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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劍問北燕 279.流竄團伙

由於王放的脾氣暴躁,喜歡當殿毆打政敵,所以大理寺的天牢人家每年總要來往個幾次;那斬首之前的追魂炮響,也早都把他耳朵裡的老繭給磨了出來;可打了那麼多的朝廷大員,人家王左丞如今依然好端端的站在殿上,究竟依仗的是什麼呢?

無他,天佑帝寵信而已。

既然王放敢於當著周元慶的面毆打朝廷重臣,那麼郭興這個區區敗軍之將,又何足道哉呢?要不是郭興兵敗之後、便失去了上殿面聖的資格;王放連點佐料都不用準備,也能活生生把他給吃進肚子裡去!

每次想起郭興這兩個字,王放都恨得牙根發癢:為了說動天佑帝出兵北伐,自己這一脈的文武官員,做了多少鋪墊有誰知道?自己作為主戰派的首腦人物,更是被迫接受了蔡驢子多少非分的要求,才換來陛下御筆欽題的那一道討賊檄文?平北戰事,兩軍實力對比有著天差地別之遠、是一場天大的富裕仗!結果如何?生生讓郭家兩父子麾下的所謂精銳鐵軍,打出了這麼一個結果!老兒郭孝戰死沙場也就罷了,如今你郭興安安全全的迴轉北燕,那麼這一口天大的怨氣,就全都發洩在你身上了!

無需旁人多言,沈歸也能猜想得到。這兵敗之後的郭興,一路上吃盡了風霜雨雪,心中早已滿懷對於故鄉的眷戀之情,也甘願承受兵敗之罪。可他萬沒想到,自己千里還朝之後,天佑帝並沒為難自己;反而是被王放這位脾氣暴躁的左丞相,折磨了一個欲仙欲死。幾經屈辱之後,他心中那一團熾熱的火苗,也就被徹底撲滅了。

平北軍的名譽掃地、王放的極盡屈辱,郭興當然會連同殺父之仇,一起算在自己的頭上了!然而戰後的兩北迅速進入了蜜月期,至少在短時間內,雙方都不可能會再動刀兵。眼見報仇無望、仕途又一片黯淡的郭興,想要東山再起、洗刷冤屈的話,就只能與他人聯合了。

至於為何他選擇了名不見經傳的朝魯、而放棄了佔據舊都的周長風,沈歸暫時還無法判斷;他唯一感興趣、又沒有真憑實據的疑點,就是在背後支援朝魯的人,究竟是不是擅長大發戰爭橫財的諦聽?

想知道梨子的味道,總得自己去上咬一口!

如今,齊家夫婦已經成為了南康朝廷正式通緝的重案要犯;所以眾人在上路之前,易容聖手李樂安便他們精心改扮了一番。而他們選定好的北上逃亡的路線,是打算先走水路渡過華江北岸,之後便沿著華禹大陸的東海岸線迅速北上、直奔幽北老家而去。

憑著李樂安高超的易容技巧、以及齊雁強大的反追捕能力,這一小撮流竄犯還是毫髮無損地離開了南康。這一路之上,他們為了避人耳目,就只能選擇日出而息,日落而動的方式;沿途不是荒郊野外就是偏遠漁村,想討碗水喝都沒那麼容易,更別提什麼高床暖枕、花瓣浴盆之類的美事了。直把衛生習慣良好的三位女兒家折磨的叫苦不迭、怨聲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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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鑑於此,在踏入北燕境內之後,沈歸便重新規劃了行進路線。而他為眾人選定落腳休整的第一站,便是齊魯大地的南大門,郯城。

這裡原本是一座古戰場,更是古

來兵家必爭之地。時過境遷,如今的郯城,就只是一座東西相隔數十裡的小縣城而已;不過凡是兵家必爭之地,則必然是兩地交通的咽喉要道;在非戰時狀態,也就成了商隊往來兩地的必經之路。

沈歸之所以會把落腳點選擇在了這裡,除了食宿條件相對周到以外、更是由於郯城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皆時常在此地出沒;正所謂大隱隱於市,那麼自己這一行人,也就不會顯得格外乍眼了。

眾人就是在沈歸這種望梅止渴般的鼓勵之下,緩緩靠近了郯城地面。根據齊返白天打聽回來的訊息所說,只要繞過前面這道山灣、再向東走上十五裡路左右,過橋之後便進入了郯城境內。

不過眾人所乘的這駕破馬車,才剛剛轉出了山角,掌轅的沈歸便毫無預兆地勒停了馬,隨後又伸出手指,輕輕在車廂上敲了三下。他這一番示警的舉動,也令身邊的齊格奇倍感差異。然而他剛欲開口問詢,便感覺到沈歸扯了扯自己的袖口,也就不再多言了。

沈歸雙唇微張、一陣惟妙惟肖的夜梟之聲便傳了出來;緊接著,齊格奇只覺得馬車廂底一輕、耳中又傳來一陣雁鳴。兩種鳥兒的夜啼迴盪在山灣之中,並不顯得十分突兀,反而還有些理所當然之感;不過齊格奇卻清楚的知道,齊雁那個混小子,如今已經不知藏到哪裡去了……

