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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蕭慕鋮走後沒多久,天色忽然就逐漸暗了下來。

覆蓋在土地上的殘雪還沒有化淨,天上又再次飄起了雪花。

“公子,剛剛你們……”漠北跟隨著歐陽天寒來到花廳內後,剛想開口詢他與蕭慕鋮問爭吵的前因後果,卻被歐陽天寒及時制止。

他先是抬手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後帶著漠北穿過前院的花廳來到書房,並小聲說道:

“你派人,將這裡面的內容散播出去……”

漠北接過歐陽天寒手中的信封,疑惑地問道:“公子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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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天寒神秘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道:“開啟信封一看便知……”

漠北將信將疑的把信封裡的內容粗略讀了一遍後,恍然大悟道:

“原來,剛剛公子與蕭門主的爭吵是做戲啊?”漠北一邊將信封折起來揣入懷中,一邊說道,“不過,公子下手可是夠狠的!那茶盞是帶著四五分內力出來的,蕭門主這內傷恐怕不輕啊!”

歐陽天寒搖頭說道:“梧桐苑的慧定心法乃是上乘的內功,那點小傷對於他來說不足掛齒。”

“那公子就先休息吧!屬下告退……”

“你等等……”歐陽天寒將漠北叫住,語氣中略帶不滿的說道:“你這稱呼是不是得改改了?”

漠北先是一愣,隨後滿頭霧水地問道:“屬下一直都是這麼稱呼的啊?如今要如何改呢?”

歐陽天寒撇了撇嘴,說道:“前些日子我大婚,看看人家梧桐苑各位堂主都是如何稱呼蕭慕鋮的?他們雖然都是年近半百的前輩,可是面對他的時候卻恭恭敬敬地喚一聲門主!”

“懂了!”漠北一拍大腿,朗聲說道:“從今兒起,屬下就改口稱呼您為莊主。”

“不單是你自己,整個歐陽山莊上下從今以後都要改口!”

漠北含笑應承著退出了書房,他站在門口輕輕地拍著胸脯暗道:“公子與蕭慕鋮二人皆是少年英雄,他們二人若能聯手擺平了此次江湖危機,這中原武林怕是真的要翻天覆地,改換新顏了!”

南北大街上的東西教坊,常年客滿,終日絲竹不絕,四季的花釀酒更是揚名整個汴京城。

三日前的深夜,東西教坊的後院闖進了兩名渾身是血的蒙面女子。

由於傷勢過重,二人皆昏死在了後院花園的雪地之中。

當晚,東西教坊的夥計趙生在巡夜的時候恰巧碰上。

他一眼就看到了妙顏身上的木雀,並知道此二女定於蕭慕鋮關係匪淺。

於是,趙生片刻都不敢耽誤,趕緊跑到任月芳的房中去報信。

當蕭慕鋮和任月芳兩個人收到訊息,趕到後花園的的時候。

她們身上雪白的衣裙,早已經被血染成了粉紅色。

窗外的白雪、紅梅與窗旁的青衣相呼應,遠遠望去猶如一幅絕美的工筆畫。

蕭慕鋮行至教坊後院的迴廊之上,怔怔地望著妙顏出神許久,眼中漸漸浮起一絲憐惜。

他知道,此時此刻的妙顏心中定是十分難過。

暮雀門的幾大弟子,全部命喪在丁蒼生的刀下。唯有昔心隨她逃了出來,此刻卻因為傷勢沉重,生死難料。

蕭慕鋮推開春雪齋的門,輕聲地走到她身旁。

本是想勸慰她幾句,可想了半天卻是半個字兒都沒有說出口。

“怎麼不說話?”妙顏望著園子裡那株火紅的臘梅,厭厭地問道。

“滿肚子的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蕭慕鋮伸手,隔著輕紗摸了摸她臉上的那道疤痕又說道,“我一定會遍訪名醫它去掉……”

妙顏微微一笑,說道:“如今能站在這同你說話,算我命大。這疤痕……無所謂了。”

說話間她將目光收回,關上窗子後小聲問道:“歐陽山莊那邊,如何?”

