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靈右使沉寂許久，平復了自己的情緒，緩緩開口道：“無論你究竟是誰，都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我此刻只想知道，你究竟意欲何為？”
羽千觴冷笑道：“意欲何為？自然是奪回本來就應該屬於我的一切！”
羽靈右使搖搖頭道：“早已事過境遷，事是人非，就算是當年，阿裳也沒能夠逆轉天命，而如今，又何苦自尋死路呢？”
羽千觴哈哈笑道：“死路？我這到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沒有誰比我更清楚什麼叫做死路！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次，我並不會放過你們。”
羽靈右使攤攤手道：“既然你執意如此，倒也別怪我不客氣，就憑你們幾個，怕是威脅不到我羽靈域的根基。”
“狂妄！”羽千觴大吼一聲，竟向那羽靈右使攻去。
在場之人，很少有人看到羽靈右使出手，所以對這場對決倒很是期待。
在羽千觴狂風驟雨般的攻勢之下，羽靈右使卻只是不斷閃躲，並未發動任何反攻。
羽千觴怒道：“怎麼？如此囂張麼？難不成你覺得我奈何不了你麼？”
羽靈右使卻道：“非也，無論是是不是真正的阿裳，但我終究是和她有著一段淵源，讓你十招，算是贖過我對阿裳的愧疚。”
“哼，假仁假義！”顯然，羽千觴對羽靈右使的表態並不領情，而是加快了自己的攻速，可是無論如何，羽千觴的攻擊還是不能夠擊打到羽靈右使的身上。
葉青在陸離身旁不禁開口問道：“離哥哥，這羽千觴既然告訴符淵大哥要一擊而勝，自己卻為何不使用同樣的術法呢？”
陸離緩緩道：“大概是因為他的手中，沒有那柄破天羽翎槍吧。”
也許是陸離的話提醒到了羽千觴，於是他衝著符淵喊道：“小子，是敢不敢把這破天羽翎槍借給我一用？”
雖然符淵也想看看這柄槍在羽千觴的手中會發揮出怎樣的威力，但問題是羽千觴的對手畢竟是羽靈右使，雖然羽靈右使剛剛對自己惡語相向，但本來右使就是前輩，又是羽靈域主身邊的第一紅人，符淵還是不想得罪於他。
見符淵並沒有應答自己，羽千觴不禁哀嘆一聲道：“哎，你們是沒有眼福看到這破天羽翎槍真正的威力了。”
聽聞這話，在場旁觀者也是不禁開始起鬨道：“羽靈左使，就將這槍借給他一用嘛。”
“是啊，我等都在此處，難不成還怕他跑了不成。”
符淵心中不禁暗笑，自己從小就接受各種訓練，對於這種激將之法早就免疫了，更何況若是眼前這位羽千觴想要離開，也只需要振翼高飛就是了，哪裡用和這幫俗人糾纏。
眾人見符淵還是沒有任何表示，不禁失望地嘆著氣，忽而聽到羽靈右使喊道：“符淵，你大可把這柄槍借給這個賊人，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什麼實力！”
羽靈右使這話實在是驚駭了眾人，任憑再見多識廣之人，也從來沒有聽說二人在生死對戰之時，居然會有人助長對手的實力。
不禁又有人議論紛紛道：“看著吧，咱們羽靈右使還是胸懷寬廣，這樣勝利了，才能彰顯我羽靈域的強大。”
羽千觴衝著羽靈右使冷笑一聲道：“如此收買人心，倒不像是你的風格，這些事情，都是千離教給你的麼？”
羽千觴的話語之中，倒不像是在責怪羽靈右使，而是把敵意全都轉到了羽千離的身上。
羽靈右使並未回應什麼，他知道，此刻自己說的越多，就越會暴露自己的弱點，而以自己一貫以來的行事作風，只要保持沉默，就能夠獲取輿論的支援。
既然羽靈右使發話，那自然合符淵的心意，於是符淵使勁一擲，那破天羽翎槍便直飛向羽千觴。
羽千觴迎槍而去，就在二者相交的那一剎，破天羽翎槍竟然從眾人的視野之中完全消失掉了。
正在眾人發出驚詫聲之時，羽千觴右手推出，一柄更為閃亮的破天羽翎槍從羽千觴的手掌之中顯現而出。
這與之前和陸離對敵之時所使用的武器很是相像，只不過，這一次有著真正破天羽翎槍的加成，整個槍體更為有力。
人槍合一，這確實是槍術的最高境界。
