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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劍問北燕 278.復仇之路

次日清晨,隨著沈歸再次醒來,昨日莫名受損的視力已經恢復如初。他經過了幾番測試之後,也沒感覺自己的眼睛發生了什麼巨大變化,索性就再不去想它、全當昨日是被今日積攢的虛火燒紅了眼睛。

正如齊返所推斷的一樣,經過昨日那一番折騰,如今整個申城已經貼滿了齊家夫婦的通緝畫像;這一對嘯聚數百水賊、劫掠沿途商船的鴛鴦大盜,被冠上了無數道真真假假的罪名鐵證,並火速透過了議法會的表決,可恥的成為了南康王朝有史以來的頭號通緝犯。

不過在犯罪的道路上,齊家夫婦還是兩位純粹的新手。

沈歸的禁地,是三秦大地與巴蜀道;而齊雁的禁地,則是北燕王朝;而齊家夫婦的禁地,是整個南康王朝。這一小撮在華禹大陸四處流竄的犯罪份子,就如顏書卿所說一般,只能被迫地海走天涯。

不過那座傅憶他老子傅野所佔據的夷州島,眾人卻是誰都沒有再提起過。畢竟大家都是因為沈歸這個混世魔王才會相聚在一起的;換句話說,這位薩滿教的孫少爺,對於眾人的去向問題,擁有著一票否決權。

並不是孤懸海外的夷州島有什麼不好,只是因為諦聽欠他那一筆筆的血海深仇,如今還未能如數償還;而自家那位修為深不見底的三叔,也欠著他十幾條人命。縱然這一行人的腦袋越來越值錢了,可只要他沈歸一息尚存、那些欠債不還的傢伙,就別指望著有一天安生日子可過。

不過尋仇索命,也不是排隊買包子,用不著講究先來後到。沈遊縱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武道高手,但畢竟他還有個老窩,就立在姑蘇城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等什麼時候自己有了必勝他的把握,再去沈家大宅取走他的性命便是,用不著急於一時。

然而諦聽的情況,卻與形單影隻的沈遊截然不同。他們的盤口雖然看似尾大不掉,然而正如導致海鯊幫滅亡的原因一樣,暴露在外的那些零碎物件,全都是不痛不癢的身外之物;縱然自己大江南北的全都砸上幾個來回,那點損失對於諦聽來說,也根本就不值一提。

沈歸知道,只有親手宰了諦聽的七位高層首腦,那麼這個實際掌控了整個華禹大陸的犯罪組織,才會徹底瓦解冰消。

不久之後,沈歸聽完了齊雁從諦聽買來的訊息,便立刻與漠北漢子齊格奇進行了一番深入的研究與探討。

首先來說,那位銷聲匿跡許久的小侯爺郭興,如今重新披甲上陣,倒也算不上是什麼新鮮事;然而他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北燕人,更是一位將門虎子,如今竟然選擇了與漠北東盟草場的一夥流寇為伍,此事也就不再那麼單純了。

根據齊格奇所言,神石部族的族長——朝魯,單聽這個名字,就能確定他是出身於一個卑微貧賤的奴隸世家。。

在漠北草原的制度當中,奴隸這種身份,要遠比華禹大陸的賤籍,更加的不可逾越。如果一位北燕或是幽北的少年乃是賤籍出身,而他本人

又不想從事哪些賤民的專屬職業,最好的方式就是從軍入伍,上陣殺敵。只要他獲取的軍功累積到了一定的程度,那麼就可以成功轉為軍戶;再熬上個兩代人,就可以順利轉為平民、也徹底脫離賤籍身份了。

而漠北草原的奴隸身份,卻是由譜系血脈繼承而來的;而且即便父、母雙方,只有一位是奴隸身份,那麼他們的孩子也同樣只能成為奴隸。而且如果奴隸與平民、甚至貴族結合,還要時刻防止被薩滿巫師發現;一旦事情敗露,奴隸身份的一方便會被打斷手腳、在軀體上割出無數道傷痕,遠遠地丟到荒無人煙的草場喂狼。

不過好在漠北草原的薩滿巫師,也同樣尊重萬物生靈。所以這種結下了不倫之戀的愛侶,如果能在薩滿巫師發現之前便養育了後嗣,孩子倒是不會被處死的。

神石部族的頭領朝魯,竟然能憑著如此卑賤的出身,不但在短時間內建立起了自己的部族,更憑藉自己敏銳的嗅覺與高超的手腕,來了一出火中取栗,徹底控制了整個東盟草場,佔據了漠北草原的半壁江山。他這傳說般的白手起家史、有如神助的天時氣運,令同樣是漠北人出身的齊格奇,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要知道北燕與幽北的賤籍,只是限制了其人從事職業的範圍;但漠北的奴隸身份,就等於此人是如同豬狗牛羊一般的財產。也就是說朝魯的身份,就等於是蘇閤家的一頂帳篷、或是一把茶壺。可如今他搖身一變,竟成為了逐鹿草原的一方霸主,這根本就說不通啊!有哪位漠北漢子,願意追隨一個比牲口都不如的奴隸首領,去征戰沙場呢?

