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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劍問北燕 283.殺官如同造反

這是一件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怪事,不僅呂方納悶,就連傅憶與兩位冬至的弟兄,也同樣百思而不得其解。

當呂方自報來意之後,身陷囹圄的傅憶,親自查驗了他那枚貨真價實的金刀捕頭玉牌,也瞭解了天佑帝的立場。他對呂方說,自己與兩位聾人隨從,才剛剛抵達西林府之時,便被知府孔大人以接待外使為由,遠接高迎的請進了城中修葺。當夜,孔大人更在府衙後堂備下上一席上好酒宴,說是要為自己接風洗塵。可萬沒想到的是,席間的美酒佳餚沒有任何問題,可角落裡燃起的一爐沉香,竟然被孔大人添了佐料,自己這一行三人,莫名其妙的被他給被迷翻了;等自己再醒來之後,已經被砸上了“閻王三大件”,鎖在了西林府大牢之中。

其實傅憶這一番話,也是八分真、兩份假,還有一位負責警戒的十四,並沒有與他們一起陷入牢獄之中。不過這防人之心不可無,十四是他們脫身的唯一機會,傅憶不可能對一個外人暴露自己的所有底牌。

對於呂方來說,他當然與陛下一條心,對幽北大員傅憶,也沒暗藏著任何的壞心;而且,他本人也是在見到傅憶之後,才逐漸感受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如果這位傅總督所言不虛的話,那麼顯然就是西林知府孔大人,專門為了捕殺傅憶這一行人,而特意佈下此局;至於給他們羅織出的諜探之罪、完全只是一個官方的說頭罷了。

由於此事干係重大,呂方作為一名新上任的四品金刀捕快,根本無權、也沒有能力處理此事。於是他在離開監牢之前,還特意囑咐了傅憶,說此事他尚需請來天佑帝陛下的黃綾聖旨,才好名正言順地代天子行事。不過好在八百裡加急一來一回、最多也就兩天時間而已;既然他們已然呈上卷宗,那麼做戲自然也會做全套!在沒等到刑部正式發文批覆之前,想必他們三人應該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然而,呂方卻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西林府的孔大人顯然是有恃無恐,任憑自己查出此案的底細;這種行為唯一的理由,就是孔大人打算殺人滅口、把自己這位四品京官也留在西林府,給朝廷留下個死無對證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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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深夜子時,自以為有天子之威護體、早早進入夢鄉的呂大人,被窗外一陣叫嚷聲吵醒!睡眼迷離的他翻身下床,剛想推開窗子看看熱鬧,便被突如其來的一把大刀,貼著自己鼻尖虛蹭了那麼一刀!

差之毫釐、便是陰陽兩隔。他那個受驚過度、就容易中風的病根,其實就是因為這一刀而落下的老底子!不過留下一個心理陰影,也總比被剁了腦袋強吧?

呂方這一身好武藝,承蒙三晉刀術名家——白祁山,近二十年的專心調教而來。坦白的說,即便在白祁山鼎盛時期的武學修為,如果放在江湖上綜合比較的話,也只能勉強摸到一流高手的門檻罷了,更談不上是什麼頂尖高手。

不過,沈歸身處的那種江湖,已然與真實的江湖有了一段不小的差距。

對於普通人來說,三流高手就已經有了戳杆立場子的資格;而二流高手,就已經稱得上是武道名宿了;至於說伍乘風、姜小樓、嶽海山、甚至包括跟誰打架都捱揍的沈歸之流,對於普通江湖人來說,已經是非常遙遠的傳說級人物了。

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白祁山願意收下十歲出頭的小呂方,就是為了還他爹一個人情罷了;可相處的日子一長,爺倆之間也自然而然的產生了感情,再加上呂方的筋骨與天賦都實屬上乘,德行與操守有沒什麼原則性問題,白祁山便索性開始教他真東西。前後歷經二十載光陰,他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傾囊向授,培養出了一位可以繼承自己衣缽的小呂捕頭。

對於刀術名家白祁山來說,這世間存在的刀法套路或許有他不熟悉的,卻絕沒有他不會的;然而呂方明明是他的親傳弟子,卻連任何一套刀法都耍不利落。師傅教他這二十年來沒幹別的,每天除了教導呂方打熬筋骨、呼吸吐納之外,就只有一門課程:拆招。

說的再直白一些,就是師徒倆一人拎著一把木刀互砍。

白祁山的教學理念,就是無休無止的進行實戰演練。這個法子好壞暫且不談,可至少令呂方勉強躲過了這原本避無可避的一刀偷襲!可惜的是,身體形成條件反射,與面對死亡的恐懼無法互相抵消;所以又在沈歸劍下回味一番的呂方,心理防線才會徹底崩潰。

當天夜裡,呂方躲過這突如其來的偷襲之後,瞬間便出透了一身的冷汗!以前他與老師拆招之時,都是用麻布層層裹纏之後的木刀;即便狠狠捱上一下,最多也就是落下些淤血青紫而已;可如今貼著自己鼻尖過去的一刀,卻是一把實打實的真家夥!會死人的!

