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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錢得樂傳

有明一朝,名為振興華夏,驅逐韃虜,改吃牛羊肉,為大米小麥,其實政權兇殘程度不亞於元蒙,元蒙得益大陸架縱橫兩端,歐洲和東亞,從此商道貫通,重商輕農,而實際黎民生計略有改善,教坊樂曲多為黎民興盛為之據。而大明繼大元,不過是恢復漢家舊地,非但重拾起漢儒馭民舊計細細捆著,更喜歡元蒙殺戮無情,此地不過驅外虜,迎內賊,遠不比大唐,近不比趙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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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中期,山西大同,有小商人錢得樂,師承八卦刀滾刀門,刀長過肩,揮灑自如,護周身而擊敵隙,一時稱絕,愛財而聚人,喜樂而無癖,率眾而富,不願守師,以為當世學師不為財,愚笨也。當時是,大明構隙蒙古韃靼人。韃靼求大明物產,雖有財幣牛羊為大明所喜,華夷之辨,邊境封鎖,但終不可得。

錢得樂對所眾曰:此奇貨可居也,利百倍,錢賺千翻,掉腦袋的事情,眾願與我同往取之乎?

眾人齊聲:君無往不利,百商百賺,願為君牽馬墜蹬,得其利,不懼死,為馬首是瞻。

於是,錢得樂組馬幫,陰走兩境,為明購貨,為韃靼人買賣其需要,(若後世香港奇商霍某某,為大陸謀奇貨,港豔女某某幫大陸謀求軍火,雖死不懼),錢得樂等一時成為山西鉅富,樂此不疲,置田問宅,出手驚人,終為錦衣衛矚目。有一日,錦衣衛請錢得樂飲茶(呲牙),問江西府上饒郡銅鉛礦是否為錢得樂馬幫所運,運往何處?

錢得樂笑對:錢某不運,也必為韃靼商人所運,此錢,錢某不得,也必為錦衣衛稽查韃靼人所得,雙方所需,你情我願,總之要商人運,願為錦衣衛所運。

錦衣衛深以為然,僱錢得樂運銅鉛礦陰售韃靼人,並探北境虛實。時,韃靼小王子伯顏猛可數犯邊境,劫掠九邊,明竟不可抵擋,錦衣衛遣錢得樂送巨資給韃靼各個酋長,意圖離間韃靼各部,掣肘伯顏猛可。錢得樂率心腹十八人馬幫過境九原,九原據門堡為韃靼酋長赫連俊朗,收購錢得樂銅鉛礦,得錦衣衛資金。當夜,錢得樂心腹譚大可等人無意當中見得有韃靼商隊見赫連俊朗,行跡可疑,不想被此商隊發現。

錢得樂知其不妙帶隊離境,行至大同邊境七里香客棧附近的斷崖,被韃靼商隊截殺,錢得樂馬隊盡數被殺,譚大可拼死保錢得樂,塞錢得樂於馬腹,拋於斷崖,錢僥倖得命,錢牢記得此韃靼商隊所用之刀劍,是錢一生從未見過,後來查得此刀,名喚大馬士革刀,飲血利器。

錢得樂越沙漠,過戈壁,至譚大可未娶之女人家,養傷半年,返回斷崖,十八人遺骨不存,索問過境,遺骨到了據門堡,求骨,赫連俊朗不給,歲給七千銀,同意掃墓,不給遷。錢傷心欲絕,欲仿楊令公一頭撞碑而往,碑質差,碑斷人暈,竟未死,猛醒悟,十八人為國捐軀,身後人朝廷並無體恤。

返大同,請見錦衣衛,竟然不給體恤金,曰,汝死,給,汝所部,並非編制,不可給!錢得樂大悲,一路告至京師,為錦衣衛北撫鎮司所厭惡,南遷調之,對曰,南撫鎮司有錢,汝去取之。

