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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杜目聽到這個拒絕也完全不生氣, 而是繼續說笑道:“我想換掉你,蘇宣,我覺得我可以比你演得好,容胭脂, 我看過你演的了,看在我很喜歡你床戲的份上,你要看我演一下容胭脂試試看嗎?”

華納拿著劇本揮舞, 對著杜目咆哮道:“我不同意!!!”

“哦。”杜目冷淡地回答了華納, 轉頭又抓了一個劇組的姑娘, 笑眯眯問道,“小姐姐,化妝室在哪裡,可以告訴我嗎?”

華納一步向前就想叫人攔住杜目, 剛想開口, 杜目走著停了一下, 他微微偏頭插兜看向華納,笑意盎然, “對了, 我雖然叫你咒我爸,但是我這個人最講究禮尚往來, 如果你咒我爸, 那你爸今年的所有影視作品,可能都沒辦法入圍國內任何一個獎項了哦,華導。”

蘇宣臉色一驚, 偏頭悄聲問宋筱:“是真的嗎?!杜目他們家真的有這麼大勢力?”

宋筱神色凝重:“假的,這不可能,電影評獎很複雜,雖然金樹是個歪屁股獎項,但是不是所有電影節都這樣,他不可能一句話就讓華威這種大導演今年一個獎項都入圍不了。”

“但是…”宋筱抿了抿嘴,不爽地道,“但uk的確可以影響部分獎項的評獎方向,金象據說不會,不過,王木哲的金象影帝,還是在uk時期拿的,他同期競爭者都挺強的….”

她嘆氣:“所以也不好說。”

杜目在片場裡繞著,像是參觀一樣轉了一圈,最後無趣地說:“哦,沈朝不在啊,那算了,我不和替身對戲,下次吧。”

他擦身走過蘇宣的時候,偏過頭對蘇宣耳語道:“下次我演給你看,三少。”

蘇宣捂著耳朵躲開了,杜目看著他眉眼彎彎地笑了兩聲,對蘇宣躲避他的動作似乎不怎麼見怪,杜目攤手聳聳肩,走了。

華納魂不守舍地坐在小馬紮板凳上發呆,宋筱在旁邊安慰他,華納似乎被杜目這臨頭一悶棍敲得三魂出了七竅,杜目走了都沒有回過神來——他副導演被換了兩個。

而且看樣子,杜目還看上了蘇宣手裡的容胭脂這個角。

華納給蘇宣放了假,說讓蘇宣休息一天,他要去找星文化商量處理一些事情。

燕剛說休息就休息,便不和蘇宣打,蘇宣難得休息,卻憋悶又無聊地坐在旁邊,還有一個因為不能拍打戲同樣憋悶的宋筱,兩人雙手託著臉坐在路沿上,幽幽長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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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剛脫了衣服,他用張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寸頭,也坐了下來,蘇宣和宋筱的目光就不約而同地轉了過去,直勾勾地盯著他,左眼寫著【逼】,右眼寫著【供】,就差沒把【你知道杜目什麼訊息快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寫在臉上了。

燕剛用毛巾擦了把臉,開了口:“杜目,他演戲挺好的,但是很挑貨——也就是資源,杜目演戲很看心情和角色,他不想演的就不會演,他要演的,用什麼方法都要搞到手裡演一演。”

蘇宣蹙眉問:“那他是看起容胭脂這個角色了?”

“不。”燕剛卻搖了搖說,“容胭脂這個角色觸了他的黴頭,杜目演戲有個講究,他不演死了媽的角色,也很少演不是男主的角色,容胭脂這個角色這是那種他很不喜歡,看都不會看一眼的那種角色,還是男二。”

蘇宣漸漸擰眉:“那他是過來幹什麼的?”

燕剛定定地看著蘇宣:“我覺得他是衝著沈朝來的。”

蘇宣:“??”

燕剛又說:“反正他對沈朝態度挺奇怪的,他很討厭沈朝這個人,基本不會允許我們在他面前提沈朝,但又會去看沈朝電影,看挺多遍的,杜目這次過來,我感覺他是想和沈朝對戲。“

蘇宣立場很堅定:“沈朝短期內是不能夠拍戲的,他怎麼對?”

