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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國師府的秘密

寅時

機辯終於回到府裡,他特意彎到客居,看見院裡一片漆黑,便悄悄的離開了。

回到主屋,貼身的小廝正往浴桶裡倒著乾淨的山泉水,他問:“國師,夜裡風寒露重,今日還是用冷水嗎?”機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小廝一身寒戰,知道自己多言了,便識趣的退下去。

褪去所有的衣服,露出一身銀白色的魚皮,燭火照耀下,魚皮折射出波光粼粼的光。他厭惡的扯下一片手臂上的鱗片,血珠頓時就冒了出來,但他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這身魚皮只是借給他用的而已,原本就不屬於他的身體。

浸入冰涼的山泉水中,機辯舒服的深深地嘆了口氣,一時間全身都鬆懈了下來,就像是乾涸的河床裡待死的魚,遇到了傾盆暴雨的滋潤。正在機辯閉眼小憩時,浴桶的泉水裡慢慢升起一股黑氣,那團黑氣升至半空中,慢慢的幻化出浮游的樣子。機辯緩緩地睜開眼盯著浮游說:“什麼事”

浮游拿出一顆凝碧珠遞給機辯,機辯伸手接下,浮游陰笑著說:“這是凝碧珠,可用來製作幻境,使人沉迷其中,任由自己擺佈。只有鮫人的眼睛才能做成這樣奇妙的珠子,你可別辜負了傲因對你的期許,哈哈哈”說完,黑氣隨聲逐漸消散,浮游也不見了蹤跡。

機辯仔細的端倪手裡的那顆珠子,內心沒有任何波瀾,只是覺得這顆珠子似乎頗為眼熟。他起身穿好衣服,便隨手把珠子放到桌上的一個匣子裡。

機辯施下結界,隱去周身氣息,悄悄來到雲孤的客居。他步入房內,對熟睡中的雲孤施下迷魂術。他站在裡床榻幾步遠的地方,仔細的端倪著這張十分相似那個人的臉心中充滿了疑慮。機辯拿出一根銀針,深深的扎了一下雲孤的手指,隨後將指尖血滴入一個白瓷瓶內,他施術法隱去雲孤手指的傷口,便悄悄離開了。

機辯將將離開,床榻上原本熟睡的雲孤突然睜開了眼,她看著機辯離開的方向一言不發,然後抬起自己的手仔細的端倪那個消失不見的傷口。

機辯拿著瓷瓶回到書房,書房內有間暗室,裡面放著施血咒的蠱,他把白瓷瓶裡的血倒進血蠱,血蠱裡的血蟲沒有任何反應,機辯‘咦’了一聲,開啟蓋子,裡面的血蟲淌在剛倒入的血裡睡得香甜沒有絲毫反應,機辯心裡頓時警惕起來:雲孤到底是什麼來歷?當初鮫人巫師對他說:血蠱裡的血蟲能尋天下人蹤跡,除了入了地府的死人和入了仙籍的仙者....機辯收起血蠱,看著旁邊的一個老舊的紫檀木雕花描金的木匣子,這個匣子有些年頭了,因為長期沒有使用過,上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灰,他用袖口拂去匣子上的灰塵,取出裡面的一支素銀釵回憶許久,又輕輕的放回匣子裡。

出了暗室,機辯有些迷茫,他越來越不清楚自己的內心想要的是什麼,每當心裡的那張面孔越來越模糊時,雲孤總是恰好的出現,提醒著他那段不堪的過去,和那個不知生死的人。

月高風黑的夜晚,連風也較白天要清冷些。穿過正屋,來到後院蓮池的假山旁,那裡有國師府最隱晦的秘密,假山裡有條隱藏地通道一直通向蓮池的池底,那裡就是國師府的地牢。地牢裡關著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前朝公主雲霄。

她時而清醒時而瘋癲無狀,看到機辯走了過來,瘋瘋癲癲地撲過去,伸出牢籠外的雙臂緊緊地抓撤著機辯的衣角說:“父皇~父皇你來了。”機辯踢開抓著他衣角的雙手,面無表情地盯著雲霄說:“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瘋。”扒在牢籠上的雲霄突然哈哈大笑,她慢慢的抬起一雙滿是血絲充滿怨念的雙眼,像是地獄裡的惡鬼一般,原本細膩悅耳的嗓子早已變得沙啞粗糙:“今天又有什麼花招?”

