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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糊里糊塗

碧空如洗似翡翠布空,花木扶疏正叢集於林。遠水清亮處,在一條崎嶇的小道上正走來一對鬧喳喳的少男少女。少年身著白袍,瀟灑英俊,嘟嘟囔囔時手裡的紙扇隨著輕搖;少女身著粉袍,玉雪可愛,鬧起話兒來時口齒伶俐,眉色飛舞。

不多時他們已進入一片林子,林子在起伏的山脈中廣佈,一條小路延伸而入。二人如此處靈動的鳥兒般穿梭其中。時兒隱隱而入,時而明明而出。

少女的腳有些微跛,緊跟在少男的身後。少男走走停停,以抬頭賞景之意來掩飾那份憐憫之情。

“樓蘭斷雨!”少女喊了一聲,用一種含怒的口氣:“你帶我來這茂林裡轉悠了半天也未見那盡頭,你生著哪般的黑心腸?”說完蹲下身子,扯下兩片頭上垂著的嫩葉子含在口裡耍弄著,賴著不走了。

聽見喊聲,樓蘭並未回頭,因為她整日叫嚷他的名子不少於千百次。而且每一次嚷後都不會有好事。譬如,過河要人抱啦,爬坡要人背啦,夜晚要守門啦,白日要防兇啦……一路千山萬水下來,彷彿是那受不完的了無盡期的苦難。從黃花溪到這片不知名的地兒處,她從一個懵懂害羞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放浪形骸的女子,受夠啦,真是受夠啦!而對於陌生者,她又是一副那初出於世的模樣。

走了兩步,他也在離她大概十步之內的地方找了棵樹蹲了下來。用眼睛環視林子的四周,耳朵也沒閒下來,豎著,彷彿在聆聽一隱隱而去的鳴囀之音。

“你倒是說,你究竟安著哪般子的心嘛?這樣走下去我的腳傷幾輩兒人下去也好不了啦。我看乾脆,你去買匹馬兒讓我騎。”

少女說完,故意伸出一隻被包紮起的腳來。接著用手揉揉閒邊,彷彿真疼,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副疼痛的樣子。

“好啦!”他起身走了過去,又蹲下瞧著她的腳背,被布包裹的嚴嚴實實,僅有一截兒粉白的小腿露在外面。

她趕緊用手捂住那截粉白的小腿,紅著臉,撇著小嘴,嘀咕道:“往哪兒不好瞅,盡瞅人家那兒!”

聽她這話,樓蘭臉都氣綠了。索性直起身來,嚷道:“我瞅著你什麼啦?以我意,你乾脆叫你家爹爹把你整個身子地包裹起來,像,”樓蘭說到這裡,想了一下又道,“對,像那蠶繭子般。”話說完,轉身抬腿便走。

眼見他離去,她沒有追趕,知道他會回來。數日下來,已經把他摸透了。在那一副伸伸展展的外表下,內心也是扯扯縮縮的。現在,她若無其事,只顧埋頭弄起包腳的布來。

“哪——”他果然回來了,給她遞來幾顆有雞蛋大,皮兒清亮的青果兒。

“這是啥果兒?撕開皮兒瞧瞧。”她抬頭就問,眼睛裡突然露出晨陽一般的柔光。

她真美!特別是在那一副認真的神態下,像一位專心致志的正在望著凡間的月宮仙子。

樓蘭用手撕開青果果的皮兒,裡面露出了一小坨兒粉白色的果肉來。她接過去嘗了一下,瞬間吐了,眉毛眼睛立即擠在一起。罵道:“你這沒心肝的,這是啥果果又苦又澀?”

“是嗎?”樓蘭自己也喂進嘴裡,他很聰明,不沾牙齒地整個兒吞了下去,裝出一副品味美味的神態。接著,又若無其事地撕起一個青果兒的皮來。

“你一副死人態,整日裡都是在裝妖作怪。”看他那副作出的猴臉,站起身來跺腳道:“我要回去了,回黃花溪了,你得送我回去,我念著我爹爹了。”說完,彎腰套上鞋自個兒一瘸一拐地往回頭自顧地走了。

樓蘭見狀,忙丟了青果兒攆了上去,急道:“你真是個活菩薩,你想怎樣就怎麼樣吧。送你回去也好,免得你家大人汙衊我是個人柺子。”

樓蘭做出一副認真遣她的樣子來,又說:“本公子送你兩裡路程來表達你和我的知遇之情。”

少女一跺腳,回道:“哪個要你這個沒心肝的表達知遇之情?”說完,蹲在地上嚶嚶地喚起爹孃來了。

樓蘭見她如此悲切,連忙過去拉她起來,嘴裡說道:“莫使性子了,依了你,看看附近有無賣馬的人家?”

