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996的控訴,顧老師冷笑一聲,置若罔聞。
他顧清越做事,無論哪個小世界的規則都約束不了。
腦中剛落下這個念頭,996立刻問:“如果是付芸養很多男人呢?”
顧老師身形一頓,雙眼微眯。
半晌,唇角微微一扯,冷笑一聲。
996大喊:“你看!你這就想揍她了!為人師表,你雙標要不要這麼明顯?”
極力讓自家宿主意識到自己很雙標,教師資格證的棺材板都按不住這一事實,996得意洋洋,想了想,它又透過控制面板給人魚世界的付芸發了一條訊息。
“謹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丈夫只找一個好!”
剛發完,就聽自家宿主聲線冰冷地問道:“付芸呢?”
996剛發完訊息的爪子立刻一抖。
*
海洋帝國,海皇宮。
向來金碧輝煌的海皇宮此刻沉寂一片,空氣中回『蕩』著令人心悸的血腥與沉默。昏暗的迴廊上,身著盔甲的人魚侍衛手持武器整齊列於兩側,無端給周圍空氣增加了一分緊繃與攝人。
不到片刻,一支隊伍緩緩沿著迴廊走向大殿,領頭的正是國王最小的女兒,回到海洋帝國不久的小殿下付芸公主。
此刻的她再也沒有平日的溫柔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冰冷陰戾,被拉成直線的唇角。
“殿下。”
前方侍衛領著人靠近大殿,在門口時停下,微微躬身,恭迎這位尊貴的公主進去。
付芸默不作聲,越過身旁的侍衛,抬腿走進海皇宮的大殿,在上首落座。
視線向下,落在了大殿地板上滿身是血的人。
人類帝國的首相維克多。
這位振興人類帝國,帶領人類帝國圍攻海洋帝國,並以人魚泣珠傳說引發人類瘋狂捕殺人魚的鐵血首相,此刻正狼狽不堪地倒在地上,幾柄魚叉從他的肩胛、胸膛和大.腿狠狠刺.穿,四個鐐銬完完整整拷住他的四肢,使他半點不能動彈,不得不面『色』痛苦地緩緩蜷縮起身體。
他費力地自痛苦中睜眼,想要往上方看去,但一動作,被魚叉釘在原地的傷口便被牽動,微微痙.攣。
此刻的他彷彿一條砧板上離水瀕死的魚,任人宰割。
付芸面上沒有半點表情。
她的視線下移,獨屬於冷血動物的目光不帶半點溫度,緩緩落在維克多滿是血跡的手腕上。
那裡掛著一串手鍊,手鍊上串著晶瑩剔透的白『色』珍珠,粗略一看,足有上百顆。
隨著維克多身上血『液』流下,那些白『色』珍珠也漸漸被紅『色』『液』體所覆蓋。
鮮豔得刺眼。
那是人魚的骨珠,從人魚尾骨中取出,經由人類最具盛名的工匠經十幾道程式打磨而成,每一顆都晶瑩飽滿,白.皙圓潤,是完美的藝術品。
這位鐵血首相上臺以來,這種珍珠變成了皇室貴族中最受追捧的飾品和收藏品。
“殿下,人類帝國國王薩爾已經命人送來和書,使團現在停留在海皇港口,等候您的接見。使臣說,國王已經將維克多送過來了,怎麼處理聽憑殿下發落,只希望……”
說到這裡,人魚侍衛微微抬眼,瞧向自家殿下的臉『色』。
“只希望殿下能夠……早日開放海域,允許地下水流入內陸,放開水源,也希望……淹沒港口城市的洪水能夠退去。”
人魚侍衛說完這話,見公主殿下嘴角微微扯出一個譏諷的角度,卻沒有說話。
他的視線順著這位公主的目光,同樣落到了下面那位身形悽慘地人類帝國首相身上。
心下驟然湧起一股悲憤與痛快交織的複雜情緒。
不到半年,海洋帝國兩千多人魚慘遭人類帝國殘殺,其中包括對人類帝國持友好態度的幾位公主——人類帝國獵殺人魚伊始,海洋帝國對此毫無察覺,好幾位公主殿下沒有任何準備,被人類帝國騙至內陸遠離水源的地方偷襲成功,並被殘忍殺害。
而這一切,正是這人一手造成。
半個月前,付芸公主回到帝國,親率海洋軍隊攻擊人類帝國,救回了遇難的人魚,並以海嘯淹沒了人類帝國幾大港口城市,又以鎮魂曲為警告,代表海洋帝國正式向人類帝國宣戰。
那之後,國王和王后詢問公主殿下打算怎麼做,公主殿下卻沒有貿然率領海洋軍隊與人類軍隊開戰,而是冷笑一聲,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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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狗雜種敢想出這種辦法對付人魚,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話他沒聽懂,國王和王后也沒聽懂,但他們都看出了公主殿下說出這話時眉間閃過的決斷與狠戾。
那之後,付芸公主率其他百名公主一起截斷了整個海洋流向內陸的水,包括地下水,並派多支隊伍突破人類捕殺,沿著自大陸入海的江河逆流而上,進入大陸帝國幾條重要江河的高山發源處。
只為控制源頭!