機辯緩緩的轉身,走向不遠處的椅子,他不急不忙地坐到椅子上說:“今天只有幾句話問你,要是我高興,就放了你的奶媽或者那個丫頭。”雲霄的眼裡閃過一絲光亮又迅速暗了下去,說:“呵..你會有那麼好心?!”機辯那張一把閃著精光的匕首,慢慢的走向勾在半空中半死不活的兩人,說:“有時候生不如死的活著真不如死了算了,你說對嗎”雲霄急切的大喊:“我說,我都說。”

機辯冷冰冰地看著雲霄問:“石沛當年強搶一個已婚民女入宮,封了章才人,你可有印象。”雲霄緊張地回想章才人?父皇有一百多個才人美人,章才人到底是哪個?她突然想起來了,莫不是那個總被母妃當眾嫌棄一女嫁二夫的章才人!機辯為什麼會問她?難道?!...她抬起頭好奇的看向機辯,發現機辯一臉認真的看著她,雲霄突然哈哈大笑,她手指著機辯大聲地嘲笑道:“你就是她在民間的丈夫?!你還沒死?!哈哈哈哈!”

雲霄挑戲地說:“那個晦氣的女人,她在宮裡日日哭,夜夜哭,哭壞了眼睛,父皇一時氣惱,將她丟入軍中紅帳了,哈哈哈,你去那裡找啊!說不定那個萬人可夫的女人還剩下一具白骨等著你去收呢,哈哈哈”

機辯頓時氣血上湧,怒極攻心,他強壓怒火說:“看來今天有人要被餵魚了。”說話間便隨手將匕首甩入珠兒的胸口,原本極度虛弱的珠兒,略微的抽搐了一下就徹底的鬆軟下來。機辯慢慢走到珠兒旁邊,猛地抽出匕首,珠兒甚至都沒有多餘的血往外噴。他拿著沾著血的匕首慢慢地走向奶媽,雲霄終於慌了,她驚慌失魂的向機辯吼道:“章才人沒有死,我騙你的。她沒有死!”機辯背對著雲霄,深深的嘆了口氣,他看著奄奄一息的奶媽自言自語地說:“你和你父親還真是一模一樣。”然後將那把還掛著血的匕首隨手插入了奶媽的心口,奶媽甚至都沒來得及抽搐就嚥氣了。

雲霄緊緊地抓著牢籠,死死的盯著奶媽和珠兒的屍體渾身顫抖,眼淚不停的往下留,終於忍不住,崩潰的嚎啕大哭起來。

機辯站在雲霄面前,譏笑的對她說:“你還記得派你前去朝搖前吞服的那顆藥丸嗎,那可是我精心為你們石氏研製的烏頭紅,用石沛的心肺做引子,炮煉一月有餘才做成了幾顆,發病後三魂七魄逐漸消散,慢慢變成痴傻木納的活死人。”

雲霄聽到這話,瞬間作嘔起來,她趴在地上乾嘔許久,然後狠狠的瞪著機辯說:“我要殺了你,我親手要殺了你。”

“怕是沒有機會了。”機辯使出一陣陰邪的法術劈向雲霄,雲霄五官慢慢流出一條條血柱,她雙手死死抓著牢籠,維持著姿勢一動不動,惡狠狠的盯著機辯,然後慢慢癱軟下去。

辯隨手拿出一塊帕子擦著手上的血汙,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地牢。

機辯離開後,地牢陰暗的一個角落有個僵住的身影,她渾身顫抖地看著眼前煉獄一般的情景,她一臉的驚慌,想拔腿離開,可是看到牢籠裡絕望的雲霄,她的腳步一下都挪不了。機辯離開後,她用了朝搖秘法追魂術悄悄的跟著他,直到看見眼前的一幕。雲霄怎麼在這裡?!

