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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74.流氓入宮

沈歸親自送灰狗來到皇宮南門,當值守將方鈞平,迅速跑下城牆;他疾跑幾步、直接單膝跪倒在沈歸的面前,激動無比的說道:

“末將方鈞平,參見王駕千歲。”

沈歸沒有急著伸手攙扶,任憑他跪在了自己面前,施完了整個大禮。

“你小子的身子骨,都好利落了嗎?”

“承蒙賢夫婦再造重塑之恩,些許小恙、已經全都好利落了!”

沈歸伸出手來,隨手拍打了幾下,感覺到對方體內的澎湃氣血,才算徹底放下心來。

“確實好利落了啊!沒想到你那腸子,還真禁得起折騰……起來吧。我今天要帶個閒人入宮,你要不要搜一下啊?”

“王爺說笑了,普天之下誰能在您親自押送的……灰狗?!!王爺,這灰狗乃是街面上的地痞流氓,您……”

“承蒙方大將軍抬愛,小的受之有愧。不過,如果小人沒記錯的話,您老人家的那筆款子,可就快到期了!”

沈歸一聽這話,神色立刻一怔;隨即便玩味的打量起了滿面通紅的方鈞平來:

“不錯啊方大將軍,從戰場上撿回一條小命之後,人也變得更加激進了?方鈞平我告訴你,你能活到今天不是因為運氣好,而是因為李郡主的醫道高明!灰狗,他總共欠了多少銀子?”

“方將軍欠下本金紋銀二百兩;如果算上利息的話,共計紋銀三百六十八兩。”

“這筆賭賬,算在我沈歸頭上!讓你的弟兄去李府大宅,找牛三支銀子!而且你聽好了,以後凡是他姓方的去了至尊賭坊,無論輸贏、都得算我沈歸頭上!誰也不許跟他要一個銅板、但也不許他帶走一個銅板!方鈞平你聽見了吧,我沈某人有的是銀子!你隨便玩,玩過癮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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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過小的畢竟只是個看門的混混,實在做不了東家的主。”

“沒關係,過不了多久,那間至尊賭坊就改姓……哎灰狗,你什麼蔓啊?”

“遮天蔓……”

“以後那至尊賭坊,就他媽改姓彭了!”

“這這這……謝王駕天恩!您放一百個心吧,只要有我灰狗在的一天,就保證讓方將軍徹底失去押寶賭錢的興趣!”

沈歸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方鈞平,立刻拂袖而去。

其實他心裡也清楚,方鈞平重傷初愈,雖然沒落下什麼打傷,但元氣尚未完全恢復;酒不能喝、花街柳巷也不能逛、唯一能參與的娛樂活動,也就只有賭博了。別看他現在統領御林軍,成了天子的最後一道守門神,風頭一時無兩、堪稱一步登天!但軍職封的再高,也不過就是個護衛頭而已。御林軍中那富貴恬淡的生活,對於別人來說可謂是可望而不可及;但對於已經聞慣了血腥味的方鈞平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縱馬疆場的抱負得不到施展,又不能在酒色中麻痺自己;方鈞平除了押寶取樂,還能做些什麼呢?

二人做著穿宮馬車,直奔冬暖閣而去;沈歸把滿面春風的灰狗,甩給了萬長寧之後,自己便直奔北蘭宮而去。

如今的北蘭宮,警戒力量及其森嚴。沈歸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御林軍護衛,心中倍感無奈。對於自家三叔沈遊、或是宋行舟之類的諦聽高手來說,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絕對

不是什麼大話。

當然,顏青鴻也肯定明白這一點。與其說這些護衛是給刺客準備的,倒不如說是給自己準備的一劑助眠良藥。

沈歸走上臺階,剛想隨手推開北蘭宮的大門;可身形一頓,卻又收回了左手。他朝著門前侍奉的宮女抬了抬下頜,自己則單膝跪在了大門前、等候陛下傳召。

宮女進去通報不久,大門分開兩邊,顏青鴻雙手對插在袖子裡,彷彿立於田間的地主老財那般、一邊抽著鼻涕、一邊囔著鼻子說道:

“趕緊進來把門關上,天還涼,小心風邪入體。”

沈歸朗聲回道:

“謝陛下。”

顏青鴻用袖子一蹭鼻涕,抬腿踢了沈歸一腳,二人打鬧的聲音、也從重新緊閉的北蘭宮中,蕩出去很遠很遠……

“宗族府的那貼膏藥,現在必須拔了。”

北蘭宮中,孫白朮正在給身懷有孕的鄧皇後診脈;而沈歸,也對正在流鼻涕的顏青鴻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顏青鴻喝了一盞紅糖薑湯,沉吟了半晌之後,語氣略帶猶豫的說道:

“你拿到什麼真憑實據了嗎?除惡不盡,是要反受其害的。”

“還沒有。但眼下戰局緊急,這個隱患我們不能再養著了。眼下雖無鐵證在手,但無論他們打算如何反撲,我們也有足夠的能力將其徹底扼殺。”

顏青鴻聽完之後,又抽了抽鼻涕,沉默半晌。待宮中報時鍾聲響起,顏青鴻緩過神來,笑了笑說道:

