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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審問

  乾德宮後面有一片假山林,是夏日裡用來避暑用的,每一座假山堆建的極為考究,不但可以巧妙的遮擋日頭,還可以透過風洞將涼風送至假山林中間的涼亭。

不得不嘆一句,樓惠帝是個會享受的主兒,自打他做王爺時就表現的淋漓盡致。

這會子日頭偏高,饒是假山林裡也比不得早晚涼快,林中正站著一對男女,男子著寶藍雲鶴繡錦服,女子則穿了一身桃花香玉春羅裙。

那男子自然就是岑潤,而站在他對面的則是慈壽宮的管事姑姑綰音。

綰音抬頭瞧著岑潤那雙鳳目裡一閃而過緊張,雖然快若閃電,令人來不及捕捉,但她還是瞧見了。心中微微的一澀,嫡公主在他心裡終歸和旁人還是不一樣的,若是自己呢?她若是有一天除了事,他也會有如此的神情嗎?

岑潤恢復了往常,他習慣於不動聲色,看著綰音的鳳目軟了軟:“出了什麼事?”

綰音壓下心頭的波動,忙道:“不知道哥哥最近聽沒聽那些奴才們私底下議論?”

岑潤不語,綰音又接著道:“他們說是麗貴人那傳出了訊息,嫡公主喜歡上了容太傅,不惜……不惜同皇后娘娘一爭高下呢……”

綰音說到最後幾乎是輕不可聞,特別是在見著岑潤鳳目裡的柔和一點一點散去:“那些狗奴才傳的別提有多難聽了,他們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了?”

綰音咬了咬唇:“還說嫡公主三更半夜的潛去了太傅府,想要、想要**容太傅,哪知容太傅不領美人恩,說是心中已經有了她母后。”

說到這裡,饒是岑潤也淡淡的蹙起了眉頭,平日裡淡雅慣了的人,偶爾做一些這樣細微的表情,反倒令人感到生動,綰音有些心猿意馬,看著他蹙起的眉峰微微有些發怔。

岑潤有些無奈,皇宮裡最怕的就是空穴來風,一件事情經過大家七嘴八舌的一傳,簡直離奇的令人髮指。他是知道內裡的事情,暖錦同他說過,可至於什麼**太傅他連半個字都不信。

暖錦單純,你叫她**,她都不知打哪**起,只是這事不能查,牽扯的人太多,特別是……

岑潤抬頭向乾德宮的方向看了看,若是叫裡面那位知道了,保不齊又是一番腥風血雨了。

“嫡公主什麼時候去的慈壽宮?”

“有小一個時辰了,剛才哥哥在乾德宮裡,綰音急得險些都要闖了進去。哥哥,這可怎麼辦呀?皇太后會不會對嫡公主不利?”

岑潤搖了搖頭:“不會,她是公主的皇祖母,不會出什麼事的,只是傳出這事的人意不在皇太后。”

綰音一愣:“那是在誰?”

岑潤沒再說話了,這裡面的曲折不言而喻,皇太后知道了無非也就是責罵,可若是叫皇上知道了,那便又要揭起他老人家的舊疤,到時不知又要連累了多少人。

他嘆了口氣,拍了拍綰音的肩膀,讓她先回慈壽宮,眼下先瞞著皇帝才是要緊,雖然不知道能瞞得了幾時,但願能多一刻便是一刻吧。

這皇宮裡為何就不能清靜片刻呢?岑潤有些頭痛,撣了撣袖口,從容的向著假山林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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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壽宮裡此刻正一片熱鬧,暖錦畢竟是嫡公主,不是下賤的奴才,所以即便皇太后問話,在沒確定她犯了錯誤時,也用不著跪著答話。

這會子皇太后臉色不好,斜靠在美人榻上正閉目養神,而暖錦則坐在對面的圈椅裡,她問了安,也只得皇太后不鹹不淡的輕應了聲,再之後,她老人家便是現在這個樣子。

暖錦有些如坐針氈,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要倒豎起來,皇太后不得意自己是打小的問題,對此暖錦也沒有過深究,皇祖母子孫多,她不是她老人家心尖上的人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前頭桂嬤嬤已經和自己通了氣,皇祖母叫她問話是為了容太傅的事,她也不曉得這原是藏在心底裡的秘密怎麼就傳到了皇祖母耳朵裡。

