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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劍問北燕 24.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經過了二次擴建之後的燕京城,徹底變成了一座規劃方正的城市;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位燕京府尹大人,患有很嚴重的‘強迫症’,所以才導致了今日燕京城中、這‘涇渭分明’的格局。

其實按照沈歸最初的想法,本應該在龍蛇混雜的燕京南城落腳;因為這樣一來,既方便自己打聽小道消息,如果遇見了什麼危險,也更容易藏匿行蹤;可如今他身邊還帶著兩位女眷,如果還選在南城落腳的話、可就不太合適了。

還要多虧了那枚華延商幫的令牌,沈歸與他的兩位‘長隨’,最終才能在燕京東城的一家南康會館之中,找到了合適的落腳點。由於這件會館並不‘對外營業’,所以無論是客房佈置還是四周環境,也都稱得上是清幽雅緻。

安頓好了二女之後,沈歸又從會館掌櫃的那裡討來了一具做工精巧的木匣,把那份精心準備好的‘見面禮’放在了木匣當中;穿著他那件四面漏風的狗皮襖,用右手託著那枚小匣子,搖搖晃晃地‘逛’起了車水馬龍的燕京城。

燕京東城,乃是一片富貴之地。這次會館林立,富商如雲,街邊連一間小型鋪面都十分少見,最差的也是二層樓的大買賣家。可能是由於沈歸那一身髒的發亮的狗皮襖、與他手上託著的精巧木匣子十分不搭;如此彆扭的‘組合’,也引來了許多好奇的目光……

“那位小哥慢走兩步,老朽有話要說……”

旁邊一位當鋪的老朝奉,終於忍不住心中好奇,朝著沈歸大喊了一聲,還親切地朝著他招了招手;就連旁邊的包衣小夥計擠眉弄眼地拽了他兩下,也沒能讓這位好奇心很重的老朝奉回心轉意……

“這位‘大缺’,您是在叫我嗎?”

沈歸聞言,立刻走上前去回話;說完之後,還微微地抬了抬腳跟……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卻讓這位鬚髮皆白的老朝奉神色一凜!

而他之所以會喚來沈歸,其實是想勸他斷了心中的那份‘缺德念想’!原來這位老朝奉看沈歸年紀不大,身上穿的又髒又破,手中卻託著一個精巧的木匣,還以為他是個靠著訛詐碰瓷為生的‘外阜’江湖人呢!

之所以能看出外阜人士,也是因為燕京城本地的‘騙家門’,無論是‘蜂麻燕雀’、還是‘金爵要冊’,只要沒窮到生生餓死的地步,都不會跑來吃東城的‘米’!

可如今沈歸這一句‘大缺’、一抬腳跟,分明就是個懂行的江湖人!而且,他還不是那種一知半解的‘假明白人’!

凡是從事典當行業的人,祖上大多都是南康徽州人士;所以典當行業之中的黑話術語,大半都是來自於徽州方言的變音;而沈歸口中的這句‘大缺’,在當鋪行業之中,就代表了‘大掌櫃’的意思。

順帶一提:當鋪都是按照當物的原本價值高低,來區分‘接待櫃檯’的,分為頭櫃、二櫃、和三櫃;而在這三個櫃檯的‘掌眼’之人,也被稱為

‘大缺,二缺,三缺’;所以這櫃檯的不同檔次,也可以用來區分三位掌櫃的鑑定水平。而如今沈歸的這句‘大缺’,稱呼的就是站在頭等櫃檯的大掌櫃,也是沈歸尊敬對方的一句客氣話。

至於說微微墊起的那一下腳尖,也是沈歸在對這位老朝奉、暗示自己並不是典當行業中人。因為凡是典當行的櫃檯,欄櫃都建的特別高;而沈歸這一踮腳,也生動的‘表演’出了前去當鋪典當之人的體態……

這老朝奉一見沈歸的回應,原本心中的那一片金玉良言、就全都用不上了;於是他沉吟了半晌,伸手把沈歸拉近了自己身前,低聲地對他說道:

“雖然燕京城東的大買賣家很多,富商豪紳也不少;但他們背後的‘勢力’,也同樣都來頭不小啊,根本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我既然同是江湖,兄弟要是手裡短了路費盤纏,就先從老朽這裡拿上一些銀兩應急;還不還的倒是無大所謂,可你不要為了那一點身外之物,枉送了自己的一條性命啊!”