少女的臉色瞬間轉晴,揩揩眼淚,突笑道:“我們究竟是往何方?我真的想我家爹爹了呀,他老人家生著大病了!”說完,剛晴的臉又下起雨來。

樓蘭正要安慰,隱隱聽見遠處來了腳步聲。忙抱起少女掩入林旁深處,用春草蓋住頭,朝傳來的聲音瞅去。

正來的是一路刀兵,有人騎馬有人步行。行至一寬地兒處便歇息了下來,離樓蘭二人的隱身之處恐有十步之遙。

一陣雜亂的響聲之後,那些人開始吃糧飲水。一位身著灰袍的高杆似的男子喝了一口袋子裡的水後說道:“老爺,此地距祝家莊那個地兒尚有多遠?我們所帶的乾糧怕是不夠了,大夥兒的糧袋子都見底了。”

“無妨。”一位身著紅袍頭戴紫色紗帽的白鬚老者擺了擺手,抬眼瞅了一下林中的小道。隨後,緩緩道:“前面二十裡便是中都鳳陽城。我們可以在城中備好乾糧酒水再走也不遲。祝家莊的武林大會還早著呢,大家可以一邊賞景一邊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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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說完話,便在林中踱起步來。剛行於樓蘭的隱身旁時又被一位姑娘喊了回去:“爹爹呀,林中經常出沒歹人,此處陰森森,我們還是前往鳳陽歇息的好。”

老人又走了回去,一邊走一邊對一路人誇讚道:“我兒謹慎得好,大家都得學習。”說完揮手示意,讓大家收拾離去。

“祝家莊要開武林大會?”樓蘭拱出身子嘀咕了一句,認為這樣的盛會怎麼能缺少自己呢?只是眼前的這位還不知名的冤家願否前往。正想找她問問,她卻在草籠中正睡得安好。

吵醒了她,樓蘭又接受了她的一頓數落:“本姑娘連日裡奔波勞累,好不容易喲,你卻專生毒心吵醒了我。”她一邊說一邊從草草籠裡拱了出來,揉著惺忪的睡眼,看上去滿臉的不高興。

“剛才那一路人倘是要去參加一個盛會。”樓蘭對她的態度早已習慣,越理會越亂。

“啥盛會?可有看頭?”少女饒有興致地問道,臉兒張揚著,模樣甚是可愛。

樓蘭擺手道:“不好玩,倘似選美大賽,聽說會來天下最美的女子參加。外疆的,我大明的都是萬里挑一的條件。”

“外疆的美人有多美?能否比得過那皇宮選秀?”少女緊跟著問,倘是興致越來越厚。

樓蘭回道:“有的跟天高,有的如地平;有的白如雪,有的紅似火。”

少女來了奇怪之心,忙道:“那你帶我去吶,我從未見過如此的美人,像高如天啦,像紅似火啦。”

“請問姑娘芳名?你若道出我便帶你前往,否則,”

樓蘭話沒說完,少女搶道:“否則會怎樣?”樓蘭一聽,慌忙不語了,撓頭裝著而笑。

少女則在一棵樹下埋著頭顯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一會兒抬起頭來,面色突然通紅,如耀眼的春光。

“可以告訴你我的名字,日後,你得好生待我。”她猶豫了半天才說道,像是下了一副決心。

樓蘭一聽,雙手一攤,肩膀一聳,回道:“一路上,我有何地兒對你不好了。你又是罵又是辱的,我宛如那聽話的驢兒般,轉來轉去的又如那蟲兒般。”

少女一聽,忙道:“我剛才想過了,你素日性格雖是古怪,品行卻還不賴。不妨告訴你吧,我名兒喚著楊風亭。”

“古怪?”樓蘭心想這是頭一次聽說起,不過從她的嘴裡什麼話都能說得出。

“莫非是你家孃親在那風亭中生下了你,故喚那楊風亭。”

“公子果然聰明第一,究不負亭兒所盼。”楊風亭說完,突顯柔情萬種朝樓蘭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