宋筱欲言又止地看著手機,她尷尬地晃了晃自己剛剛收到的通知:“….蘇宣,華導通知沈朝明天過來,說杜目要求試容胭脂的戲,星文化那邊同意了,據說是柳董親自批的。”

“同意杜目和沈朝試【殺母證道】那一場戲。”

蘇宣徹底懵了:“什麼?!”

第二天。

華納一邊招呼片場的人搭建妓院最後的裝飾,一邊頂著臉上兩個巨大的黑眼圈轉過來對蘇宣說話:“我昨晚和杜目理論了一個晚上…他說他會讓你主動放棄容胭脂這個角色,我怕得不行,過來問問你這邊有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比如你公司有沒有受到什麼…”

華納欲言又止,意味就很明顯了,就是問蘇宣有沒有收到過什麼威脅之類的。

劉胖胖沒給蘇宣打電話,那就證明葉子傳媒那邊沒事,蘇宣搖了搖頭:“目前來說還沒有。”

華納疲軟地坐在椅子上,他揉著太陽穴:“….誒,我昨晚和我爸通了電話,他說杜目的手伸不了那麼長,但或許會有點影響….不過你也知道,評獎這種東西,有時候就是那麼一點影響,這東西就沒了。”

他說得是昨天杜目威脅華威評獎的事情,蘇宣私下裡特地問了一下華納會不會有什麼影響,華納今天和蘇宣解釋了。

“角色這種東西也是這樣,蘇宣,我很滿意你,我不想換你。”華納苦笑一下,“但很多時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

有人跑過來:“導演,搭好了,你看看效果。”

華納深吸一口氣:“把燈都開啟,叫群演過去試試景。”

蘇宣轉頭看去。

豔紅色的光從下而下如瀑布傾斜,雕樑畫棟裡鶯鶯燕燕脂粉笑語,裙紗合著女人團扇搖起的風蜿蜒不絕,樓層上飛起窗布,上面繡著露骨的春宮交/歡圖,偶爾有輕喘和雪白的手腕從窗邊溢位,彷彿不承恩客歡情般蜷縮摳在窗柩上。

這個五層的妓院門口門匾上用秀麗的小楷寫著:【春桃居】。

容胭脂的字便是春桃,這所妓院就是容胭脂的出生,歸去之處,是他的根骨。

門匾兩邊有一副不甚端正的對聯,對聯用的紙是用各種從春宮圖上撕下來拼湊而成,字就落在大大小小男女交歡圖上。

上聯是【郎呀就來嗅奴家鬢間胭脂】

下聯是【奴呀就來含郎君胯/下桃花】

這便是容胭脂【殺母證道】之處,在此之中,他似魔似狂,生死問道一念之間。

華納喃喃道:“這場戲,我爹和我說,是最難的一場,因為在這一場,蘇宣你既要死要活,要成魔又要求仙,又要殺別人,還要殺自己,我爹說王影帝拍完之後整個人都怔了一個多月才緩過來。”

蘇宣緩緩吐出一口氣,他扭頭四處找了找,問道:“沈朝呢?”

華納說:“去換衣服了,這場戲他和燕剛都要上,杜目說他要正式拍,但沈朝還拍不了那麼激烈的打戲,你和燕剛練得怎麼樣了?“

蘇宣回憶一下,嘆氣:“被揍地有點還手能力了。”

華納:“…..”

華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憂心忡忡:“但這場戲是你打得燕剛毫無還手能力啊!”

【殺母證道】這場戲裡講得是容胭脂的心病。

容胭脂的出身一直都是他心病,讓他被人言語,說他是下九流出身,而【問道】給他的證道諫言也是【殺母】,容胭脂便對這出身更是耿耿於懷,覺得斬斷了這下九流的出身,他便能證道變為上九流的人物。

但容胭脂到了春桃居,卻對自己年老色衰的母親下不了手,他持劍站在門前,眼看就要因為無法證道而走火入魔,被路過的男主看了之後以為容胭脂要化魔傷害無辜之人,男主刺了毫無防備的容胭脂一劍,讓他重傷。

