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穿越 > 馬過江河最新章節列表 > 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18.疲兵之計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18.疲兵之計

沈歸果然是餓壞了,他選擇了最簡單也是最迅速的解決方式,一招未出,便輕而易舉的擊敗了這位老派的江湖人——白鏢師。顯而易見,二人之間的差距,已經不是武學修為高低能夠解釋的問題了。他的極限速度,完全跟不上沈歸的進攻節奏,那無論怎麼個打法,都只會是同樣的一個下場

況且他眼下連刀都拔不出來,又談何交手二字呢?

“丐神伍乘風的門下高足,果然名不虛傳……白某人的命,歸你了!”

沈歸有些疲倦的探出了一口氣來,反手收劍入鞘、又坐回了碳爐邊上。他咬了一口被烤的表皮酥脆、略帶焦香的饅頭,含糊不清的對他說道:

“回滄縣去吧,做好你鏢局生意,以後記得帶眼識人,少湊那些與你無關的熱鬧。”

白鏢師神色一怔,隨即又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後便默默穿戴起自己的蓑衣,看樣子是打算連夜冒雨、出城返鄉;然而就在白鏢師一腳門裡、一腳門外之際,剛剛還打算填飽肚子的沈歸,卻突然抽出了倚在桌邊的那柄連鞘長劍!

白鏢師耳邊聽得利劍出鞘之聲,心中立即生出數道雜念。但如果沈歸真的食言自肥;那麼無論自己面朝何方,仍然只有引頸受戮這一途可走。當雙方實力的絕對差距,大到了一定程度之後,那什麼獨門殺招與江湖經驗之類的小花招,根本就是毫無用處的事了。

等了許久之後仍然無事發生,白鏢師便僵硬的扭回了頭來。他發現沈歸的右臂才剛剛收回身側;而一把微微發光的長劍,劍尖穿過二層樓板,彷彿懸在了半空中一般;而他的左手,此時竟仍然舉著兩根筷子,小心翼翼地吹著剛剛烤熟的第二個饅頭……

滴……答!

順著劍尖戳穿的二層樓板縫隙,一滴暗紅色的血液,重重低落在旁邊的桌面之上;而沈歸和齊雁卻彷彿毫無察覺一般,竟然還在專心地討論著烤饅頭的最佳吃法:

“這麼幹烤的話,實在是有些寡淡了;咱應該炒上一盤熟芝麻、碾一些幹辣椒碎、再用豬油一刷,烤制見焦以後,再撒點磨細的海鹽,嘖嘖嘖……”

“對對對!再撒點小茴香,我在長安城的時候,就特別喜歡胡商專賣的那種香料……”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客棧二層的血液越滴越快、不停打在柳木桌面上、擊出了啪、啪的脆響;這每一聲響,都彷彿是一根堅硬無比的釘子,狠狠扎進了白鏢師的心窩之中:這二位小公子哥,看起來都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為何動起手之時、竟會如此狠辣無情?

沈歸方才與白鏢師交手之際,並沒有展現出過於驚世駭俗的本領來。他只是輕描淡寫的隨意邁出了一步,又將短劍比住了對方咽喉罷了。所謂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敗在一個年紀輕輕的少俠手上,本就是件很平常的事。令白鏢師耿耿於懷的是,水平究竟差了人家幾層天,竟也同樣是未知之數!再看沈歸一劍刺中二樓的賊人,無論是捕捉出手時機的精準、還是聽聲辯位的本領,都是他此生難以企及的另一種高度。

而且再看沈歸的出手方式,顯然就不是尋

常意義上的江湖人。

在常人眼中,江湖人、尤其是鏢局,幹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玩命生意;然而實際上來說,只要不涉及到開闢一條新鏢路的話,他們鏢局幾年也未必能動一次真家夥;再加上白鏢師又是滄縣出身的世家子弟,上次豁出命去與賊人廝殺,已經是猴年馬月以前的事了。正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兩位少俠年輕輕輕,出手就直奔人命而去,哪像是尋常江湖人的風格呢?

不過老派的江湖人,並不代表愚蠢與莽直。白鏢師眼珠一轉,竟然問起了與心中所慮完全不同的問題:

“這……二樓所藏何人?”

白鏢師小心翼翼的退回了前廳,反手取下了背上的戒刀,打算去看看那位倒黴鬼究竟是什麼來路;可他剛朝著樓梯口邁出一步、腳前竟然多出了半截焦黑的筷子!而這根筷子的下半截,已經深深的嵌入了地上的青石板中:

“記住我的話,少湊與你無關的熱鬧。走……”

白鏢師玩味地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個漆黑的樓梯口,隨後便一言不發,走入了茫茫的雨幕之中。

“飽了!樓上的三位朋友,差不多可以現身了吧?”

