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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185.莫欺白頭翁

時至天光大亮之時,諦聽的人終於搜到了姑蘇城東的寒山寺。只不過他們來的不大湊巧,今日寒山寺有一場法事,山門緊閉,不受俗家香火。

當然,這種事對於諦聽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約束力。畢竟他們此番前來之人,都是黑衣蒙面的扮相,就算寒山寺的背後,還站著代表南楚舊勢力的“保皇派”;可放手殺幾個禿頭和尚,就算建康城中那些個老骨頭渣子想要尋仇,也根本找不準仇家,只能衝著明面上的沈居使勁。

然而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意料,與諦聽探子設想的結果完全不同。他們才剛剛抽出腰間鋼刀,打算硬闖寒山寺,那兩位迎門僧便對視了一眼之後,分別讓開了通路。

絲毫沒有強行阻攔的舉動。

果不其然,他們在寺廟後的舍利塔外,看到了一名正在收殮骨灰的小沙彌。只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從府衙跑出來的賊人,已經化成了一捧骨灰,無法確定此人究竟是百鳥秦子歸、還是劍池姜小樓。不過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有了那一身鮮血淋漓的夜行衣,也能回去交差了。

當然,他們帶刀闖寺的事,肯定不能就這麼結束了。不過究竟該如何善後,已經與諦聽的人沒什麼關係了。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所謂的長老會會長,本來就是諦聽捧起來頂雷的角色。只待新南康光照華禹之前,所有擺不上檯面說的腌臢事,都會被一股潑在沈居的頭上;隨後再由關北斗親自出面,一舉將長老會、保皇派等等機構剷除,只留下一盤散沙的議法會,也就完全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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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剛剛回府的“南康大毒瘤”沈居,意外的見到了一個身體恢復如初、甚至還更勝以往的趙財神!如此看來,用一百二十名解憂軍為代價,換一個連消渴症都徹底痊癒的趙啟寧,這筆生意還真是物超所值!

殊不知為救趙啟寧一命,整個南康朝廷所要付出的代價,遠遠不僅如此;而且回春術所帶來的副作用,也大幅度拉近了趙啟寧的死期。

不過,當林思憂向沈居索取“診金”的時候,沈居也實打實的犯起了難來。平心而論,他本沒打算賴賬,只是派去幽北核實訊息的人才剛剛上路;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得到確切的資訊;所以他既無法給林思憂變出一個活生生的沈歸,也無法告訴她一個可以確定的實事。無可奈何之下,他也只能仿照將麻煩推給自己處理的諦聽,把林思憂這個燙手山芋,再反手推回曹柏青的手上。

作為誘餌的趙啟寧,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價值,終於能留在沈宅安心養病,等待著很快就會降臨的死亡;而林思憂則在曹柏青的親自押送之下,踏上了返回建康城的道路。在那裡,還有一位身中劇毒、苟延殘喘的白玉煙,正在等待著她的救治。

林思憂的醫術固然極其高明,但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婦人,也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只能聽憑諦聽擺佈而已。

諦聽不同於解憂軍,曹柏青的能力,也絕非汪志之流

可比。他們早有關北斗的密令在先,剛剛從沈居手裡接過了林思憂之後,連片刻都未曾耽擱,立刻化裝成普通的車隊,趕上一架單匹馬車,押著林思憂離開了姑蘇城外。

其實早在秦秋逃至寒山寺外的時候,一心等待林思憂返程的沈遊,也正在寺中休息,二人僅有一牆之隔。所以當諦聽押送林思憂的車隊,路過寒山寺的時候,沈遊也就盯上了駕轅趕車的諦聽新任管事——曹柏青。

其實沈遊現在就可以出手,先將諦聽的探子一舉剿滅,再劫走林思憂,前後用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只不過江南道不比北燕,官道往來更加頻繁不說,城市與城市之間的距離也非常相近。再加上南康為了維護商人的利益,很早便開始著手剿滅江湖道,所以地面也變得十分太平。如此一來,敢走夜路的客商與貨隊變得越來越多,在如此人多眼雜的情況之下,也實在不便出手劫人。

不過,根據這一行人的行進速度推斷,這四百裡的路程,他們絕對無法一夜走完;根據沈遊的推斷,途中至少要在曲阿縣落一次腳。因為如此一來,一條四百裡的路程,便被分成了兩端幾乎相等的路程,只不過從曲阿到建康之間,一定會路過一片山林密集的小路。狹窄幽深的山路,不同於寬敞的官道;雖然沒有攔路的匪盜,卻時常會有野獸出沒;所以這裡不但更加清淨偏僻、敢走夜路的人也不多,正是沈遊動手劫人的絕佳地點。

江南道的夏季,歷來都是陰雨綿綿的天氣。一覺睡醒之後,曹柏青發現窗外下起了小雨,也並沒太過在意。然而,從曲阿縣離開的馬車,穿行到鳳凰嶺的時候,右側車輪終於不堪重負,發出了“喀嚓”一聲脆響……