容母見兒重傷,傷心欲絕,為幫兒證道引劍自刎。

容胭脂至此之後走火入魔殺性大發,和男主大戰至力竭,他打贏了男主,最後一劍停在男主的眼前一寸之處,卻又收了劍,並沒有殺了他。

容胭脂一把火燒了【春桃居】,在眾人四散逃逸的尖叫中跌跌撞撞地拿好自己的母親的扇,從此以後成日狼藉於花柳春巷。

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之中,容胭脂的道卻成了。

他知道這九流之中,並無九流之分——若是九流中並無九流之分,那他待在這世上的下九流的下九流之處,和待在這世上的上九流的上九流之處,豈不是一模一樣?還日日快活甚似九天之外。

而白荻因那一劍重傷了容胭脂,導致了後來的一切,白荻便自覺虧欠容胭脂,常常尋覓他,保護他,容胭脂見他就煩,但白荻做事有自己一套道理,依舊不為所動,容胭脂一遇到麻煩他就從天而降來幫他。

這也是男主和男二一個很重要的糾葛點,容胭脂在此之後,因白荻那一劍常常胸口絞痛,而男主立誓,此生再不輕易對容胭脂揮出任何一劍。

這裡面最精彩的,便是容胭脂和沈朝那一場驚天動地的打戲,也是為此,蘇宣被華納送到燕剛旁邊日日捱揍。

因為沈朝受傷,到時候和杜目對打的應該是燕剛。

蘇宣想了想:“華導,你覺得杜目打戲怎麼樣?”

華納看他一眼:“打戲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跆拳道黑帶4段,拿過獎的,和燕剛演戲這麼打應該沒問題。”

蘇宣:“……”

蘇宣不由自主想起了王木哲這個排球國家二級運動員。

他可能在一個全是運動員的娛樂圈裡。

沈朝和燕剛都換好衣服出來了,燕剛其實比沈朝高些,但兩個人都穿黑色衣服,其實打眼一看在鏡頭裡並不明顯,杜目也換好衣服了,蘇宣一見杜目這扮相就呆愣了一下。

容胭脂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長袍,領口是有點開的,領口內部繡了一支桃花,蘇宣自己穿這衣服是一種清秀脫俗的豔麗,他五官是很清雅秀芝的,演戲的時候氣質也是風流瀟灑跳脫的,帶點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年意氣,勾搭小姐姐也是那種未語先笑的俏皮勾搭方法,看得人很心動,也很是當得起【顏值公子】這個容胭脂在粉絲裡的稱呼。

但杜目就不一樣了,杜目穿上就是鋪面而來的那種桃花氣,他長相蘇宣一開始覺得其實是偏現代的,但這人很會調整氣質和走姿,他外肩膀往後立了,上身往後仰,看起來懶骨頭,但是配上衣服和長相感覺一下子就出來了。

蘇宣很肯定地下了結論:“他扮相比我邪門,看著不像個好人。”

….邪門是什麼鬼,華納心情也很複雜:“…..杜目骨相很好,穿衣服都挺好看的…誒,他這個身材,就算是脫衣服,應該也很好看。”

杜目是模特身材,蘇宣之前看他在微博裡發的那些參加秀場和模特的合照,杜目完全不落下風,心裡大概就知道這人比例很好了。

和這種人穿同一件衣服真的是公開處刑,蘇宣比杜目矮半個頭,他有些鬱悴,這導致杜目穿上這身衣服有種成年人的邪肆性/張力,而他穿上就跟個溜貓逗狗的少年人一樣。

明明蘇宣的年紀還更大一些,但是他五官長相都太偏小了。

但杜目走到沈朝面前,那種邪肆風流的感覺又被壓下去了。

沈朝的外貌比杜目還要出色,雖然臉色還不是很好,但沈朝身上那種冷冰冰的氣質很輕易壓下了杜目那種飛揚的桃花氣。

蘇宣莫名覺得今天的沈朝很…讓他覺得有點不敢靠近,冷得帶著攻擊性。

沈朝很沉靜:“你是想演容胭脂嗎?”

杜目笑:“對啊,不可以嗎?”

沈朝並不回答他這個話,而是淡淡道:“那你就去演吧,試試看你能不能演好。”

”你和蘇宣,差太遠了。“沈朝垂眸看杜目,“你只能演你自己。”

杜目的臉色扭曲了一下,又勾出那種輕佻的笑來:“是嗎?”

