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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249.內訌

用脫了力的丁朔,在迷離之中、見到何文道頭上那一對極其顯眼的鹿角,;心神一鬆,思維也徹底墮入了無邊的黑暗。

一道光華閃過,丁朔神遊太虛雲夢。他睜開被晃花的雙眼,見到了早已死在漠北馬匪刀下的爹孃與小妹。他們三人圍坐在自家的小院之中,背靠那一口清涼甘甜的水井,正笑吟吟的朝著自己招手。

丁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緩緩走上前去。正當他想要抬起手來、撫摸小妹的頭頂之時、眼前突然一花;只見自家笑眯眯的小妹,竟變成了一個面孔消瘦冷漠、目光凜冽如刀的老嫗!還未等喊出聲來,對方奮力推出一雙肉掌!丁朔受力不過,身形一個踉蹌,便一頭栽入那口甜水井當中……

在下墜的過程之中,丁朔透過圓形的井口向天空望去;只見那湛藍的綢緞之上,一輪彎月與一片暖陽同時高懸;還有一隻大鵬鳥展翅翱翔而過、鳴音聲動九州……

嗚……咚咚咚咚……

還未等落入水中的丁朔,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由打城外的敵營方向,便傳來一聲悠揚的進攻號角!那震撼心神的戰鼓聲響,既宣告著神石軍展開了第十七次攻勢;同時也將神情恍惚的丁朔,一把拽回了現實之中。

距離上次撤兵的時間,才僅僅過去了不到一刻鍾。

青山城之戰,打到今天這個地步,每一個人的神經與意志力,都在反覆趁拽著最後的那一根線!這種情況下,所謂的戰術戰法,已經再沒有了用武之處;誰能笑到最後,只是看誰能堅持的更久而已。

無論是泰寧大將軍丁朔、還是神石部族的沁巴日郭興,已經再沒有退路可言了!

剛剛被一陣罡風斷去鹿角的何文道,此時一臉迷惑的問再次甦醒的丁朔:

“丁將軍,你的身體……”

丁朔抬起左臂,上下活動了一番,也拍了拍何文道的肩膀,連聲讚道:

“看來是我丁朔有眼無珠、錯看了何大薩滿啊!從今以後,我也是薩滿教的信徒了!了不起,真了不起!”

說完之後,丁朔彎腰撿起身邊的大槍,左右打量了一番城下的百餘名殘兵老弱,奮力高聲叫道:

“準備迎敵!”

“是!”

與此同時,青山城的北城門以外,腰間纏著一條紅布的郭興,正在歇斯底里的搖晃著麒麟君的雙肩:

“糧食呢!援軍呢!軍械呢!他媽的麒麟君我告訴你,今日如果我看不見糧草的話,我一定要你們諦聽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

武藝出眾的麒麟君,隨手便架開了郭興的兩條臂膀、又劈手給了他一個耳光,咬牙切齒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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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雜種,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一個敗軍之將、喪家之犬、也敢對山人撒野?我諦聽給了你充足的糧草與步軍支援,可謂是有求必應、傾囊相助!可你再看看你自己,連一個小小的青山城都打不下來!而且說起攻城器械,如果不是你的人麻痺大意,會被人放火燒的一乾二淨嗎?郭興啊郭興,你以為自己投了個好主子、拜

了個闊乾爹?呸!如果沒有我們諦聽的支援,那什麼狗屁的神石部盟,不過就是個大一些的馬賊團伙罷了!”

麒麟君的這一巴掌,並沒有用上真力,卻也在郭興的臉上,留下了一個完整而紅腫的手掌印!而隨著耳光伴生的鳴音,也令他無法分辨麒麟君的話語……

可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遭受侮辱的郭興,並沒有瞬間爆發;而是呆滯地捂住火辣辣的左臉,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這名諦聽派來的“監軍賬房”。

他真是被麒麟君這一巴掌,給打懵了!

郭家男兒世代行伍,為北燕天子戍守邊關;而少侯爺郭興也自幼隨父從軍,從小就是抱著刀槍棍棒長大的。與蔡寧一樣,他也是從一個先鋒卒開始做起,無論是軍中官長還是槍棒教頭,都接到了老侯爺的嚴令,沒少收拾他。

對於這樣一位將門虎子來說,傷筋斷骨,是很平常的事,更何況區區的一耳光了!

只不過這一巴掌,也令郭興勾起了一些難堪的回憶……

沖天的怒火與極致的羞辱,竟然令郭興的頭腦變得十分冷靜。他扭了扭脖子、輕描淡寫的指著鬥雞似的麒麟君說道:

“來人,把他給我綁了!”