她鼓起勇氣,慢慢的靠近雲霄,雲霄像看見地獄的鬼差般驚恐大叫,雲孤怕她暴露自己行蹤,趕緊對她施了安魂術,雲霄漸漸安定下來,但還是一臉的痴呆狀,雲孤悄悄戳了她一下,輕輕的喊著她的名字,雲霄像是活死人一樣沒有一點反應,瞪大了眼睛躺在地上,任由雲孤搖來搖去。雲孤掐住她的脈搏,發現氣息虛浮,脈象時有時無,就像活死人一樣。

雲霄抓著雲孤的衣服小聲的哭泣道:“母後,母后...我好疼,母后..”

雲孤回想他們剛才的對話,確定雲霄真的是前朝公主,她是大魏派去監督朝搖的細作,那她在朝搖對自己的那套說辭全是哄騙自己的,原來是自己害了師父,害了朝搖陷入險境,明明師父再三叮囑不要與雲霄接觸,為什麼自己就是不聽...一想到師父如今一個人被關在地牢苦修,雲孤蹲在地上,一陣揪心。看著眼前痴傻瘋癲無狀的雲霄,內心五味成雜,為什麼每次見到雲霄,心底總是湧出一種特殊的情感,看見她如此的悲慘,就算知道了她是大魏派去朝搖的麻煩,但還是沒辦法放任她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自生自滅。

她自言自語地說:“想來我上一世是虧欠你的,所以才會不顧師父勸告與你糾纏一起,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從此以後你是前朝公主,我是朝搖弟子,此生再無瓜葛。”

雲孤念起了朝搖的秘法醫術‘祝由術’,祝由術可以幫助活死人找回失散的三魂七魄,因為術法陰詭,不似正派所出,所以一般不輕易使出,以免招人非議。

雲孤念起祝由術時,周圍風雲湧起,從地底下傳出尖利刺耳的烏哭狼嚎聲,地牢地上慢慢裂開一條地縫,地縫越來越寬,裡面伸出無數雙黝黑的手,它們爭先恐後的從地縫裡往外爬,極力的逃脫背後地獄火的焚燒。不一會,地牢裡飄滿了各種魂魄,雲孤站起來對那些魂魄說:“天門動,地門開,三魂聚,七魄現,各歸其位,助我封靈。”說完將手裡雲霄的血彈入空中,血珠四濺開來,穿梭在周圍的魂魄裡,一時間陰氣習習,鬼哭狼嚎,只見雲霄丟失的一魂一魄已懸浮在雲孤面前,她們一臉哀慟,十分悲傷,雲孤對她們說:“五行八卦,鎖身鬼體,聽我號令,急急如律令,去!”只見那一魂一魄在雲霄周身遊轉,終於入體歸位。四周魂魄見狀四處啼哭湧動,雲孤又對著地上開啟的地縫唸叨:“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五行三界,各歸其位。”地縫裡一直溫吞的地獄火,突然熊熊燃燒噴發起來,四周魂魄驚恐四處竄逃,但是那烈焰迸發的火舌哪裡能放過它們,火舌沖天一卷,便以燃燒殆盡。火焰又慢慢退回原本的地縫裡,那道地縫轉眼就消失不見。

一直隱藏在地牢通道外的銀色面具看完這一幕,便轉身慢慢消失在通道裡。

雲孤損耗了心神非常疲倦,脖子上橫上了一把匕首,雲霄冷冰冰的聲音傳來說:“你怎麼在這裡?”

“你想起我了?”

“還真是多虧了你,無達抹去的那段記憶,也被你找回了。快帶我出去。”雲霄的匕首一直橫在雲孤脆弱的脖頸處,雲孤也不敢亂動,只能帶著雲霄一步步慢慢往地牢口走去,

雲孤邊走邊對雲霄說:“你丟失的魂魄剛剛入體,還要慢慢的適應,不要急著運用內力,當心走火入魔。”

“住嘴。快走。”

一時沉默後,雲孤開口問雲霄說:“你那時哄騙我,就是衝著天機之術去的對嗎?”