燕剛和杜目一起走了片場,杜目一看燕剛,眯眼微微嘖了一聲:“我一般不和替身對戲,不過今天..行吧。”杜目看了一眼蘇宣,突然勾唇笑了一下。

華納看見這兩個人站好了:“開始!”

燕剛勢不可擋地一劍刺過來,杜目被直接刺到了地上,鏡頭對準他的面部特寫,血包破裂,從他面部四散逃逸,他目光渙散,手握住心口的劍,卻豁然狂笑出聲:“….殺我,好啊,殺我!!”

杜目的手握在劍上寸寸滑動,他胸口抵在劍上,另一只手用劍抵在地上撐著,杜目搖搖擺擺地站了起來,一隻手不在意地擦了一下嘴邊的血,然後吞嚥了一下,嬉笑起來。

華納和蘇宣都看得懵了一下,華納恍然道:“他把血包吞下去了??”

此時扮演容胭脂母親的女演員淒厲叫了一聲,搶了杜目手裡的劍就自刎了。

杜目漠然地看了屍體一眼,那一眼卻看得蘇宣的背都毛了一下。

華納皺眉:“他改戲了!”

這裡原本是杜目上前阻止容胭脂的母親自刎的的,但是他沒有上前,而是冷漠地看著他的母親自殺。

杜目一步一頓地走到他母親的屍體旁邊,然後一腳踹開,他蹲在自己母親的屍體旁邊,歪著頭觀察了一會兒,忽然咳了兩聲,笑了出來,轉頭看燕剛:“你看到了嗎,她死了…”

“她死了!”杜目眼神漸漸變得赤紅起來,他神志隱隱癲狂,一把拿起沾滿自己母親的血的劍,對著燕剛,“是你殺了她嗎?!”

這些全都是杜目的特寫。

華納喊了一聲卡,神色凝重地讓沈朝已經換下了燕剛。

沈朝無波無瀾地執劍看著杜目:“殺她之劍在你手中。”

杜目目光又變得童稚起來,他站不穩似的,往後退了兩步,好似不解地看著自己全是血的劍:“為何你刺了我一劍,她卻死了…”

沈朝閉了閉眼:“她因你而死,是我之過。”沈朝說完往屍體走進。

“是你之過。”杜目笑嘻嘻的,他笑著掉了一滴眼淚,語氣輕不可聞,“那你該死,離她遠點!!”

杜目說完就舉起劍,他目光狠戾帶著一股勢不可擋的兇悍氣質,對準沈朝的脖子惡狠狠地刺了過去。

蘇宣沒忍住叫出了聲音:“沈朝!”

按照劇本,這裡不該是沈朝接這一劍的!該換燕剛上場的!但是華納還沒來得及喊卡,杜目就對著沈朝攻過來了!

沈朝臉色一沉,剛想躲開,卻看到杜目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他手中劍一轉,劍在手中轉了一個彎,反身向後對著後面無知無覺的蘇宣刺了過去。

從蘇宣的角度是看不到杜目耍的這些花槍的!這道具雖然沒有開刃但是被這樣打過去很容易戳到眼睛!

沈朝面色一變,他一個側身硬是接住了這一劍,牙關微微咬緊。

杜目越笑越燦爛,反手往持劍下壓住了沈朝的劍,血從杜目睫毛上滑落,滴在衣襟的桃花上:“你該死,為何要還手?”

片場外的人都嚇到了。

華納狂喊卡,叫人去控制場景,把演容胭脂母親屍體的演員出來,防止兩個人打鬧的時候沈朝後退碰到摔倒——沈朝的傷還沒好!

但是杜目輕飄飄掃了一圈:“誰敢上來動這裡的東西,我就往下壓,沈朝傷還沒好吧,我壓狠了再爆裂性骨折,那可就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蘇宣勃然大怒,擼著袖子就要上前:“杜目!你敢!”

