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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西行

第二日雲孤醒來時,發現清書正坐在她屋內悠閒的喝著茶。迷迷糊糊間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她扶著頭晃了晃自己有些疼的頭,清書一臉驚訝的轉過頭看著她,瞧著不像是夢境般,嚇的她突然就清醒了,猛地坐起來說:“師叔怎麼來了?!”

清書慢慢地放下茶盞,悠閒的對雲孤說:“小師侄,《歸藏本記》的事可以先緩緩了。”

雲孤一臉疑惑的問:“為什麼?出什麼事了嗎?”

清書扇著扇子,猶豫了一會說:“大師兄昨晚飛昇了,被創世元靈收做第五大弟子,現下只怕已經到了西昆侖的道場。”

雲孤看著清書的臉想從上面找到惡作劇的破綻,就像以往作弄她一樣,可是清書一改以往的玩鬧,他一本正經的端坐在不遠處的太師椅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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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突然湧出一陣失落,眼淚毫無預警地一顆一顆從臉頰兩旁灑下,她啞著嗓子說:“師父真的飛昇了?!”

清書點了點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小師侄蒙在被子裡強忍著哭泣。

清晨的烈日透過雪白的窗紗照進屋內,帶進一陣暑氣。清書突然地有些焦躁,他猛地搖著扇子像是想到了什麼。

“我記得大師兄給你鳳凰膽讓你去崑崙的,你現在去崑崙,若是有緣飛昇,日後也還是能再見上一面,如此也不枉師兄往日裡對你的偏疼,只是我還要呆在京城看著機辯,不能陪你去了。”

見雲孤傷心欲絕的蒙在被子裡沒有回應,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這個地方我不能久待,崑崙山高路遠你好好照顧自己。那我先走了。”說完自己該說的話,清書便悄悄的離開了。

過了許久。

雲孤慢慢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發現屋內空無一人,她呆呆的坐在床榻上回想著與師父的點點滴滴,半晌回不過神。

紅珠端著清洗的面盆進屋時,看到雲孤已經起來了微微的吃了一驚,她說:“姑娘,您起來了。梳洗一下用早膳吧。”

雲孤失魂落魄的下了床,對紅珠說:“紅珠,國師現在在府中嗎?”

紅珠低著頭幫雲孤整理衣裳,頭也沒抬起就回:“老爺每日天不亮就要進宮與陛下商議國事,天黑了才會回府。”

雲孤低著頭想了想,然後說:“紅珠,多謝你這段日子的照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今日就要走,你代我傳達一聲多謝他這幾日的照顧。”

紅珠有些著急了,說:“姑娘您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就要走了?”

“原本來京城只是給一個朋友道賀,沒想到中間生出些變故,現在不過是繼續做原本該做的事情。”

紅珠瞧著雲孤臉色不大對,也不敢多問,只是小心翼翼的幫雲孤收拾好行李,試探性地說:“姑娘真的不等老爺回來嗎,您有什麼事情可以求求老爺幫您,奴婢瞧著老爺待姑娘與別人是不同的...”

雲孤搖搖頭說:“一些私事不好勞煩他。”

原本就沒幾件衣裳,紅珠雖然拖了又拖,但還是收拾好了。雲孤一臉堅決拿起包袱就往外走,紅珠欲言又止地跟在後面一直看著她走出府,消失在路口。她在門口看著雲孤的背影半天回不過神,直到看門的小廝過來拍了拍紅珠的肩膀小聲的說:“紅珠姐姐。”紅珠才回過神,說:“嗯?!我還有事,不同你閒聊了。”說完就急匆匆的朝正屋跑去。

到正屋,紅珠謹慎的站在門外回話說:“老爺,雲孤姑娘走了。”屋內沉默了很久沒有吱聲,紅珠站在門口也不離開,思前想後的做了好久思想鬥爭,終於鼓起勇氣對屋裡的人說:“老爺,雲孤姑娘的臉色瞧著不太對,似乎哭過...”

屋內的人終於啃聲了。

“知道了。”

紅珠聽到回話悄悄嘆了口氣,便退下了。

機辯在屋內盯著手裡拿著那根素銀釵陷入了深思。

雲孤從南城的馬商那裡買了一匹良駒牽著往西城門方向去時,正巧碰上了德陽出嫁的隊伍,一眼望不到盡頭極盡奢華的送嫁隊伍,還有源源不斷從宮城裡抬出的嫁妝,都極顯帝王對這位公主的寵愛和期盼,也向天下表示了和柔蘭結為秦晉之好的誠意,同時也看呆了所有的圍觀百姓的雙眼。