雲霄並不回答,雲孤又自言自語到:“我那時是真的拿你當朋友的,可你卻誆騙我,害我被逐出師門,並連累了師父。”

雲霄突然想到什麼哈哈大笑,然後鬼鬼祟祟地對雲孤說:“看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機辯不是人,他是個怪物,哈哈哈哈哈。”

摸著黑終於走到地牢口,雲孤還沒有韻出那句話的意思,便被雲霄一掌劈暈,雲孤將將才耗損了許多精力,正體力不濟,微弱的一掌便將她劈暈。

雲霄抬頭看了眼天空許久不見的星月,愣了好久,一行淚水從臉頰流下,她又低頭看向躺在地上的雲孤,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然後一身血汙消失在夜色裡。

蓮池的假山後銀色面具的機辯看著雲霄消失的方向,嘴角不由自主的彎了彎。

看著躺著地上的雲孤,心情非常復雜,她是朝搖的人,難怪血蟲沒有反應,難怪身懷絕妙醫術,那她...是不是也在朝搖...慢慢走向躺在地上的雲孤,一把將她抱起,朝客居方向走去。

機辯把雲孤輕輕的放在床榻上,伸手隱去了她在地牢的那段記憶,看著那張熟睡又熟悉的面孔,機辯一言不發的看著雲孤心裡想著:朝搖。

朝搖地牢。

一圈窄小的月光透過山頂的洞口照進山洞,清塵一身潔白的銀白色長袍一動不動的端坐在山洞裡打坐。他已經平穩的渡過了聞法、受覺階段,最關鍵的證悟怎麼都沒辦法參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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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閉關多久了,照在頭頂的月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突然他周身散發出朦朧的銀白色光圈,清塵覺得自己靈臺一片清明,神清氣爽,好像一片輕飄飄的羽毛隨著吹進山洞的風四處飄蕩,他慢慢睜開眼,只見自己以漂浮在半空中,果真,突破第九重天了。他看著自己依舊端坐在洞中的凡胎,隨手使出一個咒法,那具肉體凡胎便開始慢慢燃燒起來,

清塵由過無人之境般,穿過無望大師設下的重重關卡,他一路從谷底來到山頂雲閣,誰知雲閣中無望正在等他,清塵喊了一句“師父。”

無望看著清塵欣慰地說:“很好,我一向都知道你是可託付的。”

清塵跪拜在地上再三叩頭:“徒兒多謝師父多年來的教養之恩。”

無望說:“這都是你的緣法,仙途漫漫,日後多多保重。”

清塵再三叩拜後:“是。”便飛向九重天外。

無望看著清塵消失的方向眼角微微的溼潤,天意弄人,清塵是他最有靈性的徒兒,卻也是最多愁善感的。做為神仙,最不可取的就是紅塵羈絆。希望他日後能仙途順遂。

清塵將將飛昇至九重天外,便遇到了一個白鬚道袍的仙者,這位仙者周身籠罩著一圈金色佛光,想來是位佛道雙修的高階仙人。創世元靈對清塵說:“清塵,我等你多時了。”

清塵對著創世元靈作揖說:“不知道尊架是?”

創世元靈順了順手上的拂塵說:“你困在證悟混沌中時指引你的‘引路人’”

清塵連忙作揖道:“多謝您的指點,我才能突破證悟。”

創世元靈摸了摸自己白色的山羊鬍對清塵說:“你是有慧根的,又與我有這樣一段機緣,可願同我一起前往西昆侖道場修行。”

西昆侖?!想來雲孤此時也該到崑崙了,清塵連忙說:“自然是願意的。”

創世元靈笑著說:“那該叫師父了。”

清塵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恭恭敬敬地說:“師父。”

創世元靈頗為滿意這第五個弟子,說:“走吧。”清塵隨著創世元靈一起穿過碧海瓊天,去往西昆侖的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