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逃不開‘名利’二字的束縛;這句話放在江湖人身上,也同樣適用:比如那些拜師習武的江湖人,圖的就是揚名;而街面上混飯吃的江湖人,圖的就是取利了。

在華禹大陸之上,養家餬口的行當多如牛毛;而每個行業的從業者,也都多少會沾染一些特殊的‘職業病’。就像是這位老者供職的典當行業,最流行的‘職業病’,就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而已心黑、手狠。

心黑也是為了欺客,手狠也是為了壓。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堪,但畢竟都是你情我願的買賣,也算不得是什麼道德敗壞的事;而且,從另外一個角度上看,如果對前來典當之人心慈手軟的話,就就如同對僱傭自己的東家心狠手辣了!

所以對於他們來說,心黑手狠,就是‘職業道德’。

沈歸之所以會停下腳步,也是被這位‘善心大發’的老朝奉,弄出了一頭霧水:

“大缺,您只怕是有些誤會……晚輩並不是騙家門的,而這個小匣子呢,也不是我用來吃飯的‘幌子’(行騙道具)。”

那位老朝奉聽完了沈歸自辯的話,仍然狐疑地打量著他。

依照常理來說,凡是典當行業之中的老人,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善心;只不過恰好最近幾日,這位老朝奉的兒媳,終於順利產下了一個胖乎乎的小孫兒,也讓這位年過花甲的老者,心中生出了幾分柔軟來;否則的話,別看燕京城是天子腳下,但像是沈歸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從護城河中撈上來幾位……

沈歸見他仍然滿面狐疑,自然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於是他對著這位老人,恭恭敬敬的施了一個禮:

“不瞞大缺,在下乃是幽北人士,今日初到貴寶地;一路之上舟車勞頓、風塵僕僕,這身衣裳的確髒破不堪,也還沒來得洗換……”

說完之後,沈歸又四下打量了一番,而後又神

神秘秘地對他說到:

“不過既然您老有心救我一命,那麼在下的事,也就不需要瞞著您了。我之所以會如此急迫的出門,皆因為急著趕赴一場十分重要的約會。不過既然你我二人因為誤會而相識一場,也算是咱爺倆的一場緣分……正巧我這還缺一件合適的見面禮……不知大缺的櫃上,可有什麼稀罕物件啊?”

說完之後,沈歸也有意地‘閃’出了懷中厚厚的一疊銀票;儘管那些銀票一閃而逝,但對這位老朝奉的驚人眼力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老朽的確是老眼昏花了,竟然把公子看成了花子,還真是……哈哈哈”

這老朝奉一邊搖頭自嘲,一邊側身讓過了門口,直接把叫花子一般的沈歸,引入了當鋪內堂落座。

“不知公子拜會的朋友,是個何等身份之人呢?又有著怎樣的喜好與忌諱呢?不過……公子您是個內行人,老朽也就有話直說了!小號裡的死當的‘硬扎貨’(真品),其實並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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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歸聽完對方的話,不自覺地用右手摸了摸下巴,語帶猶疑的說:

“約我赴宴的那位朋友,是個從小在富貴窩裡長大的公子哥。不瞞您老,我與這位朋友雖然神交已久,但對於他的脾氣秉性、嗜好之物,卻也所知甚少;至於說避諱幾何,自然也是不甚明了的……”

這位老朝奉一聽這話,腦中迅速過了一邊自家鋪面裡的上等貨;之後又掃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內堂,朝著外面的小包衣(學徒)喊了一聲:

“喜順兒,上板!”

凡是做打開門做生意的正經鋪面,就只有兩個行當會頻繁上板:一是古玩鋪,二就是典當行了。

“既然公子的那位朋友是個富貴之人,那麼不知可否對老朽說出他的名諱呢?雖然敝號在燕京城中,也算不得是什麼大買賣家;但對於某些官宦富貴人家的喜好避諱,多少還是有所瞭解的。”

沈歸本想立刻拒絕,但轉念一想,又感覺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為自己的行蹤,此時已經全部暴露在四皇子的眼皮子底下了,如果再縮手縮腳的話,反而顯得小家子氣了;況且只要兩北之間沒有突然爆發戰爭的話,即便真的生出什麼意外來,也不會是要人命的大事……

“在下要見的那位朋友姓周,名喚長安。”

“…莫非…是老朽想到的那位‘貴人’不成!”

沈歸莞爾一笑,伸手指了指內堂的頂棚:

“如果您心裡想的是‘上面那位’,那就應該沒錯了……”

這位老朝奉聞言、立刻撫掌大笑到:

“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老朽私人有一件東西,並不屬於這間當鋪,也不是什麼值錢貨色;但如果公子拿去送給那位貴人,卻簡直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