前往江河發源處的人魚活下來的只有三四成,但他們拼死逆流,最終成功控制住了大陸幾大河流的源頭,截斷了整個大陸的江河命脈。
人類帝國在短短一個星期內便失去了所有活水水源。
意識到這一點後,人類帝國中霎時蔓延出恐慌的情緒。
水源被截,食物都做不了,莊稼作物面臨枯死的結局,疾病也開始在人類帝國中爆發。
也是在這個時候,人類帝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人魚的身份。
這位公主以如此強硬決絕的手段狠狠甩在他們臉上的身份。
她讓他們清晰地認識到,在任何水域,人魚都是絕對的王者。
就在人類帝國陷入無比恐慌的時候,公主殿下又命海洋軍隊挖出海底由人類帝國埋入的有害及放『射』『性』垃圾,重新將其扔回了人類帝國——當年海神雖然以海洋保衛戰的名義反攻了大陸,但並沒有趕盡殺絕,甚至在後來促成.人類與海洋帝國達成和平,籤訂協議,人類帝國自身無法處理的有害放『射』垃圾將埋入海洋深處,由自然花費千百年自主淨化。
但現在,公主殿下直接撕毀了這份協議,將東西全部扔了回去。
做完這一切,公主殿下沒再進一步動作,而是向人類帝國放了三句話。
——海洋帝國做這一切,只為抓捕維克多。
——若是人類帝國交出維克多,海洋帝國將考慮開放水源。
——薩爾陛下,是選擇內陸五百多個城市和幾十萬臣民,還是您那位新寵首相,由您自己決定。
那三句話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人類帝國,掀起了滔天巨浪。
天平兩端的選擇,不僅是送給薩爾陛下的選擇,也是送給帝國每個人的選擇,帶著無盡的嘲諷和惡意。
軍隊一開始還掌控在那位首相手中,在他的指揮下對海洋帝國發動了迅猛的攻擊,但都被攔下。而公主殿下每攔住一波攻擊,就派出一波士兵潛入內陸,控制住越來越小的水源,到最後甚至控制了帝國境內大大小小的水井和淺潭。
而隨著內陸水資源形勢的越發嚴峻,人類帝國中交出首相的呼聲也變得越來越高。
半年前因為首相帶領人類帝國軍隊不斷強大,攻佔了海洋帝國領土,又獵殺了諸多人魚,為人類帝國贏取大量財富的功績而為其歡呼的帝國民眾,這一次卻漸漸失了聲,沉默,又再次出聲,極為微弱的,而後漸強,是被裹挾著說出的幾個字——交出維克多。
從遲疑到堅定,他們不斷說服自己,是了,正是因為半年前首相的野心才導致了海洋帝國的反攻,如果沒有首相的陰謀,他們不至於走到現在這一步,一切都是首相的罪過。而現在的局面,他們也是首相的受害者,只有將首相交給海洋帝國,才能保全整個人類帝國。
在國王的默許下,議會緊急召開了關於是否交出首相的全民公投。
超過90%的帝國民眾選擇了“應該交出”,8%的民眾選擇棄權,2%的民眾選擇“不應該”,而這僅有的2%“不應該”反對票中,理由包括“海洋帝國狼子野心,打就是了!”、“海洋帝國至說了考慮開放,沒說一定,依舊有極大風險”、“在短期內集中兵力攻擊海洋帝國未必沒有勝利的可能『性』,如果攻下海洋帝國,水域自然開放,不應該這麼快交出首相”、“交出首相是人類帝國的示弱,人類帝國不能允許被海洋低等生物爬到頭上”等等。
只有一兩條理由寫著:“對於海洋帝國來說,人類獵殺人魚已經是舉全國之力對另一國發動犯罪侵略行為,即便首相有罪,也不意味著其他幾十萬人無辜,當首相頒佈那條獵殺人魚的政令,而沒有人站出來反對的那一刻,這樁罪行就已經板上釘釘了。”
“要知道,對犯罪行為保持沉默本身就意味著對犯罪行為的支援,費盡心思找出一個作惡頭領並將其高高架起,義憤填膺地將其繩之以法,也並不意味著其他人的罪惡可以藉此洗清。現在帝國應該做的不是交出首相撇清罪責,而是坦陳罪責,以全國之力去彌補和賠罪。”
但這些陳述隨著投票的紙張一同被扔在了牆角,無人在意。
一個星期後,在全帝國民眾的關注下,人類帝國使臣親自押送前首相維克多前往海皇港口,將人交給了海洋帝國。
海皇宮大殿上,四下闃靜,連微弱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高座上,海皇最小的公主殿下面無表情地看著下面蜷縮著的人影,眸『色』洶湧冷冽,彷彿在看一隻瀕死掙扎醜態百出的老鼠,聲音帶著譏誚嘲諷:“維克多閣下,被整個帝國心甘情願親手送到我手上,這感覺怎麼樣?”
