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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決戰鄱陽湖

大明正德十六年,四月。

江西湖口石鍾山,本來是鄱陽湖通往外面的樞紐,同往常一樣,驢鳴馬嘶,人聲鼎沸,

《石鍾山記》有云:“……至莫夜月明,獨與邁乘小舟,至絕壁下。大石側立千尺,如猛獸奇鬼,森然欲搏人;而山上棲鶻,聞人聲亦驚起,磔磔雲霄間;又有若老人咳且笑於山谷中者,或曰此鸛鶴也。餘方心動欲還,而大聲發於水上,噌吰如鐘鼓不絕。”

宋代大詞人蘇軾寫下了《石鍾山記》。

此處不是重點。

前元滅亡,陳友諒與朱元璋爭奪天下,雙方水軍會戰於石鍾山下的鄱陽湖中,當時,陳友諒出兵六十萬,朱元璋只有二十萬水軍,朱元璋竟然能夠險勝,可見當年死傷之慘重。

故老相傳,那一戰之後,石鍾山下的鄱陽湖中浮屍無數,大量魚蝦也因此窒息而死,所以,百年以來,湖面之上怨氣始終不散。

這幾日,天氣忽陰忽晴,太陽才出了半日,忽然雨雲一卷,大雨如同傾盆,湖面上白浪滔天,如同巨龍翻滾,船戶不敢行船。

大雨幾日不停,又引發了泥石流,將四處所有進出通道全面阻塞,地面水位不斷抬高,許多要渡河去南昌的客人們都給阻在石鍾山上,無法啟程。

石鍾山雖然也有幾家客店,但這幾天滯留的客人眾多,客店早住得滿了,後來的客商們叫苦不迭。

鎮上最大的一家客店叫作“悅來客棧”,因為客房乾淨,價格合理,是客商們常來的歇腳之處。

到今天猛然增加這麼散客,掌櫃的也是費盡唇舌,每一間房中加床,改成了通鋪,這才多擠了幾十名客們,餘下的二十來人委實無可安置,只得都在大堂上圍坐。

由於地處湖區,晝夜氣差極大,門外大雨傾盆,湖風裹脅著潮溼的氣息,從門縫中刮進來,雖然是人間四月,仍吹得散客們陣陣發抖。夥計們搬開桌椅,在堂中生了一堆明火。

眾人無聊之中,一個老人輕撥三絃,為大家唱一段“鄱陽湖決戰”:

前元至正二十三年,石鍾山下,鄱陽湖中朱元璋與陳友諒在這一帶的湖區,展開了一場惡戰。

當時,陳友諒從九江率六十萬大軍,向朱元璋控制的南昌發起圍攻。

朱元璋聞訊,被迫率二十萬水軍從南京千里回兵救援。

八月底,雙方在鄱陽湖上展開了慘烈的、決定生死存亡的大戰。

八月,兩軍在康山水域接觸,第一場戰鬥開始。陳友諒鉅艦相連,樓船高十餘丈,艦隊成陣,展開達數十裡,氣勢逼人。

朱元璋針對敵我雙方的形勢,利用陳軍“鉅艦首尾連線,不利進退”的弱點,決定用火攻。

第二天,朱元璋大將徐達率艦向陳軍猛攻,擊敗陳軍前鋒。緊接著朱軍乘風發射火炮,陳軍死傷甚眾,但朱軍傷亡也不小。

恰恰在這時,徐達座艦被對方火炮擊中,陳軍乘勢反攻,陳猛將張定邊向朱元璋座艦直衝過來。

朱艦掉頭就逃,慌亂中,戰艦在沙灘上擱淺,眼看朱元璋就要成為俘虜了,正在這緊急關頭,朱將常遇春一箭射中張定邊,朱軍隨之冒死來救,朱元璋這才僥倖脫險。此時天色已黑,雙方收兵。

第三天,朱元璋親自率艦隊進攻,由於陳軍戰艦高大,朱軍船小,朱軍失利,右翼開始後撤,朱元璋雖連斬十餘名隊長也不能阻止敗退。下午,東北風起,朱軍就乘風放火,陳戰艦相連行動不便,陷入火陣。

一時,鄱陽湖上煙焰張天,火光燒紅了天和水,朱軍轉敗為攻,全線出擊,陳軍損失慘重。

第四天雙方再戰,不分勝負。

第五天,陳軍擊碎朱元璋座艦,朱逃移它艦,陳士氣為之一振,但至下午,陳軍支持不住,開始敗退,退守鄱陽湖西岸的渚溪;朱軍則進軍湖東岸左蠡,切斷陳軍退路。

兩軍在渚溪左蠡相持其間,由於陳軍曾圍攻南昌兩個多月,出師太久,士兵疲憊,軍心動搖,朱元璋又不斷誘降,陳兩員大將投敵。

這樣,陳軍士氣更加低落,至十月初三日,陳軍糧草殆盡,率軍冒死突圍,但左衝右突,均被事先作好準備的朱軍擊退。

陳無法,率部向湖口方向逃跑,朱軍又用火舟火筏攻擊,血戰一日,陳軍仍無法逃脫。

不久陳友諒被箭射死。龐大的艦隊隨之覆沒,朱元璋取得了徹底的勝利。

這本來是石鍾山下發生的事情,老人吐字清晰,敘述詳盡,將這一戰講得跌宕起伏,半個時辰下來,只聽得眾人熱血為之沸騰。

天色越來越暗,雨卻沒有一點變小的意思,忽聽得馬蹄陣陣,停在客店門口。

掌櫃子苦臉皺眉,道,“又來人了,這可如何是好?!”