一身鮮衣怒馬的木骨拓精神似乎不錯,他春風滿面的走在隊伍裡,周身圍著一群高聲歡笑的柔蘭勇士,後面緊緊的跟著德陽的馬車,六匹紅棕色的高大駿馬,正齊步同行,四角描金的馬車掛著層層紗幔,隱約可以看到一身大紅嫁衣的德陽公主,她端坐在馬車裡向自己的臣民展示著皇室公主的氣派和威嚴。

馬車經過雲孤身旁時,耳尖的雲孤似乎聽到了隱沒在巨大的歡笑聲裡隱忍的哭泣,她看向馬車裡德陽的聲音,德陽的肩膀因為極力的隱忍而小幅度的抖動著。

她想到了德陽同父異母的妹妹景陽,那位失去了淑妃庇護的公主,她日後又會嫁到何處去完成屬於她的那份公主使命。

等到送嫁的隊伍終於走出北城門後,街面又恢復了以往的擁擠和喧鬧,雲孤牽著馬直往西城門去了。

一路快馬馳騁西行,日夜不休,翻過崇山險峻,穿過深山峽谷。餓了就吃山裡的野果,渴了就尋找山中清泉,困了就靠著馬稍微閉眼小憩,就這樣艱辛萬苦一路走到西隴地界。

西隴城是離崑崙山脈最近的一座的城池,穿過了西隴城就是崑崙山脈了。在西隴城的邊界有大片連綿起伏的群山,雲孤正拉著馬艱難的翻過一座又一座山峰,走到山腰時發現這兩座山之間有條寬闊的峽谷。

峽谷最寬處居然有百丈寬,就在那峽谷最寬處內居然有一座四方的院落,遠遠瞧著那院落青瓦白牆,屋樓間錯落有致,極為雅緻,四方的飛簷上還放著某種神獸的雕像,瞧著不像是普通的農戶,應該是某位隱居深山的高人。

她風餐露宿許久,早已疲憊不堪,便想去借宿一晚歇歇腳,換身乾淨的衣裳。

好不容易從蜿蜒婉轉的盤山小路尋下來,走到宅子跟前才感覺到這個宅子低調的氣派。

雲孤撞著膽子上去敲了敲大門,誰知那扇厚重的大門紋絲不動,只有微弱的敲門聲在空曠的山谷中擴散迴盪,

隱約聽到門後傳來一陣輕緩地腳步聲,大門被開啟了半邊,一個侍女模樣的人一臉謹慎的問雲孤:“您找誰?”

雲孤十分抱歉的說:“我只是路過此地,想借宿一晚,不知姑娘可否行個方便。”

那個女子來回的打量著雲孤,瞧著她也不像是那邊派來的,便對她說:“你稍等,我去回稟主家。”

“多謝姑娘。”

說完那個女子關上門,便回去回稟了。

雲孤站在大門口四處張望谷中,只覺這家主人心思奇特,與眾不同,這谷底甚是開闊,四處皆是高山屏障,四周山路都被蔥蔥鬱郁的山木遮擋了個乾淨,就算在山上瞧見了這宅子,想下來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過了許久,大門重新被開啟,那個女子恭恭敬敬地對雲孤說:“姑娘請隨我來。”

雲孤進了大門,瞧著這個院子設計的也頗簡潔,院內是一片寬闊的青石板庭院,庭院空空不見任何草木盆景,庭院四周總共圍著五間高低不同的屋子。

雲孤隨著那女子一直沿著廊下向右轉,朝一間稍小的客居走去。那女子推薦房門,對雲孤說:“姑娘就住這間邀月居。我家主家不喜與人相處,特意囑咐不用去謝他,只管安心住著。奴婢叫多格兒,姑娘若是有什麼需要就儘管告我我。”

“多謝多格兒姑娘。”

多格兒回了回禮便退下了。

雲孤進屋放下包袱沒多久,就有個強壯的婆子提著兩桶熱水進來,說是多格兒姑娘吩咐的給客人沐浴用的。

這個婆子身量頗為強壯,長相甚是粗糙,一身粗糙黝黑皮肉。提著兩桶熱水步伐依舊輕盈,她來回兩趟間便將浴桶灌滿了熱水。雲孤從兜裡拿出一小塊銀錠子給她,那婆子遲疑了一秒,然後滿心歡喜的伸手接下。

雲孤鬆開髮髻,褪下衣裳,浸入熱氣騰騰的浴桶裡,緊繃的身子瞬間得到了鬆懈,她泡在熱水裡計算著趕到崑崙還要多少時日,壓根沒注意到掛在一旁的麒麟玉佩閃了一下。

等她舒舒服服的洗完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一個叫慢慢小丫鬟在外敲門。雲孤打開門,只見她端著一些吃食茶水,笑吟吟的對雲孤說:“姑娘餓了吧,如若不嫌棄,就用些我們這裡的粗茶淡飯。”