而且根據齊雁得到的訊息,郭興攻佔泰寧城所率領的一支人馬,諦聽採用的詞彙乃是漠北鐵騎!戰馬的價值暫且不提,反正漠北草原是原產地,想必也貴不到哪去;可再看當中的那個“鐵”字,就不是奴隸出身的朝魯,能夠承擔的重負了。

漠北草原有一道傳統名菜,叫做手把肉。手把肉,顧名思義,吃的時候是用手撕的。那麼為什麼要用手撕呢?還不是因為菜刀的價格過於昂貴,普通的牧民根本就負擔不起!

漠北騎兵與漠北鐵騎,雖然二者只是區區一字之差,但在價格上卻有著天差地別之遠。想要稱之為鐵騎,最低限度也得是人馬雙掛甲的配置。雖然護甲可以用堅韌的熟皮代替、但兵器卻必須是由精鐵打造的利刃!這樣算下來的一支騎兵,至少在漠北組建成軍的話,價格要比普通的遊騎兵翻出五六倍去!

畢竟就漠北草原的冶煉條件而言,就算把所有的草皮全都翻過來,也根本弄不到這麼多的鐵礦石,就更別提工匠冶爐之類的技術條件了。

僅僅成軍的價格就已然高不可攀了,再加上日常的訓練與糧草消耗,這一隻漠北鐵騎,至少抵得上七倍數量的遊騎。

那麼問題就來了,奴隸出身的朝魯,到底從哪弄來的這麼一大筆銀子?

齊格奇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什麼神石部族,也就是說這些人是從博爾木汗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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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才突然冒頭的一股勢力;然而無論是沈歸還是齊格奇,都根本就不相信“突然冒頭”這種事情。

以齊格奇曾經擁有過的海鯊幫來說,雖然被諦聽與兩江聯盟認為是異軍突起的申城新銳;然而實際所謂的海鯊幫,其實是個酒瓶裝新酒的老行家。專幹黑活的海鯊幫,是由老薩滿衛們搭起來架子,順帶拉攏了一些零散小股勢力,暫時擰成了一股繩;而擺在明面上的海鯊商號,更是幽北三路的薩滿教,暗中經營多年的一條貿易暗線——華延商幫,只是經過了一番修整罷了。

可即便是舊瓶裝新酒的海鯊幫,仍然沒能經得住一場大風暴的衝擊;就更別提那個階級勢力固化嚴重、身份等級區分明顯的漠北草原了!

所以,這個奴隸朝魯,就肯定不是什麼白手起家的一代天驕;而站在他背後鼎力相助的那些人,才是東盟草場真正的主人!

至於說起那位改弦易轍的少侯爺郭興,當年被自己略施小計、便徹底堵在了幽北三路的大罐子裡。他不得不經歷數場血戰突圍、繞了好大一圈的遠路,最終才得以迴轉北燕故土。

他與他的死鬼老子郭孝,那一仗敗得是毛幹爪淨,不但把自家的老底子平北軍輸了個精光,更徹底打翻了北燕王朝的復興大計。他們爺倆這一場敗仗吃下來,至少在二十年以內,北燕王朝都沒有餘力重提北伐之事。

在老侯爺郭孝戰死沙場之時,整個北燕王朝都沒有意識到戰局究竟發生了怎樣變化;天佑帝周元慶更是為了鼓舞前線將士的軍心,親自為老侯爺舉行了一場體面而周全的國葬儀式;可等到小侯爺郭孝迴歸故土之時,就再也沒有他老子那麼好的運氣了!

當時老侯爺郭孝被他們定義為北燕柱石,北燕百姓心中也都在沉痛悼念這位老英雄,實在不好與他的膝下獨子撕破臉皮。於是天佑帝便玩了一手明升暗降,給這位“千里還鄉”的少侯爺,發了個徹頭徹尾的閒散差事,晾了起來。如果不是天佑帝與兩位丞相實在拉不下三張老臉、當時就能把這個敗家子給推出紫金宮南門以外、萬剮凌遲以洩心頭之恨!

不過這時間一久,日理萬機的天佑帝,就把都要被風乾的少侯爺郭興,徹底拋諸於腦後了。他徹底接受了兵敗東海關的結局,後又與那位力主發展經濟的蔡曦蔡右丞,一起忙起了東海關貿易互市的大生意;可因戰事不利而飽受牽連、又被徹底打入冷宮的王放王左丞,怎麼可能忘記郭興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敗家子呢?

王放雖然只比蔡曦年輕一歲,但他卻是一位文武雙全的儒將出身。當年他王放得以入閣拜相,靠的便是平定西疆紅衣軍之亂的卓絕戰功。所以這位王左丞雖是文人出身、但身體裡卻長著一副武人的骨頭,更在軍營中練出了一身老行伍的炮仗脾氣,從來都是一點就著!

說句題外話,如今北燕的紫金宮朝會,足足有二十位站殿將軍的配置;這些力大如牛的力士們,就是準備控制王左丞與人辯到怒髮衝冠處、會當殿暴起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