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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6.左右為難

蕭富好像做出什麼重大決定一般,手拍大腿的聲音傳出漁船,在幽河寬闊的河面上蕩出去很遠:

“那我先放個話,我幽北三路所有的漁行中人,心都是向著林思憂大薩滿的。可如今孫少爺你這一出現,那大薩滿有八成都不會出現了。若是跟著大薩滿她老人家,無論刀山火海還是披肝瀝膽,自然都沒什麼說的;可若是孫少爺您……”

沈歸擺了擺手,一改剛才陰沉的態度,語氣輕柔面色緩和的說:

“其實呢,也不是非要你站在我這一邊。我知自己人微言輕,讓你把那麼多人的身家性命交在我手上,確實也有些強人所難。這樣好了,你只需要保證不站在巴格那邊,就算是對大薩滿有個交代了。”

蕭富聞言神色輕鬆不少,連連點頭道:

“這點我可以向您保證。其實我蕭富一個人的命並不重要,只是我既當了這漁行總把頭,總還要為幽北三路的漁民們著想才是。老蕭我在這裡放下一句話來,整個漁行沒有一個人,會和他巴格站在一邊。而你若是有什麼差遣,我蕭富也定會豁出一條命去,已報先代大薩滿厚恩。”

沈歸擺了擺手,十分誠懇的對他說:

“沒這麼嚴重,用不著跟人拼命的。我只是不想讓大薩滿這名號,壞在他巴格的手裡而已。”

聽到這裡,齊返從兜裡拿出了一疊牙契,仔細翻了翻又從中挑出兩張,鋪開在桌面上。眾人藉著昏黃的油燈,仔細的看起來:

“別費勁了,我直接說吧。要是誰都能看出端倪來,我們這行那就沒飯可吃了。”齊返說著,用胖胖的手指抵著第一張牙契說:

“這三張牙契,都是我從中作保立下的。這頭一張是前年六月到今年六月的賃票。租方是北泉茶社的掌櫃張萬田,而房主則是丞相府管家李福。租期兩年,一年租銀五千,一次付清。這宅子三進三出,前鋪後宅,地處河中大街正中,左側匯南錢莊,右側榮記綢緞莊,簡直稱得上是幽北三路最好的地段。而被張萬田高價租下後,卻不知為何,一直都是空置的。”

說完,齊返又從下面拿出了第二張:

“這第二張牙契,便是前些日子,張萬田與李福要我出具的一份,用於解除前一張租約的牙契。這張牙契看似沒什麼問題,但實際上卻另有乾坤。且不說他張萬田租下全幽北最貴的宅子卻空置不用

;單說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與李福一起提前解除租約,可又沒有追回之前一次付清的租金,就有很大的問題。你們試想一下,這張萬田租回了宅子,卻一直空置著,也就說明這宅子對他而言根本沒用。所以既然他肯花高價租下一間沒用的宅子,那麼需要提前解除租約之人,也就必然不是他了。再加上房主李福提前解約,張萬田又沒有討回之前交過的租金,只能證明一件事,就是對於他們來說,無論是宅子,還是銀子都不重要。也許,立下這兩張牙契,才是最重要的。”

“那麼第三張牙契,則是李福去人市尋找工匠翻修這間宅邸的牙契。只因那工匠與李福對我都算熟悉,才會請我從中作保。這張牙契奇怪之處,就在於翻修的工酬料金。普通宅邸重新翻修,以這宅子的大小再加上店面來算,哪怕用市面上最好的高檔料,加上工錢也不過區區兩千銀子。可這張牙契上所定,連工帶料一起居然折銀兩萬!”

沈歸奇怪的看著一臉豪情壯志的齊返:

“你到底想說什麼?你們牙行和掌船的職業病,全是兜圈子嗎?你說這些,除了表現出丞相府的管家辦事規矩以外,其他不都是自己臆測的嗎?”