雲孤也確實餓了,就不再推脫,等慢慢在擺飯食茶水時,先前來倒熱水的婆子便進來收拾浴桶。只見那婆子力壯如牛,她提起浴桶抗在肩上,硬生生一個人抬了出去,雲孤在一旁瞧得目瞪口呆,慢慢對雲孤說:“姑娘莫見笑,她是我們這裡的粗使婆子,做慣了粗活,力氣也比尋常婆子要大許多。”

雲孤心裡默默地唸叨:這可要比尋常習武男子要更壯實些。

只一會,桌子上便擺滿了各種吃食,慢慢也隨那婆子出去了。

桌上的吃食雖然樣子普通,但是味道卻非常美妙,不像平常吃的那般。等到用完飯後,雲孤走出房門,只見外面庭院空空並無一人,庭院四周的房屋門窗皆緊閉,一時也不好意思呼喚主家的侍女,但心裡還惦記著馬,只好自己沿著廊下往大約後院的方向走去。

她看見前面一扇一木門,猜測應該就是後院的門了。剛剛推開門,哪知一把小刀極速朝她面門飛來,就在還差一釐米的時候,雲孤一個轉身避開那把匕首,但卻將飛舞的髮絲斬斷。她看著地上被削落的斷髮心裡有些惱火,但是現在寄人籬下,又想怕是自己唐突了,便忍下火氣,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眼睛掃視門後空曠的後院,說道:“無意冒犯,只因馬匹奔勞已久,想來喂些吃食。”

“你就是客人?!”

一聲稚嫩的童聲從馬棚橫樑上傳來,雲孤尋聲看去,只見漆黑一片的地方,約莫有個黑色聲影倒懸在橫樑上。

“是的。”

那小孩從橫梁上跳下來,說:“馬我已經幫你喂好了,你不用擔心。”

“多謝。”

那小孩慢慢從黑漆的馬鵬裡走出來,只見約莫是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他上下打量著雲孤說:“看來你是有些身手的,居然能躲過我的匕首,我想向你討教兩招不知可好。”

雲孤不想將事情鬧大,便推脫說:“我只是一介遊醫,談不上什麼功夫,只有些防身的拳腳而已。”

話還沒說,那小孩就急匆匆的朝雲孤使了一記凌厲的掌風,雲孤快速閃躲並不接招只是防著。小孩見雲孤並不接招,有些惱怒,出招也越發毒辣,雲孤額角慢慢冒出冷汗,心想這小孩什麼來頭,小小年紀既然會這麼狠毒的掌法。

雲孤長途跋涉,本就有些勞累,漸漸的有些快防不住了。就在那小孩一記掌風正準備拍向失守的雲孤時,一聲充滿磁性的男聲從側門處傳來:“住手。”

小孩見到那個男子及時收手,吐了吐舌頭,轉眼又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雲孤回頭看到一個身量極其修長相貌堂堂的男子,他身著雲祥紋淺色錦衣,腰上系著同色寬邊錦帶,兩眼漆黑如水墨,面色透著一股不正常的白。

“抱歉,他是家裡小廝,因年紀尚小,又痴迷武學,難免不知分寸了些,要是多有冒犯,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說完,伸出白皙修長的雙手抱拳對雲孤行了個禮。

雲孤連忙說:“不礙事,不礙事,原本就是我唐突了。”

“在下路修遠。是這裡的家主。”

雲孤連忙回了個禮說:“在下雲孤,是個遊醫,途徑寶地,如有打擾,還請見諒。”

“那裡那裡,姑娘的馬想必家中小廝已經餵養好了,還請放心。”

“如此,那就麻煩了。”

“姑娘請自便。”

雲孤回到房後,只見床鋪都以鋪好,她擦了擦汗珠,便躺在床上休息起來,她是真的累的,不眠不休趕了許久的路,剛剛還和一個小孩子打鬥一場,廢了許多力氣。她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一會,便漸漸入夢。

主屋內。

路修遠毫無血色的躺在躺椅上訓斥著江五,到底是個十來歲的小孩,不一會就撇著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多格兒見狀就給慢慢悄悄地使眼色。多格兒勸慰說:“主子莫要生氣了,擔心身子。”慢慢便趁機拉著江五離開主屋。

路修遠訓斥完江五有些氣喘,蒼白的臉上湧起不正常的潮紅,多格兒連忙拿出一瓶藥丸給路修遠喂了一顆,路修遠服了藥後氣息漸漸平穩下來,不一會便熟睡過去,多格兒悄悄退了出來。

夜幕降臨,宅子內一片靜悄悄,只有風吹過山谷的呼嘯聲和藏在林中的陣陣蟲鳴在庭院裡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