這一刻,侍衛才真正明白當初公主殿下說出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人類帝國原本以為交出維克多,海洋帝國就會放過他們,但沒想到,海洋帝國收了人後,卻依舊把持著江河源頭,沒有半點開放水域的意思。
很快,帝國民眾開始咒罵海洋帝國,咒罵付芸,說她不守信用、卑鄙無恥。
伴隨著這些咒罵,原本支援首相與海洋帝國開戰的群體也跳了出來,義憤填膺地指責那些提出將首相交出的求和派貴族們,甚至有激進的首相支持者對那些求和派貴族進行了刺殺。
人類帝國一片混『亂』。
有人渾水『摸』魚,想要趁此時機攻打海洋帝國,後者卻固若金湯,將所有進攻都擋了回去。
皇帝薩爾更是多次派出使臣前往海皇港口,意圖與海洋帝國談判,無果。
海洋帝國按兵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而那肉.眼可見即將面臨的結果,是人類帝國全然無法承受的結果。
海洋帝國的監牢裡,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維克多艱難抬頭朝天際看了一眼,眸中霎時閃過一絲幽光。
被中樞送到這個世界,無法以他自己的身份強行掠奪人魚一族的氣運,否則世界規則會介入,將他這個外來者清理出去,他才用了這種辦法,挑動人類帝國與海洋帝國的對立,發動人類帝國的民眾大肆獵殺人魚。
這計劃也成功了。
但他沒想到,那個守護者以更加狠絕的方式對他進行了回擊,也不打算很快將他殺死,而是在做什麼打算。
他原本想要脫離世界,但這一次像是有什麼東西提前預估到了這一點,給世界下了禁制,使他無法脫身,他多次聯絡中樞,後者也沒有任何反應。
他只能等。
維克多眼中閃過幾抹暗芒。
各個世界執行各有規則,這個世界裡,人類帝國沒有法力,沒有神明,卻能夠與海洋帝國並行存在,沒有成為歷史中被毀滅的國家,這並不合理,但這正是世界規則的『操』作與制衡。
一旦那個守護者發動大規模的戰爭,並且以超出人類帝國水平的實力對人類帝國進行單方面碾壓式毀滅,這個世界的執行就會受到影響,規則會出面,將違反規則的那人消滅,哪怕那人是這個世界原定的守護者。
至於那些人魚,當他們將人類徹底毀滅,他們也會被規則抹殺。
他冷笑一聲。
他的目的一開始就是掠奪人魚種族的氣運,手段也是挑起兩大帝國的戰爭,只不過他不敢親自發動戰爭。可現在,那位守護者如他所料自己跳了出來,親自攪動人類與海洋兩大帝國的戰爭,並且沒有任何放過人類的意思。
他等著她毀滅人類帝國。
也等著她帶著人魚種族自取滅亡!
*
付芸對此不是沒有感知。
從派遣人魚軍隊控制大陸江河源頭開始,她就隱隱察覺到了規則的微動。
可是憑什麼?
憑什麼那兩千多人魚就該白白慘死?憑什麼人類帝國交出維克多後她就該退讓?
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那些人!
