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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半失蹤

耿會民晚餐後就迷迷糊糊睡著了,一覺醒來,他感到嘴幹舌燥,哦,原來是陪步正光喝了不少酒。此時,晚餐的情景不由自主的就像放電影似的在他眼前浮現……

正光和蘭芝特地做了幾個菜,買了一瓶燒酒。應聲像只饞貓舔嘴搭舌的吃得好香,會民卻預感到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正光、蘭芝共同敬會民的酒,正光碰著會民的酒碗說:“感謝您對應聲的幫助,讓他長了很多知識。今後,懇求您更多的關心和照顧應聲。”

耿會民若有所思又似乎帶著深意的答應:“大哥大嫂放心,我會把應聲當成侄子看待的!”

正光一飲而盡,蘭芝站在一旁,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硬是抑制住了。

這一幕幕在會民腦海中揮之不去。晚餐的好酒好菜,以及正光敬酒時對他說的那番話,快鏡頭般的反覆出現,他把警情通報中的敵特分子布震廣和郝蘭芝與步正光和蘭芝聯絡起來一想,覺得太可怕,再也睡不著了,這是他下到農村搞“四清”工作以來的第一次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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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日的農村,人們習慣把第一天換下來的髒衣服泡在洗腳盆裡,第二天清晨,家家戶戶有人在戶外蹲坐在盆邊搓洗衣服。入鄉隨俗,會民自然也養成了這種習慣。既然睡不著覺就把衣服洗了吧,可他的髒衣服不見了。他輕手輕腳的把門拉開條縫,只見曬衣繩上晾滿了衣服,這麼勤快都洗了!唉,為啥要晚上洗呢?

他來到灶房,點上燈盞。水缸裡的水盛得滿滿的;切豬草的木盆裡裝滿了剛切碎不久的青草,還散發著清香呢。他走近灶臺,揭開鍋蓋,有小半鍋熱氣騰騰的剛煮不久的粥,這是準備的天亮後的早飯,為啥半夜煮呢?正光和蘭芝難道是想在一個晚上幹完所有的事?

他舉著燈盞,又來到堂屋。牆角上的那張床鋪是耿會民住他家後臨時搭建的,兩張條凳上擱著有粗有細的木棍,木棍上墊著用稻草編制的草荐,可還是高低不平,就在草荐上鋪了不少麥稈,再在上面攤了一條補了好多補丁的草蓆。蚊蟲多得碰臉,連蚊帳都沒有。正光、蘭芝平時就是睡在這張床鋪上,現在人去床空,他們真的逃跑了嗎?

耿會民思想在鬥爭,報案吧?不!誰見過有這樣的敵特?

來到韓橋他就與社員實行了同吃同住同勞動,他白天勞動晚上訪貧問苦,按照“清工分、清賬目、清倉庫、清財物”的要求,瞭解幹部在“四清”方面存在的“四不清”問題,才走訪兩三天就掌握了隊長施步仁幾件“四不清”的事例。

說來也巧,他水土不服拉肚子,嚴重脫水。本來就瘦的他,幾天脫水後雙眼下陷、手指螺紋皺癟。這可是俗稱的“癟螺痧”的典型症狀?

隊長施步仁想,讓耿會民把“四不清”的問題報到上面去還得了,他就打起了歪主意,想逼著會民閉嘴。他讓他相好的女人柳梢挨家挨戶說耿會民患了“癟螺痧”,住在正光家會汙染江海河,老百姓對“癟螺痧”是談虎色變,因為他們多數人經歷過那場瘟疫。老百姓鬧起來了,施步仁卻在會民面前裝好人,說安排他住更棚。

生產隊在一大片沒人居住的田地裡建了一座更棚,準確的說是哨棚,它是用木棍搭成的小屋,面積比床稍大點。三面是用麥稈和玉米稭圍著的密不透風的牆,棚頂蓋著稻草,是看青的人休息的地方。每當莊稼成熟收穫前,為防偷盜,隊裡派人在這裡看守。

更棚旁邊有一個不通外河的池塘可以取水,挖一個坑可以解手,用幾塊磚搭成鍋灶可用煨罐燒水做飯。這些維持生命的基本條件,施步仁早就想好了。

蘭芝憤憤不平的說:“虧你施隊長想得出來,讓他一個病人怎麼生活?”

“耿會民不是癟螺痧是水土不伏,我們和他一口鍋吃飯,一個茅缸屙屎,我們不怕,你們怕甚的?”正光吼著說。

拿著鋤頭扁擔像要打架鬧事的社員頓時停止了吵鬧而交頭接耳,覺得正光說得在理。

“布正光,江海河的水如果有了癟螺痧病菌禍害的不光是我們一個隊,這個責任你負得起嗎?”施步仁從人群中跳出來說。

“我保證,五天內小耿如果病不得好,就讓他去住更棚!”

施步仁:“不行,就三天!社員們聽好了,三天!”

正光找到老中醫開了止瀉的藥方,畢竟會民年輕,服藥見效很快,三天還沒到病就好了。

會民想著過往,面對不見斯人的床鋪,掉下了眼淚。

房屋四周似乎有輕輕的腳步聲,他立即滅掉燈盞,悄悄打開門去看過究竟。屋山頭牆邊藏著一個人,不時的把頭探出來觀察大門。他走到後窗邊,用手指蘸了點唾液,把窗戶紙潤出一個小圓孔。他像射擊瞄準似的把右眼目光穿過圓孔,外邊比家裡亮得多,有三個人堆在一起商量什麼,躲在牆山頭的那個人也過來了,他邊走邊擺擺手,大概意思是沒事兒。難不成是公安局的便衣?

這樣的大忙季節,正光和蘭芝都是天剛矇矇亮就起床,蘭芝在門外搓洗腳盆裡的衣服,正光拉著風箱煮早飯。然後,正光用糞桶到河裡挑水,蘭芝用料勺在園前屋後給自留地莊稼澆水。

炊煙破晨曦,

女人手搓衣。

肩挑兩桶水,

潤澤禾下泥。

這是正光、蘭芝每天到隊裡上早工前必然出現的畫面,每逢農忙壯勞力早餐前都得出工。早工前的情景怎麼不見了?這引起了公安便衣的高度關注。

便衣咚咚咚敲門,會民佯裝睡覺。便衣急了,咚的一聲踢開了門,立刻衝到臥室檢視。應聲睡得正香,會民打著哈欠從床上爬起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會民邊責問邊點起燈盞。

“步正光、蘭芝去哪裡了?”便衣問。

“在睡覺吧?”會民似答非答的說。

看了堂屋空無一人的床鋪,又在室內找了一遍,確認沒有要找的人。便衣們緊張的聚集在一起商量對策,眨眼間有兩人飛一般的走了,大概是去打電話報告吧,其他人仍然各就各位的監視著,等待上級的指示。

“耿叔叔,我娘和父到哪去了?”應聲起床後沒看見他的父母便問。

“有事出去了,趕緊吃早飯上學去。”會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