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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劍問北燕 220.故人不知何處去

就在後門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坐落著一口黑漆漆的老水井;在拴在轆轤上還掛著一根粗麻繩,被下面所束縛的重物繃的筆直……沈歸深吸了一口氣,伸出顫抖的雙手,幾次想要去拖拽那一根繩子,卻幾次都不敢觸碰…直到一聲鴉鳴從他的頭頂掠過,這才狠狠咬著下唇,使勁地拽了一下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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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憑著沈歸那一身的好功夫,竟然才拽了一下便雙手一鬆,彷彿失去了渾身的力氣一般、癱軟如泥地躺在了地上。

“哥!”

齊返見狀飛快跑上前來,托起了正在喘著粗氣的沈歸,把他的頭顱放在了自己柔軟的肚子上,仔細地檢查起了他的身體……

“呼……小返你不用找了,沒傷,緩一會就好了……你倆把泡在井裡的兄弟搖上來、找個地方好生埋了吧……”

勉強自己交代了一句之後,沈歸便抬起了自己的雙手,蓋住自己的臉龐之後,便無聲地抽泣起來…

雖然齊家兩兄弟還不知道沈歸是如何憑著一根繩子反饋回來的觸感,就判定了下面墜的是一個人;但聽到了兄弟這兩個字,也讓他們倆的精神為之一振:只要不是女的,那麼這個訊息就不算太壞。

果然,兄弟二人把吊入井中的人搖上來之後,藉著月光的映照一看,發現此人果然是一個身材微胖的陌生男子。如今沈歸也平復了那份驚懼交加的心情,用火褶子點燃了一具簡易火把,開始探查起這位陌生的兄弟留給自己的秘密。

屍體的表面雖然浮腫蒼白,但皮肉、骨骼、與關節處、全都呈現出相對柔軟的狀態,想必死亡的時間距離現在不算太長,最多也就幾個時辰而已;此人的身上沒有明顯外傷,僅憑肉眼判斷之下,也不像是受到了內家高手的致命打擊;所以他真正的死因,在很能就是被井水倒灌入肺,也就是活活被嗆死的。在李樂安的指點之下,沈歸還發現了此人的雙手沒有老繭、左手的食指與中指的指甲當中斷過,已經長出一小節新甲,想必應該是陳年舊傷。如此一來,他的身份應該就是林思憂新收的小學徒,興許是前幾日在軋藥的時候走了神,幸好反應還算機敏,這才保住了兩根手指,只是被軋藥刀斬斷了半截指甲……

如今雖然確定了死者的身份,但還有幾個問題暫時沒有確切答案:

首先來說,林思憂到底是逃了,還是已經落入了諦聽手裡?根據今日的種種跡像綜合來看,顯然後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其次,齊家哥倆與十三薩滿衛、包括冬至的人,如今到底身在何方?既然諦聽能夠實時掌握沈歸等人的一舉一動、又下手突襲了剛剛才換過店面的回春堂,那麼這些與自己交情匪淺的故人,定然也不會被他們所遺漏的。

而且其他的人,還有可能會被諦聽關押;但那些冬至的聾人兄弟,既不識字,也無法開口招供,即便扣住他們也沒什麼用啊!可如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連半點訊息和暗號都沒能留下,諦聽到底如何把這些退了休的殺手一網成擒、心裡打的又是什麼主意呢?

後,也是令沈歸最為費解的一點,就是那老叫花子伍乘風,如今人在哪方?他的親人朋友一直都在南康定居,他還敢義無反顧的與諦聽頂上火,完全就是仗著有伍乘風在此坐鎮的緣故。

起初他多少還有些放心不下,生怕自己在外面惹了什麼禍事,反手就被仇家抄了後路;然而隨著沈歸見過的頂尖高手越來越多,生死廝殺的經驗也越來越豐富,對於伍師傅的一身本領,也開始有了相對具體的概念。

且拋開天靈脈者不談;餘下的所謂江湖高手,包括那位仿照嶽海山閉關悟道的姜小樓姜三爺在內,僅憑單打獨鬥來說,全都不是伍乘風的對手。而白文衍也曾和自己提起過,如果不是天靈脈者與凡人存在著本質上的差異,那麼憑著伍乘風的悟性與資質,即便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練著,也定然會凌駕於人世間的頂點高峰,另天下武道中人都難以望其項背。

可以說,伍乘風這個衛生習慣不太好的老叫花子,就是當之無愧的天下武學第一人,甚至沒有能夠與他並肩而立之輩。

然而就這麼一位打遍人間無敵手的武學活字典,卻在諦聽按捺不住、突然對林思憂出手之際,來了個人間蒸發!如果說諦聽請動了天靈脈者出手,那麼伍乘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或許還說得過去;但對方如果能有這等本事,為何不直接了結自己、反而去拿住林思憂作為要挾呢?

明明瞬間就可以解決的事,何必非要拐上一個沒必要的彎呢?所以這個推論,從邏輯上來講根本就說不通!