羽靈右使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喃喃道：“還真的是你，普天之下，怕是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如此自如地運用這柄破天羽翎槍了吧。”
羽千觴這才意識到，原來羽靈右使的真正用意，是為了斷定自己的身份。
“哼，說了那麼多，居然還在懷疑我，這麼多年過去，你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羽千觴對羽靈右使的行為很是不滿。
羽靈右使聽到羽千觴對自己的質問，倒並沒有很在意，反倒是哈哈笑道：“阿裳，這已經不是當年了，當年你仗著前代域主之力，可以為所欲為，不顧一切，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掌控一個羽靈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如果我不謹小慎微，怎麼可能有如今羽靈域的繁榮穩定呢！”
符淵對羽靈右使的話倒是很贊同，畢竟同為羽靈左右使，兩個人之間還算是比較瞭解的。
一般而言，符淵只需要負責一些羽靈域的安保事宜以及少主的安危，而其他的大事小情，則都需要羽靈右使去打理了。
至於域主，性情總是冷暖不定，對於羽靈域的日常事務也並不是十分關心，所以，整個羽靈域的重擔，確實是落在羽靈右使的身上要多一些的。
“既然確定了，你想要怎樣呢？”羽千觴繼續質問著羽靈右使。
只見羽靈右使從懷中掏出一個音哨，這哨子是羽靈域之間用來傳遞訊號的獨有信物，它所發出的聲音，只有特定的羽人才能夠接收，羽靈右使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吹響了哨子，傳遞而出一條緊急的訊息。
讓符淵感到吃驚的是，羽靈右使所傳出的，竟然是連他都無法識別的訊息。
正常而言，羽靈域的訊息傳遞分為五個密級，除了最高密級是由羽靈域主發動以外，其他的密級中，都能夠傳遞到符淵這裡。
但問題是，羽靈右使的訊息，符淵卻根本接收不到，難不成這羽靈右使還私設了一個通訊密級？這在羽靈域之上，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符淵正想質疑羽靈右使的所為，可是心中轉念卻想到，若是這羽靈右使的私設密級是和羽靈域主有關，那豈不是自己要陷落其中了。
所以，符淵還是收住了內心的疑問，靜觀其變。
沒過多久，一隊隊高階羽人便聚集到了這裡。
這些羽人各各全副武裝，做好了充分的戰鬥準備。
不得不說，就算是符淵，也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陣勢。
符淵雖然不想貿然質問，但面對如此龐大的陣容，還是不由得問道：“右使，你這究竟是要做什麼？”
羽靈右使眯縫著雙眼道：“做什麼？當然是剿賊，這不是域主的安排麼？難道你忘了？”
符淵沒有料到羽靈右使居然反將自己一軍，憤憤道：“域主可是只遣了我們二人暗中前來，你召開如此多的兵力，又是為何？”
羽靈右使擺出一副不解的樣子道：“暗中？你也知道是暗中，可明明是你摧毀了這閣樓，引來了這四下關注，如今，又如何暗中得了。你不是這賊人的對手，我也未必是，只好找些幫手來了。”
符淵覺得羽靈右使是喪心病狂，冷冷道：“域主可知道你今日的所作所為？”
羽靈右使長嘆一聲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本來以為你符淵算得上是青年才俊，我才百般相求於域主，提拔你為我羽靈左使，沒有想到，你居然不念舊恩，想要與整個羽靈域作對，真是白費了域主對你的一番苦心啊。”
符淵不知道這羽靈右使究竟在說些什麼，怎麼好像自己成了背叛全域的叛徒，而羽靈右使是在為國除害一般。
符淵看到了幾位相熟的高階將領，不由呼喊道：“幾位將軍為何來到此處。”
那幾個將軍也是面面相覷道：“我等是奉了域主之密信而來，卻不知為何不見域主所在何處？”
