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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意外

冬繭撂了手上的活計,見四下沒有旁人,只有個春庭坐在那無所事事,便放心了下來,乾脆就拿了個杌子過來坐,把春庭也招呼過來,同她們講了起來。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姑娘上午不是先去了慶安侯府,我瞧著啊,那慶安侯夫人根本就是不盼著咱們姑娘去的,姑娘好心好意地同她講話,她卻是愛理不理的,半分不把姑娘放在眼裡。”冬繭顯然是氣狠了,說話的語氣都忿忿的。

秋枝倒是不覺得有什麼,“我記得姑娘沒出閣那會兒她就是那幅模樣,總不至於因為這麼點事姑娘就氣成這樣吧。”

“哪能啊。”冬繭白了秋枝一眼,“還不是因為大姑奶奶。”

大姑奶奶指的就該是白浣華了,春庭一驚,好些日子不曾聽到白浣華的訊息,本以為這位祖宗嫁了人就消停了許多,上次見著這位祖宗還是在寒水寺,時間久了不走動春庭都要忘了這號人了。

冬繭沒注意春庭的表情,接著說道:“大姑奶奶不是有了身孕,原本都使人給她遞了信去說是若是她身子不舒坦就不必去了。都是雙身子的人了她自己不注意著難道誰還能時時刻刻盯著她不成。等到幾個爺們都去前頭吃酒了,她便說要找姑娘說些私房話,把我們全都遣了出去,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她便喊腹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咱們姑娘對她做了什麼呢!”

春庭皺眉,“大姑奶奶好歹與咱們姑娘也是姐妹,這般撕破臉了對她有什麼好處,能叫她用自己的孩子做伐。”

“你今日倒是出息了,都肯動腦子想事情了。”秋枝奇道,“這事確實不大對勁,不過誰有沒有證據能說這事是姑娘做下的。”

只可惜,白浣華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又怎會沒有後招。等到大夫走了之後,她便低低地啜泣起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她本就有了身子,嫁人之後又不像未出閣時那般張揚,眾人就更信她了幾分。

白浣華說:“妹妹不是故意的,莫要責怪她。”

白浣華還說:“想來妹妹也是求子心切,不然她不會這樣的。”

白浣華又說:“左右孩子也沒什麼大礙,沒什麼事的。”

白義震怒,原本他就更偏心大女兒多些,如今白浣華做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來給旁人看,白義是第一個信了白浣華的話的。

他的二女兒不過比長女小了不到一歲,且自幼便是性子沉穩的,待到長至豆蔻年華便能幫陳氏管家了,想來也是個心思深沉的。依白浣華的話說,白浣茹是嫉妒她有孕而自己卻遲遲沒有動靜才下了毒手。

這理由找的蹩腳的很,想必白浣華就算是嫁了人也沒多大長進,她怎麼也不想想,白浣茹不過嫁入韓家一月有餘,再著急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

但耐不住白義信了她的說辭,不顧白浣茹的臉面當眾怒斥。在白義眼裡,白浣茹就是因為先前的謠言心虛不已,想要急於生個兒子來鞏固自己的地位罷了!

春庭聽了只撫額,她家姑娘哪裡需要鞏固地位,蘇翰然身邊莫說別的女人,就是只母蒼蠅見了他都要繞路走的。府上又只有白浣茹一個女主人,沒有婆母沒有妯娌,日子過得在輕鬆不過。外頭瞧著說是白浣茹嫁進蘇家是無奈之舉,可在春庭看來,她家姑娘如今是再好不過了。

“年歲漸長我瞧著你們本事也漸長,規矩都吃到狗肚子裡去了不成?如今都敢在背後妄議主子了!”

三人皆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環晴肅著臉看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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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幾個自知理虧,見環晴出聲呵斥了,就灰溜溜地散了。

蘇翰然在書房待了不過半個時辰就回了正房。原以為他今夜是要歇在書房那邊的,白浣茹早早的就叫人把燈都熄了,誰知蘇翰然這會又折了回來。

白浣茹雖然對外說是自己乏了要歇息,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還哪裡睡得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回身就對上了蘇翰然的臉。

白浣茹自然是被嚇了一跳的,撫著心口問道:“既回來了怎麼也不叫人通報一聲,好把燈點上,這黑燈瞎火的,沒得磕著碰著了。”

蘇翰然不接她的話,神色認真道:“為夫方才仔細想了想,覺得夫人急於子嗣是對的,錯在為夫不夠努力,沒能叫夫人如願以償才是。”

聽了蘇翰然這番話白浣茹反應了好半天才聽懂其中的日子,臉色直接紅到了耳根子,好在屋裡沒有電燈旁人瞧不見罷了。

這人怎麼就能一本正經的耍流氓!

