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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寶圖疑影

半夜,夜色像濃墨似的渲染在少林的上空。黑黢黢的寺廟顯得陰森詭異。猛地擾來一陣風,像是夾著一團黑霧撲向“大雄寶殿”。

風停後,寺廟靜悄悄的。

寺廟的深處,一間及其精緻的禪房內在此時卻燭火明亮。白鬚垂胸,臉色稍帶紅潤的惠空大師正附身在一案臺旁閱看經書。一名童僧軟軟地趴在禪房的門口處的大椅上偷睡著,看模樣很香。

一溜兒微微的輕風專進了窗欞,悄悄梭入房內撩動了燭苗。漸漸地,溜進來的風兒似乎稍猛了些,燭苗將要吹滅之時被惠空一抬袖袍又攔住了。

他放下經書,瞅了瞅門跟前的童僧,又張耳聆聽了數遍禪房內外的動靜。

此時,除童僧的呼吸聲外再沒有其他了。撣了撣僧衣,起身來到童僧旁輕聲喚道:“惠靜,惠,”第二遍喚聲的第二個字還未喚出時,那童僧兒卻猛地爬起來回道:“弟子貪睡了,望師傅責罰!”

惠空微微一笑,和藹道:“人原本就是一物,物有靜也有動,哪有光動不靜之理!”

“師傅說的是,弟子銘記於心!”童僧惠靜道。

“嗯!”惠空點點頭,“去喚惠能,惠明兩位師兄進來吧!”

惠靜轉身開門出去。不多時便轉回來了。身後跟著兩位身板健壯,個頭高大的師兄。一同進了禪房,惠靜又識禮的退出了門。

二人向師傅道了禮後,惠能恭敬的立在一旁。

“師傅!”他開口道,用一種輕輕的聲音,“夜已深深了,師傅的傷又未痊癒。若寺內有事交於弟子們做了便是,師傅還得注意休息才好!”

惠空沒有及時回答,神色陡轉凝重。在禪房內走了兩步才輕聲地說道:“不妨告訴你們,最近時間裡少林將會遭受一場劫難,其原因在於為師。夢童秋已聯合朝廷鷹犬派出數路人馬正奔少林而來。以聯合之兵除掉我後好另立新主,隨後達到一統天下武林正派的目的。”

兩位弟子面色不懼。

惠明正色道:“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惠能道:“有無數師兄們護寺,師傅傷未痊癒還是暫避的好。”

“不!”惠空一擺手,道:“你們兩師兄弟不能留下,為師喚你們前來是另有安排。”說完,惠空走到門口處朝外探了探。惠靜正立於外面把守。

掩上門,惠空走到牆壁處的一副古畫前把古畫取了下來。摳出牆壁上的一塊小磚,捧出一個精緻的木盒。開啟小鎖,撇開堆在上面的幾串佛珠。捧出裡面的格盒,揭開蓋,拿出一筒短小的紙卷攤開在桌面。

惠能,惠明看到是半副畫。畫面較陳舊,只畫了一面崖壁和幾棵樹。

惠空道:“此畫有關國體,乃是先師受光宗皇帝所託藏於本寺。此畫是原畫的一半,兩者之合才能識出蹊蹺。傳聞,就算此畫完整也不能按章尋跡。需要‘千里江山圖’和‘烏山松柏圖’對照方能識出詳細;而今,朝廷崩摧,此畫更不能落於逆賊之手。思來想去,在本寺遭難前還得將它託付給一位忠臣良將為妥。為師已鎖定一人,此人姓袁名崇煥。現正在寧遠駐軍,是一位正直可信賴的將軍;現修書一封,你等連同此畫去寧遠。我已吩咐十三棍僧一路護送!”說完,將畫裝回盒內。修書一封連同縫進一名弟子的袖籠中。

“切記!”惠空大師又道,“路途遙遠要抱心一致。不必擔心少林安危,不可與人爭強好鬥,如遇盤查提前繞道……”

惠空在繼續給兩位弟子辦囑託。

然而,此時,在漆黑的房頂上正貼著一個黑影正豎耳聽著。他一動不動地像片被沾著葉子般緊緊地附在瓦片上。透過瓦片的縫隙早已看清了禪房內的一切動靜。

不久,他看見兩位青年和尚正在同惠空告別。

惠能,惠明離開後黑影仍舊沒動,原樣地貼在房頂上。他像知道,此時哪怕再小的動靜也會被那禪房內的惠空發現。來時,禪房無人。走時,也須禪房無人。

現在,惠空跟出去了,舉著紅燭領著惠靜去了另外的地方。

黑影舒了一口氣,把身子一拱,如葉飄,又如鬼影般地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一片林子裡,正聚攏著黑麻麻的人影。有的倒地而睡,有的傍樹而眠。除兩三頂帳篷漏出了一絲兒微弱的燈火外,四處都是黑空。

