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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劍問北燕 167.夜梟入宅

自斷一臂之後的烏爾熱連片刻都沒有耽擱、迎面劈出了手中的草鬼;這一刀蘊含了她夫君的血海深仇、與這一生遭受過的所有委屈;那烏黑的刀鋒彷彿割開了空氣一般、帶出了一陣陣詭異的嘶嚎!

這中年男子冷靜地看了一眼刀鋒所向、先是向後擺手,止住了周圍打算一擁而上的諦聽殺手;隨後則一抖雙肩、甩開外罩皮大氅的同時,從向後飄去的裡懷之中、唰的一聲抽出了一柄三尺長劍,直挺挺的直接迎上了草鬼那勢不可擋的刀鋒……

這柄草鬼刀,雖然不是什麼聲名在外的絕世神兵;可單鋒韌程度而言,即便是對上沈歸手中的驚雷春雨、左丘梁手中的三尺青芒,至少在百招之內,也不會露出絲毫敗象;可如今對上這柄外觀極其普通的三尺長劍、刀鋒下劈劍鋒、竟然猶如冰雪消融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這長劍當中割為兩斷……

烏爾熱顯然已經抱定了死戰的念頭,面對如此詭異的場景也絲毫沒有停歇!當然,她也根本沒打算能靠著一手苗巫古傳刀法贏人;如今見草鬼被毀,她揚手便丟出了剩下的半截刀柄、整個人側身以肩頭前衝,誓要趁著對方格開刀柄的空襲、一舉鑽入對方內圍;她是想以鐵山靠的方式,拉扯雙方的有效攻擊距離,用貼身短打的方式,來瓦解對方的兵刃優勢……

烏爾熱的這一手應變策略,只是極其普通的技巧而已;凡赤手空拳者、與手執兵刃之敵搏殺,就絕對不可以任由對方拉開距離,這是連初學者都明白的道理。

然而這位中年男子卻恍如未覺一般、面對著烏爾熱矮身下沉撞來的左肩頭、他不閃不避也就罷了,竟然還抬起自己的後腳跟,踏地借力前衝、用自己大敞四開的胸膛,主動撞向烏爾熱的左肩……

如此一來,先不說被極其擅長貼身短打的烏爾熱、拉扯到了自己最擅長的安全攻擊距離;就單說她這直奔膻中穴襲來的一記肩撞、就根本不是靠著身體能夠硬抗的招數!雖然此招的主要目的是拉近攻擊距離,但經過烏爾熱這種級數的高手施展出來、光靠著肩頭的力道,也足夠撞碎對方的胸骨了!

烏爾熱望著這位男子主動大敞四開的懷抱、即便心中已經起疑,但她仍然還是抱定了一往無前、死戰不退的念頭,運上了全身的力道,直接鑽入了對方的雙臂範圍以內;在肩頭即將撞上對方胸骨之前的一個剎那,烏爾熱自知此招他已然避無可避,竟然又迅速曲起左臂,改肩撞為肘襲,直接頂在了他胸口的膻中穴上!

毫無疑問,肩頭與肘尖的力量集中程度,絕對不可同日而語!外家門有個說法,叫做過肘如刀;由此可見這肘尖的殺傷力,與刀劍可能也不遑多讓!而烏爾熱的這一記肘擊,蘊含了烏爾熱的滿腔仇恨與全身的力道,精準的命中了對方的胸前死穴;即便是承受能力頂級的沈歸,如果生受了這樣的一記肘擊,也難逃當場死亡的下場!

……

今時今日的巴蜀道,還是冬末春初時節,氣候仍是陰冷潮溼,若是恰好還趕上雨水綿綿不斷的話,那麼巴蜀地區的老人,大多都會因為關節的痠痛難當、輾轉反側、徹夜難以入眠。

也不僅僅是巴蜀道、即便是華禹大陸東南方向的建康城,也同樣如此。

自從幽北三路暗流湧動之初,即便那些曾經都是手眼通天、老而彌堅的風雲人物,也全部遵循了沈歸這個後輩的安排,轉移到了建康城定居避禍。憑著齊靈煙掌中的華延商幫、與前任薩滿衛隊長齊格奇率領的海商團,供養起這些老人的日常生活,根本就不值一提。

剛剛來到建康城之初,閒不住的林思憂就幹起了老本行;她與雙山村的村長包欽,一起開了一家百草堂醫館,懸壺濟世,治病救人。由於他們是剛剛在建康開館行醫,再加上南康醫道紛雜、從業者眾多,所以他們平日裡接待的都是平民百姓與街坊鄰里;再加上林思憂開館行醫,也根本就不是為了賺錢,所以日子過的也還算是清閒恬靜……

而老叫花子伍乘風,就沒他們這麼好的運氣了!在普通人的心目當中,只有每逢大災大禍之年、或是貪官酷吏盤剝搜刮的赤貧危城,乞丐與流民才會泛濫成災;可實際上,只有像建康城這種寸土寸金的風水寶地,才是令天下乞丐最為趨之若鶩的行乞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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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往往在赤貧之地行乞要飯之人,都是真的找不到其他的任何活路,才會投身花子門、拉桿要飯的;對於這些人來說,乞丐是可以延續自己生命的一種身份,而獲得這種身份的代價,就是徹底放棄體面與尊嚴。

而對於那些盤踞在鼎盛繁華之地的叫花子來說,乞丐則變成了一種可以發家致富的偏門職業。所以凡是出沒於經濟高度發達地區的叫花子,大半都是以訛詐和耍無賴為生的惡丐,也就是花子門裡的武乞!

