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並不怕死？”
槿走後，夜突然問道。
“我不會害怕一個畏手畏腳的龍族的。”
自稱妮娜的傢伙，童言無忌。
“你的主人應該給你留下過任務。”
夜也直言不諱。
“沒錯，那是很重要的任務，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妮娜居高臨下地看著夜，過於平靜。
夜仰頭望著她。
“你為什麼不抓住我，然後逼問我？”
“因為槿會不開心。”
“如果她現在有危險呢？”
“我看得到裡面。”
“那要是她以後有危險呢？”
“你的意思是，那危險會是你造成的？”
“沒錯，很有可能是我造成的。”
夜看著這個面無表情的人形，並不想再與之交流。
“你為什麼還不抓住我，然後逼迫我？”
妮娜越發疑惑，竟逼問起來。
“是因為我和槿長得一樣嗎？”
她從刀尖上跳下來，站在他身前，亭亭玉立。
“你和她比起來，醜多了。”
夜滿臉嫌棄。
“嗯？我和她一模一樣，原因你知道的。”
“不管你問多少次，我都是一樣的答案。”
“她和我哪裡不同？”
“你自己看。”
夜不再理會妮娜，專心看向白光翼。
“我自己看？”
妮娜也轉過頭去，望著自己待了太久太久的白光翼。
翼中有一個亞空間，到處閃動著雷電，卻無雷雲。
“這裡是？”
看著銀裝素裹的大地，以及飄落的雪花，槿恍如隔世。
“原來是凍土。”
踩在地上嘎嘎作響，碎土碎冰，就像在地球上那麼真實。
可落雷卻並不那麼真實。
白日落雷，還是紅色的，就劈在她的腳印上。
一道接一道。
她只能一直躲避。
紅色的雷，她從未見過。
“這是雷律與炎律力量的結合，由電磁牽引。”
此地，竟憑空出現一個聲音。
“你不是夜，你是誰？”
槿一邊躲避著落雷，一邊問道。
好在落雷的位置是在她行動之後，躲避起來倒也輕鬆。
就是上竄下跳的，有些狼狽。
“我是音律，你喜歡這個聲音，我就用了。”
聽聞回答，槿忽然一愣，被劈個正著。
嘭的一聲，她的身形如玻璃般破碎。
槿出現在原地，氣急敗壞。
“用你自己的聲音！”
也許是她動靜太大，落下的雷也變得粗壯了數倍。
“你果然已經碰見過我了。”
“不對，那不是我，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確實是她的聲音。
好在槿已有了心理準備。
“你們讓我進來，就是為了用雷劈我？”
她自己都不知自己為何要生氣。
“你為什麼一直跳來跳去，不動雷就不會劈你了。”
槿聽話地停下來，抬起右手一擋。
一道紅雷果真劈下，消失於她手中。
“你看，我沒騙你吧。”
果真再無落雷。
“你從不騙人，可只要騙了，就會讓人很難受。”
她日思夜想，始終放不下愧疚。
“那她一定很喜歡你。”
“你果然很瞭解她。”
“所以你一定要去救她。”
“超維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告訴你你該去做什麼。”
她的聲音，讓槿不由自主地想去相信。
“你的身體，很奇怪。”
槿靜靜地聽著。
“律者核心在你的體內，本不可能和諧相處。”
“但是有一種力量，將它們完美地隔離了開來，互不干擾。”
“冒昧地問一句，那是龍血嗎？”
“而且，是一個極為強大之龍的龍血。”
槿覺得，這個聲音在暗示師傅，可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我大概明白了，看來你要做的事有點多。”
“我們能幫你的很少。”
“你應該不想看到自己終有一天，會變成別人吧。”
“你不必急著回答，因為我們可以幫你將律者核心完全分離。”
“你身上有著世上最強的力量，完全可以將律者核心煉製成武器。”
“就像那個龍曾經做過的一樣。”
是沒有聽聞過的秘聞。
槿突然忍不住問道：“你說的是什麼，他做過什麼？”
音律留下的某種東西，突然變得很疑惑。
“你竟然沒有聽說過？”
“他將超維視界的圓環之理，煉製成了一個有形的圓環。”
這東西，槿見過。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幫我們。”
“如果沒有他的話，超維視界在那時候就應該死了。”
“這似乎與常理相悖。”
“並不相悖，只是有些誤區。”
“無形的，和有形的，哪一個更容易消散？”
真是個奇怪的問題。
卻也似乎並沒有太有道理的答案。
“如果，有一個概念，以信仰的支撐為生。”
“若世間再無人記得它，它就會消散。”
“你應該明白我說的吧？”
“明白。”
“嗯。”
“如果這個概念變成了一個堅固的物體，甚至是一個強大的生命。”
“又如何？”
槿已經明白，卻又有了更大的疑惑。
“圓環之理，被遺忘了嗎？”
“信仰，終究是會變的。”
“曾有些勢力，想取代五律。”
“它們以原初為名。”
“雖然失敗了，卻導致了信仰的崩塌。”
“由此，他出手了。”
“救了我們，卻也留下了禍端。”
槿已明白了所謂的禍端。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想必她也是因此才會回去。”
音律有些無奈、自責。
“我去救她。”
“也會救超維視界。”
“我該怎麼做？”
很多事還是很疑惑，可她想知道的，卻已知道了不少。
“看見我在的這座山沒，最高的那座？”
有一點光，閃耀在天邊。
“到這裡來。”
路有些遠。
“我會過去。”
她看見刀山、火海，更遠處卻已看不見。
“律最後的力量就被封存於此，用你自身的力量，來對抗它們。”
“你若成功，便能收服它們。”
“而它們，是容納律者核心最好的外殼。”
“至於煉製方法，我想，你應該有一個更值得信賴的同伴。”
音律的聲音逐漸遠去。
槿以手遮眼，望著那山。
天空之上道道雷霆閃動，其中的電磁強度，就連她都無法抵抗。
只要她稍有動作，牽動了此地磁場，就會像引雷針一樣醒目。
她知道，夜一定在外面看著她。
也許她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她不喜歡失敗。
她拿出了許久未用的刀。
極速而行。