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岸上，露卡沒有回頭看那靜水區。
周圍的水聲不太動聽。
任意門再次出現，穩定的門框可以讓人類孱弱的身軀通行。
四人離開此地，來到了一個小金屬片所在地。
這個雙層矮圓柱樣式的東西，就是那個訊號發射器，只是位置已經發生了變化。
這裡不是最初的那片水域，但是他們會從這裡出發，到地下水網路的節點去。
軍師依然帶頭先行。
眾人有一點沉默，槿艾不喜歡這種壓抑的感覺，所以打破了寧靜。
“我們要怎麼同時清理這麼多水域呢，它們的數量也太多了。”
對於槿艾的疑問，軍師一向知無不言。
“簡單來說可以理解為投毒。”
他找到了一個好理解的詞，來形容針對生命體徵的針對性物質和能量。
槿艾聞言確顯然吃了一鯨。
這也太掉價了吧。
難道不是應該對著那個節點瞪一眼，然後一股波動傳出去就完成了清掃嘛。
軍師看出了槿艾的想法，可是他是不太同意這種期盼的。
“針對性的打擊才是最簡單高效的，而且對環境的破壞也最小。”
簡單高效還是很好理解的，只是這個破壞環境是個什麼情況？
軍師不打算深入解說環境的問題，他只是簡單地提了兩句。
“退潮的時間間隔在古地球時期比較穩定，大概以6500萬年為週期。”
“但是現在，距離上一次退潮不過十萬年而已，通道口就已經不堪重負了。”
“如果把地球比喻成一顆洋蔥，這顆6500萬年蛻一次皮的洋蔥現在新皮還未成熟，就已經有一層新的皮迫不及待地長出來了。”
“那些吃洋蔥皮的傢伙也醒了，這層稚嫩的洋蔥皮，是滿足不了它們的。”
“推動這種虧損變化的因素中，環境的變化起了98.946388461%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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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比喻還算好理解，只是槿艾對環境的變化知之甚少，只知道這裡的大陸地勢已經與自己熟知的地球完全不同。
“在短短的五千年內，海平面上升了354米還多一點。”
“為了生存，大陸板塊被強行拔高，導致了地表以下的環境進一步惡化。”
“這些變化就像颱風的根源一樣，不斷發展壯大，最終就成了現在的局面。”
身為人族女王，塞拉聞言無地自容。
起初的環境惡化，大部分是因為人類，只是後來科技發展之後，汙染就少了，人類也開始了環保工作。
但是地球自己已經劇變了，諸多生物在極短的時間內擁有了將語言書面化的能力水平。
這是智慧的標誌之一。
他們是鄰居，就像以前的人類一樣。
他們對環境的破壞性極強，可他們是智慧生命，沒有人有權利肆意地剝奪他們的自由。
這種無解的局面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現在想來，多種群的同時開竅，本就是地球劇變的一環，或者說高潮部分的開端。
已經回不去了。
但是這一次退潮不一樣，一直居於域外的蟲族再臨地球，他們的領導者龍族，為了這顆星球，正在跟人族女王展開合作。
只是以人族的見識來看，這件事可能不容樂觀。
“你們會怎麼做，會不會……幫我們？”
嚴格來說，幾人在靜水上可能待了一年左右，只是外界的時間不到一秒。
他們應該算是很熟了，但塞拉每一次都覺得自己太過渺小，連說話都不敢大聲。
這個問題，難住了軍師，也難住了槿艾。
蟲族似乎對地球上的物種不會太過干涉，更像是一個保險，他們只負責不讓地球爆炸。
“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只要你們不作死，我們不會見死不救。”
在典主的暗中操作下，軍師算是已經度過了一次龍族漫長生命的存在，思想也得到了錘鍊。
簡單來說，他變皮了，也更真實了。
他們是龍族，舉手投足間就可以讓這個世代結束，可以說是有著生殺大權。
這樣的他們是不可以袖手旁觀的，有能而無為，是比無能還要深的罪孽。
這就是所謂自由和體制的衝突，或者說是自由與生命的衝突。
生命總是伴隨著衝突，各式各樣的。
但對於地球上的生物來說，最大的衝突永遠都不會變。
生命和地球的衝突。
以此誕生了各種各樣的衝突，最終才會發展至此。
作為地球的清道夫，下層的清理者們伴隨著地球而生，在地球發出信號之時出籠，進行清理。
地球是趨向於空載的，也就是無智慧，但是生命趨向於過載。
兩者需要平衡。
目前來說，龍族有這個能力。
身為平衡者，他們可以對任何一方出手。
既然如此，和人族合作也無不妥，只要後者不作死就行。
因為槿艾對人族始終放不下，特別是在得知這裡是地球之後。
她是他的寶貝，僅此而已。
得到了軍師肯定的回答，塞拉一陣夢幻。
袖手旁觀了這麼多年的龍族，竟然就這樣答應了，這也太不真實了。
至於作死，現在的人族還真沒這個能力。
只是這個“不會見死不救”讓她很是不安，到底什麼程度是快死了。
她不覺得龍族的這個見死不救和她平常理解的一樣。
該不會是只救最後一個人類吧。
現在連繁殖都能單人解決，甚至只留下最後幾個活著的細胞都是有可能的。
沒有自信的人族女王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開始鑽起了牛角尖。
見塞拉眼神恍惚，軍師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在想什麼，直接無奈地轉過頭去，再懶得管她。
管天管地千萬別給女孩子鑽牛角尖，不然後果自負。
這個是他前不久學到的。
他又回想起了那段生活，竟然臉紅了。
槿艾看著軍師臉色變來變去的，眉毛都扭到了一起，覺得很是疑惑不解。
你說你傻笑就算了，突然色咪咪的是什麼情況，你該不會在想什麼羞恥的事吧？
槿艾的目光開始不善起來。
軍師在時不時的偷窺中有所察覺，頓時如遭雷劈，恢復了嚴肅，上演了一次標準的川劇變臉。
槿艾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三兩步就跑到一邊攬住了露卡的小蠻腰，裝作很紳士的樣子。
露卡笑吟吟地看著這對到處撒狗糧的渾人，沒有拒絕。
她真好，我得想個辦法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