可如果伍乘風死在了諸多江湖高手的圍攻之下,那麼這場足矣瞬間傳遍整個江湖的史詩級戰役,卻為何連半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呢?正所謂人多嘴雜,就算是諦聽施以天羅地網般的高壓保密政策,也絕對瞞不住這些與官府勾心鬥角了成百上千年的江湖人物啊!

苦思冥想了好一陣,直到齊家兩兄弟把這位小學徒的屍體,埋在了院中那棵枇杷樹下之後,沈歸才想到了一個打聽訊息的好去處!

也不知伍乘風是為了避嫌、還是過慣了散淡自由的乞丐生活;當他把所有人都安頓好了以後,卻並沒有與這些故人住在一起;反而著手去整頓自己的徒子徒孫、繼續幹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不要以為南康王朝富甲天下、佔據了華禹大陸的膏腴之地,就一定是遍地黃金的人間天堂。且不說那些世代都掙扎在溫飽線上的底層窮苦百姓,就說那些被傳聞吸引而來的各地難民,也絕對是南康王朝無法消化的一個難題。

不過這人是窮還是富、並不能完全代表智力水平的高低。難民也好、乞丐也罷,這些一窮二白的人即便腦筋再不靈光,也不會蠢到找一個貧困山村去討飯吃啊!就連北燕王朝和幽北三路的皇城與各地首府,都常年聚集著一群或真或假的窮鬼討飯;更何況南康這個傳說中的人間仙境、黃金國度呢?

至於說如何分辨難民與乞丐呢?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在華江以北無往而不利的江湖春典了呀!與南虎幫這種新興的本土勢力不同,乞丐們可是天南海北腳下踩的窮遊派祖師爺!若是嘴上沒春

沒典的話,幾天要不來飯吃,不久就活活餓死在路上了嗎?哪個地方的乞丐窩子,又能允許一個空子(外行人)推門就進,端碗喝粥呢?

所以這南康的本地人士,雖然已經把春典徹底遺忘在腦後了;但唯獨那些託缽行乞的叫花子、行走於大江南北的鏢師,是萬萬不敢遺忘此道的!

那些身在江湖道的正經乞丐,通常都會把聚集點定在城中破廟或是廢棄大宅之中;但一個地區的分舵,卻絕對會坐落在城外的某間土地廟中。因為這些叫花子的祖師爺雖然都分門別類;但他們心中最虔誠的信仰,卻統統都是土地爺爺。

畢竟乞丐是一個走到哪片土地、就吃上哪片土地的自由職業,所以他們信奉護佑一放水土的土地公,也是非常符合邏輯的事!

此時雖然天色已晚,但距離建康城宵禁的時辰還有一段距離;沈歸等人離開回春堂之後,穿過了一條正街,便來到了藥王廟門前。這間廟宇雖然平日裡香火鼎盛,但由於供奉的神明乃是藥王爺,所以是既不齋僧也不奉道,基本就等同於一個藥行與郎中的聚會場所。平時的修葺與清掃工作、則由附近的所有醫藥從業人員輪番值守;白天供各號的學徒開設義診藥棚;晚上也敞開大門,任那些無家可歸的災民與乞丐們遮風避雨。

沈歸與齊雁二人一明一暗,共同踏入了這藥王廟之中。打了一番之後才發現,在廟裡寄身的人,全都是湧入建康城討活路的災民,卻沒有一個人能聽懂江湖春典。

這個情況,其實一點也不稀奇。畢竟那些滿春滿典的江湖人,哪可能會沒有一技之長傍身呢?即便走到天南海北,只要是有人群聚集的地方,這些老江湖興許活不成最闊氣的,卻一定是最後一個餓死的!對於這些人來說,無論是坑蒙拐騙還是巧舌如簧;無論是文武兩道還是怪力亂神;一切技術手段的最終的目標,都是把別人兜裡的錢、揣進自己兜裡。

畢竟這下杵的手藝,可是行走必修的重要課程啊!

既然藥王廟一無所獲,那麼剩下的可能性,就全都落在了城外的土地廟之中!這五人心中俱是焦急如焚,連半分遮掩行蹤的心思都沒有,立刻向城外走去……

北城門口一位正在攬客的腳店小夥計,看著那五個人走出城門之後,眉開眼笑地走進了屋中,對著正在撥弄算盤的掌櫃說道:

“掌櫃的,那五個富家子弟出城了,我去通知一下諦聽商號的人…”

掌櫃的聽完之後,仍然專心致志的撥弄著指尖的算珠,低著頭隨口應道:

“等城門一關、沒了新主僱再去!還有啊,你是我花錢僱回來活計,別總是想著幫諦聽商號幹私活!總是這麼開小差的話,我早晚都得把你給辭了!”

“嘿嘿,掌櫃的您總是嚇唬我,這可是掉進嘴裡的肉包子,我總不能給吐出去吧?這樣吧,以後無論從諦聽商號得了多少花紅,我統統交櫃上兩成?這總行了吧?”

“三成吧,就這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