羽靈右使微笑道：“這最高密級的訊息，域主已然轉讓給我，讓我為其代勞，域主如今身患重病，怕是不能夠親政，只好由我代為施政，還望諸位不要見怪。”
包括符淵在內的所有羽靈域高階將領，都未曾聽說過羽靈域主患了什麼重疾，可是這羽靈右使本來就位高權重，說一不二，平日裡也是沒少代表域主行事，如今言之鑿鑿，倒也不像是假傳上意。
只有符淵絲毫不相信羽靈右使的話，符淵不禁道：“就算域主有恙，尚有少主在側，怎麼輪得到你右使狐假虎威。”
符淵不提還罷，一提起羽蝶這個少主，反倒是給羽靈右使提供了方便，羽靈右使微笑道：“這少主是個什麼樣的人，想必整個羽靈域都很知曉，當然，這並不是少主自身的問題，哪個少年不貪玩，咱們少主這貪玩的習性，倒是人盡皆知。所以，由老夫代為理政，也並不是什麼問題。”
符淵沒有料到，眾羽靈域之人，竟然是齊齊點頭，看來少主在他們的眼中，確實是難當羽靈域的大業。
可是，無論如何，總是應該由域主親自下達指令的不是，所以，在符淵看來，這其中必定暗含極大的蹊蹺。
羽靈右使也不想在說服符淵的身上花費太多的時間，畢竟他今天的目標並不是這個毛頭小子，而是羽千觴。
只要羽千觴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一天，就會對他造成無比巨大的威脅。
羽靈右使此刻最為害怕的，便是羽千觴和羽千離的見面，他們二人之間，有的只有誤會，而這些誤會的始作俑者，乃是他羽靈右使。
所以，他絕對不能夠讓二人見面，只要自己趁此機會除掉羽千觴，那麼便可以高枕無憂。
除了他們二人親自對質，否則的話，一切都在羽靈右使的掌控之中。
看著逐步增多的羽靈域將領，羽千觴忽而哈哈大笑道：“上一次，你置我於死地，這一次，你卻比上一次更狠。”
羽靈右使並不想再浪費時間，當下一聲令下，數百名羽人齊齊升空，結成了一個牢固地包圍圈。
葉青看到這包圍圈不由得笑笑道：“真是不知道，這包圍圈和幽靈域的天羅地網比起來，哪個更牢固一些。”
陸離也是攤攤手，表明自己也不瞭解。
二人把視線轉向了那個垂死的幽靈域之人，卻見他也是搖了搖頭，看來，並沒有人對羽靈域構造的包圍圈有任何深刻的瞭解。
只有羽千觴冷冷道：“為了對付我，你還真是煞費苦心，竟然將這包圍圈加強了如此之多。”
羽靈右使笑笑道：“阿裳，你可不要自作多情，在我看來，你早就已經死去了，又何必在研究什麼對付你的辦法呢？”
羽千觴覺得對方說的也是很有道理，可是對方在羽靈域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這羽靈域之中，又有什麼他做不到的事情呢，何必煞費苦心弄出如此一個強大的圍堵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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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千觴不停地思索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不由得瞪大眼睛道：“難道，難道，你是為了，為了對付她？”
羽靈右使收攏了笑意，冷冷道：“你雖然換了容顏，換了性別，可還是依舊聰明啊，只不過，當年你聰明反被聰明誤，還希望你今日，不要重蹈覆轍。”
羽千觴忽然有些崩潰，似乎想到了什麼與自己一貫認為之事有所偏頗之處，他只是不由喃喃道：“你們，你們不是一夥的麼？你卻為何想要對付她？她待你不好麼？她已經給了你一切不是麼？你為何還要如此？為什麼？”
眾人皆不知羽千觴怎麼忽然變得歇斯底里起來，只聽得羽靈右使在他的對面幽幽道：“當年你待我也一樣好，可是，我不還是做了那些事情麼？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整個羽靈域，當年是那樣，如今，還是那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