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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254.逼供

年紀輕輕的喬木秋,先後被關北斗、周元慶出賣了兩次,整個人都已經心灰意懶了。所以也無需沈歸動粗,他便將自己曾經聽到過的訊息、與私下推測出的所有細節,全部和盤托出,與沈歸互相印證起來。

直到劉勇送來一餐夜宵之時,沈歸才忽然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喬木秋,你可知第三根鎮龍釘的確切下落?”

“唔……鎮龍釘乃是長安地宮龍脈——九龍盤宮局的陣基,也被稱作為“九皇會”、映照著北斗九星而生。根據這個理論來推斷的話,那麼第三根鎮龍釘,理應名為天機,司主人間氣運。至於此物如今身在何方,恐怕也只有李玄魚前輩,才能說得清楚了。”

沈歸聽完之後、立即想到正在南康處理“爛攤子”的關北斗,心中不禁打起鼓來:倘若這世間真有氣運一說的話,此等神物一旦湊齊、又落入關北斗的手中、那麼三秦與北燕、漠北與神石軍,南康與華禹大陸的混戰,恐怕定會橫生枝節……

就在二人各懷心事,拿起筷子用膳之時,隔壁卻突然傳來了一陣紛亂的響動;片刻之後,一聲聲野獸的低鳴聲,在空蕩蕩的天牢重監擴散開來。又過了片刻,一陣不男不女的哭嚎聲,彷彿一柄利劍那般、直刺二人耳膜,令雙方同時停下了筷子……

“咱們倆的事,就算告一段了。最近一段時間,外面不太平;等事情過去之後,我會把你送回玄嶽山,以後就跟著無量真人潛心問道吧。”

“你……不殺我?”

“你我二人無冤無仇,我為何要殺你呢?”

說完之後,沈歸推開了此間監牢的鐵門,吩咐門外伺候的劉勇,日後善待喬木秋,便走向了丁海真的牢房之中。

這件牢房的大門沒有上鎖,只是虛掩著而已。沈歸循聲而來,才剛剛推開沉重的鐵質牢門,裡面便傳出了一股腥臊惡臭的氣味、將他給生生推了出來。

“咳咳,灰狗,你給我出來!”

“狗爺已經出去了,給我把門帶上!”

裡面傳來了一陣粗魯的回話,隨即又是一陣野獸的低鳴、夾雜著丁海真那不男不女的悲鳴;沈歸捏著鼻子,一把推上了沉重的鐵門,回頭向正在鎖門的劉勇問了一句,便直奔側院花廳而去。

“灰狗,我不是讓你去審丁海真嗎?你這是找來一個什麼貨色啊?”

沈歸進屋的時候,灰狗正在往一個痰盂裡啐著漱口茶;如今一聽沈歸的問責的話語傳來,還未見其人,便已然放下茶碗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回道:

“回恩公的話,此人名喚齙大牙,在南城外開鬥狗場子。”

沈歸聞言腦筋一動,便自以為抓住了灰狗的思路,立刻出言訓斥道:

“用惡狗來嚇唬人的招,是不是太老套了點?人家丁大伴見多識廣、不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婦!他罰起內宮的奴才們,毒辣的手段也是五花八門!小心被人家來一出將計就計,反把咱們給當猴耍了!”

正如沈歸所言,丁海真能夠在錯綜複雜的內宮之中脫穎而出、成為太監行裡的魁首,就定然不會個等閒之輩。

而齙大牙這種老套的刑訊方式,對於這些肢體不全、心理扭曲的閹貨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而灰狗也彷彿知道沈歸在想些什麼、只是略微含蓄的一笑,便詳細給沈歸介紹起了齙大牙的手段來。

華禹大陸民風好賭,玩法也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門,並不侷限於寶局子裡的各種賭具。小一些的鬥蟲、鬥鳥;大一些的鬥雞、鬥豬、鬥牛等等等等,其中觀賞性最強、吸收注碼最多的博戲,也當屬鬥狗無疑。

有利便有私、有私便生弊。十賭九騙的老話,放在鬥物上也如是一樣。這些以活物開賭做寶之人,各家都會一些秘不示人的手段,令鬥物的臨場表現更加出色,以增加自己操縱結果的準確率。

在五花八門的作弊手法之中,最古老、也是最有效的一門手藝,叫做點藥;只不過“點藥”之後的鬥物,無論性情還是體表特徵,都會發生很大的變化,極容易露出馬腳。所以隨著“作弊方式”的逐漸進步,齙大牙作為奉京城裡“鬥狗”的頂尖行家,除了改進藥物的配方之外、已經開始琢磨著從物種起源下手了!

簡單說來,就是點藥外加雜交。

而今日他帶來的四條鬥狗,雖然都是灰狗看家的“鎮物”;但無論育種、馴養、還是點藥,卻都是由此行頂尖高手齙大牙、親自完成的。訂製至今,還從未派上過用場呢!

為了防止被人看出破綻,這四隻鬥狗的外觀,與尋常看家笨狗無異,甚至還有些憨態可掬、軟弱可欺的味道;然而,只要它們一聞見血味,便會立刻發瘋、至死方休!