別的她不怕,了不得罰自己面壁思過不得出棲梧宮罷了,可若是因為這是連累她母后和容太傅,那才是大事不妙。

她這會子心虛的要命,坐在那裡額頭沁出了薄汗,可又不敢去擦,生怕露了心虛的痕跡,左右弄得她坐立不安。

皇太后雖然那廂老神在在,可心裡卻明鏡似的,特別是瞧見了暖錦的反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以前就瞧不上她那個娘,見天兒的朝三暮四,惹得皇帝險些為了她放棄了皇位,她給自己兒子戴綠頭巾的事,直到了現在她還是耿耿於懷,好在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皇帝的江山穩坐,原本的怒氣慢慢也就淡了。

這兩天她就覺得眼皮子直跳,沒成想,老的剛消停,小的又開始出么蛾子,喜歡誰不好,竟然又是那個容淵!

為了個容淵,鬧得宮裡人盡皆知,簡直要把皇家的臉面丟盡了!那個容淵究竟是哪路神仙,引得她們母女倆全栽在他手裡!

“暖錦。”皇太后緩緩地睜開眼睛,終於開了口,聲音沒多少感情,透著威嚴“知道皇祖母叫你來所為何事?”

暖錦渾身一個激靈,一顆心險些從嗓子裡蹦跳出來:“暖錦不知,可是暖錦又惹皇祖母生氣了?若是惹您生氣了,暖錦先和您賠不是成不?皇祖母念在暖錦年紀小的份上,再給暖錦一次改過的機會吧!”

皇太后冷哼了一聲,揮退了為她捶腿的小宮女:“年紀小倒是不妨事,現在就急著把自己嫁出去了?可是咱們大家對你不好還是怎麼著?”

“皇祖母這是說的哪的話,皇祖母心疼暖錦,還有父皇和母后,還有太子哥哥,都對暖錦好著呢,暖錦想一輩子留在你們身邊服侍你們呢。”

皇太后挑著唇角皮笑肉不笑,猩紅的蔻丹拂了下鳳穿牡丹的袖口:“哦?那最近宮中的傳聞你可是聽說了?”

“傳聞?”暖錦心生不祥“後宮之中向來不缺乏傳聞,就是空穴來風的事也屢見不鮮,暖錦一心都在課業上,實在不知道又有何傳聞,只是皇祖母久居後宮,也應該曉得那些傳聞大多不能入耳的。”

好一張利嘴,和她娘當年一個德性,想當年自己就差點被她娘雲聆歌氣個半死,現在有生個小的,繼續來同自己賭氣!

“一心都在課業上,怕是還有別的打算吧?”

暖錦佯裝不懂,歪著頭又跟了句:“皇祖母何意?”

“咱們祖孫倆今兒也別跟這打啞謎,皇祖母年歲大了,沒那些個心血同你們小輩的周旋,今兒揹著你父皇把你叫來,也不為別的,全當是給你留些面子。皇祖母問你,你同那個容太傅到底怎麼回事?”

暖錦心中警鈴大震,來了!她小心翼翼的抬眸瞧了眼皇太后,她老人家坐的四平八穩,面上依舊的端莊,這位是這後宮裡的教頭,敢在她面前演戲,那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我同容太傅?容太傅課業教的好,只是孫女不成才,總是惹他生氣,他同您告狀了?”

皇太后本來好說好商量,雖然她不待見皇后,可暖錦和玄寧畢竟還是她兒子的骨肉,這次把她叫來原本也就是想著教說她幾句,往後讓她換個師父也就罷了,這事也甭鬧到皇帝那裡去,平日裡朝堂就夠他煩心了,後宮的事她能幫襯著就幫襯一些。

可是這小丫頭油鹽不進,她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她竟然還敢瞪著大眼睛跟這胡謅!

