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暗，下次你要是再敢撞在石頭上，我就給你繫個項圈。”
隨著一陣劇烈的震感傳來，槿揉著腦袋出現在荒野之中。
廢石爛土的荒野。
黑色的小鯨魚顫抖了兩下便消失不見，夜出現在她身邊。
這裡的樣子，變化太大，槿一時間難以接受。
“夜，這裡的鐵呢？”
不管大塊小塊，它們都失蹤了。
“被這裡的居民收集起來了。”
“過分的開採，過分的對外探索，已經讓這顆星球上的金屬資源消耗殆盡，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富足。”
他知道她的想法，自然也比她更明白生命的悲哀。
金屬生命，卻無太多金屬可用。
她也明白過來，對金屬生命也大致有了猜測。
“他們是有機生命的傳承？”
她的猜測不無道理。
“不全是。”
他沒有完全否認。
“大氣變得稀薄之後，宇宙中的遊離物質便能更加輕易地降臨這顆星球，其中附帶的各種微生命自然也就入侵了這顆星球。”
“實際上，還有一部分星際塵埃上，寄居者高等生命。”
宏入微觀，他曾給她簡單說起過。
“不過這顆星球還算幸運，沒有遭受到這些宇宙渣滓的毒手。”
他對這部分生命，極不待見。
“它們做這麼麻煩的事，到底圖什麼？”
宏入微觀，說起來比大象塞進冰箱還要簡單，實際操作卻更難。
首先，它需要龐大的能量支撐。
其次，作為宿主存在的微觀粒子，需要經受特殊的改造。
再次，資訊的壓縮，會讓其內的生命承受驚人的壓力。
最後，它很危險，稍有差池，便會灰飛煙滅。
可以說，這群傢伙就是在玩命。
玩脫了的例子並不少見。
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卻有相當一部分生命前仆後繼。
聞言，夜有些氣憤。
他很少在她面前表現出這種情緒。
“是為了星核。”
“他們要的，是還未完成吸積的星核，其所蘊涵的能量，足以讓經過處理的微觀粒子，在瓦解之前將速度提升至光速。”
“如果星核足夠大，甚至可以讓這個粒子以光速運動足夠的時長，以此擊穿龍族身上最硬的鱗片。”
她知道，那是逆鱗，對龍族來說最重要的東西。
這卻不是它們最終的目的。
“如果能找到很多這樣的星核，他們就可以殺掉龍。”
他似乎有些嘲笑，卻又有些惆悵。
“它們沒有成功過。”
她知道，那是因為龍族曾有一個星龍，還有一個龍槍。
她忽然有了個猜測。
“師傅會不會正是為此才離開了龍族？”
“他在禁地中監視的又是什麼？”
師傅的鬥雞眼中，從來都是一片幽深的藍，她沒有見過其它任何東西。
夜卻搖頭否認。
“師兄他在看的，不是這些傢伙，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
“但那不是監視，而是尋找。”
聞言，槿有些愣神。
師傅曾說過，他在找一個不存在的人。
她曾以為是自己。
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遺漏了一些細節，可一時卻記不起了。
見她有些愣神，夜只能強顏歡笑。
“星核傷不了師兄的。”
可其他的龍族，還是存在著被破防的可能。
他的擔憂，她又豈能不知。
“現在出現過的星核，有多少？”
她記得雪月花曾給過自己一個，便東摸摸西摸摸地尋找起來。
他大概明白了過來，卻如實答道：“一個。”
“這個星核，還未投入使用，就被師兄繳獲了。”
“對星核的評價也是師兄一家之言。”
他望著她四處尋找，終於看到她從左胸第三根肋骨處摸出一個球型透明晶體來。
“是它，我認得。”
完美的球體，無暇的純淨，只能其表面附著的禁制，隱隱形成了邊界。
槿卻有些疑惑。
“雪月花剛把它給我的時候，不是圓的來著。”
它變了，不是原來的形狀了。
不會對自己的身體有什麼危害吧。
她竟有些嫌棄。
他卻更加震鯨。
“怎麼會是她交給你的。”
他竟然有些發呆。
見狀，槿拿著星核，皺眉道：“她給我的時候，表現都很隨意。”
他知道，她會錯了意，連忙解釋道：“雪月花，跟師兄，不合。”
能讓他用“不合”來形容的，說明關係已經差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她忽然震鯨起來，驚呼道：“雪月花難道是一個火龍？”
她記起曾經的一件小事。
那次她和巡音請雪月花吃飯的時候，雪月花所用的杯子，在回收的時候，溫度明顯高了不少。
被槿好奇的眼神如此緊盯，他忽然有些糾結道：“她本身不是龍族，而是老闆娘的人族朋友，因為某些特殊原因，繼承了火龍的力量。”
他實在說不出口，師兄和雪月花的舊愁，其中還牽扯到龍族內部的問題。
他說得沒頭沒尾的，槿卻茅塞頓開，神清氣爽。
“水火不容，是這樣的。”
她甚至還自顧自地臭美地不斷嗯嗯嗯地點頭。
夜看著她自豪的小表情，將那段往事拋之腦後。
但這星核既然在雪月花手裡，那她和師兄一定有過秘密會面，她也許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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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也不失為一個線索。
也許需要謀劃謀劃，請老闆娘出面？
他本想繼續謀劃謀劃，惡劣的環境卻打斷了他，所想的幾百種可能也在瞬間化為烏有。
“槿，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原住民要破土而出了。”
這裡的重力比地球要大上三倍左右，原住民深居地底，要爬出來一次並不容易。
特別是在要節約能源的前提下。
能看一看他們破土的樣子，也不失為一個重要的情報。
“我們光明正大地看，還是偷偷地看？”
她已做好準備。
終於要見到活東西了。
她太激動。
“那還是先偷偷地看吧。”
他有些寵溺。
她這副樣子，就是塊鐵看見了，恐怕都會被嚇死。
他又有些心疼。
“好好好。”
她實在過於激動。
“你還是先把星核收起來。”
她卻直接講它遞給他。
“雪月花把它交給你，一定有她的用意，你先放回去吧。”
她便將它隨意地放回胸前藏著的小口袋裡。
“現在可以去了吧。”
“去吧。”
他隨手改變了屈光層，帶著她緩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