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誰知第二日便有人傳信來,說是白浣華小產了。

彼時白浣茹正擺弄著晨間叫小丫環折回的梅枝,聽了訊息失手將那粉彩蟠桃紋的花瓶推到了地上,瓷器碎裂的聲音實在是叫人心驚。

白浣茹的心都要跟著這花瓶一道碎了。

春庭連忙招呼人進來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怕一個不慎就將白浣茹劃傷。

白浣茹恍若未聞,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吩咐道:“伺候我更衣,叫人去庫房取兩隻百年老參出來,我要出門一趟。”

“夫人,這事原不是你的錯......”春庭低聲道。

白浣茹卻笑了,“且不論她小產是不是與我有關,就是看在姐妹情份上,我也該走這一趟的。況且這便是我做下的,我也斷不會認的。”

外頭還落著雪,春庭便讓人取了傘來,給白浣茹披上了厚實的斗篷,又將燒的熱熱的紫銅手爐塞到白浣茹懷裡,才撐了傘跟白浣茹一道往二門去。

“今年的雪倒是大。”邊走著白浣茹邊感慨,絲毫不見方才慌張的樣子。

雪再大,於白浣茹來說也是無礙的。早早就有下人在落雪的時候變出來將地上的雪清掃乾淨,地上是一點積雪也無,便是穿了緞面的鞋子走在路上,連鞋子都不會溼的。

下雪天路上便沒有多少行人,白浣茹叫車伕把馬車往快了趕,不過大半個時辰就到了孟府。細說起來,這倒是白浣華出家後白浣茹第一次來孟府探望她,還是迫不得已。

進了孟府自有下人領路,一路上曲曲折折,才被領到了一處花廳。

春庭四處看了看,不禁冷了臉。這孟家實在是欺人太甚,不領著她們去見大姑奶奶也就算了,還把人待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偏這屋子裡連個炭盆子都不點,冷的要死。

等了好半天,才等到孟老太太拄著柺杖慢悠悠地走過來。

孟老太太也不過剛過五十歲,她又是個農婦出身,身子硬朗著,也不知拄個柺杖是要給誰看。

但她是長輩,就算是讓白浣茹等得久一些也無妨,白浣茹卻是半分怨言都不能有的。

孟老太太落座後操著那粗嗓子喊道:“呀,實在是不知蘇夫人上門,竟叫蘇夫人等了這麼久。這是哪個沒長眼的領的路,怎麼不把蘇夫人領到正院去,這怎麼連個炭盆子也不點,哎呦,這屋裡涼的,哪裡還是人待的地方呦。”

大概孟老太太也不是特意要喊得這麼大聲,只是她本身就是個大嗓門罷了。旁人都不用開口,只她一人坐在這堂中,就能營造出七嘴八舌的陣仗來,春庭這個日日被秋枝唸叨慣了的都嫌她太過聒噪。

誰也沒接孟老太太的話,只等她一個人自言自語完了,才問道:“不知孟夫人今日登門,是為了何事啊?”

白浣茹臉上的笑容依舊得體,“我聽聞家姐身體不適,特來探望的。”

“哎呦,我苦命的孫孫呦!”孟老太太聽她一提起白浣華就哭喊了起來,“我可憐的孫孫,連到這世上見一見的機會都沒有,也不知是造了哪門子孽,竟就這般丟下我老婆子走了!”

白浣茹何曾見過這種市井潑婦的作態,只能好言相勸,柔聲安慰著。

春庭倒是見過的,她以前可是幹過當街何人對罵的事情來的,她家附近的那幾戶人家哪個沒跟她吵過架,最後不還是怕了她。可她如今只是個丫鬟,哪有資格開口說話。

她家姑娘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別說跟人對罵,怕是髒字都沒說過一個。可面對這樣的潑婦,就該以暴制暴才對。

正當春庭思索著該如何幫她家夫人解困,孟老太太已經從她那還沒出世就沒了的孫子哭訴道她是如何一把屎一把尿把孟鶴拉扯大的了。

農家供出個進士來的確不容易,可那和白浣茹有什麼關係,實在是忍無可忍白浣茹才開口問道:“不知家姐情況如何了?可否讓我見她一面?”

孟老太太就像是變臉一樣,一張老臉上的褶子馬上就耷拉了下來,“哎,我那兒媳身子太過嬌弱,蘇夫人沒生育過怕是不知道的,這女人落了胎,就跟坐月子一樣,該把身子養好了,要不然落了病根,可就再難生育了。”

這話說的,好像女人就是個生育的機器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