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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縣長家宴

會民反省自己,在崑崙山公司問題上,他的這種保留意見在組織上服從的做法對不對?他覺得在一般程式上並無不妥,但是讓他自責的是,沒有積極向上級組織反映而爭取領導的支援。如果那樣的話,也許不會造成現在的被動局面。往小裡說,自己是不是有明哲保身的嫌疑;往大處講,是不是把群眾利益和黨的利益對立起來了呢?會民的心裡是忐忑不安的。

他當時確實想去找市書記和市長的,把獅子大口要求二二〇廠再出四百萬安置科技人員,以及平調村集體資產把崑崙山公劃歸機械局的問題,向市領導彙報。但是他又想,任何事情的發展都有雙重性,目前縣委常委所做出的決定,尚未形成最終結果,雙重分析都可以。比如這樣理解:

是不是要求二二〇廠再出四百萬,只是個談判藝術問題,開價先高一點,在談判中雙方的觀點會逐漸聚於統一的。

二二〇廠在崑崙山公司的股權退出前,按照公司章程執行的模式誰也改變不了,現在股份尚未移交,常委討論的意見僅僅是一種超前研究。

如果市領導這樣看問題,似乎也合乎邏輯。但是,對向上反映問題的會民來說是很尷尬的。是不是會讓人感到,他心胸不夠開闊,相融性欠佳,作為縣長,對書記的工作配合支援不夠。

這冤枉了會民不說,還讓組織上產生了海潮縣黨政主要領導不團結的錯覺。再說,讓陳書記知道了耿縣長在向上面反映常委會決定的問題,以後書記和縣長還怎麼配合工作?

想到這些,會民只能放棄了向上級反映問題的想法。他很懊悔,恨當時沒有勇敢的站出來,去找市領導彙報,詳盡陳述自已的想法。唉,世上只有馬後炮,哪有後悔藥呢?

二二〇廠已將股份轉讓給了白龍港村,崑崙山公司成為村裡的全資企業,這已經既成事實。如果想用行政甚至司法手段干預,不但改變不了股份轉讓的事實,反而會傷害基層幹部和群眾的感情,影響企業的生存發展。

特別嚴重的是,部屬單位的處長劉智,因為股份轉讓問題被作為詐騙犯罪嫌疑人關進了看守所。這種目無法紀的做法,只會損害海潮縣甚至海通市的形象,影響投資環境。

會民已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干預這件事。他想找一個既能解決問題,又不影響和陳書記工作關係的兩全齊美的辦法。於是,他把目光投向了縣看守所包所長。

通潮大道拆遷時,老包是海潮縣公安局長。規劃道路途經一個佔地七八畝地的土丘,這裡是五十年代開挖運河時壘起來的。運河通航後,生產隊就在土坡上種植莊稼直至此次拆遷。

縣土管局認定這個土丘是國有土地,而農民卻認為是集體土地,這個區別可大了。若屬國有土地,老百姓什麼補償都沒有,如為集體土地,不光是有青苗費、補償費等等,還可按每畝地三人安排土地工。

那天,召開拆遷動員大會,土管局長到會講話,對這個土丘屬國有土地的理由進行講解。可老百姓不幹了,這塊地一直是農民種植的,怎麼開運河堆上土就成國有了。

土管局長被群眾圍困,這樣吵吵鬧鬧有道理也說不清。於是就讓群眾派代表在附近的小學教室裡進行磋商。而其他群眾就圍著左右大門和前後窗戶,觀看群眾代表和土管局長如何對話說理。一方說是國有土地,有當年的規劃紅線圖,另一方說自解放到現在一直是農民耕種,除了開挖運河那段時間,其它沒有少種一熟。爭也好吵也罷,這樣下去都不會有結果的。

眼看天要黑下來,土管局長擔心自己的安危,就想離開現場,但是群眾不答應。也不知道誰叫喚了一聲:“書記來了!”群眾就一窩蜂離開了教室。土管局的兩位年輕小夥架起局長就跑,群眾認為上當受騙了,於是,把學校大門鎖上了,誰也出不去。

縣書記下令抓人,可公安局長老包只是虛裝聲勢,宣傳警車在學校大門口開來開去巡迴宣傳法律法規。

老包認為這塊土地不能簡單的定性為國有或集體土地,應該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開挖運河時,該塊土地確實在規劃紅線中,是用於堆土的,當年也沒有拆遷補償一說。但是,這個土丘的四周土坡上農民一直在種植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實,群眾反映的問題是有一些道理的。

再說,群眾圍著官員說理,又沒有打砸搶行為,怎麼能動輒抓人呢?

由於老包沒有按照書記的指示抓人,彼此僵持了一夜。後來雙方都作了讓步,終於達成了拆遷補償協議。

不久,老包被免去了公安局長職務,當上了看守所所長。

會民查閱了老包的一些個人資料,給他的評價是既講原則又有群眾觀念。

他讓秘書通知包所長到自家吃晚飯,老包誠惶誠恐,他提了一串香蕉,敲響了會民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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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民和白醫生正在忙菜,他聽到敲門聲立去開門。

“耿縣長。”老包客氣的喊了聲,他剛進門好奇的目光掃了一下縣長的家,腦子中突然蹦出兩個字:“陋室”。

很小的客廳擺放著一張小方桌,上面放滿了菜餚,這肯定是為老包準備的,他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但是他和耿縣長從未有過交往,不知何故要請自己吃飯,肯定有什麼大事,他的心總是七上八下的。

“包所長請坐。”會民指著靠牆壁的兩張並排放著的單人沙發說。

紅底黑格子人造革的沙發進入老包的眼簾,沙發上有一些小孔和裂痕,有的小孔裡擠出發黃的棉絮。鍍鎳的鋼管扶手已經鏽蝕,若用手抓捏一下有可能會刺手。兩張沙發之間沒有茶几,一堆檔案疊在靠裡邊的一張沙發上。

老包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因為他手上提的那一串香蕉不知放那兒好。

“哈哈哈,讓你破費了。”會民說著,從桌子底下拉出一張方凳,把老包手中的香蕉放上。

“包所長,沙發上的檔案你先熟悉一下,再過一會兒就可以吃飯,到時邊吃邊談。”會民說著又去廚房為白醫生打下手。

包所長把一疊檔案拿起,大略的翻了一下,都是關於崑山公司的。他從縣委常委會關於處理崑崙山公司股份非法轉讓事件的會議紀要中看到了劉智的名字,才恍然大悟,原來耿縣長請吃飯是為了劉智啊。難道是打個招呼讓看守所對他安排好點兒?這點小事,其實耿縣長沒有必要把自己約到家裡吃飯,打個電話說一聲就行了。

“包所長,吃飯了。”會民邊說邊開啟茅臺,“我聽說包所長酒量不小,我們今天只喝三兩怎麼樣?清醒好談事嘛。”

“聽耿縣長的。領導您太客氣了,打個電話吩咐我一聲就行了,劉智的事您放心,我會安排好的。”老包說。

“唉,豈有那麼簡單?來,先喝起來再說。”會民說。

老包舉起杯與會民碰杯,先幹為敬。他腦子中在翻騰,耿縣長究竟要自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