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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202.天命加身

作為阻止秦軍長驅北上的橋頭堡,三晉大地的河東城,最終還是毫無意外的被秦軍所破。

縱然最終結果都是失敗,但此敗對於整個北燕來說,卻有著非比尋常的重大意義。

陳子陵也曾經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若是河東城破之後,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然而從結果來看,與其說是自己打下了河東城,還不如說是人家周長安,主動讓出了這一片廢墟!

這種結果,顯然無法令志得意滿的陳子陵感到滿意。他親自領了一支精神足滿的二路援軍,自東門殺出追敵。幾十萬北燕軍民向北而逃,他們手中的火把,彷彿一條長龍那般綿延無際,根本無需刻意搜尋。

陳子陵與他手下的數千勁卒大喜過望,迅速撲上前去;然而,就在他們大肆屠殺位於隊尾的傷病員之時,竟險些被聞訊趕來的天佑軍,來上一出四面合圍!

畢竟這主動退兵、與全軍潰逃,在軍心與士氣上,還是存在著天壤之別的。

若不是手下的將士們死保陳子陵突圍,恐怕他這位追敵不成、反被敵殺的秦軍主帥,就會成為一個千古流傳的笑話了。

無獨有偶,留戀斬獲的陳子陵,的確由於低估了北燕軍的士氣,導致損失慘重;但原本只負責為大部隊吸引注意力、拉扯突圍空間的周長安,也同樣栽在了自以為是的問題上。

夜幕降臨,位於兩道鹽池交匯處的秦軍輜重營,果然遭遇了敵襲。周長安率領麾下的八千精騎,趁夜劫營;好在陳子陵與汪宜早有防備,在鹽池附近提前埋伏了幾路重兵。在如此狹窄閉塞的地形作戰,戰馬也成了一個累贅;雙方展開了一場短暫而血腥的交鋒之後,最終以周長安的大敗告終。並且,由於他的魯莽行為,北燕軍付出了六千多名精銳騎兵的慘痛代價……

然而,剩下那區區的千餘殘兵,汪宜也同樣不打算縱虎歸山……

根據哨騎發揮的訊息,周長安突圍之後,率領麾下千餘殘兵,一直向北逃竄。直到距離河東城北三百裡外的蓮花縣,才算暫時落下了腳。

這可是一夥苦戰了三天三夜、又經歷了兩次突圍、並長途奔襲三百餘裡夜路的殘兵!這樣的一夥驚弓之鳥,若是一直逃命的話,反倒沒什麼大事;可一旦要是落下了腳、再吃上一口熱食,躺在了床鋪之上……

想要再次上路,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蓮花縣的名字雖然不大,但歷史悠久、民風淳樸,足矣容納幾千人馬駐紮。焚燒敵人軍械輜重的計劃失敗、從敵軍重重包圍之下、僥倖逃生的周長安,身上的傷勢也是密密麻麻,數不勝數;就連他身體左半邊的鎧甲,也已經被敵軍的利刃劈碎。

由於敵軍的哨騎一直遠遠墜著自己,心焦如焚的周長安,片刻都不敢停歇。這一跑就跑出了三百餘裡,直到

繞過了臥牛城之後,敵軍哨探唯恐被城上守軍發現,這才遠遠退走,不敢繼續跟來。

周長安停在臥牛城下想了一會,並沒有入城安歇;反而是率軍繞過了這座早以枕戈待旦的中型城市,選擇在城北的蓮花縣落腳。

方才被人追的亡魂皆冒,周長安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可當他看到蓮花縣丞率眾趕來之時,疲憊不堪、失血過多的周長安,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歪,直接栽下了馬背。

“周帥,周帥!”