杜目舔舔嘴唇,聲音很輕地說:“拍戲事故罷了,不用這麼激動。”

所有人都停住了。

正如杜目所說,以他的能力和背景,這完全可以被粉飾成一場【不小心】的拍戲事故。

就算是華納正在錄製,但這種ng試戲花絮uk想要劇組不放出去,還是可以做到的。

就算是被放出去了又怎麼樣呢?蘇宣試圖冷靜下來,一時試戲上頭罷了,又不是什麼洗不掉的黑料,杜目背後的水軍團隊之強大,顛倒黑白能力之強悍,他已經見識過了。

杜目那張欠揍的臉上簡直就是把【sorry,有錢就是可以胡作非為】寫在了臉上。

杜目轉頭又繼續笑:“難得和沈大明星對戲,你好好說說,你為何該死,該死在何處,要怎麼死?”他一邊說一邊往下壓。

沈朝神色冷冷,但是額頭上卻滲出汗,無論杜目怎麼壓他手上絲毫不往下走,沈朝還在平靜地對戲:“因為你母親本不該死,我不該刺出那一劍,這樣你和她或許還有一絲活路。”

沈朝還在和杜目對戲,無劇本的那種,杜目完全就是脫稿隨心所欲按照自己的感覺來。

杜目像是猛得被沈朝這一句話激怒了一樣,神色猛得猙獰了起來,他歇斯底里地咆哮,握住劍狠狠下壓,幾乎都能聽到兩把劍咯吱咯吱的擠壓聲。

杜目咬牙切齒地道:“你也知道她原本是有活路的!如果不是你….”沈朝望著他:“那你又為何想殺她?”

“她是因你而死,不是嗎?”

杜目往下壓的劍停住了,他垂下眼簾看著沈朝,又緩慢拉開嘴角輕笑一聲:“…你說的倒也對…”

他緩慢鬆手,劍一落地,就被蘇宣從背後推開,沈朝被衝上來的蘇宣扶住,扶下了片場。

蘇宣幾乎壓不住怒氣地轉頭看向表情恍然的杜目:“你在幹什麼?!”

杜目低著頭,低笑得全身都抖了起來,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看向蘇宣:“我在演戲啊,我入戲太深了而已,別緊張。”他舉起雙手投降,“演完了演完了,我這人就是有點戲癮,演什麼一定要演完才行,剛剛對不起了啊。”

“沈大明星。”杜目笑眯眯地看著蘇宣,“誒呀誒呀,居然還有人這麼為你擔心呢?你不是一直不許別人碰你不和別人交流?怎麼,想開了?”

杜目微微張開眼睛,看著沈朝的眼睛裡全是噁心,嘴角的笑意卻越發濃郁:“蘇老師,你知道你扶著的,擔心的沈朝是個什麼東西嗎?別好心喂了白眼狼。”

“——到時候被白眼狼吞得骨頭都不剩。”杜目輕聲說道,他伸手去碰蘇宣的臉,笑道,“蘇老師不如來擔心我怎麼樣——”

沈朝臉上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狠戾,他一把開啟杜目試圖碰蘇宣的手,眸光冷厲得幾乎要結冰:“試戲試完了就滾。”

蘇宣被嚇懵逼了,他第一次看沈朝發這麼大脾氣,胸膛都開始起伏了,沈朝攙著蘇宣緊緊地攥住了蘇宣的手,他死死地看著杜目:“別碰他。”

杜目隨意用幾張溼紙巾擦去了嘴邊的血漬,對著沈朝笑:“好的,沈老師,你演得真好。”

“我差點就以為,你不是曾經那個沈朝了。”杜目聳肩笑笑,“不過現在看來,沒怎麼變嗎?”

杜目說完就招呼他的人走了。

蘇宣愣愣地站在原地,沈朝低著頭握住他的手沒放,越握越緊,指縫交錯相扣的地方,蘇宣都能感覺到沈朝的手在隱隱地顫抖。

沈朝在剛剛杜目要碰到他的一瞬間,反應太過激了,就被碰到的不是蘇宣,而是沈朝的心肝要被一條毒蛇咬到了一樣。

沈朝握了很久,才緩緩鬆開蘇宣的手,他微微移開目光道:“….抱歉,剛剛嚇到你了。”

“……沒事沒事。”蘇宣尷尬地揮了揮手示意自己不在意,他不自在地張了張自己被捏到發麻的手掌,問道,“沈朝,你沒事吧?”