規則再次劇烈震動了一下。
付芸感受到了那股隱隱針對她的威壓,那是整個世界加諸在她身上的警告。
“如果是其他人魚以此發動戰爭沒有問題,但你是守護者,由你發動顛覆人類帝國的戰爭,這是被禁止的,你必須停止針對人類帝國的戰爭。”
付芸冷笑了一聲,對著腦海中莫名生成的那個聲音吐了一個字。
“滾!”
就在這個時候,付芸忽然發現自己的面板毫無徵兆地亮了亮,上面用草書龍飛鳳舞地寫了一行字,字跡足以看出下筆者的倉促和著急——
“謹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丈夫只找一個好!”
這會兒正怒意上湧的付芸:“……”
不一會兒,面板上再次現出一行字。
“三年二班,對付那幫雜碎,不用有所顧忌,你們唯一的任務就是搞死他們,沒搞死他們,等著你們的是被我搞死,二選一,你們自己看著辦。——顧老師”
“系統溫馨提示:各位同學,由於本次任務特殊,如有問題可隨時聯絡顧老師。”
伴隨著這句話,以往只負責釋出積分,從來不開放通話功能的面板右上角出現了一個按鍵。
付芸頓時一愣。
她的視線緩緩落在幾個字上。
腦中驀地閃出一個想法,眸中『色』彩明明滅滅,許久,才終於恢復平靜。
隨後,她抬手按下了那個按鈕。
“顧老師。”
那頭的聲音有些疑『惑』,似乎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聯通:“嗯?”
付芸面『色』平靜:“我發動了戰爭。”
那頭沒有回覆。
付芸繼續說道,聲音平穩:“人類帝國近五萬人會被直接捲入這場戰爭,間接死亡的估計也會有上千人。我不準備停下。”
那頭依舊沒有回覆。
付芸也沒在意,語氣平靜地交代了這一切的始末,交代了維克多的手段,交代了人類帝國眾多港口曾經做出的大規模獵殺人魚、取尾骨煉製珍珠的事情,也交代了她的反擊、人類帝國的反應,以及她的下一步打算。
“規則禁止我這麼做,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規則會出現對付我,但我會堅持。就算你罰我,我也會堅持。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說完最後一句話,兩邊都是一片靜默。
然後付芸聽到了自家班主任冷笑一聲。
“呵,你出息了啊?”
不知道為什麼,付芸驀地頭皮一緊。
剛才說出那段話完全是憑藉了自己心口長時間堵著的一口怒氣,可這會兒聽到這話,莫名有種耳邊忽然響起一聲鐘響,敲開她的腦子,讓她從苦大仇深的幻境重新回到三年二班教室天天被顧老師錘的現實中的感覺。
付芸:“……”
艹。
她剛才跟顧老師說了什麼?
居然對顧老師放這種話,她他.娘.的絕壁會被揍的吧?!
瞞著顧老師偷偷『摸』.『摸』做完這事,再回去向顧老師認罪,都好過現在當著顧老師的面大言不慚放話說“我要搞事!我要搞人!”啊!
臥.槽她是豬腦子嗎?!
正陷入自己即將被揍的恐慌裡,就聽自家班主任又問了一句:“你想清楚了?”
回過神,付芸下意識地回答:“想清楚了。”
“不後悔?”
“不後悔。”
“不怕被我揍?”
付芸:“……”
咬牙:“不怕!”
“行,那你做吧。”
付芸先是一愣,隨後一驚。
???
臥.槽!她是要搞翻整個世界啊!
“有問題?”
付芸有些懵『逼』:“那這個世界?”
這不是不允許的嗎?按照顧老師以往的脾氣,她要是敢搞這麼大的事,絕壁能把她揍得生活不能自理,這會兒居然問了她那幾句話後就說讓她放手去做?
“面板上那句話看到了嗎?”
“什麼?”
“你眼瞎了?”聲音有些暴戾和不耐煩。
付芸:“……”
“看到了。”
“念一遍。”
付芸立刻念了一遍。
“第三個逗號前的內容再念一遍。”
付芸看了一眼那句話,眼皮一跳,口中念道:“不用有所顧忌。”
“我顧清越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顧忌的東西包括任何東西。你盡可以放手去做,只要你有合理的理由能說服我,我就會給你兜底,畢竟我是你班主任。至於世界規則——”
說到這裡,那聲音冷笑了一聲。
“我還不放在眼裡。”
說完這話,那頭徹底沒了聲音,顧老師切斷了通訊。
付芸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
手邊面板再次亮了亮,付芸以為是系統通知或是顧老師想起什麼要再跟她說,立刻看過去,見到的卻是一條通訊,發件人是高數。
“你去過修真.世.界?”