侍衛長一見這情況,急忙翻身下馬;然而他的腳才剛剛沾地,背部立刻傳來一陣劇痛;隨即也眼前一黑,一併倒在了戰馬邊上。蓮花縣丞呂大人一見這種情況,立刻招呼著前來幫忙的鄉親們,把這些人人帶傷、個個掛彩的殘兵敗將,抬到了曬穀場中。

呂縣丞早就得到了臥牛城知府大人的知會,說是今日會有萬餘騎兵,可能會在此地落腳;然而這區區一千多人的規模,也著實令他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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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王先生,我看你們二位就留在這曬穀場中,為這些軍爺療傷吧。需要幫手的話,你們儘管點將,縣庫之中有的藥材,也隨意你們取用。”

呂縣城交代過了二位郎中之後,又帶著剩下的鄉親們,前去收攏那一千多匹戰馬。至於那些浸泡了血液的馬具甲冑,由縣丞夫人帶著幾名婦女,連夜趕到南城河邊洗刷;而那些染血甚重的中衣,也一併投入曬穀場的篝火之中,全部化為灰燼。

一縷夏日的暖陽,打在了周長安的眼簾之上,將他從混沌之中重新喚醒。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本想坐起身來;然而才剛剛運上了力,身體便被一種撕裂般的痛楚包圍,不禁令他發出了一聲悶哼。

他這一聲呼痛,也將靠在門邊上的一名小童喚醒:

“軍爺,您醒啦?您先躺著,我去叫周爺爺……”

“別……先別走,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哎。”

這小童大概七八歲的年紀,正是什麼都懂、又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周長安一邊仔細回憶著殘存的記憶,一邊操著沙啞乾澀的嗓音,儘可能和藹的問道:

“孩子,這是哪啊?”

“這是我家啊!”

“那你叫個啥名啊?”

“呂大寶!”

“大寶啊,你剛才說的周爺爺是誰啊?”

“周爺爺是個大夫,他會熬藥!我生病的時候喝過一次,可苦了!”

周長安聽到這裡,心中總算是有了底。無論如何,自己這些收拾妥當的傷口,總不可能是這個呂大寶的傑作;如果這個周郎中是個歹

人的話,恐怕自己這顆頭顱,早已經擺在了秦王周長風的面前。

於是,他跟呂大寶要了一碗水之後,便任憑他去尋找周郎中。又過了片刻,呂大寶歡天喜地的帶回了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

周長安見救命恩人進門,立刻想要起身相迎:

“在下……”

“不必!將軍快快躺回床上,您的傷口還尚未癒合!”

周郎中急忙走上前來,將周長安按回了床榻之上。隨即,他伸手解開了周長安左臂上的白布,仔細觀察了一番傷勢,神色顯的頗為憂慮……

周長安見狀眼神一滯,隨即語氣帶著些許蕭索的說道:

“周先生不必介懷,我輩既然踏上戰場,便早有這份覺悟。有話您儘快直言,無需如此扭捏。”

周先生聽到這裡,也是一愣,隨即他急忙擺手說道:

“將軍的身體本就足夠健壯,氣血生機也正處於鼎盛之年。您身上的傷勢雖多,但救治及時,並沒有什麼致命傷。只是您受傷之後,又飽受馬背顛簸,一路上失血過多,傷口癒合的情況不太樂觀……當然,以將軍的年紀與身體來看,這個問題倒是也不難辦;只要多吃些進補之物,想必不日即可痊癒……”

周長安莞爾一笑,伸手便要去摸自己腰間的銀袋子;然而這一手撈下去之後,卻之撈到了自己的肚子!直到這時他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是光溜溜的躺在了呂大寶的床上!

周長安扭頭左右打量了一番,既沒看見自己的包袱,也沒發現自己的鎧甲兵刃;於是他開口對周先生問道:

“不知末將的鎧甲與兵刃,都存放在了何處呢?”

“恩……大寶,去把你爺爺叫來。,他就在小河坊邊上,跟馬肉販子談生意呢。”

直到呂縣城帶著自己的小孫兒匆匆趕來,周長安已經坐在了床榻邊上。呂縣丞看著周長安充滿警惕的眼神,腦筋迅速一轉,便立刻想明白了其中關鍵所在。

他借個由頭,將呂大寶與周大夫都支出了門去;隨即自己退回身來,走到周長安床邊一躬到地:

“蓮花縣縣丞呂庸,拜見四皇子殿下。”

被他一語道破身份的周長安,非但沒有如釋重負、臉色反而還更加陰冷。

“起來吧。呂庸你是如何知曉本將軍的真實身份?”

“回四殿下的話,昨日就是下官親自為您更衣的……您貼身的中衣,繡有龍樣紋飾,此乃天家血脈象徵;再加上河東城的戰況,也早就傳遍了北燕;下官雖只是區區一介縣丞,但近水樓臺之便,對於殿下的戰場英姿,也知曉的更加詳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