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走不了了。”
指標就這樣輕易被停下，定在空中。
“你們不躲了？”
她們都沒有意外，就像約定好一樣。
“你們想找死？”
出現的，是一群黑影，漆黑一片。
“死的自然會是你們。”
她們並不把它們放在眼裡。
它們卻是必須要重視她們的。
“你們在害怕？”
“不對，你在害怕？”
沒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你當然要害怕，害怕龍槍知道了你是誰。”
雪雪望著那被定住的指標，全然不看黑影一眼。
“你當然不敢讓他知道你是誰，因為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她不記得很多，可她的感覺從不出錯。
“不對，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卻不是他的朋友。”
也許，它只是一條狗。
“可你成功地騙過了他最好的朋友，並且殺了她們。”
她知道她們是誰，因為她瞭解她們。
“我說的可對，死律？”
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可她絕不會認錯了律。
哪怕她躲在暗處。
“你果然是雷律。”
黑影中，又出現一個白影。
“我不是她，她卻是我。”
雪雪否認了這一點，也沒有否認。
“你應該不記得我才對。”
白影並不著急，甚至還撩了撩發影。
“我確實不記得你，卻知道有一個你存在。”
白影並不否認。
“死律，最特殊的律，與其他五律完全相反，天生不合。”
“只可惜，五律沒能早些認清這一點，才如此輕易地死在你手上。”
她並沒有太多的仇恨，可她的心在痛。
“只有你們都死了，我才能繼續活著。”
白影並不否認自己的作為，自然也不認為自己是錯的。
“那你為何要來抓我？”
超維視界連龍族都敢反抗，自然只有律才能調動他們。
“因為你是雷律，本就應與我們在一起。”
真是簡單的回答。
“我好不容易才活著，就是為了再被你殺一次？”
她很認真，絕對沒有在開玩笑。
“這一次，我不會殺你。”
白影更加認真地否認。
“因為你已經化死為生，不需要再吸收律的生生不息。”
她望著白影，就像看著不聽話的妹妹一樣。
“你果然是律中最聰明的一個。”
白影卻並不把她當姐姐。
“不，你才是最聰明的。”
她絕對是在誇它。
“我哪裡有你聰明，連龍槍都能騙得死去活來。”
它絕對不是在誇她。
“你想讓我回去做人質，威脅龍槍放過你。”
她對它的一切都瞭解。
“你果然聰明，只有你才能說服龍槍。”
白影毫不否認。
“哪怕你根本就不信龍槍還活著。”
“他根本就不可能活著。”
“因為根本就沒有人敢去想他是不是還活著。”
“養著你並不是什麼太破費的事。”
“那我不介意讓你殺了我。”
“我為什麼要殺你。”
“只要殺了我，你就能知道龍槍到底是不是還活著。”
她一點都不害怕，白影卻始終沒有動手。
“你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
“可你阻止不了我去死。”
“你想要怎樣？”
“跪下，磕頭，叫姐。”
真是過分的要求，白影卻以更加過分的速度完全照做。
“雷律姐姐。”
它的話，就像一把刀，狠狠刺進她心裡，讓她疼得眼睛都睜不開。
“你叫得真好聽。”
“你以前很喜歡聽的，雷律姐姐。”
“可我現在不喜歡了。”
“是小死不好，雷律姐姐還請原諒我。”
“閉嘴。”
“是的，雷律姐姐。”
它果真就這樣跪在地上，不言不語。
“你起來。”
“是的，雷律姐姐。”
她終於適應了這種心痛，就像母親溺愛著孩子一樣。
“讓這些傢伙先回去。”
“不行的，雷律姐姐，你不答應，他們是不願回去的。”
她指著他們，它卻負手而立。
“雷律大人，請隨我們回超維視界。”
他們果然不願回去。
“那裡已經是一片死地，回去幹嘛？”
蘇韻站在雪雪身邊，訴說著最殘酷的真實。
“只要雷律大人回去，超維視界一定能重新煥發榮光。”
他們瘋了，瘋狂地叩首、乞求。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雪雪望向白影，就像一個生氣的母親。
“我給了他們希望。”
它很自豪，又有些惋惜。
誰又能想到，超維視界中，已只有瘋子。
“你騙了他們？”
“沒有，我救了他們。”
她竟無力反駁。
“雷律姐姐和其她四位姐姐們就這樣拋棄了他們，是我這個可憐孤苦的小妹盡心盡力地保護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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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訴說著最虛假的真實，卻有太多人不得不信。
最後的律，它就是一切，所以他們盡全力讓它擁有一切。
連自己都失去了的他們，到底該如何去拯救。
她突然有些生氣，怒不可遏。
那怒意就像一團火一樣，在她體內炸開，燒得生疼。
“你過來。”
她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
“好的呢，雷律姐姐。”
它果真慢慢走來，穿過匍匐佝僂的身影，叫得真甜。
“你要打我嗎，雷律姐姐。”
她是打不過它的。
“我打的就是你！”
她抬起手，給了它一耳光。
是柔軟的，所以聲音特別響。
“是不是很疼？”
“雷律姐姐，肯定是你的手更疼。”
“畜牲。”
她又給了它一耳光，手卻已通紅。
“雷律姐姐跟我可是同一個娘生的呢。”
“你變異了，沙比。”
她又給它一耳光，手已經腫得像個豬蹄。
它不再嘴硬，只是簡單地抓過她紅腫的手，輕輕一捏。
“痛不痛？”
它輕聲問到，就像一個關心自己無能姐姐的好妹妹一樣。
她平靜地瞪著它，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手已被碎骨刺破。
“你難道就不怕疼嗎？”
她最怕疼。
“你是不是死了。”
她自然沒死。
“你竟然敢打我！”
它鬆開手，給她一耳光。
她的血沾在她的臉上，將她的淚都染成糊。
“我打你是為了你好。”
她的臉上有個巴掌印，可她沒有生氣。
“為了我好？”
它卻已暴跳如雷。
“為了我好，那你就跟我回去，保我的命！”
它在害怕。
不管是人還是畜牲，最生氣的時候，自然就是最害怕的時候。
“你這樣的畜牲，死了才是最好的。”
它還想抬手再打，卻被嚇得暴退，一退千丈。
“怎麼了？怎麼不打我？”
她很平靜，胸有成竹。
“你不是一個殺五個嗎？怎麼不動手了？”
她的身後，是一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