一個黑影騎著快馬正從林外跑來。到了林子的邊緣,找到了入口,同幾名守兵對了暗號,又一催馬朝林子深處跑去。

黑影到了一頂帳外時落馬跪於馬旁,隨後,摸出一物件給兩位守兵驗證。

“待我通稟!”一位守兵對黑影說完捧著物件進了帳篷。

帳篷裡的人正熟睡著,厚厚的棉被已包住整個頭。猛來的腳步聲又將他猛地驚醒。

“誰?”他探頭問道。散亂的頭髮掩住了半張臉。

“回稟盟主大人!”進來的守兵恭敬道,“倘是一位司馬公子的下屬回來有要事稟報。此物件乃是他的信物。”

“噢!”夢童秋下了床,瞧著物件回道,“喚那人進來。”

很快,黑影被守兵領了進來。夢童秋眼瞅著他,是一位身穿黑衣,頭扎黑巾的小青年。背上揹著一把裹著布的長刀,手中拿著一根催馬的鞭。臉上蒙著灰,唇邊沾滿了白霜。

“你是司馬公子的一名隨從?”夢童秋問道。

“小的名喚李曉,是司馬公子的一名隨從。”

“半夜三更有何事要報?”

“司馬公子在開封已遭毒手。有同僚親見被三人綁致城郊的馬棚中問話,公子未答時卻被人暗算了。”

“何人所為?細細道來。”夢童秋一驚,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李曉小心翼翼地從身上摸出一截細竹筒子,說,用一種含顫的聲音:“那三人中頭壓斗笠的是楊歡,手持紙扇的名喚樓蘭斷雨,有一身背長劍的女子小的們不認識。此竹筒裡便是殺死司馬公子的兇器,乃是同僚們在公子屍體周圍找見的。”

夢童秋把竹筒的兇器倒了出來,挑亮燭火一瞧,一枚細細的鋼針泛著青幽幽的光。針頭已成黑色,針端有一能穿線的小孔。用鼻孔嗅嗅,一股難聞的腥味裡倘是夾著毒蛇的毒液的味道。

把鋼針放在案臺,夢童秋詭異地瞅著李曉,好半天才吐出來弱弱的話:“壯士一路辛苦了,明日聽賞,有事還得喚你過來。”

李曉一躬身退了出去。

夢童秋呆呆地望著案臺上的鋼針想起了司馬燕來。他是何等的高手,本此秘密派他潛伏在開封乃是為了斷道。怎耐太他過於高傲,經常只領幾位親隨到處招搖。哎!人過於年輕,死得冤啦!若是死在楊歡之手倒也論得過去,可,可偏偏被同僚所害。

“哎!”夢童秋一聲長嘆,彷彿要為司馬燕的遭遇落淚。轉眼貼身高手沒了,當初,真不該答應他的請求讓他離開自己的身旁。

“來人!”夢童秋突然張口朝門外的守兵令道。

“聽好了,你速去喚些人來,來帳前聽令!”一位守兵進帳未問便迎聽到了盟主沉沉的聲令來。

“且慢!”一個瘦長的蒙著面的黑衣人彷彿從天而降似的豎在帳篷的門口。話音沉重,落地卻無音。

兩位守兵剛要操刀已被他的袖籠敲暈倒地。

夢童秋先是猛一驚,一驚之後忙著操劍。不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後又棄劍低聲道:“啊!原來是先生到了。先生有何指教?”

蒙面人道:“夢盟主在此時不布兵於少林,卻為一個死去的廝兒瞎操活。莫非要等到各大逆援守少林時方才去布兵?”

“先生哪裡的話!”夢童秋道,“我是對那公子起了懷念之心,他數度保護於我,死後想把他埋葬而已。若暴屍野外,實心不忍。”

“哼哼!”蒙面人哼哼後突然冷冷地道,“以此婦人之仁豈能成就大事?老夫勸夢先生還是布兵的好。此離少林不過數十裡,本該趁夜急行,先生卻在此處享受了。”

“既如此,我這便去喚來顧將軍一同前往少林布兵。”

“你且慢!”蒙面人猛地呼住了夢童秋。又道:“夢先生親臨了‘日月會’,怕是已把‘將軍令’攬入了懷中。那物件可是一件兇物,只會給夢先生帶來滅頂之災。故,還是上交魏派的好!”

