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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神奇囡

這家店主打的是江南風味,姑蘇城請來的師傅手藝確實不錯,打理出來的麵條就像輕撫女人髮髻青絲,梳理得齊齊整整。

鱔片澆頭。

重澆輕面,利於解酒。

這八個身穿褐色斗篷的騎士們似乎對吃食並沒有什麼講究,呼嚕呼嚕地鯨吞著麵條,連湯都喝光了,一點都沒有浪費。

然後,他們目光炯炯地盯住那幾個女孩子。

這些女孩子們己經趕了很遠的路,現在並沒有什麼食慾,她們面蒙輕紗,烏黑的長髮一綹綹的梳成諸多小辮子,粉綠或明黃色的羅裙著身,絲帶系在腰間,都不是中原女子的裝扮。

馬昂呆在這中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黑白二長老和唐虎杖在盯著秦宛兒。

秦宛兒在盯著玉摧紅。

趕進來瞧熱鬧的玉摧紅現在卻好象沒事人一樣,悶頭喝了一口麵湯,又喝了三杯酒,他這才懶洋洋地斜倚在座位裡,手敲著桌面,慢聲低誦道:

“三通鼓角四更雞,

日色高升月色低。

時序秋冬又春夏,

舟車南北復東西。

鏡中次第人顏老,

世上參差事不齊。

若向其間尋穩便,

一壺濁酒一餐奇。”

這本來是江南第一大才子唐寅的詩,玉摧紅半眯著眼睛,面帶著微笑,彷彿對這詩句陶醉得很。

秦宛兒道,“你……真早。”

玉摧紅淡淡一笑,隨口道,“妳的婢女們卻好象風塵僕僕。”

秦宛兒勉強笑道,“確實,她們剛剛才從江寧城趕過來!”

玉摧紅眉頭一皺,江寧城與金陵城之間相隔得並不算太遠。但是,從風雷堂藉口狼噬毒肆虐,封鎖江寧城之日算起,短短的幾十裡距離,這群葉兒漢國少女們竟然整整耗費了幾個月的時間!

困在江寧城裡的那一段時間,人世間的悲傷事,她們己經看得太多太多。

對於這個江寧城,她們應該永生難忘了。

秦宛兒對玉摧紅低聲道,“我今天是特意過來和她們碰頭的。”

玉摧紅漫不經心道,“看來,你們現在確實麻煩不小。”

秦宛兒長睫一眨,道,“所以,請你援手。”

玉摧紅懶懶道,“無論你們在這裡發生了什麼,都和我沒有半點關係,我只是進來吃個早餐。”

玉摧紅己經明顯感覺到,自己在和聖女說話的時候,不單是黑白二長老,唐虎杖,就連那群身穿褐色斗篷的壯漢們也不無警覺地將目光射了過來。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這一屋子的男人肯定己經把玉摧紅的身子戮穿了無數個透明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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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宛兒道,“哦?”

玉摧紅拍了拍身子,笑道,“聖女請看,我既沒有帶武器的習慣,身子只怕也早已被酒泡爛了;如果因為和聖女走得太近,而被大家群毆,我豈不是冤死了。”

秦宛兒不由冷笑道,“以膽大好奇著稱的玉摧紅,現在變得這麼縮手縮腳,真是讓我失望。”

玉摧紅眨眨眼,微笑道,“我幾天沒有睡過安穩覺了,就算想出手,現在也只剩下了捱揍的份兒。”

秦宛兒的眼中滿是失望,但瞬即又仰面而笑,道,“我爹曾告誡過我,中原男子,始亂終棄,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玉摧紅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炸裂了。

自己和這位新月聖女之間,從來就並沒有過什麼太過親密的舉動。根本就沒有“亂”過呀!

秦宛兒如今用到“始亂終棄”四字,這不是在煽風點火,逼著那個對她痴情一片的呆子唐虎杖找自己拼命?!

“叔叔。”

一個小手抓住玉摧紅的衣角。

馬昂的小公子!

面對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寶寶,玉摧紅當即換了一臉慈愛的表情。

馬寶寶奶聲奶氣道,“姐姐好香。”

葉兒漢國盛產各種名貴香料,掌教聖女當然要香得傾城傾國。

玉摧紅在思考,什麼樣的香味才能讓一個三四歲的寶寶如此歡喜。

馬寶寶又道,“姐姐要哭了。”

玉摧紅看看秦宛兒發紅的眼睛,又看看馬寶寶,柔聲道,“寶寶喜歡姐姐嗎?”