錢得樂就南京江寧望江樓客棧掌櫃,此望江樓為南撫鎮司產業,存之為監視江南查家,獲利頗為豐厚,錢得樂由此富有,每年十八兄弟忌日遠赴九原據門堡,給錢赫連俊朗,掃墓,回譚大可未婚妻家,假說譚大可差事未盡,並步步高昇京師,不是錢得樂所轄,並交給譚大可未婚妻錢,說是譚大可所給,如此這般,十八人之家屬都收到此類資金,其實皆是錢得樂私錢,而後,錢得樂必到錦衣衛北撫鎮司大哭大罵一番而南歸,此番需要一個月,每年如此,竟然每年都沒解決。

歲月悠然,江湖深遠,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譚大可未婚妻終日不見譚大可,疑心譚大可高升學做陳世美,譚大可未婚妻與錢得樂暗生情愫。錢得樂以為如此這般對不起兄弟,內疚無比。心願,其一,早日給十八兄弟一個名分,以錦衣衛編制光榮裹屍而還。其二,早日查出那隊韃靼人,查出那殺人的大馬士革刀,然後,錢得樂怎知,那時一個不安分的藩王的巨大陰謀。

五世寧王,心存反意,私勾北境,以巨資慫恿韃靼最有實力的伯顏猛可犯邊,甚佳為昔日瓦剌也先虜獲明英宗,兵峰雍塞京師,此時寧王可從總漁利,謀得天下。當日,韃靼商隊即為寧王手下朵顏三衛之後人,擁有大馬士革刀的勇士團八人,為首者巴彥。因發覺有人洞察商隊,痛下殺手以滅口。隨即,商隊在寧王安排下,銷聲匿跡。

直到,寧王在小王子伯顏猛可親自潛入南昌,逼迫寧王先在大明反,而伯顏猛可再北境犯邊,一舉幫寧王獲得天下,而小王子因得寧王資金,在上次應州大戰失去的部族號召力也會失而復得。寧王反,大馬士革刀重現江湖,錢得樂拼死搏殺寧王勇士團朵顏三衛的巴彥,重傷,朵顏三衛巴彥重傷,隨後被東瀛武士伊賀川的商團誅殺。小王子看寧王大勢已去,北歸。

錢得樂在十八兄弟忌日,身著錦衣衛飛魚服,腰挎著繡春刀,到達據門堡,見到褪去赫連俊朗偽裝的小王子伯顏猛可,要求骸骨歸明,伯顏猛可見到已經重傷將死卻挺直腰桿的錢得樂,感懷錢得樂十幾年的忠勇,也感嘆大明有此類猛士,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征服,答應:歸還,十八輛馬車十里軍陣以韃靼最高勇士禮儀相送。

錢得樂憋一口快要斷的氣,從據門堡一路隨韃靼人軍陣帶著他的十八骨骸慢慢往山西大同趕,大同軍總查鉞以為大兵犯境,嚴陣以待,錢得樂終於到達七里香客棧,到了譚大可未婚妻懷裡,只說一句:弟妹,對不住你了,遲了點,我把你的男人帶回來了。

女人泣不成聲,說:死鬼,你就是我男人。

山西刀客錢得樂

“刀的真意不在殺,在藏。曲中沒有刀的殺意,只有一種凜冽的清寒氣息,好像武士在擦拭自己的愛刀,刀是武士的生命,一旦出鞘,只能一往無前。武士眼中,刀孤絕,值得憐惜,大概在刀看來,武士亦是如此。浩渺天地,陌路生死,一人一刀而已。”

“出自於默默無聞的鐵礦,在烈焰中被賦予生命,在錘打研磨中獲得身形,再被武士接納為身體的一部分。而那武士又將用這把刀創造出怎樣的傳奇。”

“自古刀客不似劍客,劍的雙鋒輕靈註定名留青史但青史可曾記載過但凡歷史的車輪滾滾流轉砍破萬里江山殺遍惡魔鬼神的正是無數手握長刀的無數刀客刀只單刃少了一劍刺出的右右逢源恰恰多了那一份一往無前破釜沉舟的氣概一刀出萬劍折”

“刀有刀背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