沈朝垂下眼簾看著蘇宣:“沒事,我傷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從今天開始我會正式回到劇組。”

蘇宣驚訝抬頭:“這麼快就回來啊?”

沈朝看著蘇宣的右臉——剛剛差點要被杜目摸到的地方,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之後,又緩緩鬆開道:“嗯。”

如果不在這裡守著蘇宣,他一個人待在醫院,想到杜目會來找蘇宣,沈朝可能會發瘋。

他永遠也不想再體會,被人通知說杜目來片場和蘇宣聊過天的心情,那種心臟被人狠狠捏了一下的感覺。

沈朝的目光太凝實了,蘇宣被看得無處躲避,他有些不自然地沒話找話:“杜目演的時候,他甚至可以隨意加戲發揮,華導都沒有喊停。”

蘇宣嘆氣:“我感覺他真的在恨自己的母親,恨到想要殺死她,但真的死了,又控制不住地想停下來….他演得挺好的。”

這不免讓蘇宣有些挫敗,這種人渣居然還演得挺好的。

沈朝眼神落在片場上被杜目隨手丟棄的容胭脂的劍上,他呼吸因為剛剛的打戲微微錯亂,道:“因為他不是在演。”

“他真的很恨自己的母親,而他的母親,也的確死了。”沈朝看著蘇宣說,”他不是在演容胭脂,他是在演他自己,所以表現力很強。”

“但這種表現力是病態的。”沈朝淡淡地評價,“會毀了一個演員。”

蘇宣怔住了。

他忽然想起了王木哲和他說過的一句話——【這不是演戲,這是在演員身上重放這一場悲劇】。

【uk的導演喜歡讓有過相關經歷的演員去演對應的戲份,比如他媽媽死了,就讓他去演死了媽媽的角色…】

燕剛和他說——【杜目不喜歡演任何死了媽的角色..】

蘇宣呆滯又恍然,他想到了一個東西,但他覺得不可思議又毛骨悚然,愣愣的。

他覺得自己在想的東西簡直可怕到失去人性,蘇宣覺得不可能,杜目可是大股東的兒子,總不至於吧….

蘇宣猶豫了幾分鐘之後,試探地問:“杜目在他母親去世之後演的第一部戲叫什麼?”

沈朝靜了靜之後,說道:“《雨城孤兒》”

…..

蘇宣進了酒店房間之後反鎖了門,他迅速開啟了膝上型電腦,開始查詢起了杜目的相關經歷,蘇宣之前並沒詳細地查這個人的相關經歷,只是順著廣大網友看他和沈朝有關的部分。

但是現在,蘇宣開始全線調查任何和杜目有關的資訊。

杜目的母親死於他十二歲,是個挺有名氣的女星,但是曇花一現,如今還活躍在很多古風美女的群像剪輯裡,蘇宣看到的時候也驚訝了一大跳——他沒想到杜目居然是雲潔瑩的兒子。

這位名叫雲潔瑩的女星成名後不久就嫁入豪門,和uk一位大股東杜瀧結婚,婚後育有一子,就是杜目,但後來雲潔瑩死於重病之後的抑鬱症,從醫院的頂樓跳下自殺而亡,但具體不詳。

蘇宣重點查的是杜目十二歲之後,uk出品的,任何有杜目參演的作品。

十二歲,杜目出演了《雨城孤兒》,一部小眾文藝電影,在裡面飾演了一位父母都死於礦難的孤兒。

十三歲半,杜目在《班主任》這部青春校園電視劇中客串了一位失去母親之後性情大變的學生。

十六歲,杜目在當年的紫金花最佳武俠電影片《高山流水》中飾演了一位少年殺手。

這殺手殺了自己全家,包括自己母親,杜目並以此獲得了當年的最佳新人獎提名。

…..

