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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一剪寒梅

應梅從平橋乘車至海通後,她火急火燎上了公交車,一刻都不想等,她要讓應聲儘快知道一芳的近況,讓他的痛苦迅速得到緩解。

公交車像老牛一樣慢吞吞的行駛在不寬不窄的柏油馬路上,兩邊高大的胡桐樹遮住了汽車頂上的一片天空,夕陽的餘輝透過枝葉照射在公交車的玻璃上一閃一閃的又迅速遠去。

離農專站不遠了,她發現有一男子坐地捧腹,很像應聲的模樣。汽車停站後,門剛剛開啟,她就衝過去大喊:

“應聲,怎麼是你?”

應聲有氣無力的說:“應梅,你……”

應梅看了他臉色慘白,肯定是病了。她蹲在他身邊,準備扶他起來,應聲實在支持不住而依在了應梅身上一會兒就昏厥過去了。

應梅焦急萬分,忽見農專內一輛軍色帆布吉普車穿過校門越過三里橋朝公路而來。她對著吉普車不停的揮手,大聲喊:“救人啦,救人啦!”

吉普車在她身邊戛然而止,司機從車上跳下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著應聲上了車,應梅跟在後面幫忙。

“曹校長,他是我校學生,暈倒了。”

“趕緊送醫院!”曹校長果斷的說。

經醫院診斷,應聲患十二指腸球部潰瘍,嚴重失血。

“步應聲家屬,病人失血嚴重,必須立即輸血。他的血型,現在醫院暫時沒有,等待調配恐怕來不及。”醫生話音剛落,應梅搶著說:

“抽我的試試!”

輸血、止血雙管齊下,應聲很快清醒過來。

“我這是在哪兒?”應聲模模糊糊睜開眼問。

“在醫院,海通人民醫院。你媳婦開啟水去了,馬上來。”護士回答說。

“媳婦?怎麼可能!”應聲驚訝的說。

“你暈糊塗了吧。你胃出血暈倒,是你媳婦把你背上樓的,你身上現在流的是她的血。她二十四小時守護你,幫你擦拭換洗,倒屎倒尿。怎麼把媳婦忘了?”護士平靜的提醒他說。

“應聲你醒了?”應梅提著開水瓶急匆匆的進門。

“這不,你媳婦來了!”護士說。

“應梅!”應聲既親切又感激的喊。

“你是個糊塗蟲,只知道心中的痛苦,而不顧自己的病。校醫來看你,說你三天前就出血黑便,讓你趕緊到醫院治療,可你倒好,就是拖!”應梅哂笑著責怪應聲說。

“我以為沒事,哪知道這麼嚴重。把你累成這樣,還抽了那麼多血,頭暈不暈?”應聲心疼的問。

“沒事,從農村來的人皮實,沒那麼嬌氣。”應梅說。

“你還是回學校休息一下,我已經沒事了。”應聲關心的說。

“等你穩定了再走,我向班主任請了假。”應梅說。

應梅聽醫生說,痛苦憂鬱容易造成胃腸紊亂,甚至更嚴重。十二指腸球部潰瘍既有胃本身的原因,但與長期情緒低落也有關係。如何讓應聲振作起來,健康起來,一芳的信也許是一劑良藥。應梅說:

“來,給你看樣東西。”

應聲看了一芳的信,眼淚從眼角流淌,流到枕頭上。應梅用自己的手帕為他擦淚,然後抓住他的手說:

“想哭就哭出來吧!”

應聲思緒萬千,心潮起伏。一芳向秀珍學習了刺繡,這讓他特別欣慰,說明一芳並沒有被痛苦壓垮,並沒有窩在草棚裡,圍著一畝三分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正走在韓橋繡品市場的金橋上邁向致富的道路。嗯,這才是一芳!他把一芳親手繡的“一剪寒梅”的繡品看了一遍又一遍,這不就是為應梅繡的嗎?奇妙!她像知道我身邊有應梅似的。再說應梅,這是什麼胸懷?她竟然去勸說一芳離婚而與我重歸於好!想著想著,應聲沒有了眼淚,他為相識相知了這兩位慈愛的女人而興奮不已!

