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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送走於春、郭亮後,應聲前心砰砰亂跳,後背冷汗呼呼直冒。一陣涼爽的風從他的身後吹來,讓人感到莫名的愜意,他下意識的轉過身,暮色中的江海河就呈現在他的眼前。他是喝著江海河的水長大的,這是一芳被逼無奈做換親出嫁經過的水道,更是他失去一芳後哭訴衷腸的河流。

站在江海河邊的應聲慢慢的平靜下來,他移步到水邊,雙手捧起清澈的河水洗了洗腦門。他深情的凝望著遠去的江海河,似乎在向她尋問……

當年河道疏浚時栽下的一棵棵“大抵三尺強”的松苗,而今都撐開了綠傘。暮色中,兩岸的青松與江海河水融為一體,宛如披著青紗的巨龍奔向遠方……

驀然,似乎耳畔有一種呼喚“要學那泰山頂上一青松”。是的,這是小時候一芳、眾輝、厚強和進炎等一幫小夥伴叫他一起去看的電影,京劇《沙家浜》裡的一段唱詞,令人迴腸蕩氣,叫人無不感到氣勢磅礴而熱血噴張。

頓時,應聲的腦海裡閃現出道道紅光,家鄉老一輩的老趙、老洪,自己的父母正光、蘭芝,發小眾輝、厚強、進炎以及妻子一芳,叔叔會民,老師言駿、年良、陳麟、鄭嚴,哥哥廣志、應石,同學麗豔、於春,鄉長老範,村書記學童、水波、柏青,政府辦張祥,公證處金誠,工商局小龔,明所長、包所長,還有新結識的記者郭亮……一個個熟悉的面容,或透露出剛毅和果敢,或蓬勃著智慧和靈氣,或堅守著公平和正義,多麼可愛的人們啊!在他們的身上,或許還有這樣那樣的不完美,又怎能說他們不是一株株挺立的青松?

望著江海河的粼粼波光,河面上運輸的船隻南來北往,河兩岸的基建已經開始動工,應聲想象著這裡很快就會聳立起一片片富庶繁華的農民新城,心裡難免激動,產生立即參與建設的衝動。

不久,市委決定提拔他為海潮縣政府副縣長。應聲向組織上彙報了自己的真實思想,謝絕了提拔他的好意,主動請纓去振華空調集團任職。

應聲的舉動讓很多人為之惋惜,為什麼好好的副縣長不當,而去困難企業打拼?他只是笑笑。

應聲走馬上任振華空調集團董事長、總經理後,一手抓穩定一手抓發展。在成立技術勞動服務公司,向外進行技術和勞務輸出,讓富餘人員自食其力的同時,迅速組建了家用空調研發小組。

應聲深刻認識到,壓縮機是家用空調的心臟,複製市場已經銷售家用空調的壓縮機,這是不能走也是走不通的死路。

研發小組在應聲的主持下,確定了用無氟環保節能高效的渦旋式壓縮機生產家用空調機的新思路。這樣使海潮縣形成,以振華集團生產家用空調機和以崑崙山公司生產中央空調機的兩翼,為空調產業真正成為海潮縣的支柱工業奠定基礎。

振華集團步入了渦旋式壓縮機的開發研製階段,經過半年的努力,第一臺渦旋式壓縮機試制成功。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應聲的宏偉目標是,以渦旋式壓縮機為心臟的家用空調機,要躋身並佔領國內市場進而走向世界。

然而,這需要巨大的投入,資金從哪裡來?還能走集資招工的老路嗎?顯然不能這樣做。有了梧桐樹還怕招不來金鳳凰?他的夢想就像無形的紐帶,把從小在一起長大的五個哥們緊緊的栓到了一起。