沈歸用袖子一抹嘴邊的碎饅頭渣,抬手抽下了“掛”在頂棚上的春雨劍,帶出了二樓一陣慌亂之聲。

沒過多久,三名身穿青衣的執劍少俠,互相攙扶著,緩緩走下了樓梯。沈歸定睛看去,只見二人當中攙扶的那位少俠臉色發青、嘴唇慘白、小腹部位還沾染了一團暗紅的溼印。此人右手正死死捂住傷口,指縫中也在緩緩地垂落一滴滴的鮮血……

沈歸抬手拍打著衣襟,沒好氣的嘟囔著:

“不都是名門正派嗎?有大門不走偏要走窗戶?你們如果這麼喜歡飛簷走壁的話,不如拜我兄弟為師算了……”

“我可不要,他們仨人個子太高,模樣也有點出挑,外出做活很容易犯案。”

“那宰了?”

“宰吧……”

商議完畢之後、沈歸立刻揮劍迎上;而那兩名手執寶劍、無傷在身的少俠,也急忙挺劍相應;交手短短一個回合,由於雙方攻防轉換頻率極快,幾乎是同時奏響了數道兵刃交斥的噪音;待聲音散去後,沈歸用腳尖一點地面,平行向後退開了五步之遠,看著那兩位右臂瘋狂發抖的少俠,頗為讚許的說道:

“昨天,少爺我打發了一個鬼手門人;今天晌午,又打發了喜歡唱大戲的凌雲七子;就在剛剛又大發善心,放走了一位南泉禪宗的俗家弟子;可他們這九個炮灰全加在一起,也抵不上你們其中之一的手段!嘿,別看你們西嶽太華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可這次傍上了周長風這條大腿,還真的下足了本錢啊!”

聽到沈歸僅寥寥數言、便說破了己方的來路;那位小腹被春雨劍刺傷的太華少俠,心中的一口氣瞬間洩盡,再也無力維持身形、軟塌塌的靠在了臺階之上,神色頹然地喘起了大氣。

齊雁心中另有所疑,他探出齊齊的二指、夾出了一塊還在吞吐著火舌的柴禾,朝著二位少俠的臉龐丟了過去……

“奇怪,臉上也沒刻著字啊……你怎麼看出他們三個廢物,都是西嶽太華門下弟子的呢?”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嘛。江湖上凡是慣用劍陣的門派,加在一起也就只有三家。而且無論各家如何增減演變、換上多少個唬人的名字,也都是由這兩種母體衍生而來的——玄門道陣、釋宗法陣。這三位少俠一行三人,擺的也是玄嶽道宮的三才陣……”

聽到沈歸的說法之後,年長的一位少俠勃然大怒;他顧不上顫抖的右臂,挺著胸脯叫嚷起來:

“一派胡言!此陣分明是我太華門下的西嶽三仙陣,與玄嶽道宮的三才劍陣,又有何干係?狗賊沈歸,你辣手偷襲、傷我二師弟在先;口出狂言、辱我師門武學在後!今日我太華三子,與你二賊定然不死不休!”

沈歸笑呵呵的看著此人,隨即一轉手上的春雨劍,扭頭對齊雁說道:

“大雁,把人給我看住了啊,別讓這太華三傻跑了!”

“放心吧,放下天下,誰還能跑的過我呢?”

二人對了一個眼神之後,沈歸挽出了一道劍花,扭頭對“太華三傻”說道:

“老話說的好,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今天正好大雨傾盆,我就讓你們三個蠢貨死個明白!”

說完之後,一把散發著白色光暈的春雨劍,便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在客棧的前廳當中舞動開來:

“易經有云:三才者,天、地、人是也。天,謂之天干;地,謂之地脈;人、謂之藏幹;三者合一,是為命數也。立天之道、陰陽相生;立地之道、剛柔並濟;立人之道,仁義為行……”

說到這裡,原本緩慢和簡單的劍勢,驟然摻雜了些許節奏上的變化;看起來忽遠忽近、忽快忽慢、一時舒展、一時聚斂;收放之間動作玄妙順暢,令人觀之流連忘返……

站在齊雁的角度來看,沈歸是在用演舞劍意的方式,向這三位前來刺殺他太華劍俠,闡述著自己對於玄門武學的理解:

“三才劍陣,一陣三門;長劍為陰爻、御劍之人為陽爻,兼三才而兩之,是為六爻者也。三人三劍、一人主攻、一人主守、一人主敵我雙方之生死,也就是三才劍陣的陣眼所在。”

說到這裡,沈歸舞劍的身形忽然陷入片刻停滯;隨即,手中春雨劍芒大盛,直刺在場四人的眼目;恍惚之間,眾人在淚水與光暈之中,彷彿看見了沈歸一人化三影,分別演練起了三套截然不同的劍路!

“不巧的是,方才交手一合,我已經可以確定這位小腹受傷的少俠,就是你們這一趟三才劍陣的陣眼所在。我既識此劍陣,自然也懂得破陣之法門;話,我已然說到了這個份上,你們仍然要一意孤行嗎?”

沈歸這最後的一句責問,尤如洪鐘大呂一般、直震太華三俠心靈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