沈歸雙目凝視著眼前的一片漆黑、左手同時向後伸去,一柄連鞘的短劍便由車簾後面遞了出來。他先是繫緊了褲腳與衣襬,又把驚雷夾左袖口處,虎口掐住劍柄,悄無聲息地跳下了馬車……

透過這一番行動,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一個大概來:顯然是沈歸認為前方有人埋伏,這才會用暗語吩咐齊雁上前打探環境、而自己則親入虎穴擒賊。縱使齊格奇也是一位老江湖,也半點都沒發現這片黑漆漆的夜色,會有什麼蹊蹺之處。

此時的沈歸,彷彿一隻正在捕鼠的玄貓那般、四肢著地壓低了身子、小心翼翼地向前推進而去;直到他挪到了一片茂密的茅草從邊緣位置,這才猛然暴起身形向前撲去,徹底沒入了足有一人來高的茅草叢中;與此同時,由打路邊的一座矮小的佛龕背後,也同時躥出了一道敏捷的身影,並與沈歸撲出的方向形成夾角之勢,也同樣進入了茅草叢中……

儘管今夜月明星稀,但齊格奇也只能勉強看見了茅草尖的晃動而已。至於這倆一驚一乍的混小子,到底發現了什麼異常,他卻完全摸不著半點頭緒。

不明白歸不明白,警惕性還是不能有絲毫鬆懈的!一頭霧水的齊格奇由打車廂底部抽出了一柄馬刀,自己也迅速跳下車廂,全神貫注地戒備起來。

大約過了半刻鐘之後,滿身茅草的齊雁皺著眉頭返回了馬車附近。齊格奇見他身上無傷,也就徹底放下心來:

“抓到了嗎?“

“抓到什麼?“

“埋伏咱們的人啊?“

“別提了,連個人影我都沒瞧見!雖然從茅草叢中的痕跡來看,的確有人曾在那裡藏身;不過興許是哪家貪玩的娃娃

,或是那位過路的人進去解手,誰又說的準呢?”

既然齊雁沒瞧見賊人,眾人就只好等著親自問問沈歸了。又過了大約一刻鍾左右,渾身草梗的沈少爺,也滿面懊惱的走了回來:

“媽的,還是讓他給跑了!”

“讓誰跑了?”

“我也不知道啊!”

聽了這一番解釋之後,所有人都翻出了一個白眼,馬車也重新向郯城方向駛去。不過,沈歸自己卻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

他方才明明親眼見到那一蕩茅草叢中,有一位男子正在緊緊地盯著山灣方向。此處雖然是荒郊野外,但畢竟眼下天交丑時,就算是在郯城附近嘯聚的山賊馬匪,也早就過了上工的時辰!況且此人若真是山賊馬匪放出來的夜探,既然都能躲過自己與齊雁的雙重夾擊了,那幹點什麼不都比落草為寇強麼!

沈歸就是這樣帶著滿心的疑慮,終於趕著馬車來到了繞城河邊。此時天色尚早,郯城城門也尚未開放,眾人便索性停在了橋邊的一座小棚子附近,等待著天亮入城。

寅時初刻,乃是人體一天當中最為睏倦的時候。三位坐在車廂裡的姑娘家,早已經蓋著毯子睡了過去;而齊返則用他那寬大的後背堵住了車廂門,鼾聲早已經打得震天響;齊格奇則點燃了自己的菸袋,若有所思地坐在棚子下面抽菸;而齊雁則是一貫的不知所蹤,也許也躲在了某棵樹冠上休息……

唯有滿懷心事的沈歸,帶著兩把兵刃,重新回到了那片茅草叢中。他想要重新清查一番茅草叢,看看會否有什麼遺漏之處。

嗖!

一道突兀的破空之聲打破了夜色的寧靜,齊格奇把手中菸袋一磕、迅速向馬車方向奔去!下一個瞬間,那匹拉車的老馬不知被什麼暗器擊中了脖頸,發出了一陣臨死前的悲嘶之後、便轟然躺倒在地。它這麼一躺,連帶著齊返與車廂中的三位女眷,也都被它一同掀翻在地!

齊格奇無暇顧及其他、自己就地向前一個翻滾、右手抽出廂底馬刀,全神貫注地盯著慢慢浮現在遠處的一道身影。

隨著雙方距離越來越近,齊格奇驚訝的發現,此人竟是一位身穿官衣的捕頭!

眼下可是丑時初刻,又是荒郊野外,哪冒出來這麼一位捕頭,揮手便殺了自家拉車的老馬?從他這行事手段來看,此人根本就不像是位公門中人、反而像極了那些攔路劫財的土匪路霸!

至於說他身上這一身皮,想要作假也不是什麼難事。畢竟長做“剪土(攔路行搶)”生意的土匪們,山寨裡什麼樣的皮都不缺。有的綹子喜歡扮成紅白喜事的道隊;也有的綹子喜歡裝神弄鬼的嚇唬人;還有更簡單粗暴的綹子,直接就往路中央橫擺一棵大樹了事。

此處雖然距離南康極盡,但畢竟也是北燕王朝的土地。像他這種出手就殺馬的行劫方式,可是壞了江湖道的規矩啊!

見紅不見白、見白不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