不過倒懸在窗外的對手,在發覺自己失手之後、可沒有他這麼多的感慨。他沒有給呂方留下任何喘息之機,在第一刀劈空之後,整個人便立刻蕩入官驛的客房之中,掄起大刀便朝呂方迎面劈來。

這還是呂方平生首次與人搏命,不過他憑著師傅多年來的特殊教導方式,條件反射地抽出了床邊那把御賜金柄梅花刀;與此同時,原本緊鎖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三名黑衣人持刀闖入了小小的寢房之中,與那位從窗外入室的黑衣人一起、向呂方前後夾攻而來!

朝廷設立的官驛寢房,就只是最普通的單間而已。在如此狹小的空間之中,忽然湧入了四位手持利刃的黑衣人,就等於已然把呂方閃轉騰挪的空間全部堵死,局勢看似對他非常不利。

然而,呂捕頭手中握緊了梅花刀柄之後,那種熟悉的感覺便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他只覺一股暖流自手心而上、沿途融化了他因為恐懼而緊繃僵硬的軀體;臉上扭曲的五官也迅速歸位,嘴角更是扯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沒有想起任何的應對手段,望著對方撲面而來的四把鋼刀,腦中就只有一片空白而已。不過,他耳邊聽到

了刀刃破空之聲,腳尖便已然微微抬起,迅速側身閃避;寒芒閃過眼角的餘光,握緊官刀的右手便不自覺的抬了起來、刀尖瞬間擊中對方寬厚的刀身,直接將刀勢破去……

直到四個蒙面殺手全部死在他的鋼刀之下,呂方才徹底回過神來:他低頭看了看掌中那柄還在滴血的鋼刀,除了有些難以置信以外,也產生了些許的膨脹感……

殺官如同造反,這四個人原本是什麼身份,呂方根本就不在意。解決了四個“朝廷反賊”之後,他再次小心翼翼地望向窗外,只見知府衙門方向已有火光浮現,巡夜的更夫敲響了一陣長鑼之後,也與聞訊而來的兵丁一起加入了救火大軍。

儘管更夫與兵丁口口聲聲嚷的都是意外失火,但對於呂方來,他是一萬個不相信。

此時小呂捕頭有皇命在身,實力高低又剛剛得到了驗證,眼下正是壯志雄心、意氣風發的時候。他拎起了架子上的外衫與官帽,一邊穿戴一邊向後院跑去。由於夜裡官驛的前門、依律都是需要上鎖的;所以穿後院走後門,顯然是更快抵達火場的方式……

剛剛正好官帽的呂方、隨手推開了後院的小門;下一個瞬間,一根白色羽箭劃破夜空、直奔自己脖頸而來!這一箭實在是過於突兀、呂方的反應速度慢了半分,右邊的脖子被箭頭蹭飛了一道皮肉,已經隱隱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再一次死裡逃生的呂方,一屁股便坐在了門檻上。他伸手摸著自己溼潤的脖頸,不自覺地往上翻起了白眼……

正在他喘著粗氣後怕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對面房上有腳步聲音!片刻之後,一位穿著尋常百姓衣服的瘦弱男子,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而此人的左手之中,還拽著一綹被打散之後的髮髻;在這一縷髮髻的下面,正墜著一顆血淋林的蒙面人頭!

這瘦弱的男子看似並無惡意,他只是朝著呂方努了努嘴,又伸右手指著被火光映紅的夜空,便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官驛後巷。

呂方根本無暇細想,重新整了整頭上的官帽,拔腿便向西林府衙方向飛奔而去。

又過了片刻,呂方站在了已然燒成一片火海的府衙門前。他看著那位渾身黑灰,鬚髮皆焦的知府孔大人,沒好氣地問道:

“孔大人,三名朝廷要犯如今身在何處啊?”

方才還在盡力指揮救火的孔大人,一見呂方到此,立刻老淚縱橫地跪在地上,向這位天子近臣哭訴起來:

“小呂大人吶,您可要為下官做主啊!夜晚時分,那三個北燕蠻子使詐、害死了前去送飯的獄卒,又從獄卒身上取得了枷鎖的鑰匙,打算砸牢反獄啊!還好下官的一位家奴即時發覺異動喊來幫手,並在下官的帶領之下,與三名死囚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可三賊見突圍不成,竟然又喪心病狂地放起了一場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