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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年良老師(2)

應聲與許廠長一見面,就激動的抱在一起,這讓一旁的老趙和言駿以及色織廠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感到費解。

想當年,應聲當上了韓橋大隊五隊民兵排長之後,為了民兵整組工作“三落實”,經年良介紹,認識了剛從部隊轉業的教體育課的張老師。他連續一段時間,每天在民中操場給應聲進行隊列訓練。應聲勤學苦練,很快掌握了隊列訓練的知識要領,對五隊基幹民兵進行了嚴格訓練,結果,在全公社民兵大比武中獲得第一名。

應聲專程去母校看望、感謝許老師和張老師。他倆是同宿舍,應聲透過窗戶發現,年良老師的床鋪不見了。正巧張老師回來,他告訴應聲年良調走了,但不知去向,告別時,年良只說去江浪縣教育局拿調令。

對既是良師又是益友的許老師調走,應聲十分難過,也不知道調走的原因,更不知道他心情如何?應聲分析,他突然調走一聲不吭,多半與失去秀珍有關。應聲本想趁此次謝師之際和他好好聊聊,告訴他秀珍生活得很好,從事著自己喜歡的刺繡事業,輔導群眾繡花致富,這對深愛她的男人來說,難道不是心理慰籍嗎?

一芳勸說:“許老師調到城裡工作,應該為他高興才對,可以到縣教育局打聽一下他的去向。”

“對啊,去趟縣城,既可以瞭解許老師的去向,又可以看望耿會民叔叔和白阿姨。”應聲贊同一芳的想法。

當年,白醫生下鄉為厲大守做檢查,趁機夜訪應聲。一芳告訴她應聲把耿叔叔送給他的兩箱書藏在草菑裡。白醫生為應聲保住了書而激動,又為她和耿會民的藏書全部被沒收燒燬而痛心。

應聲把耿叔叔送給他的兩箱書全裝在掛簍裡,他深知,耿叔叔一旦自由,這些書特別是專業書對他非常有用,更重要的是這其中有不少是耿叔叔和白阿姨談戀愛時互贈的禮品書,這裡邊深藏著他倆的綿綿情意,必須還給耿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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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矇矇亮,一芳坐在應聲腳踏車的後座上,陪伴著應聲去江浪縣城。

縣教育局人事股的辦公室裡很安靜,工作人員的翻報紙聲和喝茶聲清晰入耳,真讓人羨慕這裡的清閒。其實他們最忙的時候是在暑期和寒假,因為教師調動假期最為頻繁。

工作人員打量著應聲和一芳,一看被曬得黑黝黝的農民模樣,以為是為代課教師轉民辦的事而來。應聲知道誤會了,馬上說明了來意。那工作人員倒挺認真,從調幹存根中找到了許年良的名字,並告訴應聲,他已經去海通市教育局人事科報到了。

應聲和一芳打聽到了年良的去向,別提有多高興了。於是又興沖沖的去縣人民醫院找白醫生。

白醫生看了應聲帶來的書高興極了,一本又一本的翻動並開啟屝頁。應聲一看就明白了,白阿姨多麼在乎這些書啊,其實她更在乎在書的扉頁上的相互贈言,這裡承載著她和會民的戀情!看著看著白醫生掉下了眼淚,“會民還在幹校,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應聲和一芳掃興的告別白阿姨,離開江浪縣城,徑直往海通城趕去。

市教育局人事科的幹部到也爽快,告訴應聲,許年良已轉市人事局安排工作。

海潮市人事局幹部調配科內,擠滿了辦理調動工作的人們,應聲和一芳只能傻等著。一兩個小時過去了,工作人員帶有歉意的說:

“不好意思,我們這裡天天如此,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你倆有什麼事嗎?”

“我想打聽一下由江浪縣調來的許年良老師去了哪個單位?”應聲問。

“有介紹信嗎?”

