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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義父

二人商討了一陣,只覺頭緒實在太少,根本無法推演出真相,經此一聊,婁之英心思被朱七絕佔據,沖淡了拜會虞家的侷促,一路上倒也少了些許窘迫。鶴鳴山距隆州六百餘里,二人行了兩日,這天已到了仁壽縣,虞家的先祖為唐初名將虞世南,其七世孫虞殷曾任仁壽縣郡守,虞氏遂定居於此,及至虞允文官拜丞相,虞家聲名顯赫,如今早已是當地第一大戶。虞可娉久別故里,甫一回來,自是心花怒放,和婁之英不斷訴說家鄉景緻,不一會已來到虞府門前,守門的家丁見到小姐歸來,端地誠惶誠恐,慌忙上前招呼,因婁之英是客,不便進入內院,便引二人到廳中安坐。

婁之英路上想了無數種場景,本以為自己早已坦然,豈料此時真的身在虞家,仍是一陣莫名的倉皇,虞可娉笑道:“大哥,你莫心慌,我爹爹媽媽都是好人,絕不會令你難堪。”想到馬上就要見到父母,心裡也湧出一陣甜蜜。

二人坐了一會,進來一個老者,虞可娉一瞧,卻是自家的管家胡伯,她打從記事起此人便經營家務,把好大一座府宅打理的井井有條,虞可娉對他向來敬重有加,這時慌忙起身,問道:“老人家,怎地你獨個兒來了,我爹孃呢?”

胡伯賠笑道:“小姐,當真事不湊巧,老爺和夫人月中去恭州省親,如今尚未回家,也不知歸期何時……”原來虞可娉之母華氏祖籍正在恭州,虞公浙夫婦因路途不遠,每年春節過後,都會去孃家小住,以盡孝道。虞可娉聽聞父母不在,未免大失所望,胡伯勸道:“小姐,你一年不曾歸家,此番回來,可別走了罷,想來用不了幾日,便能見到老爺和夫人了。”

虞可娉搖頭道:“我不在家中長住,過幾天還要出去。”

她這話說完,不僅胡伯大為驚訝,就連婁之英也頗感奇怪,問道:“娉妹,如何要這般匆忙?”

虞可娉道:“大哥,你卻忘記了麼?離四月初七還有幾日?”

婁之英一經提醒,頓時想了起來,那日自己身受重傷,幸被曹茉所救,及後跟她約定,來年四月初七,相聚於蜀中巫山起雲峰,到時自會知曉此人及菠蓮宗的真相,於是點了點頭,虞可娉又問道:“哥哥們在家麼?”

胡伯道:“只大公子在。”

虞可娉道:“那好,我這便去尋他。”

話音剛落,門口走進一人道:“妹子,你一年不曾著家,倒還想著為兄麼?”原來此人正是虞可娉的兄長虞素,婁之英見他約莫四十歲上下年紀,一身書生打扮,足足像個長輩,不禁暗暗咋舌,虞可娉臉上一紅,道:“哥,妹子這次帶朋友回來了,您可不要見怪。”將結交婁之英的過往說了一遍。

虞素老練豁達,一眼便看出二人關係非比尋常,當下也不點破,寒暄了幾句,託口事忙,起身告辭去了。虞可娉見婁之英神色略為尷尬,忙問端倪,婁之英支吾道:“娉妹,我……我不知當講不當講,只覺得令兄對你,未免……未免客氣了一些。”

虞可娉笑道:“我這位長兄年長我二十多歲,平日也不怎麼與我說笑,自是生分了些。”頓了一頓,又道:“府上卻有人與我極其親近,大哥,我帶你去見他們!”向胡伯問道:“老人家,我那兩位親人可在家中罷?”

胡伯知她問的是誰,道:“秦老師……自打那事以後,便不大出門了,他自然在的。”

虞可娉喜形於色,拉起婁之英穿過廳門,來到一座跨院,未及進去便先喊道:“爹爹、媽媽,女兒回來了!”

婁之英心中一奇,暗想令尊令堂不是回孃家省親了麼,怎地又出來一雙爹孃?虞可娉不及向他解釋,拉他進到院中,就見裡頭坐著一對中年夫婦,那男子相貌俊雅,臉色淡黃,只眉角帶有些許皺紋,眼神中略含滄桑,雖然面相帶笑,可叫人一瞧之下,便覺心中藏著無數心事,而那婦人文秀清雅,縱使上了年歲,仍不掩麗色,直說不出來的端莊大方,他二人見到婁虞進來,卻不像虞可娉那般興奮,中年男子淡淡一笑,道:“娉兒,你回來啦。”