“瞧你倆,把我推來推去的,我成什麼啦?臭狗屎啊!”應聲一反常態且略帶調侃色彩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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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聲和應梅相識後,應聲都是文質彬彬,不苟言笑,既保持著和諧又保持著距離,從來沒有講話這麼隨便,更不用說調侃了。難不成應聲真的跨過痛苦的坎兒啦?

“應聲,你說什麼呢?我要你,我要你!”應梅直白的說。人家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傻,這話一點不錯,看,應梅說話直白得都拐不了彎了,哪像是中文系的高材生。

此時,應梅師專的同學好不容易找到她,說她父親布金山找到學校,有急事找她。

“父,你怎麼來了?”應梅在海通人民醫院樓下見到了父親。

“應梅,娘在醫院住院,醫藥費不夠了要補交,我一個人又不能回去,看能不能借到錢。”

“多少錢?”應梅問。

“五佰塊。”金山回答。

“娘都住院幾天了,你為什呢才告訴我?”

“不是怕耽誤你學習嘛,你娘也不讓告訴你,她說從小就給張家抱(領養)了,對不起你。”

“娘怎能這麼說呢?我想辦法去借錢,你去陪娘。”

應梅回到病房,想與應聲打個招呼出去借錢。應聲發現應梅臉色不對,追問發生了什麼事,應梅不得不把實情告訴了應聲。

“別急,我學校木箱最底下有六佰塊錢,裝在信封裡。這是鑰匙,你去全拿來。如果你進男生宿舍不方便,就讓我的同學去取。”

這可幫了應梅大忙,她壓根就沒想到應聲有這麼多錢。都說韓橋人有錢,看來一點不假,連應聲這個小毛孩都有存錢。好呀,韓橋市場是給了這一方老百姓不少甜頭。

應梅一踏進農專大門,就遇上一個在傳達室取郵件的瘦長臉。他仔細打量應梅說:

“我好像在農學系走廊見過你?”於春主動搭訕。

“有可能,我找過步應聲。你是?”

“噢,我叫於春,我和應聲是好朋友,他是一班班長,我原來是二班班長,接觸頻繁,我到校學生會去後,和他合作還很多。”

“你知道他宿舍在哪裡嗎?”應梅問。

“知道,兩個班的男生都住在一層樓的走廊兩側,我和應聲門對門。”

於春是學生會幹部,和應聲也很熟,取錢的事交給他,應該沒有問題吧。應梅就對於春說:

“麻煩你一下,到應聲木箱底下把六百塊錢的信封取出來,有急用。我就在男生宿舍門外等你。”

“小事一樁,我馬上幫你去拿。”

於春取回錢交給了應梅,她向於春道謝後又趕往醫院。

應梅補交了她娘住院的醫藥費,就去病房見父母。郝愛梓抓住應梅的手說:

“伢兒,哪來的這麼多錢?”

“娘,你好好看病,錢的事由我和父來辦,沒得大不了的事。”

應梅現在心中還掛念著應聲呢,不知道他現在怎樣?

“娘,我的朋友也在住院,我去看看。”

“好的,伢兒啊,你去吧!”

應聲到底年輕,恢復快,都可以下床了。是啊,醫生醫術好,他心情又好,自然就好得快啦。

“應聲,你把這麼多錢借給我,你捨得嗎?”應梅感激的問。

“說什麼傻話,什麼捨得不捨得,我的錢就是你的錢!”應聲說著,臉很快紅到了耳根,還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說定了,以後你的工資也交給我。”應梅漲紅了臉說。

“一定一定,不貧了,你快看你娘去!”

應梅開心的點點頭。這兩混球忒好玩了,還是大學生唻,一點羅漫蒂克都沒有,就這麼把終身大事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