“放心吧……我一定會殺了他,替暮雀門報仇的!”

提起暮雀門,妙顏的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

眼看著淚珠即將滑落的時候,她卻咬著牙將其硬生生憋了回去。

妙顏冷聲說道:“身為掌門,卻不能護門下眾人周全已是我無能所致。如今,卻連報仇都要勞動你,我也沒有臉去見師父了!”

“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想這些做什麼?”蕭慕鋮扶著妙顏坐下,繼續說道:“丁蒼生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當年在見真門的時候你我就已經見識過他的手段。除了暮雀門外,這已經不是你一門的恩怨。為武林除害這件事,無論是當年的梧桐苑,亦或是如今的歐陽山莊都責無旁貸。”

“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動手?”妙顏繼續問道。

蕭慕鋮回道:“這件事不能心急。按照你之前的描述,丁蒼生的刀法已經達到了人刀合一的境界。如若不好好部署,我們幾乎沒有勝算。”

“黃泉殺魂刀如此厲害,竟然連你都難以抵擋?”妙顏對於蕭慕鋮所說的話有些似信非信,將信將疑。

蕭慕鋮嘆了一口氣,搖頭回道:

“厲害的不是刀,更不是持刀的人,而是心中的魔!正所謂:刀出鞘,見血方可歸!”

他的這一番話,讓妙顏不禁想起了暮雀門當時的慘狀。

丁蒼生的刀疾如狂風,快如閃電,視性命如草芥,殺人似斬草。

尤其是那一雙詭異莫測的眼睛,每當回想起來,妙顏心中都不禁陣陣發冷。

午夜夢迴,驚懼揮之不去。

妙顏抿了抿乾澀的嘴唇,咬了咬發苦的舌尖,問道:“假如沒有蕁妹妹,你會不會愛上我?”

這句話,猶如一柄劍毫無預兆的長驅直入心底。

蕭慕鋮此刻臉上的笑容極不自然,雙眸中複雜的神色出賣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妙顏見他望著自己出神,久久不回答自己的話,便再次問道:

“為什麼不回答?”

“按照你的性格,我以為這輩子你都不會問出這句話。”蕭慕鋮顧左右而言他,心中極力想逃避這個問題。

“之前不問,是怕一旦將此事挑破,你會遠我而去。”

“既然,你已經選擇將它藏在心裡一生一世,如今又為何宣之於口呢?”

妙顏閉了閉眼,冷冷地回道:“之前,我奉師命執掌暮雀門,在江湖助你一臂之力。若我將心思挑破,按照你的性格一定會與我老死不相往來。我不能,有負師父她老人家的囑託。而如今暮雀門不在了,妙顏於你而言再沒有什麼用處。所以……”

“你不用再說了……”蕭慕鋮呼吸急促的站起身來,盯著妙顏看了許久,“關於你問的這個問題,我很難用‘會’或者是‘不會’來回答。妙顏,我對你的感情同普通人比起來要深厚,同蕁兒比起來要複雜。”

“這就是你的答案?

蕭慕鋮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對你的感情難以言表,希望你可以明白。”

妙顏思索片刻後,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答案,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好好休息吧!不要總想以前的那些事情,更不要過多自責。我去替你,瞧瞧昔心……”蕭慕鋮言罷,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春雪齋。

鹹平六年,冬月,大宋接連發生了兩件大事。

江湖上盛傳,梧桐苑和歐陽山莊的兩位當家人,因為一個女人而大打出手,徹底決裂。

而在朝堂之上,趙恆準靜戎軍統領王能所請,詔命順安、靜戎、威虜三地並置方田,鑿河用以遏制遼國騎兵來犯。

這一月來雖然雨雪甚多,可卻絲毫沒有影響汴京街市上的繁華,反而越來越熱鬧。

眼看著即將過年,汴京城百姓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慶的笑容,每家每戶都張羅著打掃屋舍,張燈結綵,準備迎接新的一年。

而東西教坊和歐陽山莊卻因為是新喪,所以並沒大肆張羅。

自暮雀門傾覆後,丁蒼生彷彿一下子憑空消失了,足足一月有餘沒有任何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