門,便看見了傷勢已經痊癒的單清泉。他接替了已經戰死的管家李福,正大大咧咧地躺坐在府門前的長條凳上、悠然自得地抖著小腿……

“老單啊,你身上的傷都好利落了?”

“我們家小姐的醫書你還不清楚嗎?全好利索了,半點病根都沒落下……”

“但我聽你說話的這個嗓音……可不像是沒留病根的樣子啊……”

“沒工夫跟你貧嘴,丞相給你留下的信……”

他話音

剛落,便揚手飛出了一枚白色封皮的信件,打著轉地飛到了沈歸手邊。

沈歸仔細地通讀過信件之後,略一思索,便一吐掌力,把那張信紙震成了漫天碎片……

“老單,派個人去大荒城,把丞相大人接回奉京吧……”

“落下病根的是你吧?丞相大人才剛回老家兩個月,屁股都沒坐熱呢就……”

“我和你家小姐,要成親了!”

與此同時,北燕紫金宮、上書房內。

“長安,莫非你以為只憑著區區一場和親通婚,就能保得王朝北線二十年的安寧?而且,聽說你還想要重新開放通商互市,並把那天下第一雄關——東海關,拱手讓給幽北顏家?正好趁著今日無需朝會,你仔細的跟父皇交個底來。畢竟,在父皇的心目之中,你可從來都不是個會做混本生意的蠢材啊!”

天佑帝周元慶看著這位先斬後奏的四皇子,臉上的神情既像是興師問罪、又像是虛心請教;短時間內,竟讓周長安也有些拿捏不準、只得實話實說了……

“父皇,其實這開放通商互市,與出讓東海關,表面上看是兩件事;而實際上呢,卻根本就是同一回事。您想啊,我們與南康之間的大宗貨物往來,往日裡走的都是水路,也就是前燕開鑿的燕臨大運河;而如果我們透過這次和親,能夠與漠北重新通商互市的話,那麼就可以專門收購一些幽北需要的物資,再額外開闢出一條近海商路……據兒的最初設想,應該是從申城碼頭,直達東幽灣的衛津碼頭……”

他的這個想法,其實與南康諦聽的暗中謀劃極為吻合;唯一的區別就只是在於諦聽的胃口更大,謀劃的也更加具體而已。

這如同兒戲的區區幾句話,便把天佑帝聽了個雙眼放光。不過,他也沒著急讚揚自己的兒子,反而拿起了桌上一架做工精巧的眼鏡、仔細觀察起了牆上的華禹大陸圖:

“燕京距離衛津大概……大概二百四十裡地;而我們兩北之間、若是能重新通商互易的話……那麼除了東海關之外,選址也絕不容另做他想……如此看來,也就是說……”

“父皇英明,若果真如此,也就代表著日後我們不僅可以做個舒舒服服的‘過路財神’、還可以透過與南康人進行談判協商、徹底掌控住南康與幽北之間的水旱商路…只需再過上幾年,那些幽北人購買的每一匹蘇繡、每一張宣紙,都會為我們北燕王朝帶來數不勝數的稅銀。而且,最立竿見影的好處,便是可以在充實國庫的同時,還能舒緩燕臨大運河那緊張擁堵的河道狀況……”

天佑帝笑了笑,指著他的鼻子,無可奈何的說道:

“只怕你這小子還有其他的打算沒說吧?平時兩北之間自然是互利互惠的合作關係;可一旦幽北所有的對外商路都被我們掌控的話,日後一旦時局有變,我們隨時都可以把幽北三路打回原形……”

周長安聽完之後,‘略帶著些羞澀’的笑了笑:

“父皇說得極是……銀子這東西啊,可是遠比武士的鋼刀、戰馬的鐵蹄還要更加強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