眾輝的賽城公司已發展成為賽城集團,在開發建設韓橋繡品城後,又在亞洲非洲的一些國家成功開發了適合當地市場需求的專業市場。眾輝投入巨資,成為振華集團的控股股東。

克信建築總公司已改制成為厚強控股的股份制公司,他按照“一主多副”的思路,參與新農村建設,與進炎共同成立了新農村發展公司,該公司成為振華集團的第二大股東。

一芳經營的蘭芝公司,作為韓橋繡品城眾多商戶的出口代理商,生意紅紅火火。她希望成為振華集團的股東,而應聲為了避嫌將其拒之門外。

應聲是體制內幹部,按“規定”辦事。一芳是做國際貿易的,按“規則”辦事。他與她自五歲相識以來,從未鬧過彆扭,而這次兩人槓上了。

正光和蘭芝覺得應聲和一芳都有道理,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倆就去找會民商量。會民哈哈大笑說,舉賢還不避親唻,招商引資就更不避親啦。

正光、蘭芝把會民的意見告訴了一芳,她高興得快蹦起來了。

“父,娘,我馬上做幾個菜,等應聲回來一起喝幾盅。我也能參與應聲的事業了,太激動了。”一芳說的時候眼中噙著淚花,她是多麼愛應聲連同他的事業啊!

“咚咚咚。”眾輝、厚強和進炎聽說因為投資的事,應聲和一芳產生矛盾,他們都認為應聲不對。五個老同學共同做一件有意義的事,太難得了,他們一定要促成此事,就約到一起上門做應聲的工作。

“來啦來啦。”一芳邊說邊開門。

“眾輝、厚強、進炎,太好了,來喝酒。”應聲一見老同學高興得馬上站起來,迎上去說。

“蘭芝,我們走。讓他們五個小子好好瘋一瘋。”正光一隻手抱著孫子一隻手拉著蘭芝的手臂說。

當父母帶著他兒子離開後,餐桌邊只剩下五個同學,應聲嗓子哽咽得簡直說不出話來。二十多年來,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和曲折,一芳和眾輝、厚強、進炎他們總是陪伴左右,給他帶來歡樂……

他的心像江海河的潮水洶湧澎湃,他竭力控制住起伏的心緒,為自己斟滿酒,用稍稍有些顫抖的手舉起杯,說:“我在遇到困境的時候總是有你們,現在四位老同學都成了振華集團的老闆,來,我敬老闆一杯。”

五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兒杯子碰到了一起,“咕嚕”一聲一飲而盡。

眾輝站著說:“應聲,千家萬戶的牆壁上客廳裡,能否用上不用氟利昂的空調機就全靠你了……”一芳、厚強、進炎都盯著應聲,眼神中顯然充滿著期待。其實,他們的投資並不完全是因為應聲本人,而是奔著發展綠色環保高科技的事業而來。

應聲深知責任重大,縣委、縣政府對自己的信任,投資人對無氟機的期待,全體員工對提高待遇的嚮往,鞭策著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他想,既然已經制定了一個遠大的計劃,那麼就在自己的生命中,用最大的努力去實現這個目標吧。他堅信牛頓的名言:無論做什麼事情,只要肯努力奮鬥,是沒有不成功的。

當我寫到這裡時,有朋友問我,你為何要在《後記》裡寫這些文字,我只能苦笑。

一位朋友英年早逝,另一位朋友在他嚥氣前的早晨,清晰的做了兩人相見交談的夢。誰做了這樣的夢都會感到不安。就是因為朋友的“不安”,讓我聯想到他們十幾年的同事生涯,突然間激發了我的創作熱情。於是,我拿起筆,將身邊發生的趣事創作為連載小說《早晨的夢》發表於某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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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致所至,一氣呵成寫出了六十多章。當我回頭審視前面的文字時,不禁做了些許修改。尤其是對原來整齊的四個字的章節標題改動頗大,主要是擔心語言功底乏力,對後續的章節命名帶來難度。剛修改完畢,正自我欣賞之際,通篇小說竟然被遮蔽了,當時的心情可想而知。也罷,倘若有章節被遮蔽,又不知道哪裡違規,而是一遍又一遍的像盲人騎瞎馬似的修改,還是不能過關,那也不會有好的心境。

