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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23.蠢貨巴格

單清泉看著眼前,這個鬚髮皆張血灌瞳仁的李登,心中竟生出些許陌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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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登出身東幽鉅富豪紳之家,自己又是長房長子,簡直可以說他李登,自打出生開始,便是東幽路的太子爺了。更難得的是,雖然李登自幼便思維敏捷能言善辯,在同齡人中可謂是鶴立雞群,連性格居然也十分謙虛溫和。當然,這也是從東幽李家血脈裡傳承下來的優點,商人嘛,無論生意大小,都得講究個和氣生財的。

而青年時代的李登,更是走遍了華禹大陸幾乎每一寸土地,最後留在了北燕太學館中讀書。這書一讀上,就過去了十年光景。單清泉與他結識,也是在北燕太學館的附近。那時自己身染重病,倒在了城南的一處破廟之中。沒想到夜裡來了幾隻覓食的野狗,瞪著血紅的眼睛盯著自己,嘴角還一直不停的淌著口水。

單清泉知道,但凡狗的眼睛若是紅的,那定然是每日遊走於墓地之間,以棺中屍身果腹的惡犬。民間有一種薄皮棺材,也是以這種惡犬命名的,就叫狗碰頭。

這些兇犬終究還是等不及單清泉的自然死亡,兩隻最前面的野狗,先是慢悠悠地轉了幾個圈,而後瞬間便朝自己飛撲上來。如今正是深冬時節,可能是最近幾日沒什麼窮人去世,亂葬崗子又沒什麼生意,這些兇惡殘暴的畜生,竟然開始吃活人了!

正巧在這個時候,剛從酒館中走出的李登,眯著微醺的眼睛正往家走,迷糊之中聽見有聲音從後街破廟傳出,便藉著酒膽,想要上前看個究竟。這一看不要緊,頓時被廟內的情形嚇出了一身冷汗來,連酒都醒了大半。

重病在身的單清泉,此時正用雙手使勁捂著喉嚨,緊咬牙關承受著野狗在手臂上的撕扯,兩隻胳膊上的肉已經被扯了個七七八八,露出了森森白骨,模樣十分悽慘駭人。

年輕氣盛又剛喝過酒的李登,來不及多想,便從身邊抄起一塊青磚,藉著酒氣未消,直接加入了戰團。一時間破廟之中雞飛狗跳起來。沒過多會,領頭的兩隻兇犬已經被李登拍昏了一隻,剩下的幾隻一見頭領被降,便哼叫幾聲,紛紛夾著尾巴逃跑了。再兇的狗,終究也不是狼,估計也是因為實在餓的走投無路,才會來冒險襲擊活人的。

李登確認了單清泉還沒嚥氣,才轉身又補了兩磚頭,把那條已經昏死過去的惡狗,打到吐了舌頭方才罷手。

並肩作戰的二人,就在此處這生了堆火,把那條殺人惡犬烤了一個裡外焦黃。這還是單清泉自受傷下山以後,第一次從裡到外都感覺到溫暖。富家子李登,請了幾個北燕最有名的郎中,又花重金購買名貴藥材,用銀子生生的把單清泉的病給砸穩了下來。雖然

沒有去根,但已經可以練些外門功夫了。就這樣,二人因幾條狗而結實,彼此相知相交了這麼多年。

因此,李登其人,在單清泉的心中一直都是那個仗義疏財胸懷寬廣的敦厚少年。多年以來無論遇見什麼事,都未曾見他有過這般失態的神情。驚異之中的單清泉,回答的語氣都帶上些許顫抖:

“開始是大小姐與中山王家的沈公子,在醫館附近有了些爭執,我出手略微懲戒了一下沈歸。方才我再去沈歸府上,欲接大小姐回府之時,發現沈歸府上後院之中,出現了打鬥的痕跡了。”

說著,又從兜裡掏出布包,開啟後裡麵包著一枝被折斷的箭頭:

“這是我剛潛進去的時候隨便拿的。這樣的箭,在沈府後院不下百枝。”

李登拿起這半截箭頭仔細看了看,撫摸著上面複雜的紋路,對單清泉說:

“是應該是薩滿衛的專用箭。”

“何以見得呢?”