付芸皺眉,壓根不搭理這蠢貨,徑自關上面板,從大殿中踏了出去。
“來人!傳我命令,發動進攻!”
*
與此同時,另一個世界。
高數皺眉看著面板,發現半天沒有付芸的回覆。
“怎麼樣了?”旁邊傳來方強的聲音。
“沒反應。”
收起面板,高鬼主再次冷眼看向勉強不斷掙扎,面容扭曲的少年。
天師聯盟那幫狗.雜.種他已經全都搞死了,魂體收入鬼域,赤霄他們會好好招待這幫雜種。
至於這個傻.『逼』,他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出來是他在背後搞鬼,鄭家祠堂出來的什麼鼎,煉化他那幫小鬼,偷取功德,結果全進了這傻.『逼』的身體,原先他差點被這傻.『逼』逃走,是方強進入這個世界,幫他困住了這傻.『逼』。
但他們倆也在這傻.『逼』的記憶裡發現了一件事。
“你確定這是他的記憶?”高數擰眉,轉向方強。
方強看他一眼,點點頭,又看向那個被他困在陣法裡的少年,手中動作微動,陣法上方就現出一幅畫面來。
“這是我在他記憶裡看到的。他的記憶很多,而且各種背景的都有,我沒有看全。你知道快穿小說嗎?他的記憶就很像快穿小說,他在那些小世界裡混得如魚得水,從小世界出來後.進入一個全白的空間,空間會記載他獲得了多少分,獎勵他什麼能力。”
陣法上空的畫面伴隨著方強的描述快速地變化著。
“前面那些世界裡,他都像是拿了男主劇本,在那些世界裡大開金手指,活得很爽快,但是最後一個世界,他就是個普通人,沒有能力,也沒有上進心,學習很差,愛跟學校外面的無業青年一起混,沒有任何金手指。”
“而倒數第二個世界,也是跟最後一個世界有記憶斷層的世界——”
“這好像是他不小心偷看到的場景。”
方強指尖在空中輕輕一點,陣法上空的畫面波紋『蕩』漾,現出了一個浮在高空的人影。
他跟高數都熟悉的人影。
那是付芸。
只不過這個付芸不是人魚公主的模樣,而是修真.世.界裡女修的裝扮。
此刻的付芸,手中握著一柄劍,眉眼間是凜冽的寒意,周身則是鋒利而冰冷的劍意。
高數對修真小說不陌生,很快認出來付芸現在的身份是個劍修。
而她的上空,風雲在劇烈堆積,紫『色』的雷電從黑壓壓的雲中咆哮著打下,看上去是有人渡劫。
她下方的地面上,這會兒正蜷縮著一個血淋淋的影子。
上身是人身,下.身卻是魚尾。
高數一愣,人魚?
上方,付芸開口了,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狠戾:“裴寂,你最好在現在萬姣渡劫的時候殺死我,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痛不欲生。”
一個清冷俊美的男人出現在畫面中,男人面『色』冰冷,只冷冷吐出兩個字。
“找死。”
隨後發動了攻擊。
天地驟變。
兩人的打鬥持續了很久,鬥了個平手,誰也沒能奈何誰,伴隨著上方劫雷的生成,更是引得天地動『蕩』。
但就在雷劫落下的瞬間,付芸面『色』一變,沒再管男人的攻擊,而是往下飛去,甩出法寶去抵擋天劫。
男人的攻擊隨之而至,付芸背後被重重一擊,她悶哼一聲,立刻反手回攻。
之後幾次雷劫落下時都是同樣的場景。
直到最後一道雷劫下來,男人眼神一閃,掏出一座寶塔扔向付芸,將她身形定住,與此同時天雷落下,重重砸在付芸身上。
少年的記憶中驀地出現了一個機械音——
編號ske293守序者,付芸,任務失敗。
付芸的身上忽然現出一個虛影,不是修真.世.界的裝扮,而是守序者的裝扮。
可那個虛影剛睜開眼的瞬間,一道光芒猛地『射』向付芸。付芸醒過神來,下意識地後退,但很快像是被定住了身形,雙眼大睜,眼睜睜看著那道光芒在她身上穿胸而過,在難以置信的表情中,她的身影也漸漸變成了碎片緩緩消散。
耳邊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編號ske293守序者,付芸,確認死亡,已清理。
偷.窺的少年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身形一抖。
而他的視線中,那個名叫裴寂的男人面『色』恍惚了一瞬,看清眼前的場景後皺了皺眉,沒說什麼,返身飛遠了。而裴寂的身上,一個虛影緩緩從他身上抽離出來,同樣是守序者裝扮,是一個面容冷厲的青年,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付芸消失的地方,而後抬起手腕按了一下按鍵,說了一聲“傳回”,身形很快消失在原地。
而在男人消失前,他像是意識到有人在偷.窺,轉頭朝少年看過來,眼神像是陰狠的毒蛇,一瞬間就對上了少年的視線。
少年一驚,立刻矮下.身子,避開那人的視線。
畫面消失。
看完這些,高數眉頭擰得更緊。
“這什麼情況?”