皇太后美目一瞪,手掌猛地拍向身旁的茶几,茶盞經過震動不可抑制的跳動,適時發出清脆一響,驚得一屋子丫鬟奴才,連同著暖錦全部跪在了地上,兩側的嬤嬤忙俯首喊道:“太后息怒!”

“哼!你膽子倒是大了,到了現在還敢說胡話!哀家同你好說好量的你不領情,非要哀家把那些流言講出來,你才認錯嗎!”

暖錦驚得一身是汗,跪在地上恨不得將頭埋進地縫裡,她哪知道宮裡又出了什麼流言,左右不過是些上不得檯面的,否則皇太后也不能這樣子的震怒。

“皇祖母冤枉啊,暖錦真的不知道出了怎樣子的事惹得您老人家這樣生氣,暖錦錯了還不成嗎,您別生氣,鳳體重要呀。”

“還鳳體!哀家非讓你活活氣死不可!你年紀輕輕不一心用在學問上,偏總想些邪門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雖是公主,這樣的事難道你不懂嗎!下面的奴才傳出了花樣,哀家聽著都覺得臊得慌!你、你——”

皇太后氣的指尖直顫,指著暖錦恨不得賞她兩個耳刮子:“你簡直是枉費人倫!四書五經全部唸叨狗肚子裡去了!你讓哀家到了下面怎麼同先皇交代!家門不幸!一連出了兩個不爭氣的東西!為了個爺們,你同皇后要反目嗎!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你要氣死哀家,氣死你父皇嗎!”

皇太后說這話乍一聽是氣的糊塗,失了分寸,可她老人家的本事不止這個,不但暗地裡著實將皇后貶低了一番,也連帶著承認了宮裡一直以來的秘辛。

她不得意皇后,也要讓她的孩子瞧瞧她做過的那些個齷齪事!

皇太后此言一出,立時驚了暖錦,她微張著嘴,不敢置信的瞪著皇太后,以前雖然自己早有聽聞,可那不過是道聽途說,眼下連皇太後都親口承認了,難道……母后她真的是水性楊花?

暖錦握了握拳頭,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直滴進領子裡去,鑽心的涼,她強穩住心神,挺了挺脖子:“皇祖母不要誤會了母后,是暖錦不懂事,容太傅才華傾世,是孫女混賬傾慕容太傅,可這和母后有什麼關係呢,母後至多算得上是教導無方,可皇祖母私下裡這樣詆譭一國之母豈不是有失身份?”

“你——”皇太后瞪大了眼睛,險些要氣厥過去,皇帝面前尚且不敢同自己這樣講話,一個半大的小丫頭便敢這麼放肆,若不是她娘教的她如此無禮,好好的孩子又怎會如此不知禮教!

“好啊!哀家好心好意的勸說你,你不領情!那就讓你父皇去評理!來人!把皇帝給哀家請來!讓他瞧瞧他的好公主是怎樣的大逆不道!”

“皇祖母別!”暖錦暗罵自己太過衝動,這事若是叫父皇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眼見著慈壽宮的管事太監金玉得了令向外跑去,暖錦再也顧不得其他,飛身撲了過去。

金玉一驚,見著暖錦虎虎生威的奔著自己撲了過來,幾乎是下意識的抬手一推,暖錦本就是個女孩子,身份尊貴,哪敵得過這些奴才們的身手。

這沒輕沒重的一下,便把暖錦推的一個趔趄,腳下一歪便要向後摔去,正逢她身後放著半人來高的鼎泰香爐,裡面香菸繚繞,若這麼倒下去保不齊非把腦袋磕出花來。

眾人一陣驚呼,就連皇太後都驚坐而起,這頭暖錦不明所以,身子一墜便意外的跌進一個輕柔的懷抱。

淡淡的蓮香縈繞在鼻端,纏綿住她的每一根神思,好像只需一瞬便可以撫平她所有的焦躁。

她慢慢的回過頭去,看見一雙清澈的鳳目,帶著點點擔憂和無可奈何,正望著自己。

“岑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