蘇宣看得喘不過氣來,他腦子嗡嗡響。

只要是uk出品的,幾乎百分之八十,杜目演的角色的母親都死了,這不能用偶然來解釋了,uk是在有意投喂杜目這種角色。

對沒錯,投喂,杜目到後期演繹這種沒有母親,或者母親離奇死亡的角色,他身上那種很奇異的表現力越來越強,今天更是強得讓蘇宣覺得毛骨悚然。

這種…情況直到杜目十八歲成年之後才得到改善。

蘇宣看到杜目演藝表上有一條是去參加《灰色王朝》的少年天子試鏡,這部電影也就是王木哲得到影帝那部,這部電影裡的少年天子本來也是杜目的,但是最終杜目拒演了,最終這個角色就落到了王木哲的頭上。

這部電影裡的少年天子最終一箭射死了自己的繼母。

這是杜目第一次拒演uk投喂他的這種角色。

蘇宣站起來給王木哲打了個電話:“喂,王影帝?”

王木哲接起來心情似乎不錯:“怎麼,你想通了要回我們這邊《珠寶大盜》的劇組?”

蘇宣有點尷尬地說:“不是,王影帝,就,我想問你一個人的事情。”

“是關於杜目的。”蘇宣聲音輕輕的,“你方便給我講一下嗎?”

王木哲聲音裡的笑意淡了下去:“….我聽說他去了你們那邊的劇組,怎麼了?”

蘇宣雙手握住手機,他咬了咬下唇:“…我想問一下,當初杜目是試鏡《灰色王朝》的事情。”

王木哲靜了很久很久,說:“我可以告訴你,蘇宣,杜目是….我在uk時候的朋友。”

蘇宣聽完王木哲說完杜目的事情之後,他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整個,蘇宣腦子都是空的,只有旁邊的時鐘一下又一下的滴滴聲,和王木哲的話在蘇宣腦子裡一遍一遍地回放。

“…..《灰色王朝》的時候,杜目本人並不願意來試鏡,但是導演選中了他,你也知道《灰色王朝》講的是皇帝前面一個皇后死了,又娶了一個美麗的繼母老婆,然後這個繼母老婆為了掌權和太子之間曖昧的事情,導演之所以選杜目,不僅僅是因為他母親死了——”

王木哲在這裡停頓了很久很久,才接著艱難地繼續說道:

“——還因為杜目當時和他的繼母關係不錯,這位導演杜目和繼母的關係符合《灰色王朝》中少年天子和繼母之間的曖昧互動,所以選了杜目。”

“….uk那位股東又娶了,而娶的這位繼母就是柳董,柳董對杜目很好,杜目對柳董態度也不錯,導演覺得杜目的個人經歷和角色契合度非常高,於是選了他。”

“於是《灰色王朝》的導演喪心病狂地要杜目去揣度他和他柳董的曖昧關系,便於演戲帶入角色,杜目就拒絕了,他說,他只是把柳董當成自己的母親而已,沒有任何其他的噁心的情緒。”

王木哲在這裡非常悠長又複雜地嘆了一口氣:“但柳董和uk那位股東離婚後,帶了一批人出走uk,然後成立了星文化,業界有很多人說沈朝被柳董當成了兒子來寵來捧,杜目找上門來,我其實不驚訝。”

“杜目之前….沒有這麼瘋,《灰色王朝》這個角色,是他給我的,他向導演推薦了我,說這對於我是一個機會。”

王木哲似乎很難受,聲音斷斷續續的:“而我藉著這個機會得了獎之後逃跑了,只留他一個人待在uk那個地方,他應該是…把我當做過朋友的。”

“當時沈朝已經被星文化挖走了,他看了我在《灰色王朝》裡的演出,向柳董推薦了我,而我迫不及待想要抓住任何人投遞過來的橄欖枝離開uk,我就….藉著沈朝的推薦,和星文化的幫助,離開了uk。”

蘇宣聽完之後沉默了很久才問:“所以他才這麼討厭沈朝?因為他覺得沈朝搶走了他的一切是嗎?繼母和他的朋友是嗎?所以他讓整個uk都去狙擊沈朝?”

蘇宣發自內心地不解發問道:“沈朝正常認真地工作和王木哲你機會,是對杜目做錯什麼了嗎?”

“王影帝,我就不把話說那麼難聽了,杜目是你朋友,但沈朝對我來說,比朋友重要多了,如果杜目在繼續這樣。”

蘇宣握緊手機,平靜說:“我一定會報復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