齊返伸出一隻手來:

“隨便給點銀子。”

沈歸朝他手中拍出一張百兩銀票,咬牙切齒的說:

“你要說的,最好值這個價。”

齊返把銀票收入懷中,大嘴一撇:

“佔便宜去吧你。我告訴你啊,我這有個準確的訊息,那間黃金鋪面,就是丞相李登與巴格之間交易的籌碼。當然,具體交易內容還不清楚,不過就以這個翻修規格看來,應該是要準備個大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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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奉京早已經緊閉城門。幾人由牆外翻入城中後,齊返靠在城牆上氣喘吁吁的說:“你們先回去吧,這麼多人目標太大。要是讓巡夜的看見了,容易惹麻煩。我得在這歇會才能再走。”

沈歸看著這個氣喘吁吁的小胖子,對傅憶撇了撇嘴:

“這就貨,在小時候跟他爹學獵術的時候,還是三人裡面最靈的呢。”

傅憶也十分不解的看著大腹便便的齊返說著:

“我現在都沒想明白,那麼高的城牆,他是怎麼翻上來的。那麼大肚子在前面擋著,手是怎麼摳緊磚縫的呢?”

“滾滾滾,再不走我喊人了啊!”

齊返翻著白眼張著大嘴喘息著:“明天吧,明天我給你們安排一個地方落腳,晚上給你們送鑰匙去。”

三人回到客棧中睡下,一夜無事。

第二日清晨,用過早飯,喜歡動物的十四便自己去了騾馬市閒逛,而傅憶和沈歸,則漫無目的在風景城中閒逛起來。

傅憶本是中山總督的公子,是個頂尖的官家子弟,在中山一路的地位比起顏晝也差不到哪去。但最終,差距還是被拉開了,主要原因還是在他的老爹傅野那裡。宣德帝顏狩其人,雖心胸狹窄而虛偽狡詐,但為人一向勤勉,事必躬親。雖然多年以來被緊握財政大權的丞相李登,與軍中威望極高的太白飛虎郭雲松所壓制,但是甭管想法有用沒用,也依然還是朝明君的方向不斷努力著。

而反觀他的父親,中山總督傅野,簡直就是個反面典型。朝中風浪有中山王這顆大樹擋著,怎麼也吹不到自己的身上;而在軍中,靠著太白飛虎唯一指定親衛的名頭,也是威望甚高。在斬了師爺與書吏之後,軍政要務又一股腦的丟給了自己兒子,每日裡只剩下了遊手好閒,直把一路總督,當成了閒雲野鶴。

而可憐的傅憶,自小便開始料理父親留下的大小瑣事,每日起早貪黑,為中山一路的百姓們殫精竭慮,未到弱冠之年,頭上已經隱隱見了些許青絲。而此次傅家雖然一敗塗地,但對於傅憶來說,可以算得上是告老還鄉了。

此時此刻,缺少童年的傅憶,與他的新近老闆沈歸,正走在車水馬龍的河中大街之上。閒下來的傅憶好奇的向四周看去,遇見不懂的便向老闆沈歸虛心請教,大開眼界的同時也放鬆了身心,倍感這份工作在輕鬆中又帶著新奇,連一直苦大仇深的表情也舒緩了不少。

“嘿!我說老沈,這家鋪面就是昨天齊小胖說的那間有問題的鋪面吧?”原來二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逛到了匯南錢莊附近。沈歸抬頭看去,只見就是昨日說起的,那間三進三出、前鋪後宅的宅子,此時門前正有幾個工人在懸掛牌匾。沈歸細細看去,只見那牌匾之上,正寫著幾個鎏金大字——回春醫館。

“齊返你個死胖子!我去你大爺的,差點被你昨天你那一套擺事實講道理的胡說八道給騙了,還交易籌碼,今天晚上就給你交易到肉鋪去!”

沈歸看著那面牌匾,咬牙切齒的破口大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