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就在這皇城的偏殿住下,每日趁嬤嬤不在時,偶爾出言調笑下小宮女,日子過得甚是愜意,不由感嘆:這才是生活。
丹田氣海的真氣也不似先前那般灼熱,只是他也不敢再修煉《大日心經》,生怕勾起慾火,到時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只怕比那一枝梅的下場更慘。
高陽公主的貼身宦官李公公也不時前來探望,王小六使出後世的交際手段。
李公公見他親切和藹又不厭惡自己是個太監,幾番交談下來,竟引為知己,和王小六稱兄道弟起來。
王小六從他口中得知,那天救下的高陽公主平日裡甚得皇帝、皇太后以及後宮眾嬪妃的喜愛。
無他,當今皇帝有六位皇子,唯有這一個女兒。
更何況高陽公主從小便聰明伶俐,乖巧可愛,自然能討得宮中貴人們的歡心,最關鍵的是:她是一個女人。
期間趙太醫也曾來給他診治小腹的傷情。王小六從他的口中隱隱得知:刺客匕首上塗抹的是極為罕見的玄陰冰蟬的毒素。玄陰冰蟬原本產於魏國的極北雪原,不知那刺客如何得到。
王小六心中疑惑不已:莫非是北魏派遣來的刺客,只是為何行刺一名公主。
上午,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意洋洋,甚是舒服。
王小六從大殿中搬出一張長椅放在院中,斜靠在長椅上昏昏睡著,嘴角掛著少許口水,嘴唇還不時吧唧。
“公主殿下駕到。”
院外一聲尖細的高喝,王小六抓了抓臉,低聲囈語:“別吵。”
一少女身著素色拖地長裙,纖纖十指拎著裙襬,緩緩步入院中。只見她雙眸似水,膚如凝脂,看著睡在椅子上的王小六,朱唇輕啟:“這是那天救我的捕快?”
少女峨眉微顰:“怎麼看上去和傻小子一般。”
緊隨少女的小宮女,一直記得他那副色眯眯的樣子,當下瑤鼻微皺:“就是,公主來探望他,不說起身見禮,還在呼呼大睡。”
少女瞪了她一眼,吩咐身邊的李公公:“還不將他喚醒。”。
“是。”李公公應了一聲,連忙走到近前,伸手推了推王小六的肩膀。
哪知王小六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囈語不止:“這羊腿是我的,誰也別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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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少女忍不住笑出聲來,宛若一朵百合花綻放,明豔無比,光彩照人。
李公公被王小六緊緊抱住胳膊,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得站立不動。
高陽公主和那宮女看著面前的二人,愈發覺得好笑,銀鈴般的笑聲劃破小院的寂靜,遠遠傳出。
“哎呀,我笑得肚子痛。”小宮女雙手按住肚子,尤笑個不停。
“聖上駕到。”一聲尖銳的高喝遠遠傳來。
“什麼事如此好笑,朕在院外便聽到了。”一名約莫五十上下的男子,虎步龍行來到院中。只見他劍眉入鬢,目似星辰,頭戴金冠,身著明黃色的長袍,臉上還帶著幾分笑容。
“見過父皇。”少女連忙見禮。
“拜見皇上,皇上金安。”小宮女連忙拜倒在地,只是那李公公被王小六死死抱住胳膊,只能戰戰兢兢的半跪著行禮。
王小六終於被吵醒,他用衣袖擦去嘴角的口水,正欲開口說話,已被李公公一把拉倒在地:“噤聲,陛下在此。”
“哎呦。”王小六猝不及防,膝蓋生生磕在地上,叫出聲來。
“大膽。”皇帝身後的一名老太監厲聲高喝。
“無妨。”皇帝揮了揮手,饒有興趣的看著王小六,也不言語。
王小六本來突然被吵醒,心中早已不爽;又被李公公拉了一把跪在地上,磕到膝蓋,愈發生氣;見那皇帝一直盯著自己,當下不知哪來的膽氣,也望向那皇帝。
二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言不語,一旁的李公公早已嚇得不敢動彈,心裡暗想:小六啊,不是哥哥不幫你,你膽子也太大了。
看著眼前的少年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右手還不時揉揉膝蓋,皇帝愈發覺得有趣,突然想起王小六的身世:“像,真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像什麼?”王小六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皇帝咳嗽一聲,似未聽見,吩咐眾太監宮女:“都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眾人齊齊跪拜行禮,緩緩躬身退下,唯留下那名貼身老太監。
高陽公主見此跑到近前,一把拉住皇帝的胳膊,口中撒嬌:“父皇,我呢?”
“父皇有事與他說,你也下去吧。”皇帝摸了摸少女的秀髮,輕輕說道:“估計你娘已在四處尋你。”
“兒臣告退。”少女嘟起紅唇,行了個福禮,慢慢離開,卻不時回望他二人。
“隨朕來。”皇帝示意王小六站起身來,率先邁步向偏殿走去。
“坐吧。”走進偏殿,皇帝讓王小六坐下。
王小六也不管身後老太監冷冷的目光,徑自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皇帝原地踱了幾步,看著王小六,眉頭微微皺起,似在回憶,片刻後輕聲問道:“你可見過你娘。”
王小六腦中快速轉動,搜尋了下記憶:“草民生下來的時候,孃親就難產力竭死了。”
“早知如此,當年朕就不該輕易放手。”皇帝輕嘆一聲:“你爹呢?”
“三年前得重病死了,大夫說他憂思過度。”
“是嗎?如此說來,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皇帝聽到後又嘆了一口氣。
“皇上見過我娘?”王小六腦中快速轉動,琢磨他和自己父母的關係。
“見過?呵呵。”皇帝苦笑一聲:“算了,都是陳年舊事了,不提了。”
皇帝揮了揮手像是趕走什麼,靜靜站在原地,不發一言,良久才說道:“你這次救了朕的高陽公主,想要什麼賞賜。”
王小六暗自腹誹:哪有這般問人的,分明是不想給嘛。
見他不說話,皇帝又說:“聽說你是長治縣捕快?也好,那朕就封你為九品捕快,專職負責長治縣的治安,再賜你白銀千兩,給你娘好好修治下墳塋。”
“還不叩首謝恩。”那老太監早已看不過眼他的膽大妄為,當下厲聲高喝。
“草民,不,微臣謝聖上恩賜。”王小六學著電視劇裡的語句,慢慢拜倒。
“起來吧,日後多多努力,不要讓你娘失望。”皇帝緩步走出偏殿,忽又停了下來:“對了,自己去朕的神兵庫選一柄武器,允許你見官不拜。”
說罷,皇帝吩咐身邊的貼身太監幾句,緩步離開。
王小六呆呆站在原地,心想:老子這就當官了,張三麻子,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