馬寶寶遲疑道,“寶寶不想姐姐哭。”

玉摧紅沉吟片刻,忽然抱起馬寶寶耳語幾句,馬寶寶竟然點頭不已。

秦宛兒是個簡單的女孩,她吐了一口濁氣,好奇地看著這個粉嘟嘟的小男孩。

馬寶寶卻是小嘴一咧,“哇!”地哭出聲來。

突聞乾咳一聲,兩個頭頂黑紗帽,青綠錦繡服的男子昂然而入!

馬昂一見,嚅嚅道,“我……可沒動他一下。”

兩男子冷冷一哼,卻是恭恭敬敬地看著馬寶寶。

這一切發展得太過詭異,那個身穿褐色斗篷的頭領一頭霧水地看了過來,先看見男子的紅紵絲紗羅衣之下露出的一塊烏黑色的木牌!

這馬寶寶眼淚巴巴抬起頭,小手一指那個頭領,哀聲道,“他……欺負我!”

說時遲,那時快。

兩男子也不多話,雙手伸縮之間,腰間帶起一溜青藍色的刀光,刀光霍霍,一齊斬向那頭領的咽喉。

頭領大驚之下,腳跟猛地往外一蹬,避過兩道刀光,身形倒竄了出去。

其餘的七個騎士當即奮然身起。

頭領卻叫道,“大家不許援手!”

他武功本來上乘,所施展的身法當然精妙,在這個時候全力一竄,身形當即疾退一丈。

兩男子又是冷哼一聲,足尖輕輕一點,刀鋒疾轉而下。

頭領方才全力一竄,堪堪避過雙刀連殺,只是,大廳裡桌椅眾多,實在礙手礙腳,他的足後跟剛剛碰倒了一塊屏風。眼見一道下擊的刀光,又不差毫釐地劃向自已的咽喉。

這兩男子實在霸道,刀光去勢,疾如閃電,只企圖在眨眼之間,便要讓對方命喪當場。

玉摧紅見此,壓低聲音對馬寶寶道,“夠了。”

馬寶寶似乎很聽他的話,當即轉哀為喜,道,“停!”

這個頭領的武功本來比對方高,但現在手無寸鐵,又因為某些原因,不敢當場反擊,面對著對方殺招連連,他腦中竟然閃過一個“死“字,心胸之間,也不禁翻湧起一陣苦澀的滋味。

哪知聽見童音喊出一個“停!”字,這一溜青藍色的刀光,剛剛接觸到他胸前時,便倏然而止,刀鋒竟然定住了!

馬昂上前賠笑,道,“寶寶剛才是鬧著玩的。”

二男子收刀入鞘。

危機過後,頭領也只能雙拳緊握,心中罵娘。

兩男子目光一掃四周,冷冷道,“滾!”

頭領心有不甘地看看秦宛兒,又看看兩男子腰間的腰牌,用嘰嘰咕咕的古怪語言對眾騎士們說了句什麼,騎士們陪他悶聲退了出去。

然後,兩位男子也退了出去。

玉摧紅看向秦宛兒的,秦宛兒正被江寧城逃出來的一群葉兒漢國女孩子們圍在當中。

在這種情況之下,女孩子們之間有太多的話題要討論,要傾訴。

黑白兩位長老不知道溜到哪裡去了,只剩下唐虎杖一個人孤單地坐在角落裡,發楞。

玉摧紅道,“剛才的兩個人……”

馬昂道,“以你玉摧紅的眼睛,當然能注意到他們的腰牌。”

玉摧紅道,“什麼牌?”

馬昂道,“飛魚符。”

繡春刀,飛魚服再加上飛魚符,是錦衣衛的特有標識。

玉摧紅道,“他們負責貼身保護馬尚書的安全?”

馬昂嘆道,“就江瀕和我的這點恩怨……他手下的錦衣衛們也只會盼著我早點死。”

玉摧紅定定地看著馬昂,眼睛裡帶著一種很奇怪的表情,半晌才道,“全都是因為……寶寶嗎?”

馬昂的臉紅了又白,終於還是點點頭。

馬寶寶累了,所以又在馬昂的懷裡睡著了,金篷馬車內的氣氛更加沉悶。

春風在窗外拂過,輕輕撥動著馬車內的錦簾,就像是一隻疲倦的手,在撥弄著枯澀的琴絃,雖然有聲音,卻比無聲更沉悶。

玉摧紅乾脆閉著嘴,不再說話,他實在不忍再刺傷一個這麼“可憐”的男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