煩惱之中,往往會心緒零亂,思維跳躍,不知不覺我父母的形象浮現在我的眼前。

臨近高考,母親輕輕推開房門,端來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飯,裡面嵌著兩片鹹肉。而父母三扒兩撥的吃完一碗元麥粯子飯,就急急忙忙去自留地幹活,之所以急是因為下午還得去生產隊勞動。

透過窗戶,我看見父親佝僂著背,母親蹣跚著小腳,在吃力的翻地……

有人說,二十出頭的男人不下地幹活,還供著他考什麼大學。這話我父母聽得最多,二老卻從未向我吐半個字。

此時,我再也看不進書了。想起了母親給我講起的附近人家嬰兒“過橋”的慘事。其實,我與那些過橋的嬰兒出生在同一個災荒的年代。我家兄弟姐妹四五個,那時爺爺因飢餓患浮腫病離世,全家在艱難歲月中度命。我想,作為最晚出生的我,如果父母讓我“過橋”亦無可厚非。然而我們家沒有這樣的念頭,母親說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都是寶貝。

歷歷往事讓我老淚縱橫,一股創作衝動油然而生,奮筆寫下了《江海潮》的第一章《過橋》。

我把它發給我的大學同學長篇小說《冬前》(江蘇文藝出版社出版)、《二蘭》的作者馬汝祥先生斧正,他提出了富有價值的活躍我思維的指導性意見,還將《過橋》改為《無奈過橋》。同時建議將書名定為《過橋》,由於重名的原因而未能如願。

益友成良師,不亦樂乎?他對我創作的《江海潮》的每個章節都樂此不彼的修改,章節標題中盡顯他的才華,小說內容裡有著他的墨跡。

《江海潮》中出現頻率最高的場景可謂是,韓橋市場後來發展為繡品城和崑崙山空調工業公司,這當然有她的緣由。

前年回老家與我鄰居嬸嬸聊開了。她老伴雖然患腦溢血長期居家治療,需支出不少的醫藥費,但有著田地的收入和政府對老人的補助,兩人的生活還不錯。

她的兩個兒子早已分家立戶,大兒子唯一的女兒已遠嫁他鄉。農村還根深蒂固的或多或少的存在著兒子贍養老人的舊思想。鄰嬸的大兒子患嚴重的腎病,他的妻子因股骨頭壞死臥床不起。為了生計,他每天到鎮上攬輕活掙點小錢。有次她嘴幹想喝口水,掙扎下床而摔倒在地上,等他晚上回家後才把她抱起。

從此,八十多歲的鄰居嬸嬸,照顧完丈夫後,就騎著三輪車去照顧她臥床的大兒媳。

聽到這裡讓我一陣心酸。我的家鄉有一座古老的韓家橋連線著兩縣,與市場發達的疊石橋是如此的相似。小說中描寫的韓橋繡品城的地理位置由此而來,但是這裡並沒有繁華的繡品城。親愛的讀者看完這部小說後,也許認為有移花接木之嫌。是的,這裡若能崛起一座專業市場該多好啊。父老鄉親都富裕起來了,鄰居嬸嬸的大兒子兩口子也就有錢治病,生活不至於如此窘迫。

讓人欣慰的是,鎮村對這樣的困難家庭都給予生活上的照顧和經濟上的補助。這正是我們要為之謳歌的好時代。

三十多年前,我曾經歷過因區劃調整而引起的企業產權紛爭,一直想把它寫出來,也許是自己懶的緣故,總是未能成文。不過,小說中所講述的有關崑崙山公司的故事及其塑造的人物形象純屬虛構,與所經歷的事件並無任何關聯。

上述文字,與其說是後記,還不如說為何自己總是想信筆塗鴉。人一輩子會經歷許許多多的事情,這是一筆財富。退休之後,靜下來好好捋一捋,不管用什麼形式把它寫出來,或長或短或精或粗,也許對家人對朋友甚至對更多的人多少會有點裨益和啟迪。既然如此,又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