“沒有。”應聲答。

“他是我們念高中時的老師,我們有急事找,他是從市教育局轉到你們這裡的,叔叔,求求你幫幫忙。”一芳央求道。

“好吧,看你們大老遠的過來,就幫這個忙。”這位叔叔翻了好一陣子,終於找到了許年良的名字說:“他去市輕工局了。”

許老師在輕工局工作,好極了。應聲和一芳雖然不知道輕工局是幹什麼的,但一說這“局”字,就知道許老師當幹部了,真為他高興。途中問了很多人,不少人都不知道。有一個老漢說,離輕工局不遠了,就在“裝病橋”。問他字怎麼寫,可他不識字。海通話真是難懂,他倆模仿著“裝病橋”的音,又問了一些人,七拐八拐才找到了老漢說的地方,哪裡是“裝病橋”,原來是“莊平橋”。他倆就在橋的附近尋找,可哪裡有輕工局的影子。

忽見前方有一幢大樓,應該就是輕工局吧。他倆膽顫顫的來到大樓下,大門口掛著一塊白底黑字的大牌子,上面寫著“海通市輕工業手工業局”,這就是輕工局嗎?一打聽還真是這裡。

他倆就到一樓的辦公室尋問,人們搖搖頭,說沒有這個人。樓上樓下幾乎問遍了,回答都是相同。應聲埋怨人事局那位叔叔工作太粗心,肯定搞錯了。但轉念一想,教育局有人事科,輕工局也應該有吧。找到四樓,還真有個人事科。

原來,年良屬落實政策的物件,自己要求改行分配到輕工系統,根據他本人的請求,經局領導同意,年良具體在哪個單位工作暫時保密。

應聲分析,年良心中放不下秀珍,想透過這種辦法與世隔絕,唉,現在哪來的世外桃園呢?

越是這樣想,應聲想找到年良的心就越迫切。他驀然想起,年良在貓匾地攤與秀珍邂逅相遇痛苦回校,應聲陪了他一宿,年良迷迷糊糊睡著了,嘴裡念道掌印巷十八號。這個地方應該與年良、秀珍有關,他肯定會經常去的或者就住在那裡。

掌印巷這個名字乍聽起來會聯想到人的手掌印,但是它的本意並不如此簡單。在清乾隆年間,海通城的每一個執掌官印的官員上任時,都要經過這條巷子,於是人們就賦有象徵意義的稱這裡為掌印巷。

一見掌印巷十八號,應聲和一芳就急著推門進了天井。朝南的正屋與東西廂房及靠巷子的圍牆形成了一個四合院。

應聲敲門,從東廂房出來個白髮蒼蒼滿臉皺褶的老太太說:“家的沒得鹽”。應聲不解,老太太指指正屋和西廂房又搖搖手說:“兩家都沒得鹽。”這才知道,海通話把“人”讀成“鹽”。

老太太說,她一直住在這個地方,記得秀珍和年良四五歲光景吧,兩家先後搬進院子,成了鄰居。沈家住正屋,許家住西廂房。兩個孩子形影不離,後來定下終身。年良在上海讀書,秀珍照顧得了癆病的未過門的婆婆。秀珍父母工作忙,多在宿舍住,很少回來,平時院子裡只有三人。有一天深夜,年良娘吐血生命垂危,老太太一起幫忙,秀珍揹著他娘去醫院,把血吐了秀珍衣服上都是,還終於搶救過來了。兩家出事後,房管所把房子全部收回安排了別的人。年良總是忘不了秀珍,他雖然不住這裡了,但還經常來打聽秀珍的下落。有的時候傻乎乎的在天井裡一坐就是半天。也難怪,這個天井有他倆很多歡樂的記憶啊!

“兩個孩子也幫了我大忙,那年他倆都在複習考大學。可我老伴在任港醫院去世了,我無親無故實在沒有辦法,他倆借來板車,和我一起把老伴拉到小石橋火化了。我好想他們,秀珍離開了就沒有回來過,現在年良也不來了,他們是怕想起傷心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