雨水籠罩下的山路本就泥濘不堪,溼滑難行;如今車輪突然破損,拖著拉車的駑馬也蹄下一滑,連帶著駕車的曹柏青、與車廂之中的林思憂,一齊向右側滑去……

曹柏青雖然不是什麼頂尖高手,但反應速度卻一點都不慢!他迅速調整好自己的身體、翻身蕩下馬車,雙手死死攀住車沿,暫緩了馬車傾倒的趨勢;而其餘的諦聽探子也迅速趕來幫忙,眾人一起用力,很快便重新拽回了馬車……

可惜那具破碎的車輪,卻再也修不回來了。

“這他媽鬼天氣……邱子,去附近看看有沒有地方可以避雨;麻鷹,跑一趟最近的村店,買個車輪回來換上。”

曹柏青一聲令下,兩名裝扮成小夥計模樣的諦聽探子,便奉命離開了馬車,分頭行事而去。然而他們這一走,很長時間都沒有音訊傳回;大約過了有半炷香的時間,曹柏青實在是等不及了,便又點出了兩名探子,讓他們按照前人留下的腳印痕跡,前去探查情況。

前後兩批人進了山,卻都彷彿石沉大海一般,泯滅的悄無聲息。曹柏青站在破損的馬車旁邊,只覺得落在身上的雨點,也變得冰冷刺骨起來,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曹管事,要不然我們哥倆再去看看?

兩個原本是跟著老索辦事的姑蘇城老人,見曹柏青面色凝重,適時的湊上前來。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後他們還得在姑蘇城裡幹活,想要跟這位信任管事套套近乎,也實屬人之常情;然而曹柏青揮手一抹滿是雨水的臉龐,輕輕地搖了搖頭、拒絕了這二位自告奮勇的“前朝老臣”:

“不,我感覺不太妙,此地不宜久留。咱們留下記號就行了,如果他們還活著,定然能追上咱們。嗯……馬車也就扔在這裡,咱們這就上路。”

曹柏青心中有了不詳的預感,他一刻也不想在這鬼地方繼續耗下去了;可惜的是,他才剛剛轉過身去,耳後便傳來了一道利刃割破皮肉的聲音……

這種聲音本就非常細微,又混合了綿延不斷的雨水之聲,如果不仔細分辨的話,真的很難引起人的注意力。然而曹柏青在諦聽當中,也算得上是半個元老,否則的話,也輪不到他來接替索永寬的肥差;當然,從另外一種角度上來看的話,既然能成為元老級人物,這曹柏青也定是個殺人如麻的狠辣角色!

殺人者,人恆殺之,無論是血肉四濺的兩軍疆場、還是見不得光的黑暗戰場,凡是能成功熬過三年以上的老家夥,或許在專業水平方面各有高低;但危機嗅覺與求生慾望,卻一定是出類拔萃的頂尖水準。

結合先後兩撥有去無回的探子來看,眼下的局勢已經十分明朗,定是有人衝著車廂裡的林思憂而來。此人既然能夠悄無聲息的解決掉四名眼線,又能夠瞞過自己的耳朵,悄悄接近馬車,又突然暴起傷人,武學修為就絕對不會在自己之下!既然如此的話,那麼明知不敵還要放手一搏、就顯得過於愚蠢了;與其指望自己的手下能夠圍殲敵人,還不如先行扣住最關鍵的籌碼,反而來的更加實際一些。

閃電般做出決斷的曹柏青,連頭都沒回一下;他雙膝一曲、身子向前一竄,彷彿一條蹦出水面的活魚那般,直接躍入了已然向右傾斜的車廂之中。然而,他的上半身才剛剛穿過厚實的車廂簾,便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三道寒氣,死死地定在了原地……

一路上都安靜聽話的肉票林思憂,此時右手平舉,掌心對準車廂以外;而在她的指縫當中,還夾有三枚細長的蚊毫針,針尖及有分寸地搭在了曹柏青右眼的眼皮之上;由於距離實在太近、曹柏青既看不清楚蚊毫針的針頭、也根本無法合上眼皮;只能任憑針尖吞吐的寒氣,將眼前灼出一片滂沱……

“孩子,不用緊張……當然,你最好也不要輕舉妄動。在很多年之前,我曾聽過一個非常奇怪的說法。那人告訴我說,人的眼睛,是不會感覺到疼痛的。如果他所言不虛的話,也就是說即便老身手中這三枚銀針,刺穿你的眼球,也只能令你感受到擠壓之力,卻並不會因此而感受到絲毫的痛苦。坦白的說,老身數十載行醫生涯,對這種說法仍然感到十分困惑,並且非常好奇……你呢孩子,你願意相信這個說法嗎?還是你想幫助老身辨別一下真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