就在灰狗詳細為沈歸講解鬥狗門道的時候,一名赤裸著身子、上牙凸出的中年男子,大踏步地走入了側廳。此人用餘光瞥了一眼易容過後的沈歸,並沒搭理他;而是將手中的兩張信紙,直接拍在了灰狗身邊的桌子上:

“活給你辦完了,狗也拴門口了,晾半個時辰之後,派人把它們送回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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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麼樣了?”

“腿廢了,腦子有沒有事,我就不清楚了。”

灰狗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了一張銀票遞給對方,道了一聲“辛苦”;待齙大牙走後,他才雙手捧起兩張信紙、直接遞給了沈歸。

果不其然,這前後兩份供狀的出入不大,無非就是華神教的探子,如何以他中山路的家人為質;又是如何唆使他在前任內廷總管的水中投毒、並借鄧皇後的信任為階成功上位,並暗中監視顏青鴻罷了。

“哎……也是個可憐人。灰狗,你過去看看,如果還有救的話,就把他在這裡關上幾天;待亂世終結之後,趁著陛下大赦天下的機會,將其放出宮去也就是了。”

灰狗點頭應是,很快又去而復返:

“恩公,人已經瘋了,兩條腿自膝蓋以下,連一點肉絲都沒了……還留著嗎?”

沈歸沉默了半晌,站起身來嘆了口氣:

“哎,給他個痛快的吧。還有,把那四條吃人的瘋狗也宰了。另外告訴齙大牙,鬥狗可以作弊、別損了陰德。”

就在沈歸的馬車,經由西門離開奉京城之時;一

名風塵僕僕的驛兵,自東門狂奔入城。此人馬鞍上的驛旗已然跑丟,上半身爬俯在馬背上,雙眼也無法聚焦;看他這副精神狀態,若不是雙腳還死死扣在馬鐙裡,可能早已經被甩下了馬背、生生拖死了。

此人進城之後,也是一路橫衝直撞,將沿途百姓與攤販撞的是人仰馬翻。直到來到南門大街之時,這才被聞訊趕來御林軍大統領宋寒青,一把抓住韁繩,將其連人帶馬一起放翻在地。

由於眼下戰情緊急、訊息往來極其頻繁;人手眼中不足的情況下、也只能採取這種換馬不歇人的方式。如今這位驛兵已然累脫了力、躺在地上昏厥過去;而那匹被宋寒青放倒的駑馬,只是就地打了一個滾,便站起了身子。

當軍情傳至冬暖閣以後、萬長寧檢驗了竹筒無誤,這才打去了火漆、取出了其中的信函。

朝魯以及薩爾迪夫婦、率領五百漠北力士,向東幽路進發。

根據落款書寫的時辰來估計,此時此刻,朝魯夫婦以及那五百勇士,應該已經抵達了大荒城下。

也就是說,失去利用價值的李子麟,危在旦夕!

與君臣二人此前的判斷大不相同;朝魯夫婦此大荒城一行,既沒有攜大軍前往,也沒有輕車簡行。儘管那五萬“神石精銳”,只是嚇唬人的奴隸兵而已;但保護他們夫婦一同前往大荒城的五百勇士,則是名副其實的百裡挑一!

此舉既能彰顯出他對於李子麟的“充分信任”;也能在足以自保的前提之下,擁有猝然實施斬首行動的可能性。

如此看來,似朝魯這般起於微末之人,必有其過人之處。

此舉不但在大義上說的說去,也使得幽北三路謀劃出的應變手段,徹底落在了空處。

因為按照幽北三路最初的構想來看,如果朝魯帶兵前往,大軍行進速度必然遲緩。而李子麟便可以趁著這個時機,親率一支人馬,打著前去支援郭興的幌子,直接殺到河東城下。如此一來,大荒城的守將,也有合理的藉口拒絕開城。

如果朝魯為了展現自己博大的胸懷、親身涉險的話;李子麟也正好可以痛下殺手,將他們夫婦二人伏殺在大荒城中。

此時此刻,“東幽王”李子麟,望著朝魯身後那五百名殺氣騰騰的漠北漢子,一時之間也拿不出一個準主意來。

神石部盟的主母薩爾迪,與李子麟有過一面之緣;也是她冒著生命危險,帶來了一卷馬皮,用誠意打動了李子麟“倒反幽北”。今時二人重逢,薩爾迪照舊穿著一身樸素卻十分乾淨的漠北裝束,離著大荒城西門五十步開外,便翻身下了戰馬,直奔盔甲齊整的李子麟奔去。

一名赤裸著上身、胸前滿布舊疤的方臉大漢神色一滯,剛準備拍馬上前,便被一個矮小壯碩的男子,伸出一根馬鞭,攔在了原地。

“無須擔心,這個幽北人,是一隻咬死了自家綿羊的瘋狗。除了歸順我神石部盟,已經走投無路了……”

“可這樣的瘋狗,也會咬傷我們自己的孩子!”

“阿日斯蘭,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所以,我們也不會留下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