虞可娉奔上前道:“孩兒不僅回來了,還帶了朋友來。”又將婁之英的出身來歷說了一遍。

婁之英見她這次說話遠不如對著兄長那般忸怩,而自己跟她互有情愫,並非尋常交情,她竟能如此坦然的介紹,毫無靦腆羞澀,足見與這對夫婦關係非同一般。那中年男子打量了婁之英一番,微笑道:“婁少俠請坐,到了這裡不必拘謹,可當做回家一樣。”

婁之英幼時父母雙亡,在桃源觀雖受師父師兄呵護,但自古嚴師出高徒,畢竟對他管教的多,關愛的少,這時聽那男子如此柔聲對自己說話,不知怎地心底竟生出一股暖意,好似見到了親人一般,想要道一聲謝,卻不知二人身份,一時不敢開口,那婦人心思敏捷,看出他的尷尬,笑道:“娉兒,你怎地不招呼婁少俠寬坐,可曾提起過我們沒有?”

虞可娉恍然道:“呀!倒是忘了說。大哥,這兩位老人家既是我授業的教師,也是我的義父義母,我乾爹叫做秦介風,他夫人是我乾孃連氏,我自幼隨著乾爹乾孃長大,和親生父母倒也沒什麼兩樣。”

婁之英聽說這兩人是她義父母,那便算自己的長輩,慌忙跪拜施禮,那婦人連氏趕緊來扶,秦介風卻並未起身,婁之英心念一動,仔細去看,這才發現此人身下的座椅極為特殊,與卓淺的殘車頗為相似,心中正自猜疑,就聽秦介風道:“婁少俠無須客套,這裡雖是官門宦府,但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不必行這些繁文縟節,在下身有不便,恕不能相迎,莫怪,莫怪。”

婁之英這時心中坐實,知道此人下身殘廢,不能行走,無怪適才管家胡伯說秦老師“自打那事以後”便極少出門,看來他這腿疾並非先天,乃是成人後或傷或病所致,於是連忙回道:“晚輩不敢,適才聽伯父言講,也是出身於江湖,想來化外高人,世所多有,晚輩未曾聽過伯父名頭,確是孤陋寡聞了。”

秦介風笑道:“婁少俠過謙了,我乃無名鼠輩,江湖上沒我的名頭,再尋常不過。只是世人多偽,便算沒聽過,也往往口稱久仰,似婁少俠這般耿直淳厚的,卻是難得。”

婁之英得其誇讚,想到他也算虞可娉至親,不禁微微臉紅,秦介風又道:“婁少俠是桃源觀的高足,聽說令師餘真人當年英雄大會大放異彩,連敗劍聖、武聖,就此揚名立萬,自來名師出高徒,婁少俠想必也是武功了得,娉兒這一年有你庇佑,實屬榮幸。”

婁之英頗為尷尬,暗想虞可娉因我而被阿兀打傷,至今仍未痊癒,卻幸從何來?但這事不便講出,若徒然惹了二老傷心,反倒適得其反,只得勉力道:“那都是武林朋友以訛傳訛,恩師不過和二聖賭鬥,使計僥倖勝出,若論真實功夫,實是不值一哂,至於晚輩,更是只學到師門皮毛,武功了得這幾個字,實在擔當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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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介風見他不卑不亢,講話得體,心中更增了幾分喜愛,嘆道:“婁少俠自謙了。秦某殘廢之前,也愛習武,若非眼下起不得身,便能和少俠講武論道一番了,豈不美哉。”

婁之英想他一個府門教師,必然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何至於被虞家如此看重,竟令虞可娉拜為義父,實在百思不得其解,而他身在官宦之家,卻遭飛來橫禍,以致雙腿殘廢,更加令人疑惑,索性問道:“伯父,晚輩斗膽相詢,伯父的雙腿,是如何……”

秦介風又嘆了口氣,道:“是秦某時運不濟、學藝不高,須怨不得旁人。我年少之時,憑著三腳貓的功夫,做了虞丞相的貼身侍衛,後來又跟著少主,大事小情倒也辦過一些。三年前有次陪少主外出,突然遇到了敵對高手,我和他放對互鬥,將他打的嘔血而走,自己卻也被敵人擊的重傷,本來我以為將養時日便會痊癒,哪知過了月餘,突然雙腿麻痺不聽使喚,我心中大驚,趕忙尋醫問藥,治了半年卻無好轉,下身逐漸失了知覺,終於有一天已行不得路,就此落了個殘廢的下場。”

婁之英聽他說完心念一動,道:“如伯父所說,這並非由外力所損,乃是療傷不當,運功走火入魔所致。我恩師武功雖非卓絕,但醫道一途,頗有建樹,晚輩也粗通醫理,伯父可否讓晚輩診脈瞧瞧,病因到底為何?”

秦介風當初遍尋名醫,最後都徒勞無功,明知此舉無用,但想到婁之英一片赤誠,不忍拂他的好意,於是道:“好啊,便請婁少俠診一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