沁巴日一聲令下,四五名漠北漢子一擁而上,各自施展出了純熟的漠北跤法,直奔麒麟君的腰腿而去;然而麒麟君望著這些不知死活的漠北漢子,也只是冷笑一聲、整個身體便原地轉了個圈……

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便將這五名漠北漢子撥打彈飛、徹底化解了對方的攻勢。

然而周圍這些漠北漢子,也不光是撂跤的高手。他們從小生在馬背上、或是圈羊或是套馬、早就把繩索上的手藝,練的是出神入化。胡勒根見麒麟君身手驚人,也沒有親自上前交手的打算;他只是屈指成圈探入口中,吹出了一道抑揚頓挫的哨音……

嗖嗖嗖……

哨聲才剛剛想起,天空便同時飛來無數道繩索,將手無寸鐵的麒麟君活活套成了一個粽子;片刻之後,人群中齊齊發出了“呦嘿”的一聲號子,所有人都朝著反方向奔去,將麒麟君生生拽離了地面,看起來活像是五馬分屍的架勢。

面沉似水的郭興,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上巴掌印,邁步走到麒麟君的雙腿之間:

“既然你自詡方外修行之人,也理應用不到這“俗物”了……”

還未等麒麟君求饒或是喝罵出聲,只覺得胯間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緊接著眼前一黑,便徹底昏死了過去。

郭興朝著胡勒根揮了揮手,指著昏迷不醒的麒麟君說道:

“把他給我困在神石盟旗上,待青山城破之日,我便親手斬下他的頭顱,告慰上蒼!”

胡勒根幾次想要開口說話,最終卻只化為了“末將領命”四個字,隨後便拖著著昏迷不醒的麒麟君,向陣前軍旗走去;而一直在冷眼旁觀的華神教大師兄——田大力,則揮手招來了一名心腹、與他耳語了幾句,這才輕咳出聲:

咳,沁巴日,您與麒麟君之間的摩擦,我華神教管不著、也沒興趣參與。不過,我華神教已然是三次增員貴部,卻僅僅收到了兩批銀子,是為何意呢?所以,待我麾下這兩萬人徹底打光之前,無論您是順利攻下幽北全境,還是寸步未進、我也都會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悄然退出幽北三路。”

郭興聽到這話,望著陣前那批正在“喝符唸咒”的蠢貨們,將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

“你要走?是打算回巴蜀道總壇述職嗎?田兄,麒麟君是麒麟君,你是你;而且這青山城眼看就要破了,你何必在這時候……”

“不不不,其實巴蜀道總壇那方面,我也好久沒有收到訊息了。哎……少帥,不妨跟您說句實話。無論這第三筆香火錢,諦聽給是不給,我都不想再淌這趟渾水了;我田大力的銀子,都已經賺足了,現在該是見好就收的時候了。當然,我那兩萬信徒,還是您的部下;而我田大力,也會“陣亡”於某一場戰鬥之中……不知道我這個說法,您聽懂了嗎?”

的確,幽北與漠北之間的戰爭,對於郭興來說,是國仇家恨;對於朝魯來說,是他逐鹿中原的跳板;可對於華神教中層出身的田大力來說,卻只是一個斂財的機會罷了。如今他銀子貪足了,怕後半輩子沒命享受,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郭興思來想去,覺得田大力為人貪婪不假、但與自己交易的時候,從來也都是說話算數、擲地有聲的。至少,也比諦聽那個陰陽怪氣的“監軍”,要強的多了!

“好吧,待田兄“戰死”之後,我應該將訃告發往何處?”

“啥告?”

“……我該把您陣亡的信件送往何處,也好讓華神教派來一個新的大師兄啊!”

“少帥想的周到,那在我臨走之前,便留下一個分壇的位置、供你聯絡好了。”

就在這時,陣前方向發出一聲怪叫,而那些赤裸著上身、頭扎紅帶的華神教徒們,則瘋狂呼喚著莫名其妙的口號,再次湧向了危如累卵的青山城。

“總督,總督!”

青山城東門之上,一名披頭散髮的副將,使勁兒搖晃著正靠在城樓上打呼嚕的顧晦;三兩下之後,顧晦仍然閉著眼睛,卻開口乾咳了幾聲、又咂了咂嘴,含糊不清的丟出了倆字:

“滾蛋。”

“顧總督快醒醒吧!敵人又攻上來了!”

“啥?不是才剛撤下去嗎?”

“誰說不是呢……”

顧晦剛剛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道“光桿箭”便從天而降、直接扎在了城樓的木質窗欞之上;落點距離他的右臉頰,僅有半寸而已。

顧大人是正統文人出身,為人性格也十分迂腐固執、刻板地遵循著傳統禮教,不弔書袋,就連話都不會講了。如今這一根羽箭,差之毫釐、便取走了他的性命;可顧大人卻既沒嚷也沒叫,只是平靜的將其拔了出來,又順手放到了這名副將腰間的箭壺裡:

“箭頭撞歪了,瞄的時候,記得往左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