付芸不是人魚?這個修真.世.界又是什麼鬼?他們每個人只去過一個世界,沒聽說過誰去了第二個世界。
方強沉默了片刻,開口回道,聲音有些艱澀:“我有一個猜測。”
他抬頭看向高數,眸『色』有些複雜,口中繼續緩聲道:“我媽說,我們十六歲的時候會進入各自的世界,我是武俠世界,你是天師和陰陽世界,付芸是人魚世界,這一點,是我們當初與顧老師做的約定。但在進入小世界之前,我們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顧老師,唯一的可能是,我們上一世跟顧老師有交集,這個約定也是在上一世做出的,而這裡付芸的死……”
“是真的死亡。”
*
高數和方強的討論996並不知道。
它正看著剛結束跟付芸通話的自家宿主。
“宿主,付芸開始對人類帝國發動進攻了。”
996有點一言難盡。
自家宿主囂張霸道也就罷了,現在付芸要做的是擴大戰場,違反規則的事情,自家宿主竟然也由著她來,以前自家宿主對那些濫殺無辜的龍傲天不是一言不合就開揍嗎?這次居然是這態度。
“她要是真的滅了人類帝國怎麼辦?”
顧老師這會兒正坐在馬車裡,隨他爹孃還有小妹一起前往他爹貶官的地方,古代世界的馬車減震功能不到位,震得他心情煩躁,很想揍人,聽到996這話,顧老師冷笑一聲說道:“毀了就毀了。”
996立刻知道自家宿主是在遷怒,不敢說話了,只自己去看付芸那個世界的情況。
出乎它意料的是,付芸雖然發動了攻擊,但沒有對人類帝國趕盡殺絕。
發動進攻的當天,她再次以巨大的海嘯淹沒了帝國沿海的幾個大型城市,數不清的漁民被淹死——而那些城市,正是海貨貿易的核心城市,城中幾乎人人都是漁民,平時做的就是捕獵海洋生物,人魚被獵殺後,那幾個城市更是整個帝國最大的人魚市場所在地。
淹完那些城市後,付芸又沿著那些城市劃定了海陸分界線,分界線上豎立著界碑,上面的內容:擅入海域獵殺者,死!
不僅如此,以這些界碑為起點,整整五公里內的海域都是人類垃圾的堆放處,可以說,付芸在整個內陸外圍,以人類自己製造的各種垃圾,給人類帝國的大陸版圖做了五公里直徑的鑲邊。
至於內陸的水源,她命人類帝國自己交出所有參與到獵殺人魚的人,帝國每交出一個人,她就放開一處水源。水源大小隨那人罪行大小而定。
一開始人類帝國交出的只是普通百姓,付芸也不惱火,只開放幾個小水潭的水源,壓根不夠。
後來有商人、低階貴族被交出來,付芸開放了相應數量的水井水源。
但那依舊不夠。
等到高階貴族被推出來,付芸開放了小型河流。
但貫.穿整個人類帝國大陸的塞爾姆河從始至終都沒有放開,哪怕是薩爾皇帝押著帝國公主送回她手腕上穿著一百二十顆珍珠的手鍊,並讓宮廷侍衛打了她一百二十鞭,也沒讓付芸開放塞爾姆河。
最後是薩爾皇帝釋出政令,向全國坦白自己的罪過,又立下人類帝國不得獵殺人魚的法律,大肆懲罰跟獵殺人魚有關的人員,最後砍下自己的右手拇指的指骨,送到海皇港口,塞爾姆河被截斷了的源頭才重新流出.水來。
而在塞爾姆河重新流通的那一天,整個人類帝國民眾都被迫觀看了一場刑罰。
海皇港口,前帝國首相維克多在經歷了一個多月的折磨後,被海洋帝國人魚公主當眾處以極刑。
996看完這些,忍不住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