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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太初始也 41.試探

“恩相,今日早朝之時,我們以大小姐之事為由,對宗族府率先發難,只怕已經引起了陛下的不滿。”

“士安啊,你一直以來都有個問題,凡事不能在全域性上思考問題。我們幽北三路和北燕不同,立國至今也不過短短幾十年而已。雖然如今那位也坐北朝南稱孤道寡的,但骨子裡仍是一個小部族的首領。”

士安,是戶部左侍郎萬長寧的表字,是他的恩師李登,親自為他取的。這二人如今身在丞相府正廳之中,正對座於飯桌之前一起用膳。

“可我看陛下如今喜怒不形於色,禮賢下士而不拘虛禮,隱隱已有了中興雄主之相啊。”

李登喝了一口稻米粥,放下碗來仔細看著桌上擺放的各式糕點,口中隨意的說著:

“所以我才說你一葉障目啊。今日早朝,你以樂安之事為由,明面上參的是郭雲松,可每個人都知道,我們攻訐的目標,實際上是宗族府。如今顏重武領軍在外,大軍所需糧草軍餉,俱是天文數字。若國有戰事,我等自然責無旁貸。可他如今只是和北燕大軍隔關對峙,此時已陷入國力對耗之局。我們幽北三路家底薄,哪禁得起這麼折騰。”

萬長寧也點點頭說: “國庫本就空虛,那位又慣用加官封爵來收買人心。這封號虛職給出去他定然不覺心疼,可是人家可是按月找咱們來領餉的。如今顏重武大軍一動,軍備糧草兵餉都是大窟窿,可這窟窿可不是他用內庫補上的。”

李登笑了笑,指了指萬長寧手中的碗,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管家李福。李福會意上前,給他又盛了一碗稻米粥。萬長寧本還憤憤不平的說著,此時一見李福布粥,連忙接過道謝。

“可是這人算不如天算。本打算順陛下的意思,由我們補上殺死中山王郭雲松的最後一刀,以換取我們介入軍中的可能。可今日陛下用了一手‘拖字訣’,你我應該是要枉做小人了。到底還是算漏了什麼。”

丞相李登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和萬長寧在探討著問題的答案,師徒二人就這樣,一起心不在焉地用著豐盛的早膳。

同一時間,奉京皇宮,東暖閣內。

“啪!”

這已經是宣德帝顏狩摔碎的第三件瓷器了。自打散朝回到東暖閣開始,宣德帝就一直在不停發洩。李清早已摒退了所有太監宮女,只留自己在東暖閣中伺候著。此時見陛下摔瓷器,也並不阻攔,只是朝窗外喊了一句,聲音不大不小:

“去再拿一些瓷器過來。”

“罷了吧!朕渴了,斟茶。”

李清見自己目的達到,便出門細細的吩咐了幾句,又叫一個小太監進來把地打掃乾淨,再斟上一杯宣德帝喜歡的碧螺春,焚上了一爐檀香,以此舒緩宣德帝的憤懣。

“陛下不必生氣。這自古以來啊,所謂的黨爭傾沓,對於您這樣千古聖君來說,絕不是什麼壞事。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只需等他們爭到你死我活頭破血流之際,還不是都要跪伏在您的腳下麼。”

宣德帝心中本還有些鬱結未散,此時見李清又恰好遞來了引信,索性直接把剩餘的怒氣全部引燃:

“李登和顏久寧他們這哪裡是在黨爭?這分明是在拿朕當傻子!他們一個想要以郭雲松為餌,釣來一個染指兵權的可能;而另一個則以陳邊之敵要挾,迫使朕去向李登索要銀錢,把朕當做他們的殺人刀。他們……他們一直都把朕夾在中間,讓朕去做他們互相傾軋的炮灰,成為他們爭奪利益的籌碼。這朝堂之上,看似成敗榮辱皆繫於朕一身,可又有誰曾真正的在乎朕的想法?”

李清見宣德帝開始大吼大叫地發洩,心中如釋重負。他自覺對宣德帝的性情早已摸了個十之七八。別看他現在好似失去理智一般,但最後所下的旨意,必然也是最為穩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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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以江山子民為重,哪像他們那般,只顧著自家利益。”

宣德帝根本沒把他這奉承話聽進去,只是不停的喘著粗氣,目光直挺挺的不知看向何方。

丞相府中,萬長寧用過了飯剛剛離開。

“小姐用過晨食了嗎?若是用過了,叫她來書房見我。”

丞相李登朝身邊的管家李福吩咐了一句,便端起了手中的蓋碗。大約半盞茶的功夫,李樂安便故意邁著極重的腳步走到了書房門前。

“在門外站著幹嘛,進來吧。”

李樂安微微吐了吐舌頭,抬腿邁過書房的門檻,站在了自己的父親面前。

“你求我的事,我已經做了。不過你是什麼時候與郭家人攀上交情的?”

李樂安剛欲行禮,便被李登揮手止住了。她四周看去,發現李福早在自己進門之後就不知去了哪裡,於是幾步便跑到父親身後,伸出雙臂纏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都趴在了父親背上:

“爹您想哪去了,我才不認識郭雲松那老頭子呢。只是這次在外遇險,幸而被一公子所救。那公子走的十分匆忙,只是對女兒說他名叫青鴻。其他的什

麼都沒說……”

李登一聽見青鴻二字,眼角便略微抽搐了一下:

“顏青鴻?你別看這人表面上是個二皇子,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文不成武不就還不算什麼,平日裡還總是眠花宿柳尋歡作樂。為父每次遇見他,幾乎都是半醉半醒的狀態。樂安啊,這全天下誰人不知,爹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你要是真跟那個浪蕩貨有了什麼,爹這張老臉還怎麼出去見人啊……”

李登如泣如訴的勸說著女兒,還有幾許淚光也在眼眶裡打轉。若是讓外人看見,定然不敢相信,李登這個平日裡工於心計又不苟言笑的幽北丞相,面對女兒之時竟然是這番模樣。

“爹您誤會了,先聽女兒把話說完您再哭也不遲啊。”

“噢,那你仔細說與爹聽。女兒啊,爹不是那種用女兒……”

“停停停,爹你聽不聽了啊?你要是再打岔我可就不說了。”

李登一見女兒裝出一副要生氣的樣子來,也不管女兒演技多麼差勁,都乖乖的坐好,還把手掌捂在自己嘴上。

“回來仔細一打聽這才知道,救女兒的人根本不是他顏青鴻。而是顏青鴻的朋友,中山王爺的外孫沈歸。可能是他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才報了顏青鴻的名字來敷衍我的。”

“顏青鴻的朋友能比他好到哪去啊?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姑娘,這倆人怎麼認識的你知道嗎?八成也是在那個地方………”

“爹,我尋他也只是想報救命之恩,又不是給自己選夫君,您急什麼呀?”

“爹能不急嘛?天天去那地方的能有什麼好人啊?女兒你可別……”

李樂安聽到此處,黛眉忽然勁皺,語氣也不陰不陽的問向李登:

“父親呀,那顏青鴻喜歡逛青樓這事兒,您是怎麼知道的呀?”

李登愣了一下,繼而轉移了目光,略帶結巴的說:

“我……我那是……我那是聽人家說的。倒是你,你又是怎麼知道,救你的人不是顏青鴻的?”

此時李樂安吹彈可破的鵝蛋臉上,也浮起了幾絲紅暈來。繼而用與父親一樣的語氣說著:

“我,我就是找他問的呀。”

李登的表情語氣瞬間都變得極為嚴肅:

“你打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