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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劍問北燕 168.狂躁症

烏爾熱這一記閃電般精準迅猛的肘擊,正如她所預料那般、結結實實地擊在了對方的膻中穴之上!然而肘尖傳回來的觸感反饋,卻既不像是擊碎了軀體胸骨的一般爽脆、也不像擊中了金石鐵板一般堅實……

這種感覺非常奇特,烏爾熱只覺得自己那搏命一擊的十足力道,就彷彿泥牛入海一般、擊中了一團軟軟的棉花包之後,便徹底消弭於無形之中了……

這就猶如翻海蛟龍、攜滔天之勢猛擊海面,竟然沒有激起半朵浪花一般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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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武的本質,乃是改變自身不良的反應習慣;而主動出擊的力道不可用足十成,便是習武之人的初級法則;然而這個法則也有一個可以無視的特殊情況,那便是自己有了十成十的把握、確定已經捕捉到了能夠一擊必殺的重要破綻!

而實戰派流派那種以傷換命的賭徒式打法,核心理念便來自於這個原則的靈活運用;如果能在自己的手臂被人劃開的同時、一刀捅入對方的心窩,那還需要留下一成的餘勁、用於防備敵人接下來的反戈一擊嗎?

這也是實戰流派只擅長單打獨鬥、而正統流派還可以兼顧獨鬥群狼的原因。

而烏爾熱也是透過自己的經驗判斷,算到對方已然無法避開這一擊之後,這才會迅速改變戰術意圖、變虛招為實招,以肘尖前刺代替肩膀衝撞,同時也運上了十成的力道……

可正是這志在必得的一擊、竟然被對方挺胸硬生吃下以後、便消弭於無形之中,連半點後退的跡象都沒有……如此出乎於意料之外的反應,也讓烏爾熱即便想要出手追擊,也需要重新調整自己的腳步與重心點……

“哎……”

那中年男子見烏爾熱如此不知進退、頓首發出一聲嘆息;接下來,他左手向前一攀一順、瞬間鎖住了烏爾熱的左肩頭;同時抬起自己的左腳向前踢出,腳尖瞬間蹬在了烏爾熱無法收招的左側腋窩之下……

隨著他的左手一鬆、僅憑著這一記毫無殺傷力可言的蹬挑,直接把這位體重不足百斤的老太太挑飛在了半空中……

接下來此人右腕一挽、重新調整了手中長劍的平衡點之後,邁出右腿前踏呈前弓步、同時左手向後平舉維持平衡,右手攥住那一柄削鐵如泥的三尺長劍,劍尖便以肉眼不可見的出手速度、無比詭異的不停刺向半空之中的烏爾熱!

他這一手劍法,單看劍路姿態的話,似極像是南泉禪宗的韋陀滅魔劍。在這套韋陀劍之中,有一招很出名的仙人指路式;二者之間唯一的區別,只在於仙人指路式,乃是弓步向前、平刺一劍;而這位中年男子的劍術,則是一記彈踢把對方挑飛在半空之中,再向斜上方連刺數劍……

就是這樣一招快到看不清劍尖的野路子,只把個已然失去右臂的烏爾熱、生生定在了半空之中!除了劍尖不斷刺破皮肉又拔出體外的聲音、還隱隱傳來了酒瓶拔出木塞的‘嘟、嘟’之聲……

也不知道這劍速快過血液流速的鬼魅身手,算不算是傳說中的殺人不見血……

就在眾人萬分驚異的目光之中,此男子轉腕抽劍、身體同時也向後一躍;原本停滯在半空之中的烏爾熱,此時失去了外力的支撐,也直挺挺地向地上落去……隨著噗通

一聲悶響,這位可憐的苗巫寨老人,終於綿軟無力地拍在了沙土地上,再也沒有站起身來……

烏爾熱落在了地上好一會之後、身下才開始緩緩流出鮮血;也不知是不是光照度過於昏暗所致,這一攤血泊在眾人眼中看來,竟然要比尋常的血色來的更加鮮紅!

直至此時,那位功力深不可測的中年男子,極為惋惜地長嘆了一口氣,彎腰拎起地上的皮大氅,輕輕拍打了兩下浮灰之後,才用低沉的聲音,隨意地吩咐了一句:

“沈某的份內事,此事已經作罷,你們……隨便誰都行,抬上這位老人家的屍體,送回苗巫寨交差去吧!”

與此同時,苗巫主寨的一間吊腳竹樓當中,沈歸手中正握著一柄驚雷短劍,隨意地架在小阿媽的咽喉之上:

“平時看你們這些個老江湖一個個人五人六的、江湖上的那些個傻……傻子也把你們吹的山呼海嘯的;可一到了緊要關頭,連屁大點事我都指望不上你們!白文衍,你不是什麼天靈脈者嗎?縱橫數百年,至今未逢敵手,怎麼讓倆玩毒蟲子的小……老孃們給耍弄的團團轉了?還有你左丘梁,就憑你這狗屁身手,哪怕出去蹭個霸王餐、都容易讓撩高看店的夥計卸了你的大胯!就這點斤兩還好意思執掌竹海劍池?怪不得座下八百弟子全都要造你的反呢!洪峰!你在那瞪著眼睛瞅啥瞅?小爺我都不稀說你……”

沈歸剛剛聽完這一路之上的曲折離奇之後,憑著他那點髒心眼,立刻就察覺到了其中的蹊蹺之處。他隨手先是控住了小阿媽,騰出了功夫便點著所有人的鼻子尖、連帶著白文衍一起全都噴了個狗血淋頭!