“呵呵~”夢童秋笑道,“先生說話好笑人,夢某雖領人滅了邪會卻並未得到那一物件。想必是楊歡臨逃之時一同捎去了。”

蒙面人詭異地一笑:“那時老夫親臨現場,那鼠兒並無機會捎走。”

“夢百思不得其解,先生隱於此會,為何不提前將那物件收了去?今日反到夢的帳篷中來索要此物。更何況,事發時的夜裡亂作一團。邪會的管事眾多,難免也會被偷了去。”

“夢先生問的好!”蒙面人道,“待老夫收到言令時,去原處拿那物件時卻不見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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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推敲下去是楊歡廝兒對先生起了戒備之心,提前藏匿了。”

經此一說,蒙面人倘是被驚雷般地震住了。思索一下,自己隱於‘日月會’時並未露出破綻。仕女香芸從逃走後也未回來露面過,安插在會中的心腹也均未見過她。現在,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夢童秋私藏了,要麼在楊歡之手。結果如何只待日後驗證,眼下還是團結的好。讓夢童秋去少林布兵,自己領人追趕那幫攜帶寶圖的和尚去。

“此事日後自有定論,夢先生請忙活吧!”蒙面人說完,出帳篷而去了。

蒙面人剛出林子,一個枯瘦的如紙片般的黑影若隱若現地正尾隨其後。

一夜的狂奔,馬兒已經累得吐出了白沫。楊歡等人到達少林時天剛蒙亮。三人落馬步到寶殿外剛好遇見幾位掃地僧。楊歡朝一位僧人言道須見惠空大師。那僧人自顧著進了寶殿,很快又領出了一位年小的童僧來。

童僧把楊歡三人打量了一番後才翹起兩片薄薄的嘴皮道:“哪個是楊歡?我家方丈師傅說了,讓楊歡等人回去。本寺今日不迎客,香客也不另外。”

童僧說完轉身便要離去。樓蘭斷雨忙道:“惠靜小師傅怕是認不得雨了,往日我倆長玩長下棋子哩!”

惠靜止步回頭一瞧,閃轉眼便認出了他。笑道:“呵,原來是樓蘭施主從京城回來了。你這就等著,容慧靜再去稟告師傅。”

楊歡納悶了,惠空大師怎麼讓自己離開呢?

樓蘭斷雨察覺了楊歡的心思。

樓蘭道:“楊兄莫往心裡去,大師之意是怕我等捲入這場災難中。”

楊歡心裡豁然明白,點頭道:“歡正納悶此意哩!”

三人等不多久,惠靜又冒了出來。雙手合十,祈禱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有請了!”

“小師傅真調皮!”樓蘭斷雨朝惠靜笑道。

進了寶殿,繞過多少亭臺樓角才來到惠空在寺院深處的禪房。

惠靜跳到了前面,輕叩了門環,低聲道:“師傅!各位施主已被請進來了!”

未等回答惠靜便推開了門,把三位請進屋子後自身又立於門楣之下。

惠空大師坐著。他身披袈裟,鞋襪鮮亮,一根黃亮色的禪杖豎在手中。待楊歡等人進屋半晌才緩緩道:“你等少年丈著一腔熱血奔赴少林而來,其表是我佛慈悲之心。但以老僧看來卻違了人道。以你等肉身豈能鬥得過比城牆更厚的兵牆。錦衣衛,黑衣隊,還有眾多的武林逆子,他們總和不下數千人馬;本寺塵緣已了,遭此劫難乃是天數已盡。如若你等再加數路正派因本寺而遭毒手,天下正宗哪裡還有根苗,有火種了;聽老僧一勸,為留正道之源,趁邪兵未合攏之際,你等速速下山轉告各路來寺的武林正宗之派。此乃是一個陰謀,借少林之地屠戮天下正道。”

楊歡道:“大師懷柔之心令歡等後輩崇敬。雖是道理正大,少林卻是武林正派的源頭,若正道之源乾枯了,往後哪有源遠流長呢?少林源源至今已有數百年,期間無數帝王所拜,無數奸人所害。但佛佑少林,依然完好。”

楊歡的一段話令惠空大師甚感欣慰。他站了起來,眉頭舒展,目露喜光。把禪杖一戳地,欣然道:“楊公子所言即是!只是退兵之策還須商議才好!”

隨後,樓蘭把去京城送信的事道了一遍。

惠空大師憂傷道:“熹宗皇帝怕是不能面見此信了!”

又隨後,楊歡便把遇見叔父鄭懷真的事告訴了惠空大師。

惠空大師喜悅道:“不錯,我便是你父親身前的好友陳柏桑。”

……

此時,小小禪房被憂傷和喜悅兩者充斥著。敘說不停,回憶不斷,一時忘記了圍來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