這些惡丐雖然在行乞方式與職業的道德上,都頗有些指摘之處,但也同樣算是花子門裡的正統分支。由於乞丐的社會地位極其卑微,大半的門徒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幼婦孺、便是身染重病或軀體有殘的傷病人士;再加上他們往往得不到朝廷律法的保護,所以經常會出現不僅要不到食物、反而還被那些欺善怕惡、心如蛇蠍的人,隨便找個理由暴打一頓,發洩自己生活當中的不滿;甚至虐殺乞兒取樂之事,也是屢見不鮮的。

往往在這個自舉無門、官不願糾的情況下,就是惡丐展示自己存在價值的時刻了!

不過這就猶如食物鏈的自然平衡一般巧妙,每個地區存文丐與武丐的數量比例,都需要有著嚴格的制約與調控。文丐多武丐少,自然就會受到惡人的凌辱虐待、官府的肆意驅逐;若是武丐多文丐少,那麼這個地區的乞丐就會徹底消失,全部變成一群橫行街面、欺行霸市的地痞無賴!

文丐們往往說盡了好話、磕破了頭皮才能討來一碗餿粥、或是一塊硬乾糧;但那些武丐卻每天靠著富戶和店家繳納的份例銀,喝的爛醉如泥、吃的腦滿腸肥;這兩條道路擺在新入門的乞兒面前,會如何選擇,那是毫無疑問的事。

而這座建康城,在伍乘風到來之時,就已經徹底見不到文丐的蹤影了!

如此看來,不光是普通乞丐難以抽身,即便是伍成風這個花子頭想要退休,也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今日,伍乘風才剛剛收攏了盤踞在畫舫附近的一夥惡丐。深夜子時一到,他帶著兩個小乞兒回到了一間破瓦寒窯之中,才剛剛閉上眼睛打算睡覺,耳邊便傳來

了一種極其怪異的聲音。這聲音好似一個沒有變聲的兒童、正在閉著嘴不斷打嗝一般,只把人聽的煩躁無比……

“小川啊,看看是什麼東西在哪叫啊?要是蟲子的話,你就給它逮住扔的遠遠的,老祖乏了,想踏踏實實的睡上一覺……”

伍乘風閉著眼睛躺在乾草堆上,朝著身後的一位小乞兒吩咐道。

“老祖啊,這可不是什麼蟲子啊!我看著它好像是個……對!是個會飛的猴兒…,正站咱窗戶上呢!”

伍乘風聽了小川這句胡話,立刻被氣的睡意全消!他一股腦地爬起了身子,指著那個面色慘白的小乞兒訓斥道:

“你這孩子是沒見過猴兒、還是沒聽過猴兒叫喚啊?這他媽能是……”

伍乘風一邊數落著小川,一邊順著這孩子的目光看去:只見自己右手邊的破窗欞上,還真就站著一隻大腦袋,小身子的白臉猴兒……伍乘風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細再一看……

這玩意兒並不是什麼白臉猴,而是叫做夜梟的,也就是貓頭鷹。

這下伍乘風就更好奇了!他早年間走南闖北、幾乎踏遍了華禹大陸的每個角落,對於夜梟這種怪鳥,當然也不算陌生。不過梟鳥一般都只出沒於華禹大陸的西南邊陲;很多自幼生長於江南腹地的人,如果不是賞鳥的行家,可能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東西……

還沒等伍乘風琢磨出其中的奧妙來,這只乍看如同猴兒一般的夜梟,脖子一邊鼓動著發出怪異的聲響,兩隻如同龍眼核一般的黑眼珠,則死死盯住了伍乘風;雙方對視三息之後,這只夜梟竟然眯起了雙眼,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抹可愛而溫暖的笑容,隨之而來的還有那種怪異瘮人的叫聲,也愈發的洪亮起來……

未等神色錯愕的伍乘風緩過神來,另外一位小乞兒手中拿起一根破木棍、飛速地奔向視窗;他嘴裡一邊發出恫嚇的聲音,一邊奮力地比劃著那根木棒,立刻把這只夜梟驚得身形一個踉蹌,急忙轉過身子、輕扇了幾下翅膀之後,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當中……

“狗娃你這……你嚇唬它幹什麼呀?”

“老祖啊,小時候我爺爺曾經跟我說過,這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啊!”

“哦,按照你爺爺的意思,這只夜貓子今天來爬老祖的窗戶,是有事要說?什麼事啊?”

“啥事?白事!”

“…狗娃啊,你這孩子糊塗啊!…老祖都多大歲數了?爹媽早就死了,還又是一個孤老頭子,無妻無兒的,能有什麼喪事可報的呢?咋?你小子才入了幾天江湖,就敢跟老祖這賣上‘鋼口’了?要不要再給你個幾兩銀子、破個災煞呀?好的你學不會,學起這些下三濫的玩意兒,瞧把你給機靈的!都給我睡覺!”

伍乘風壓根也沒把狗娃的話放在心裡,教訓完了兩個孩子之後,剛轉了個身想要睡下,突然心中沒來由地傳入一陣劇痛,隨即他感覺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而屋中那兩個小乞兒,一見老祖沉沉睡去,自己便背靠著火堆取暖,緩緩墜入了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