“你是不是把這事也想的太簡單了?宗族府雖然沒什麼用處,但也不是六部衙門,說裁就裁,說撤就撤。你這是在逼我自滅滿門,手裡也沒有任何真憑實據,想下手都沒個靠得住的理由。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恩……還真有個皇帝樣了。”

鐵憐兒聽到令二人犯難之事,立刻開口插嘴道:

“老早就看那些蛀蟲不順眼了!以沈弟之才,羅織罪名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嗎?所謂功高不過救駕、罪極不過謀反,我看不如就打宗族府一個謀反篡膩的罪名,再把顏久寧這個老頭子,拉出來當個替死鬼……”

孫白朮看著越說脾氣越暴躁的孕婦,立刻就放下了鄧皇後皓白細膩的手腕,朝沈歸和顏青鴻發起了脾氣:

“我說你倆能不能閉嘴?顏老二,你已經受了風邪,自己的病好之前別往北蘭宮來!鄧皇後本就落下了陳年舊疾,肝氣鬱結、虛火上升;現在又身懷有孕,不便以藥石調理;真受了你的連累,倒黴的還是我和我哥!都出去都出去,找別的地方說那些家國天下的小事。”

北蘭宮中沒有外人,孫白朮這古怪脾氣也就無需收斂。顏沈二人自覺理虧,也同時縮了縮脖子,起身離開北蘭宮。臨走之前,顏青鴻還對鄧皇後吩咐了一句:

“後宮不得干政!我們老爺們的事,以後你少插嘴”

“滾!”

一個茶碗摔在了門上,君臣二人迅速跳上馬車,直奔東暖閣而去。在半路上的時候,顏青鴻開口問道:

“雖然是個婦道,但人家說的法子也是個招啊……”

沈歸翻了一個白眼,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東暖閣中,萬長寧正俯首埋於書案;而一身經典混混打扮的灰狗,此時正背對著書案,緩緩的通譯著每一筆詳細賬目。

君臣二人站在堂屋聽了一會,顏青鴻歪著頭打量了一眼灰狗,好奇的對沈歸說道:

“這是大內皇宮,又不是趕廟會,你怎麼什麼人都往宮裡帶呢?你看看你看看,這人趿拉著鞋子、敞著前懷、嘴裡還狂噴唾沫,活脫脫就是個地痞流氓啊!我這東暖閣最近可沒有翻修的打算,要不然你帶他去依翠園逛逛?最近還正打算修園子呢……”

沈歸一邊拉著他進屋,一邊跟顏青鴻解釋著:

“你也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了,怎麼心眼越來越小呢?……人家就剩一顆牙,說話能兜住風嗎?不過別看他的賣相不怎麼樣,但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顏青鴻帶著懷疑的目光,盯著那個激昂慷慨、狂噴唾沫的灰狗,繞著圈的走進了屋子……

灰狗聽到腳步聲回頭望去,只見沈歸跟在一個青年男子的身後,立刻就明白了此人的身份;他剛想轉身跪下請安,立刻就被顏青鴻止住了動作:

“別別別!剛才那個姿勢就挺好!不用施禮了……”

沈歸朝著灰狗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背過身子譯帳,自己則走到了萬長寧的輪椅側後方,看著那捲筆力十足的新賬。

“他叫灰狗,街面上的老混混頭,領的是至尊賭坊的東。”

“嘿!還真是個流氓啊!”

顏青鴻一拍大腿蹦了起來,嚇得灰狗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正在奮筆疾書的萬長寧卻不高興了。他“嘖”了一聲,將手中的毛筆放在架上,伸手推了推沈歸:

“起開點,擋光了……還有你,能不能別嚇唬人家?記賬的人沒念過幾天書,賬目又亂又雜,且得整理呢!他要總是這麼一驚一乍的話,我今天就別想睡了……”

俯首跪在地上發抖的灰狗、聽到萬丞相如此無禮逾越的呵斥,心中也暗暗乍舌:光聽人說,興平皇帝御下寬仁,可沒想到居然會寬仁到這種程度!

沈歸躲開了窗子照進來的光線,又被顏青鴻使勁拽了過去,小聲問道:

“來,你跟我好好說說,這位會噴唾沫的老流氓,到底是個什麼人才?花匠啊?”

“……你又不缺嗑核桃的,管人家牙口齊不齊、說話漏不漏風呢?李清此人心思細膩、守成有餘,卻不適合眼下亂局。這位灰狗,就是我給李清找的替代品。”

顏青鴻眼神一亮一眯、隨即仔細打量著那個沒展露出任何才華的灰狗,歪著腦袋思量了起來。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灰狗也結束了自己的噴泉表演;萬長寧輕輕吹乾賬目上的墨跡,若有所思的活動起了僵硬的脖子:

“弄完了,這本帳目……很有意思……”

沈歸和顏青鴻二人,看著那三大本賬目,誰都沒興趣伸手取閱;待灰狗戰戰兢兢地附屬了其中關鍵所在,顏青鴻也開始逐漸產生了朦朧的猜想……

就在東暖閣中的四人、各懷心事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了男子聲音:

“末將方鈞平,有緊急下情回稟。”

“欠賭債的來了?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