果然,聽得一個男子聲音道,“掌櫃的,準備幾間上房,再準備些牛肉老酒。”

掌櫃哪裡還騰得出地方安置,只好支使夥計招呼,道,“別說上房,現在只怕連通鋪都沒有了。”

那客人叫道,“通鋪,堂堂丐幫長老,難道要住你的通鋪麼?!”

夥計道,“只怕客官沒聽清楚,通鋪都己住滿。”

那客人高聲大叫,啪的一聲,應該是踢翻了店中的桌椅,叱道,“住下的也給趕起來,留給我們湯長老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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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大多知道,悅來客棧做為如今大明境內最大的連鎖客棧,背景極其強大,還不曾把天下間哪個門派放在眼中過。

小夥計當即惱了,衝上去便要與人動手。

只聽得一個中年男聲道,“小哥切勿動氣,湯某人替他給您賠個不是,呵呵呵,外面雨大,先放我進來再說吧。”

說著,己向堂上擠了進來。

眾人返頭望去,只見為首的是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人,一身古龍蘭訂製錦袍全部打溼,腰間繡著七個小小的麻袋還在滴水。

明眼人一望便知,只有丐幫嶽州分舵的長老才做如此打扮,為免得惹禍上身,本在說話的住客們都住口不言,呆呆望著這幾個人。

小夥計不依不饒,道,“踢壞了店內的桌椅,這帳怎麼計算?!”

這白胖子正是丐幫長湯明伯,湯明伯滿臉堆笑道,“小哥,你瞧,我們全身都己打溼,麻煩你給安排一下,讓大家挪個地方,我們就在這兒烤烤火,有事也先把衣服烤乾了再說。”

是凡丐幫中人,都是認進不認出的角色,湯明伯嘴裡講得客氣,卻絕口不提“賠償”一事。

好在這家悅來客棧的掌櫃子沒有錢得樂那麼較真,雖然有心拒客,但瞧見這幾個花子也被雨澆得可憐,懶得與他們計較,只吩咐小夥計速去端來一盆熱水。

坐在火堆旁的一個中年人道,“湯長老,坐近些,烤烤火,趕了寒氣再說。”

湯明伯道,“原來是衡山派的莫長老,幸會啦。”

眾人趕緊向旁挪移,終於空出了老大一片地方來。

這時間,小夥計去而復返,先端了盆熱水給湯明伯淨面,再放上一個矮幾,送上飯菜。

飯菜是衡山派的莫長老準備的,菜餚倒也豐盛,活雞之外,活魚之外,還有一盆春筍臘肉,當然,另有一大壺白酒。

湯明伯也不講客氣,搶著連喝了三碗酒。

眾人圍坐在火堆之旁,聽著雨打雲窗,慢慢有些疲乏。

衡山派的莫長老,道,“湯長老風雨兼程,不知道要趕往何處?”

湯明伯道,“南昌。”

眾人聽到“南昌”二字,不由將目光集中在湯明伯身上。

莫長老道,“丐幫也接到了寧王的請柬麼?”

湯明伯道,“我丐幫傳承久遠,門下弟子十萬,可以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大幫,寧王當然是大大的重視……”

莫長老聽著他“天下第一大幫”,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聽那湯明伯繼續講道,“我丐幫接了請柬之後,裘副幫主吩咐我日夜兼程,先趕到了石鍾山。”

湯長老輕搖酒杯,不緊不慢道,“湯長老怕是己經耽擱了幾天了吧?!”

湯明伯點了點頭,丐幫做為一個大門派,受到寧王的邀約,上門前當然要備上一些體面的禮品,湯明伯騎馬先行,在石鍾山落腳,只等十三連環塢的快船趕到,湯明伯接收了由他們水路上託運來的禮物,便可以啟程趕赴南昌。

誰成想,這幾天大雨一直不歇,鄱陽湖上也變得兇險無比,十三連環塢的快船始終是不見蹤影。

湯明伯苦苦等了三天,今夜,他們入住的客棧由於地勢低也遭了水淹,湯明伯無奈之下這才轉移到了悅來客棧。

湯明伯道,“苦不堪言,苦不堪言。”

莫長老道,“看來你們丐幫總是準備不足。”說著大有得意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