“箭鏃呈扁菱形,又刻著繁雜的薩滿教特有紋飾,如此愚蠢的箭枝,也只有薩滿衛會用了。”

幽北軍中的箭枝,是有固定制式的。扁菱形箭鏃殺傷力弱,無論面對士兵、戰馬、或是盔甲,都沒什麼良好表現。這種箭枝存在的價值,就是造價最為低廉,可以大批量列裝於普通軍隊士卒。

而此時李單二人眼前這一枝箭鏃,在殺傷力低下的扁菱形箭鏃基礎上,居然雕刻著繁複的宗教紋路,簡直就是脫了褲子放屁。也正因如此,會使用如此奇怪箭鏃之人,必定是薩滿教中的唯一力量——十二薩滿衛了。

單清泉一聽李登的分析,轉身就走,李登急忙開口叫住他:

“幹嘛去啊?”

“殺巴格唄。”

“人家可是給你治過傷的。”

“您不是也給了他一間院子嗎?這就互不相欠了。”

“你先坐下,我再仔細想想……”

說罷,李登用兩隻手指左右搓攆著那根箭鏃,半探討半自言自語的唸叨:

“他巴格也是年近百歲的人精了,就算想對樂安不利,會不會做的這麼蠢呢?讓自己人親自出手不說,還留下薩滿衛的專有箭枝。如果一次行動,落在敵人眼裡從頭到尾盡是破綻的話,那破綻還算是破綻嗎?”

就這樣,李登這個人精明人,徹底的陷入了相信對手實力的死衚衕中

無法自拔。

與此同時,“大智若愚”的巴格整個人已經處於了中風的邊緣:

“你說啥?李樂安沒死?那烈炎他們射的是鬼啊?啥?射的是兔子?他們是集體出去打獵的嗎?你訊息準嗎?”

巴格滿臉的難以置信,渾濁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前來報告的何文道。

“這事兒根本也沒法看錯的。眼線說李樂安抱著一隻身上帶箭的雪兔,在路邊找了個樹坑,先把兔子埋了才回的相府。哦對了,那眼線還說,她回府前,還在那兔子墳前燒了一刀黃紙。眼線就是順著火光看去,才確定是李樂安本人的……”

“一隻兔子死了她還燒黃紙?過幾天要是她爹李登也死了,那還不得燒銀票啊!真是豈有此理。文道你現在就去,把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給我宰了!”

何文道一臉為難的問巴格:

“宰誰?”

“都宰!”

“代薩滿大人,我覺得有必要提醒您一下,眼下跟您站在一起的,也就只有他們十三個薩滿衛了。”

“胡說,關北一路的薩滿,不也和教中是同一條心嗎?”

“那些薩滿給百姓治病問卜還勉強湊合,要是讓他們殺人放火,只怕……”

“只怕個屁!他們再怎麼廢物,肯定也比那十三個蠢貨強!”

話說到這份上,何文道就知道巴格心中的怒火已經消去了大半。只見蒼老的巴格長嘆一口氣:

“哎,你看看,今日的薩滿教,都墮落成這麼樣子了?這全都要怪林思憂那個佔著茅坑不拉屎的大薩滿,教中大小事務她是一概的不聞不問。所以,我們眼下無人可用的窘境,她得負全部責任!”

何文道咳了一聲,出言提醒道:

“其實教中自李玄魚接手以來,就剩下十三薩滿衛了。若照著教派來看的話,早就名存實亡了。”

本是滿腔怒火的巴格聞言一愣,隨即又長嘆了一聲:

“哎,所以才要重振薩滿一脈啊。這樣下去不行啊……肯定不行啊……”

說罷,巴格站起身性,顫顫巍巍的走出了大門。

何文道站在身後,看著巴格佝僂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哎,老頭這是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