是的,自打他恢復了神智之後,便立即陷入了狂躁期!即是由於被白文衍打出了內傷、也由於這些個江湖名宿全都是豬腦子,竟然讓兩個苗巫女子當成了猴子耍弄!

“剛才不是都覺得自己挺佔理的嗎?現在咋都不說話了呢?還有啊,你們不是還說有一個叫姜……愛姜啥姜啥吧,人呢?哪去了?丟了啊?啥時候丟的呀?丟了不知道找啊?”

從沈歸如今這個咄咄逼人、失去理智的狀態就能看得出來,他心裡定然已經慌的不成樣子,就彷彿是一個嚴重的低血糖患者,坐立不安、渾身出虛汗,周身上下就沒有一塊能穩定下來的部件……

沈歸話音未落,窗外便傳來一聲極其微小的異響。以這聲音的細微程度而言,在場眾人全都包括在內、也僅有沈歸與白文衍聽在耳中,其他人全都恍如未聞一般……

‘嗖!’

如今的沈歸正處於癲狂暴躁的狀態之中,不停顫抖的大腿與胳膊,已經無意中把小阿瑪的脖子割開了好幾道深淺不一的傷痕;所以他腦中這高度敏感脆弱的神經,根本就禁不起任何風吹草動的撩撥。

如今異響入耳、沈歸連問都沒問、直接朝著聲音來源方向一揚手、射出了那柄抵在小阿媽頸邊的驚雷劍;而與此同時,他的右手也迅速接班、扣住了人質的咽喉、還出言恐嚇起了根本紋絲未動的小阿媽:

“我告訴你啊毒娘們兒,別以為沒傢伙在手、我就弄不死你了!你要是敢亂動一下,小爺我立刻捏碎了你的喉嚨!”說完之後,沈歸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又嘟嘟囔囔地續上了半句廢話:“這娘

們都沒長著喉結,掐起來的確是不太方便啊……”

沈歸雖然處於失控狀態,但經他手中射出去的驚雷短劍、卻仍然迎面飛向了剛剛推門而入的這位倒黴蛋!

此人看模樣大約四十歲的年紀,身形頎長,五官中等偏上,雖然也能算是一表人才,但也頂多是個中人之姿。他身穿一襲白衣,右側的脖子被驚雷劍割開了一道淺痕,一股股地鮮血正從他的指縫當中湧出,如今已然染紅了半邊身子……儘管只是一道皮肉傷,但他這副模樣可真是太嚇人了!

這位驚魂未定的倒黴蛋,正是那位失蹤的竹海劍池復興之光,姜三爺姜小樓!

被沈歸罵了一個臊眉耷眼的白文衍,如今是真的陷入了震驚當中!

“我說小姜啊,我們這唸叨你了一路、你都沒露上一面;怎麼沈歸這小子才剛提了一句,你就立刻現身、還直愣愣地往人家刀口上撞呢?……哦……我明白了!沈歸這小子到底是個薩滿世家子弟啊!小姜肯定是你暗中做法、給生生拘過來的對不對!你這是怎麼拘的啊?也教教我唄……”

半紅半白的姜小樓,此時也非常鬱悶!幸虧沈歸方才射出的暗器是一柄短劍,真要是一柄普通飛刀的話,自己能不能僥倖在千鈞一髮之際、勉強逃得一條活命,可就是個未知數了!

當然,姜小樓的身手本不是沈歸可比!之所以他如今混成了這副模樣,除了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今時今日的沈歸,已經遠遠超出了姜小樓的固有認知!

他並沒有先開口詢問罪魁禍首,反而是瞪大了眼睛質問起了白文衍:

“你……把他的靈竅開了?”

“說什麼呢?這孩子可是李玄魚的陣物!人家的靈竅打出生的時候就是開的……”

“那就是你把他周身要穴全部破開了?”

“他的四百零九道大穴,也早就被破開了!”

聽完了白文衍的話之後,姜小樓也立刻陷入了沉思之中;反而是貿然出手傷人的沈歸、此時卻不依不饒的追問起來:

“姜三爺是吧?你不是跟著我們一路來的嗎?怎麼到了苗巫寨附近、你卻偷偷溜了呢?咋?偷著會老情人去了?”

姜小樓聽到了沈歸的問題之後眉頭一皺,隨即擺了擺手,先坐在了左丘梁的身邊,任由他藉著燈火的光亮給自己療傷,自己則對沈歸說起了自己突然失蹤的原因……

原來姜三爺隨著眾人來到苗巫寨境內之後,突然聞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獨特香味。這種香味的原料十分罕有、價格也極其昂貴;據他所知,整個江湖上的人,也只有自己的一位故交,才會隨身攜帶此種味道的香囊。但他的那位故交卻遠在姑蘇城,又是當地一個名門望族的紈絝公子,對家中的生意更是向來不聞不問,又怎麼會出現在西南邊陲之地的巴蜀道呢?

於是他便尋香而去,終於在今日捧到了這位遊歷江湖的老友;二人共飲了幾杯敘舊,這才會耽擱了些許時日!

而隨著姜小樓的話音一落,原本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的苗巫寨,突然變得人聲嘈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